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一曲玲珑叹（1 / 1）
“小姐，小姐，潘……潘侯爷今儿个就要来咱们家提亲了。”玉儿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道，随即又拉着我的手，“姑娘，一会儿让小姐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姑爷，瞧瞧让小姐日夜挂念的是何等人物。”
“这这这……”若让潘翎飞知道我在这，定会把我带回府，“汶烨姐姐见相公，我去凑什么热闹？”
“姑娘，别这这，那那的。刚才老爷说一会让小姐为侯爷弹一曲，小姐想和你合奏。姑娘琴艺堪比小姐，高超卓绝，若是你俩合奏一曲，必会让侯爷对小姐刮目相看的。”
就在这时，上官夫人房里的丫头来了，道：“小姐，老爷夫人让小姐去厅堂。”大事不妙，还未想好怎么办，事情便如此迅速地发生了。上官汶烨和玉儿拉着我就走，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去了。随着那丫头，我们通过侧门进了厅堂的耳室，看见有珠帘挂在正室和耳室之间，还好，潘翎飞是看不到我的。
“久闻侯爷喜好琴韵，今日，便让小女为侯爷的光临献上一曲吧。”
“潘某洗耳恭听。”潘翎飞的声音还是这般温润如玉，温婉若水。
珠帘后备着两张琴案，上官汶烨示意我与她一同上前落座。隔着帘子还能隐隐看见一蓝衣少年英俊挺拔的身姿。
“妹妹，就那曲《玲珑叹》吧。”上官汶烨道。
“好的，汶烨姐姐。”
说罢，上官汶烨的琴音响起，我便随着她一同弹奏。琴音无滞无碍，琴风行云流水，飘逸绝伦。
一曲终了，厅堂之上空旷无声，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只听潘翎飞拍手赞道，语气惊喜无比：“好一曲《玲珑叹》，好一颗七窍玲珑心。潘某能得弹琴人的这颗心实属此生之幸。”说完，还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哈哈哈，侯爷过奖了，小女不才，只怕是辱没了侯爷的耳吧。”那一身无彩缎袍绣荷边，腰间挂着七色玉佩锦香囊的上官老爷哈哈大笑地说。
透着珠帘，能隐约瞧见潘翎飞目不移视地望着珠帘内，我对着上官汶烨一笑。显然，这曲《玲珑叹》真的起了效果，引起了潘翎飞对她的重视。堂中潘翎飞和上官老爷继续客套，寒暄，我和上官汶烨，玉儿退了出去。
往房里走的时候，上官汶烨突然停了下来说：“玉儿，我方才着急，绢子忘到琴旁了，你去帮我取回来，我们在这等你。”
“小姐只顾惦记侯爷，哪会记得一个绢子啊。”说完转身笑着走了。
玉儿刚转了一个弯，便和一个小丫头撞上了，玉儿嗔道：“做什么呢，走路瞧着点。”
小丫头脸上变了颜色：“潘侯爷要见小姐，夫人让我领着去。”
不好了，潘翎飞为什么这时候要见上官汶烨啊，刚听完曲子就想见人，怎么就这么猴急，这次连躲的时间都没了，正想着，潘翎飞已然转过了弯道，对玉儿说：“姑娘，潘某失礼了，劳烦带我去见你家小姐，我有事与她说。”
玉儿轻笑，满脸喜色：“侯爷随我来吧。”
潘翎飞一抬眼便看见我和上官汶烨，他走上前，对上官汶烨说：“上官姑娘，请借一步说话。”说完，潘翎飞从我身边经过时轻扯我的衣袖，众多眼目之下，我也拉拽不得，便随着他二人一起走到一处凉亭内。
潘翎飞说：“上官姑娘，恕潘某失礼，前来打扰，只是有要事与姑娘说。”
上官汶烨莞尔一笑：“侯爷，请讲。”
潘翎飞看了我一眼，说：“我府上的丫头失踪多日，不想却在姑娘家中，承蒙姑娘照顾多日，潘某不胜感激。今日便要带这个丫头回府，不知上官姑娘可否应允？”
呀，潘翎飞还是把我最担心的事说出来了。上官汶烨的美目圆瞪，吃惊地道：“侯爷说的我不懂了。我几时见过你家丫头，何尝照顾过她？”
潘翎飞的俊瞳满是柔情，看着我不言语。
