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八章(1 / 1)
忆文找来小月,四人回到三柳巷听雨斋。
“四妹,你一直以来都住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吗?”漆玉龙问,“一个女孩子住在这个地方不安全!”
“嘿嘿,公子,你就别操心了,凭咱们这位小姐的能耐,她不把别人给活剥生吞了已算是万幸,你还担心别人欺负她吗?”云嫣马上开始吐槽。
“啪!”一声脆响拍在云嫣身上。
“小妮子又有什么不满了?这才多久没见着你的情郎了?就这么说我坏话。”忆文笑道,“等我事情一了,保证让你们双宿双栖就是了。”
“去去去。谁理你。”云嫣脸色微红,神情有些不自然。
“好好好,不理我,那就不让你去看好戏哦。”忆文作势拉着雷凤宇和漆玉龙道,“雷大哥,三哥,我们走。有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歹人,我们好心回来拉她一起去看好戏,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是咱们三人去吧。”
拉着二人就往外走。
“等等,好文文,文文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了哈,看戏,怎么能不带我呢。”云嫣急忙扯住忆文的衣袖,“带我去带我去……哦,文文,听说你那个相好的病了哦,已经有好几天没出场了哦。我可是好心告诉你,这还是离情和别恨去留芳阁辛苦打听来的。”
“真是罗索!”受不了云嫣的喋喋不休,忆文喝一声:“快走了。”
几人来到留芳阁。
雷凤宇皱了皱眉,“文儿,怎么带我们到青楼来?”
“嘿嘿,你们可别不想来,快快快,你们哪位身上有钱赶快付钱,”云嫣急切道,“二位不知道你们的心上人这位大小姐生平最是小气,根本就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上这留芳阁是从来不掏腰包的吗,快啦快付钱,咱们进去好看戏。”
漆玉龙不知道四妹这几个月来是怎么过的,依四妹的性格到这留芳阁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云嫣,于是云嫣扯高气扬地交给龟奴。
四人进得留芳阁,见场中还如往日般人头攒动,这些人都是幕清音之名,只为听得清音的一支曲子。等了许久清音才姗姗来迟,还是纱巾遮面,抚上琴弦,清了清嗓音,场中立时静得连根针掉落地面都听得清,只听清音缓缓道:
“奴家偶然风寒,耽搁了几日未能登台,望各位见谅。”
然后深施一礼,徐徐唱起。
一支曲罢,应堂下众人的热情要求,清音只得再次另唱一首,正当兴浓时,微风轻动只见清音的面纱突然落下,堂下观众大哗:
“哇!好丑!”呼喝声四起。便听得堂下有人大声吆喝:
“这么丑的女人也要到台上来唱曲,留芳阁骗了我多少银两!”
“快滚!快滚!”
“留芳阁竟然是大骗子!”
……
原来众人见清音姑娘的面纱忽然滑落,均是大喜,一直以来众人以为清音姑娘音美人会更美,对清音抱着无限瑕想,无限希翼,越是神秘的东西才会更吸引人。这也是当初晓行力劝李如芳答应自己蒙面的最有力的理由,(其实是晓行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众人今日初见清音却是个半脸清秀半脸糜烂不堪的女子。偶像突然之间破灭当然引来巨大的反弹。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向台上的清音扔东西,投物,以示愤慨。留芳阁的龟奴们见场势大乱,忙将清音抢救下场去了后院。
云嫣看着台上的清音,再看看台下已经乱成一锅粥般,刚欲大叫,被忆文一把捂住嘴,趁乱拖出了留芳阁。
回到听雨斋。众人未落座,云嫣一下扑向忆文:
“你……你……你,但愿我以后千万别得罪你!”然后有气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世间上也只有你才能想出如此损的绝招。看来留芳阁要大大出名了。”
“本来留芳阁就已经很出名的。”忆文白了她一眼。
“你们谁能告诉我们,你们到底说的什么?”两个男子被两名女子莫名其妙地拖到青楼,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被拖了回来。
“哎,简单告诉你们,那位清音姑娘是留芳阁最红的摇钱树,可不幸又是你们这位小娘子的老相好。这位小娘子为了要救她出火坑,留芳阁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摇钱树,所以你们这位小娘子就和她那位老相好串通好了演了这场粉碎美梦的一幕好戏。”云嫣嘴里噼哩叭啦说了一长串。
“云嫣!”忆文听得云嫣一口一个你们的小娘子,心里很是不舒服,连忙出口制止。
雷凤宇和漆玉龙听得云嫣乱说一气,有些似懂非懂。雷凤宇道:
“你是说,今天台上那位姑娘与文儿有关?”
