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七章(1 / 1)
“姑娘醒了?”一高一矮两个女子见忆文张开眼,惊喜地叫了起来。
“啊——这一觉还真是香啊。”忆文发现浑身的酸痛已经减轻不少,麻利地起床穿衣。对着两位女子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姑娘,我叫燕华,她是燕柳,都是真元人,楚将军有请。”高个子女子说。
“你们的楚将军就是昨天将我抓来的那个混蛋吗?”
“姑娘怎么可以辱骂我们的将军。”燕华微怒:“楚将军是真元人心中的天神,请姑娘自重。”
“天神?不会那么夸张吧?”忆文不屑,那个男子看着哪点像天神来着,“那么你们的楚将军是除了真元皇上之外的第二个人物了?”
“不,楚将军与国师是平起平坐,不分轩轾。”燕柳说。
“你们真元皇帝呢?”
“皇上自二十二年前生下公主之时便已殁,也算真元国不幸,小公主出生之时便已失踪。”燕华说。
“那么说,真元国现在并无皇上吗?”忆文说:“真是不可思议!没有皇帝的国家能维持二十年不发生动乱,说明你们的国师和楚将军能力很强!”
“那是当然。”两个女子骄傲地抬起头来,但瞬间目光黯然:“可是两个邻国却虎视眈眈,时刻都想吞并真元国。”
“咳!”男人故意地声音响起:“两个多嘴的丫头!”
“奴婢该死!”两个女子连忙跪下叩头求饶,“请将军责罚。”
“你们快起来。”忆文见两个女子突然惊惶地跪下并连声求饶,连忙去扶两位女子,看了看身旁的男人,神色严正地说:“她们到底犯了什么事,须得跪下,殊不知她们也是人,也有尊严,也应该受到我们的尊重!”
男人接触到忆文的眼神,不由心中一凛,对两人说:“起来吧!”心中暗自惊异:光是这短短几句就自含一股威仪!
“楚恒。真元国大将军。”男子终于肯自我介绍了。
“忆文。”忆文看着眼前的男子身高目测应该在一米八五,五官深刻,大概因为常年征战的缘故,皮肤略呈深古铜色,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竟会是一国大将军,但却无武将的霸气,这说明楚恒要么忠心不二,要么城府极深,“征战多少年了?”
“十三岁上战场,十年有二。”楚恒说:“姑娘,请里面坐。”
“将早饭端上来。”楚恒一声令下,只见一个小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上面飘着几片野菜,另一个小斯却端着一碗红薯,放在桌上。
“姑娘请。”楚恒作了个请用的姿势。
“你们早饭就吃这个?”忆文简直不敢相信,堂堂一国大将军吃的是野菜和红薯。忆文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回到了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年代。
“姑娘请见谅,大战在即,有得吃就不错了。”男人说。
“难以相信,战场上拼死杀敌保家卫国之人的待遇竟是如此,这样的国家迟早要亡!”忆文愤慨地说。
“住嘴!你懂什么?我们在前线杀敌,后方老百姓要如何节衣缩食才能供上我们一天的口粮,老百姓有的甚至宁愿饿死也不愿多食一口,为的是保住这个国保住这个家。我们嘴里的每一口粮食都是老百姓的血汗,老百姓的心意……”说至此,虎目早已盈满泪水。
“难道真元国的国力如此虚弱?”忆文:“为什么还要连年征战?老百姓不得休养生息?”
楚恒长叹一声:“姑娘有所不知,最初真元国本是三国最强之国,由于皇室内斗不断,加之外围两国早欲瓜分,至此连年征战,民不聊生,二十二年前女皇妍螺在合斗中元纪元一战中身负重伤,早产下公主,伤重不治身亡。殁前交待当时的国师和大将军一定要将真元国苦苦支撑二十二年,那时女主出现,必将是真元脱离苦海之际。二十二年来真元国虽然百姓日子清苦,可全国上下一心,打退了中元、纪元两国无数次进攻,纵使中元、纪元国家再强也奈何我不得。”说到后来楚恒已经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我想这二十年来能保住真元,将军您和那位国师都功不可没。楚将军的豪情的确能感染人,但是只能逞一时之利。”忆文不由得泼冷水:“终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么依姑娘之见,解决根本有所良策?”
