第130章 质问（1 / 1）
孟翼一身暗使装扮在夜宫里任意游走，虽然没有人认出他来，但是夜宫那么大，他也很难分辨出方位，尤其担心自己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而被人发觉。
眼看着已经到了深夜，他依然没有找到云彩等人关押之处，在夜宫里无头苍蝇般行走就更加危险，非常容易惹人怀疑。
他心中自然着急万分，毕竟王将军还等着他的回复呢，总不能这样空手而回吧。
一阵悠扬的琴声远远传来，让焦急万分的孟翼神情一震，他生活在彩王府多年，这个琴声早已经熟悉不过。天下间也只有那个男人能弹奏出如此空灵悦耳的琴声。
暗暗握了握拳头，他没有多想，顺着琴声快步而去。不消片刻他就在一座精致的庭院里找到了慕清波。
一袭黑衫的慕清波让孟翼感觉格外的陌生，他不再是昔日那个总是如白昼般温和的翩翩公子，反而带上了神秘忧郁的气质。
他依旧弹着他最熟悉的曲调，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一点都不一样了。没有了往日让他和溪宇沉醉的空灵安闲氛围，琴声中处处蕴藏着无奈和渗入心灵深处的寂寥。
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确认没有别人，孟翼才向他走了过去。
感觉到一个极轻的脚步声靠近，慕清波停下了手里的琴，仔细听着细微的呼吸声，他就知道身后的人武艺高强，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或许是他和孟翼相处久了，仅仅靠听着轻细的脚步声和呼吸，他就能分辨出孟翼的存在。
转过身见就一个全身黑甲的暗使站立在两丈开外，虽然看不出来人的容貌，但是慕清波却从他的身形中更加证实了他的身份。
“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了，慕正君，我现在还应该继续称呼你慕正君吗？”既然被识破身份，孟翼也不伪装，只是冷冷的看着慕清波，黑袍中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他花了很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前去。
枉费彩儿如此爱他，没有想到最后背叛她背叛云裳国的人竟然就是慕清波！彩儿最深爱最信任的男人！
一想到云裳国现在的处境，一想到彩儿的处境，孟翼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杀了慕清波。
看着孟翼仇恨的目光，慕清波绝美的怅然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就不觉得亏欠彩儿吗？她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她？”
“孟翼，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彩儿也不会，我不祈求你们的原谅，因为我对云霄的心和你对云彩的心是一样的！”
“住口，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你根本就不配！”想到慕清波这么多年的欺骗，孟翼心头怒火直烧。
“我的确不配，不管是对哪个女人，我都已经不配了！”慕清波长叹一声，神色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惆怅。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孟翼和棠煦，他的条件一点都不比他们差，可是他们都可以选择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他呢？他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和云彩的婚姻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在云彩和他初次相识的那天起，他就被云彩认定为正君的人选，他就被云霄认定为最有利的棋子。
他不后悔做云霄的棋子，因为他愿意为云霄夺得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和云彩相处久了，他也知道云彩并不是一个恃强凌弱，刁蛮任性的皇女。
她有才能，有理想，有抱负，也有胸襟，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让彩王军心甘情愿为其效命的原因。甚至在最后生死关头，彩王军所表现的军人气质和忠心护主的侠肝义胆都深深的令人折服。
云彩或许还没有云霄的深沉谋略，但她的才能也正是云霄所顾及和担忧的，这也是云霄将他安排在云彩身边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看到慕清波脸上深沉的忧伤，孟翼并没有一丝的怜悯，在他的眼里早已经认定慕清波的无情和虚伪。
“别以为你还能欺瞒我，我来找你只想知道彩儿在哪里？”
“你假扮暗使混进夜宫太危险了，趁人还没有发现，赶快走吧！”想到云霄说要将孟翼送去伶人馆调教的事情，慕清波知道一旦孟翼被云霄所获，她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别假惺惺的，你的这套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告诉我彩儿在哪里？如果你还记得彩儿曾经对你的好，那么就告诉我她们到底将彩儿关在哪里了？”
