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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平日慷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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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毋青竹便去了永福宫向太后辞行,谁知太后竟说:“素日里我当你是个明白人,怎么如今也糊涂了?你不在宫里呆着,跑去别处,叫人知道了可怎么好 ?再者说了,别馆里城中到底还有些距离,你住着也太清冷了些。这也就罢了,宫里没有你,我也觉得没什么趣,淑妃她们虽也孝顺,到底不及你好。”

毋青竹正要表明心迹,却听人说汪氏在殿外求见太后。只见太后向那传话的人道:“她来做什么?我这里岂是人人都来得的?打发她回去吧,在别处还没闹够,又上我这里闹了。叫她且养着吧,倘或又动了胎气什么的,就不好了,哀家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不用猜,毋青竹就知道昨儿梅妃已来哭诉过一回了,不然,太后不会说这样的话。

那人见太后面露不悦,因笑道:“汪姑娘说自个儿身子无碍,想着太后又爱看个花儿草儿的,就要来陪太后赏花。”

太后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么?哀家看她比那花蕊夫人还要狐媚一百倍。不必说了,叫她回吧。”

毋青竹道:“好坏也是汪姑娘的一番心意,她人也是机灵乖巧的,母后叫她来陪陪,说不定很合您老人家的心意呢。”

太后道:“昨儿听说她连哀家的不是也编排上了,今儿又巴巴的来陪哀家赏花,这份儿心意不领也罢。要离宫的话可别再说了,听人说,城郊有一处的桃花已然开了,不如你陪哀家去瞧瞧,可好?”

毋青竹道:“原不该扫了母后的兴致,只是……”

太后道:“只是什么?莫非你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婆子?”

这时候,汪氏领着一个宫女过来了,太后眉头紧皱,喝斥道:“你怎么一点儿规矩也没有?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汪氏一时语塞,“嗯……是皇上叫奴婢来的。各位姐妹们都抽不开身来陪太后。有功夫的,偏偏身子又不好。”

太后道:“世上还有你这等愚钝的人,哀家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汪氏道:“太后您可是在说奴婢?”

一听这话,毋青竹也笑了,看来,汪氏还真是个天真烂漫之人。

资质蠢笨、举止轻浮,这两样是太后最厌恶的。汪氏显然不能讨太后的欢心。

在外人看来,太后只是个钟于享乐的人,其实则不然。事无巨细,她总是要过问的。但是她从不影响管事之人的决策。

后来,毋青竹到底还是依了太后的意思,毕竟她的做法确实是有欠妥当。同行的还有莞宝林、韩昭容、赵馨儿、蔷薇等人。莞宝林和韩昭容二人少于在太后跟前侍候,未免有些诚惶诚恐。太后直说她们木讷,不招人待见。太后虽不太喜欢汪氏,因毋青竹在一旁说情,到底让她一道跟去了。

不过是些游湖泛舟之事,不必细表。将近午时,按规矩,太后是要小睡半个时辰的。却因一时高兴,多吃了两盅酒。甚是不爽。于是,莞宝林、韩昭容领着众人煮醒酒汤,又是一番忙碌。

待太后服下醒酒汤,仍旧歇下。

赵馨儿是头一个闲不住的,捧起水往蔷薇身上泼去。蔷薇的身上湿了大半,一边拿水往赵馨儿身上泼,一边喊着:“今天我就陪你疯吧!”众人平日里哪能出宫?到了外边,都甚是欢喜,见她二人相互泼水,倒有些意思,竞相效仿起来。一时间,湖边,笑声连连。这个说‘你把我的头发弄湿了’,那个说‘可惜我这新做的石榴红裙,沾了泥水可怎么洗?’

只毋青竹一个人立于湖边远远的看她们闹。曾几何时,这样的欢笑,她也是有过的,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笑声正在一点一点远离她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怨妇。这样的自己,她真的很厌烦。更何况其他人?

突然,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力道不大,可她还是跌入了水中。就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春日的湖水,有些冰凉冰凉的,却不刺骨。甚至有一种惬意的感觉。她看到了死去的祖母。她像一尾鱼儿,快活的鱼儿。

她心想着:也许这就是死亡之前的感受。

孟昶听闻太后带了众人来此地赏花,下朝后,也带了几名侍卫,轻装来了。他在毋青竹对面站了好大会儿功夫了。他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走过去的时候,却听见扑通一声响,抬头一看,毋青竹已落入水中。再无暇顾及自己的颜面了,他飞奔过去,甚至不顾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了,跳进了水中。

祥公公尖声尖气的喊着:“来人啊!”