上官汶烨看看潘翎飞，又看了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身子一软，坐到了石凳，颤颤巍巍地说：“你指的可是汶嫣妹妹。”说完，双眼已噙满了泪水。
我忙一步上前，拉着上官汶烨的手，焦急道：“汶烨姐，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可能我这一步走得太急，不小心被石凳拌了一下，给人感觉看着好像我要下跪一样。
潘翎飞赶忙扶了我一把，道：“汶嫣儿，你这是作什么？在我府上你几时跪过？”
我甩了胳膊，慌忙道：“谁要跪了，潘翎飞，你赶紧给我回去，这是我们二人的事情，你不必插手。”说的理直气壮，就像无理的男子在吵自家的媳妇儿一样。
上官汶烨抹了眼泪，冷冷道：“这倒不必了。这是你们二人的事，该走的是我吧！”
我一怔，又去抓她的衣袖，她也全然不睬。我站起来，狠狠瞪了潘翎飞一眼，吼道：“潘翎飞，我恨你。”说完去追上官汶烨。
追进屋子，只见上官汶烨伏在床被上抽泣，我握着她的手说：“汶烨姐，我真不是有意瞒你，你听我解释……”话未说完，她抽走冰凉的手，还是自顾哭泣。
看她这样，也不知从何说起。我骗了她，她现在一定是恨死我了。我心中精光一闪，从镜台里找到一把剪刀说：“汶烨姐姐，若是真心恨我，我便……”
上官汶烨抬起那张哭花了的容颜，抽泣：“墨姑娘，你死到这，我还脱不了干系要见官爷呢！”听到这话，心知她怎么都不会原谅我了，心中凉意顿生，瘫坐到地上，兀自垂泪。“妹妹，凭良心说，我待你如何？”上官汶烨稍停了一会，凄怨地说。
“汶烨姐姐待我如亲妹妹一样好。”
“那你为何，为何，将你的真实身份瞒这么久，却不说。”
“汶烨姐姐，是我对不住你，可我真有苦衷。我是自愿从侯府中逃出来的，不是什么失踪。我怕告诉汶烨姐姐，你会把我送走，可没想到，你和潘翎飞还有这层关系，到后来，我就真不知该说不该说了。”
“好好地，为何逃走？”
我简要地讲，潘翎飞和他的朋友将我像布娃娃一样抢来抢去，我气不过，便逃离了侯府。没想到上官汶烨听后竟然破涕为笑：“妹妹真是一个有个性之人。”她从我手中抢走剪刀，“妹妹以后莫要再使这个东西了，刚真吓我一跳，怕你做傻事，才说那样一番话，是姐姐错怪你了。”潘翎飞和上官汶烨真相配，两人都是如此善良，明明是旁人的错，却偏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其实，我哪有真的想了解自己的性命，只是一场苦肉计罢了。
上官汶烨替我擦了眼泪说：“娘老说我心性儿好，过于善良。其实，不瞒妹妹，我也总怕娘说的那些事。我一笨嘴拙舌之人进了侯府，若是得不到侯爷的宠，定是要被娘口里说的那个丫头欺负的。我自己也担心，不知抹过多少眼泪。现在可好了，早知是妹妹，断不是外面说的那样，我也放了心。妹妹，今后可要和你共侍侯爷了。”
共侍侯爷？这古代的女子可真想的开，这样二女共侍一夫都不觉得难为情？我知道是上官汶烨误会了我和潘翎飞的关系，信誓旦旦地说：“汶烨姐，不要胡说，潘翎飞就是你一个人的，什么共侍一夫，我们只是主仆罢了”
“看得出，侯爷是真疼你。别再逃了，我这一走，可怜的妹妹去哪啊？”说完，上官汶烨又哭起来。也是，等她嫁到侯府，我去哪啊，还得另觅去处。
这时，玉儿红着眼睛走进来：“你们姐妹俩就会赚取旁人的眼泪。依我看，姑娘可以随小姐过去，不想做小，就继续做丫头，你俩感情好，这样不离开也罢。”我想这样也好，而且离开侯府也不方便打探萧何的消息，便点头应允。
两月后的一个吉日，奉天侯潘翎飞迎娶京城有名财主上官家的千金上官汶烨。一时之间，满城沸腾，仿佛全城的百姓都在翘首企盼这个日子。这日，迎亲队浩浩荡荡，萧瑟琴鼓吹拉弹唱响彻京城之上，街道上挤满了人群，一片红意盎然，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