“哎呀!你叫得真肉麻!”云嫣觉得自己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了,打定主意,以后少和这男人讲话,“当然,我想,清音脸上的疤痕也是她弄出来的。”指着忆文:
“你……你……你,你不会真的毁了她的容吧,你这么狠心?”
“云嫣,我发现,你一紧张就说话结巴,这个习惯可不好。”忆文笑道:“有时候,为达目的当要不择手段,不是吗?如果不是真的疤痕,怎么瞒得了精明狡猾的李如芳呢。”
“你不怕她以后嫁不出去吗?”云嫣真搞不懂忆文,这个女人竟然不惜毁了自己最好朋友的容貌,天下哪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颜呢?
“嫁?晓行又不会嫁人。至于以后嘛,我更不会嫌弃她,我会与她相依为命,咱们两人都是命犯孤星,早就打定主意一生不嫁,何况上天又给了我们一个大礼物,我们还能奢求什么呢?”忆文说,“容貌对于我们来说那只不过是一张皮相而已,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在意它的好看与否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云嫣才不相信这个女人只会这一招,她太了解她了。
“哟,云嫣对我真是了解。”忆文眼神一厉:“接下来当然是毁了晓行的嗓音,从此再不能唱。我看留芳阁会不会留下没有才没有貌的清音。”
“不行,毁了清音的嗓子,从此再也听不到她的一支曲子。”上官离情别恨两兄弟急切道。
“那么,你们很希望晓行从此呆在青楼一辈子,是吗?”忆文冷冷地看着上官两兄弟。
离情和别恨感觉到了忆文对自己的冷漠,便不再吭声。
“那要是李如芳狗急跳墙一下子毁了晓行怎么办?”云嫣不禁替清音捏了一把汗。
“她敢!如果晓行有半点差池,我想你和风子恐怕是要阴阳永隔了。嘿嘿,云嫣,先为你的风子祈祷吧!”
“你……你……”云嫣实在是无语问苍天。
听雨斋的房顶,忆文百无聊奈地注视着对面的留芳阁。自晓行的“丑闻”泄漏出去,留芳阁已经清静了许多日子,虽然还是有些客人,但却没了往日的喧闹。在这个只注重女子样貌的年代,众人突然发现心中的偶像竟然是个奇丑无比的人,不免会感到愤怒,进而一时之间当然会迁怒于留芳阁。接下来得看如何烧下一把火。正沉思间,一团柔软自动自发地钻进了怀里。
“银赛雪,你别过份。”忆文喝道。
“哼,真是个小气鬼,以前不知道是谁天天抱着我不停抚摸来着,嗯哼,那感觉还真是爽……”
“啪!”一个巴掌赏了过去,“以前我不知道你还可以变身为男子,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是你,你还成天赖在我的怀里,羞是不羞!”
“哼,我就知道你和往日不同。你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记忆了?”