不远处的两名侍卫紧跟着跃入了水中。由于湖水很深,过了好一会儿,毋青竹才被捞起来了。可她的气息和脉象具无。

孟昶脸上的神色谁也没有见过,那是一种害怕失去的神色!随行的并没有太医。原本在湖边嬉闹的众人,早围了过来。纷纷献计献策。无非是清除口鼻内的泥沙,将吸入腹内的水倒出来之类的话。

赵馨儿说:“有一回,我家有个小丫头落水了,捞上来后,也是如此模样,一个老妈妈猛拍了她几下,她就活过来了。”

别无他法,孟昶只得依照赵馨儿的提议,猛拍着毋青竹的后背。宝禅叫道:“不可,不可,我先前见娘娘救那些溺水之人,用的可不是这个法子。得先把娘娘放到一块硬板上,然后用手压迫胸外。”

不远处就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孟昶抱了毋青竹过去。宝禅将毋青竹的头稍微后仰,她自己学着毋青竹的样子,将右手掌平放在毋青竹的胸骨下段,左手放在右手背上,缓缓用力,将胸骨压下约摸寸许,然后松开手腕,使胸骨复原,如此反复,直至毋青竹心脉恢复为止。

众人见毋青竹醒转过来,紧着的心又都放了下来。孟昶少不得要问:“朕见皇后落水之后,有个人影儿飞快的跑过去了,是谁?若她自己不肯承认,却叫朕查出来了,必定斩了她的全家。”

一席话吓得在场之人纷纷下跪,孟昶的眼睛在她们脸上飞快的扫了一遍,又道:“朕虽没看清她的模样,可朕却瞧见她穿了一身翠绿的裙子。”

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都将目光聚集在了汪氏身上。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穿翠绿裙子的人来 。

孟昶盯着汪氏问:“是你?”

汪氏道:“奴婢冤枉啊,适才奴婢也在湖边和她们一块儿玩水,并没有到娘娘跟前去。”

赵馨儿口快,“你只玩了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谁知你去了何处?”

莞宝林悄悄拉了拉赵馨儿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赵馨儿浑然不觉。

汪氏就是生出一百张嘴来,也说不清了。孟昶不问青红皂白,只叫人把汪氏拉下去,命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回宫后再作处置。

不顾别人讶异的目光,他将毋青竹拦腰抱起。毋青竹幽幽的睁开了眼,他这又是在做什么?当着这许多人,叫她颜面上可怎么过得去。转念一想:他的心里还是如此的在意自己。她想从孟昶怀里挣脱,却没有半点力气。

这时候,从孟昶嘴里冒出来两个字:“别动。”就是这两个字,却藏着无尽的温柔,有那么一瞬间,毋青竹几乎要在这种温柔里沉沦了。

在她的心里,一直深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不能对任何人讲,因为这个秘密,她编造了无数的谎言,骗了无数个人。因为这个秘密,她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当孟昶为她解开衣带的时候,她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是因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宫的路上,毋青竹一直在车里呆呆的想着:也许我该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他,或者他会原谅我,也许会杀了我? 还是一辈子不说,继续让他被谎言蒙蔽?

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孟昶。

宝禅见她面上呆呆的,只当是落水后受了惊吓,还未回过神来,便说:“奴婢和您说一回子话吧,省得娘娘闷得慌。”

毋青竹微微点了点头,宝禅道:“娘娘您是不知道,皇上方才是如何的紧张您。如果您真要有个什么好歹,只怕,汪姑娘的人头当场就落地了。”

毋青竹道:“休得胡说。”

:“奴婢怎么是胡说呢?人人都知道是她把娘娘推下水的。”

:“穿翠绿长裙的兴许不止她一个也未可知。”

:“莫非还有别人。”

对宝禅的这个问题,毋青竹未作答,她把头偏向了车窗外。是的,她落水之前的确在水中看到了一个穿翠绿长裙的女子,虽未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人绝非汪氏。那人身材微胖,而汪氏是个十分苗条的女子。

她知道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来,索性静观事态接下来的发展。她料想必定又是一出嫁祸的把戏而已。汪氏果然是个不争气的,这么快就被人暗算了。说不定连自己的一条小命儿就搭上了,毕竟谋杀皇后的罪名可不轻。

得宠的女人总是招人嫉妒的,甚至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毋青竹能活到今天,可以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毋青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宝禅只当她是身上发冷,忙拿了要给她披上,一面又道:“该熬些姜汤暖暖身子的,若是染了风寒可了不得。”

毋青竹道:“无妨。”

到了晚间,毋青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觉得嗓子发干,胸中憋闷。

宝禅道:“到底还是病了,奴婢这就传太医去。”

毋青竹道:“不必了,去取些九味羌活丸来……汪姑娘呢?”

宝禅道:“听说哭了半日,皇上又放下话来,说谁也不许管她,也没人敢去劝劝。”

服了药后,毋青竹沉沉的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传进了她的耳里。只当是梦,睁眼一瞧,窗前站着一个人。起身一瞧,又没见人。虽疑心是眼花了,可还是问了一句:“是谁?”