“那个地方你不能去，去了也没有用，孟翼，听我最后一回，你赶快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就凭你们的能力是不足以和夜宫抗衡的，更不足以对抗夜枭！”
“夜枭？云霄就是夜枭？”孟翼吃了一惊，这或许是他来到这里最大的收获，他没有想到原来那个被朝廷通缉了二十年的大魔头竟然就是云霄，可是她不是才十九岁吗？
但是转念一想，孟翼似乎又有了答案，一个如此庞大的夜城都可以和云裳国存在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这绝不是几年时间就可以办到的，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何况也有不少暗使在议论新尊主即位的盛事。
慕清波点了点头，当初他知道云霄的真实身份时，吃惊的程度比起孟翼有过之而不及。
“你早知道了？”
慕清波摇了摇头，“你离开王府之后，尹安康招我入宫密谋除掉云霄的时候，我才知道的！认识她这么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她们一直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来云霄一直没有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而你竟然还愿意为了那个女人背叛彩儿，背叛云裳国！”
慕清波沉默不语，对于孟翼的质问，他知道自己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这是他的选择，或许很傻也很愚蠢，但是他从来不后悔，因为从四年前开始就已经没有他后悔的权利了。
孟翼咬了咬牙，沉声道，“告诉我彩儿到底关在哪里？就当还彩儿对你四年夫妻之情！”
慕清波望着孟翼半晌，见他决绝的神情，知道多说无益，如果他会怕死就不会孤身一人夜闯夜宫了。
“暗狱，夜宫里最可怕最黑暗的地方！”
“暗狱？在哪里？该怎么去？”
“你顺着人迹最稀少的地方一直向北就可以找到，暗狱虽然没有重兵把守，但是通往暗狱的路机关重重，毒气弥漫，没有夜宫的解药，不熟悉机关所在，进去的人都出不来！”
“你去过？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可以安全离开哪里？”
“你以为我会帮你吗？”慕清波不答反问。
“你……我知道你不会帮忙，但是如果你诚心想我死，也不会到现在还不叫人来！”
“孟翼，你救不了云彩，也救不了其他人，但是如果你现在离开，或许还来得及！云霄不再是你以前所了解的云霄，她是夜宫里最伟大的女皇，也是最冷酷的夜枭，她是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的！”
“彩儿还好吗？”孟翼知道慕清波不是危言耸听，也知道他这么说或许真是为他好，但云霄既然是冷酷绝情的夜枭，那么彩儿在她的手里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她身上的只是皮外伤，但中毒很深，就算你能进去暗狱，你也不可能带她活着离开夜宫！何况她的母皇和父君都被关押在这里，她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孟翼沉默了，虽然他已经不相信慕清波了，但是他知道慕清波现在说得都是实话，凭他一人之力，在夜宫之中独自行走尚且危机重重，带上三个人离开更是不可能。
慕清波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这是云霄给他防身用的，是夜宫里研制的最好解药，夜宫里绝大多数的毒都可以解。因为夜宫里毒气漫天，毒花毒草毒物更是数不胜数，云霄怕慕清波不小心伤了自己，所以才会给他的，一来是彰显他的身份地位，二来是补偿他为她付出的四年光阴。
“这个你拿着，应该比你身上的解药好得多！”
“你……为什么？”
“你能来到夜宫，不是事先吃过某些解毒丸，只怕根本撑不到现在，但是夜宫不是久留之地，速速离去吧。溪宇至今毒性未解，拖得越久就越危险，而且他已经有身孕了，就当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
“你就不怕云霄知道吗？”孟翼紧紧握着手心里的两粒解药，不解的望着慕清波，他不后悔帮了云霄，却又心存仁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慕清波笑而不答，笑容异常美丽动人，“霄儿或许真是恶魔，但我愿意陪着她一起下地狱，云裳国的恩怨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或许所有人都错了！”
孟翼愣愣的望着慕清波，并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两颗丹丸，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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