“错,我的记忆并未丢失去,何来恢复!只不过是你的旧主人强行将她的记忆交给了我而已。”原来那只白狐雪儿就是银赛雪,早在三百年前就是丹青枫的宠物,自从那夜之后,忆文不仅知道了丹青枫当年的所有记忆而且更具有丹青枫的所有异能。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可是在体内有一股能量压制着这些异能,忆文知道那是母亲的封印还没有解除的缘故。目前拥有了丹青枫的所有记忆,自然明白了雪儿的来历。
“她就是你,你也是她。”银赛雪说。
“不,她是她,我是我,我不可能是她,事情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当年她造成的遗憾不可能让我来为她弥补。赛雪,这三百年来,你的成果不错,竟然可以褪变成人形,虽然不能维持人形太长时间,但这也是一大进步,我看你还是回无忧谷去继续修炼吧。”忆文说。
“哼,你还说你不是她,明明知道无忧谷是你的修炼之所,在这三百年里,谷里没有了你,那儿就缺乏灵气,何况上次我得罪了花玄黄月,我这时回去,他们不报复我才怪。”银赛雪心道,将我们扔在谷里几百年不闻不问,才记起又要赶我回去,我也想看看这花花世界嘛,在谷里修练的日子也是很寂寞的。
“赛雪,你心里想的我还不知道吗?”忆文敲了赛雪的脑袋一下。
“呜呜……”忘了主人已经恢复记忆,三百年明明不是很长嘛,怎么会忘了她的看家本领——读心术呢。
“主人,那你与轩辕湘南之间的那段孽缘要如何善了呢?”银赛雪想起当年轩辕湘南那痛不欲生的状况,不由得心下黯然,只不过当年心高气傲的主人早已将自己的情根种在无人知道的地方,所以才对天下男子不会产生一丝情意,到现在都替当年的那对璧人惋惜。
“轩辕湘南?”忆文看着银赛雪,“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往事了。”
“不会,轩辕湘南已经转世为人,你们迟早都会遇到的。”银赛雪摇摇头。
“没想到赛雪在三百年内不仅修练成形,而且还会先天预知,你该知道那是我的灵力的一部分吧。”忆文说。
“你忘了,你可以预知天下事,可就是不能预测自己的事吧。”银赛雪,“你与他,还有你的前世所有有纠葛的男子都会在这一世来了结。”
“赛雪,先不说我的事,如果你还愿意跟着我,待我救出晓行,我们就回真元,那儿很穷,你还愿意跟着我吗?”忆文说。
“我虽然是你的宠物,可也是你的朋友,咱们相交几百年,当年的苦可是比真元的环境更恶劣,你我都没有怕过。”银赛雪说,“不过,你这次救你的朋友看来要有几翻波折,你的克星在等着你呢。”
“去去去,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以为你真的未卜先知?”一脚将赛雪踹下房来。
哎,可怜的主人,你不知道你这世吞了那情种就是为了来还前生累世所欠的情债吗?银赛雪替忆文哀叹,上辈子没有情根的主人不知道碎了天下多少男人的心,以至怨念太深,不得善终,注定在这辈子来了却情孽。看看吧,那姓雷的姓漆的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一个美丽的女子骑着一匹毛色黑得发亮,体形彪悍的马儿急切地奔驰在官道上。突然右首林中传来打斗呼喝声以及惨叫声。女子连忙策马向林中奔去,不一会,只见前面数十人正在围攻一个男子,地上已经死伤了不少人,男子浑身是血一只手已经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单手拿刀奋力的大战众人。不一会儿,地上已经又躺了两人,男子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大家加把劲,他已经是强驽之末了。”一个带头的人喊道。众人攻势更是猛烈。
突然,男子后背又受了一剑。这一剑伤得不轻,只见男子摇摇欲坠。这时,一个身影飞身入场,刷刷刷几下将场中众人打倒,掳了男子纵身上马飞奔而去。
来到一条清澈的河岸,女子将男子扶下马背,取水为男子清洗伤口,当面部清洗干净时,豁然一张俊逸的脸呈现在女子眼前,女子恍然未觉般继续为男子裹伤,男子盯着女子绝色的容颜竟然痴了。
“公子,伤已经处理好了。不过看样子,那些追杀你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女子蹙眉,“救人需救彻,不如,我替你找个比较荒凉的地方,你在那儿可以安心休养。我想凭你的能力应该能改变环境吧。”
说完,将男子扶上马背,自己也一跃坐于其后,驰马而去。
三天后,男子由于连日带伤奔波,伤势发炎,高烧不退,女子将男子带到一个崖洞安置好,细心地为男子疗伤。但是,当晚上气温骤降,男子开始发冷之时,由于没有取暖之物,女子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衣物与男子紧紧相拥,为男子取暖。
待男子伤势稍好,女子便将伐来的木头盖起了第一间房子。当男子伤势全好之时,女子对男子说:
“雷大哥,我要走了。请多保重。”说罢毫不犹豫地上马而去,徒留下男子的一心痴恋。
几年后,一天深夜,女子又来到此地,男子激动地抱着女子。亲眼目睹女子疲累地种下一棵红色心形种子。
女子说:“雷大哥,我在这儿种下了自己的情种,那么我这一生都不会为任何男子而动心。”一句话粉碎了痴恋的男子,也断了女子与男子那一世的所有联系,男子从此将一片痴心付于那棵情种。对待那株发芽成长的树就比如自己的生命般,还定下后人生生世世不得毁损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