半晌没人应答,当她正准备合上窗子的时候,韩弢忽然出现了。毋青竹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怎么总像个魂儿似的?

他来做什么?

:“跟我走吧。”韩弢很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来。

或者是病了的缘故,毋青竹现在已经不能以清醒的头脑来回应。

“别急着拒绝我,请听我讲一个故事,你再作决定也不迟。有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有一次,她和妹妹去外乡游历。不想和妹妹走失。她被误以为是牡丹阁的花魁。为夺得花魁的初夜,众男子无不一掷千金。后来,鸨母提出一个以文章决胜负之法。最终得胜者是一才貌双全的男子。她一边想着脱身之法,一边又和那人虚以委蛇。那人广博的学识让她折服,一时高兴了,她和那人多喝了几杯。谁知醒来后,竟发现床上有一抹殷红。后来,她被皇帝看中了,入了后宫……”

毋青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快要窒息了!因为韩弢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奇怪的是,事后,她像是喝了忘魂汤,一点儿也记不起那人的模样了。就在她的大婚之夜,编出了石女的谎言。孟昶居然信了!

韩弢怎么知道?她可以肯定的是:除了自己以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此事,除非韩弢就是牡丹阁里那位男子!

“莫非,你是……”

还没等她说完,却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等她回过头去,不由得心上一颤,是孟昶来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孟昶已从身边的侍卫腰间拔下了剑,他直视着韩弢,又道:“你果然还没死!”眼看剑要刺向韩弢的胸口之时,毋青竹挡在了韩弢面前。

剑深深的刺进了毋青竹的胸口,一瞬间,鲜血像一股泉水似的涌了出来,顺着剑流到了孟昶的手上。

孟昶几乎要疯了!他向毋青竹吼道:“枉朕如此的相信你,你居然,你居然做过这样无耻的事!”

无耻?有很长一段时间,毋青竹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两个字。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了,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就在这天晚上,毋青竹离开了皇宫,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出宫之后,她和宝禅二人在城中开了一个医庐。不为挣银子,只为帮助贫病之人。这些年来,因为孟昶那一剑,她的心口时常隐隐作痛,她以为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时光荏苒,十五年过去了。太子元喆已是一个偏偏的少年,其样貌十分出众。只是不喜读书。一身的纨绔浪荡习气。自从毋青竹出宫后,大多数时候,都是白苏苏在照料他。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白苏苏笑了。

丽妃虽育有一子,却是个痴傻之人。梅妃、淑妃二人在毋青竹走后相继离世。留下的皇子、皇女皆由太后亲自抚养。这十五年里,一直陪伴在孟昶身边的只有花蕊夫人。有时候,孟昶觉得,花蕊夫人的某些行为和毋青竹有那么一点相似。

而孟昶的宠臣王昭远,处处以诸葛亮自诩。山南节度判官张廷伟知道他的“志向”,乘间拍马屁献计:“王公您素无勋业,一下子就担当枢密使的要职,应该建立大功以塞众人之口,可以约定汉主(北汉),我们一起出兵夹击,使中原表里受敌,能尽得关右之地。”王昭远大喜,禀明孟昶,获得同意,便派了三个使臣带着蜡丸帛书去和北汉密约。不料,三个使臣中有一个叫越彦韬的,偷偷带着蜡书逃往宋国,把秘书献给宋太祖赵匡胤。

立国不久的赵匡胤正愁攻讨蜀国无名,得赵彦韬献书后大笑,“吾西讨有名矣!”962年11月,宋太祖命忠武节度使,王全斌率六路大军进讨蜀国。同时,他又下命在汴梁的右掖门为蜀主孟昶修建宅邸,待其归降,显示伐蜀的必克之心。

此时的孟昶仍沉浸在温柔乡里,自忖外面有王昭远这个“诸葛亮”镇抚,大可安枕无忧。听说宋兵来伐,孟昶派大臣李昊“欢送”王昭远出兵迎敌。王昭远手执铁如意,一派儒将派头,左右前后指挥,看上去很像模像样。酒至半酣,王昭远对李昊讲:“我此行出军,不仅仅是抵御敌兵,而是想率领这两、三万虎狼之师一直前进,夺取中原,易如反掌!”