“首先是休战,真元再不能起战乱。消除战患,再全力发展生产,发展经济。国力强盛了,其他国家自不敢再对真元轻举妄动。”
“姑娘的话很有道理,可是真元国无人想打仗,每次战争都是被逼而战,真元人这二十多年来都是为保自己家园而战,都是被动而战,惶论休战。”楚恒有些凄然。
“那我就一次性解决问题,将他们一次性打趴下去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忆文腾的一下拍着桌子狠狠地说。
“那么请问要如何将其打趴下。”这时一声轻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忆文回头一望:“哈哈,老太婆。”
那人额冒黑线:“本公子一生风流倜傥,潇洒俊逸不凡,怎么会被你叫成鹤发老太婆。”
“哈哈,自恋狂。我看你到了鸡皮鹤发之时还会风流倜傥俊逸不凡么?”
“国师,你怎么到军营来了?是否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楚恒向来人一拱手,让坐。
“大将军,铁某不辱使命,已经查出女王的踪迹了。”
“有劳国师,请问国师,女王现在何处?”
“大将军应该心里有谱了吧?”
楚恒点点头,瞟了一眼旁边正在吃红薯的忆文。
待忆文吃过早饭,在燕华燕柳口中才了解到,这儿只不过是楚将军在纪元的一所别院。说是别院,在忆文眼中只不过是几间茅草屋而已,如果真如楚恒所说,真元国力如此虚弱,连一国将军所食都不及平常百姓人家,那么真元当真是岌岌可危。虽然和楚恒相交不深,自己又是被他掳来的,按理说自己应当恨他或者最起码应当对他态度恶劣才是,为什么忆文就是对他和那个什么国师有种无形的亲切感呢?忆文对自己也有些困惑,虽然自己不是个容易被感情所左右的人,但生来同情弱小,听楚恒初步评断三国态势,已经将自己的同情心放在真元一边了。
“丫头,这儿距真元的石羊只有三十里,那儿有我们的大军驻扎,你必须跟着我们。”那位国师对忆文正色道。忆文看这国师虽然星眉剑目,一身厮文,两次见面均未感觉这人有什么恶意,不由对他也生好感。
“既然我是你们掳来的,自然是得跟着你们了哈。”忆文耸耸肩不以为意。
“我叫铁鹰。”男子说。
“哈哈,铁鹰,真元国师,这么厮文的人却取了如此刚毅的名字,而一国大将军,威武之师的将才却有一个如此文绉绉的名字——楚恒……哈哈……”忆文哈哈笑着。
“哈哈,别被表像迷惑了,哈哈!丫头,走吧。”铁鹰率先骑上马,将忆文一把提到自己马上,放到自己前面,一扬鞭,扬声高叫:“驾——回家了!”
楚恒也骑上另一匹马,紧紧跟着。
几人都是快马加鞭,铁鹰的马绝对是一匹好马,驼着两人飞跑都不比其他马匹逊色半分,忆文今天是骑坐在马上,感觉要比昨日好很多。三十里路没要多久一行人就回到了石羊真元的驻军中。
“大将军回营了——大将军回营了——”首先发现楚恒的士兵喊了出来,“国师也来了!”
“大将军好!国师好!”一时间军营沸腾起来,忆文看着这些士兵个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衣着补丁摞补丁,有的根本就是衣不敝体,却是士气高昂,但是对楚恒和铁鹰却露出无限崇敬的神情。心里更是想起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恐怕这些士兵不会比红军好过吧。
“好,大家好!”铁鹰和楚恒对兵士举手示意。这时士兵突然一下子朝两边整齐分开,一前一后两人奔到楚恒面前,单膝跪下:
“将军,终于回来了。”
“黑煞白煞,快快请起。二位将军辛苦了。”楚恒连忙下马将二人扶起。铁鹰也跟着下马,一并将忆文抱了下来。忆文见那两人身形魁梧,一模一样,看似是双胞胎,只是肤色却是一人白晰,一人如黑炭。
“白煞黑煞拜见国师!”二人连忙向铁鹰行礼。
铁鹰连忙还礼,此时的铁鹰哪还有平日里嘻笑的神情。隐隐中却透出威严。
忆文随着几人进得营帐。
“现在军情如何?”楚恒还未落坐,劈头就问白煞黑煞。
“报告将军、国师,战事不容乐观。只怕此次中元和纪元都是有备而来,更是倾尽两国所有兵力而来。”白煞说,“大有一举将我真元吞并的态势。”
“怎么说?”铁鹰说。
“中元由燕翼南领军,老将耿武元作先锋率三十万大军,纪元是派出年轻名将南宫拓率军四十万,两军仿佛约好此次想一举吞并我真元,据探子回报,大约五日会全部抵达石羊。”黑煞说。
“三十万、四十万,总共七十万,比我军三倍还多,此举定是想踏平我真元!”楚恒说,“石羊万万不能破,石羊一破,真元危矣!”
“不错,石羊是真元的门户,门户一开,中元纪元便会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般,到那时真元便会烟消云散!”铁鹰咬牙说:“因此,我军只能在石羊与中元纪元一决胜负!”
“我军擅长以虚击实,现在敌我差距悬殊,更不可以硬碰硬,可石羊的地理环境特殊,方圆几十里地看似一马平川,以往击败敌手之法完全不适用,何况这次我们面对的是南宫拓和燕翼南、耿武元。燕翼南掌管中元兵符几十年,深谙用兵之道;耿武元是中元老将,二十二年前与先王妍缧一战的幸存大将;南宫拓虽然年纪轻轻却传说其用兵如神,我与其对敌之数虽是不多,但知道其才其能决不下于我,加之石羊地形开阔,只利于打硬仗,我们必须好好研讨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计策。”楚恒脸色沉重。
忆文听着几人的对话,感觉到了那份沉重:“难道就不能避其锋芒?”
楚恒一声长叹:“真元现在避无可避,前是七十万如狼似虎的敌人,后是饥寒交迫的真元百姓。我们纵是战死沙场,也不能丢掉真元的一寸土地,更不能弃老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敌人将我真元逼迫至此,我若退缩一步,真元百姓将面临的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营帐内一片沉寂。
忆文内心挣扎良久,楚恒见忆文面色有异,问道:
“姑娘,怎么了?”
“唉,怪我见不得别人受苦!”忆文仿佛下定决心般:“真元想要打胜这一仗也不是不可能,在来的路上我初初见这附近地势开阔,利于大会战,这种会战却必须各方势均力敌,真元军虽气势如虹,但你们自己也清楚,真元士兵由于常年食不裹腹,面黄肌瘦,哪是如狼似虎的中元纪元兵的敌手。”
“可是,你也说了你有办法能让真元打胜这一仗!”铁鹰不愧是一国之师,一下子抓住了忆文话中的重点。
“不错,我是有办法。”忆文说:“但你们必须答应我如下条件:第一,中元纪元大军五日后便齐集石羊,我要你们想尽办法拖延两军到达石羊的时间,也就是务必拖延到半个月后,我要半个月时间来准备一些东西。你们可办得到?”忆文看着楚恒。
楚恒沉吟半晌,道:“这个应该没问题。石羊虽然地势开阔,但其南北距此一百里的地方却均是大山阻隔,这种地形有利于我军伏击,我们将军队分成两部分漏夜抄小路赶过去分别在南北打中元纪元的伏击拖延半个月应该没问题。”
“好。第二就是我需要会做木工的能工巧匠,你们军中可有这种人才?”忆文又问楚恒。
“由于真元历年征战,凡是男丁均需入军,他们入伍前做什么的都有,会做木工的应该不在少数。”黑煞说。
“好,这就好。接下来你们要分出一些士兵大量采伐一些木材。至于还要些什么东西以及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你们不得过问,我吩咐你们怎么做,你们只需照办,不得提出疑问,也不得有异议!可否办到?”忆文说:“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我要一次性解决真元的连年战乱问题,至少在以后的十年我不想看到真元再发生战事,真元有了十年的喘息之机,有楚将军和国师,十年后的真元应该不会与中元和纪元差太多。”
楚恒和铁鹰眼含深意的交会一下,铁鹰点点头,楚恒说:“好,这次真元大军就交给姑娘来指挥,我与国师都可以任由姑娘调遣!”
“咦!不会吧,楚恒铁鹰,你们这么相信我?”忆文没想到楚恒如此毫不犹豫,望望楚恒,再瞅瞅铁鹰,见二人神色如常,“哇,你们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哦!你们就丝毫不怀疑我的能力吗?”
“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解真元危机!”铁鹰一本正经地说。
“咦,我们还没真正了解,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将真元毁了吗?”忆文看看一旁的黑煞白煞说:“你们也相信我?”
“将军国师都相信姑娘的能力我们为何不信?”黑煞白煞异口同声。
“好!士为知己都死!诸位如此信任我一介女流之辈,我定当不付真元百姓的希翼!”忆文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