“诸葛亮”出发后,孟昶又派他的太子孟元喆率数万兵守剑门。大军出发之际,这位太子爷用豪华的绣辇抬着他好几个爱姬随行,并携带了大批乐师和乐器,蜀人见者皆窃笑。随行大军也仪甲灿烂,旗帜悉用文绣,绸其杠以锦,很像是一支演戏的大部队。

孟昶浑然不知灾祸将至,做了近三十年太平天子,总以为天佑神庇,加之蜀道险远,定能使宋师无功而返。

宋军节节进取。王全斌等人连取兴州等地,一路深入,并修治被蜀军烧掉的栈道,直取天险大漫天寨。王昭远来迎击,三战三败,狂跑至利州,宋军追至。没办法,他又继续狂逃,退保剑门,依恃天险拒守。宋军从来苏小路急行军,忽然出现在蜀军身后,双方猝然交战,王昭远惊惧交加,瘫倒胡床上不能起身。剑门失陷,王昭远免胄弃甲而逃,没多久在东川被宋军抓获,“诸葛亮”变成“猪狗浪”。

太子孟元喆一路上笑语喧喧,游山玩水。忽然剑门败讯传来,吓得他和几个随从弃军西奔,逃归蓉城。

至此,孟昶才如梦方醒,知道宋军已兵临城下。惶骇之间,他忙问左右退敌之策。良久,才有一个老将出主意:“宋军远来,势不能久,请聚兵坚守以敌之。”

孟昶思忖半晌,叹息道:“想我父子以丰衣美食养士四十年,一旦遇敌,不能为吾东向发一矢。现在要拒守孤城,谁能会卖命呢!”

德高望重的蜀国司空李昊劝孟昶“封府库请降”,无奈之下,孟昶只能听从,命李昊替自己起草降表。前蜀王衍灭亡时,降书也是这位李大人所为,因此,有人连夜在李昊大门上写了几个大字:“世修降表李家”。

四十一年之后,李昊文思不减当年,他抖擞着精神,笔走龙蛇,依仿孟昶的语气,在降表中写道:

“臣用三皇御宇,万邦归有道之君;五帝垂衣,六合顺无为之化。其或未知历数,犹味存亡,至兴天讨之师,实惧霆临之罪。敬祈英睿,俯听哀鸣。

伏念生自并门,长于蜀地,幸以先君之基构,得从幼岁以纂承;只知四序以推迁,不识三天之改卜。幼年接位,不识大势;皇帝明光出震,盛德居乾,声教被于退荒,度泽流于中外。当凝旒玉殿之始,缺以小事大之仪。

盖蜀地居偏僻,阻隔徽猷,已惭先见之明,因有后时之责。今则皇威赫怒,圣路风行;干戈所指而无前,鼙鼓才临而自溃。山河郡县,半入于提封;将卒仓储,尽归于图籍。

但念臣中外二百余口,慈母七十余年,日承训抚之恩,粗效孝爱之道,实愿克终甘旨,冀保衰龄;其次则期子孙之团圆,守血食之祭祀。伏包容之若地。盖之如天,特轸仁慈,以宽危辱。臣辄敢征其故实,上渎震聪:窃念刘禅有“安乐”之封,叔宝有“长城”之号。背思归款,得获生全,顾眇昧之余魂,得保全而为幸,庶使先君陵庙,不为樵采之场;老母庭除,且有问安之便。见今保全府库,巡遏军城,不使毁伤,终期照临。车书混其文轨,正朔术于灵台,敢布腹心,恭诺。”

果真是写“降书”的大家,把孟昶的恭顺、惶恐、求生之情写得活灵活现,并以刘禅和陈叔宝自比,以求宋太祖能保全“微命”。

王全斌大军至蓉城升仙桥,孟昶备齐亡国之礼,跪于军门上降表。自宋军发兵汴京,到孟昶归降,总共才六十六天。宋朝共得四十六州,二百四十县,五十三万四千户。后蜀亡。

翌年七月,孟昶一家被押解进汴京。当孟昶乘坐的马车经过东街时,一个身着暗花红衣的女子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她的手上拿着一只绘着白梅的竹箫。他突然笑了。这笑容里有自嘲的味道。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失败的人了。守不住江山,守不住心爱的女人。

花蕊夫人见他无故发笑,便问他:“皇上这是怎么了?”

孟昶只是不理,他紧紧的望着那红衣女子。马车行驶得很慢,那女子一路跟着,不多会儿,已香汗淋漓了。

孟昶真想跳下车去,随她去了。

那女子正是毋青竹,时光并没有让她老去,她和从前一样的美丽。马车出城后,速度加快,她再也追不上了。

宝禅在身后一直跟着,见毋青竹还要追,忙劝道:“咱们回去吧,再追也追不上了。”

963年7月,孟昶家族至汴京,于明德门外素服待罪。宋太祖下诏释罪,赐孟昶冠带、袭衣,并封他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秦国公。七天后,孟昶暴卒于家,估计是大英雄宋太祖知晓孟昶年青时勇毅英果,恐为后患,派人用毒酒毒药什么的暗害了他。

倘知如此,孟昶还不如当初于内宫举剑自裁,既可保全一城生灵,又可免去亡国献俘之羞。话虽如此,可让一个享受了三十年奢华生活的文人帝王一逞英杰之烈,绝非我们臆想的那么容易。可叹他临死之际,所想的还是毋青竹眼角流下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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