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XVII.桥段(上)(1 / 1)
苏晴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记者会上被抖出来的那张照片,她想着祝鸿康一定会找人回收过来,即使他没有,Luxury也不会轻易让照片流出,让人挖出他们的底。谁知几日之后,祝氏公关部没能压下那条消息,连Luxury都没能阻止照片上报并且该新闻愈演愈烈。所幸偷拍的照片对焦不准,苏晴同阿古的脸都非常模糊,而且苏晴还挡住了阿古的半个身体,撰文的记者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指名道姓,只是隐晦地写出苏晴可能招了男妓荒淫外出的消息。受创的终究是苏晴大过Luxury。
苏晴同祝鸿康确认过,明明他已经要求祝氏的公关经理全力封锁该新闻,却仍能被人爆出来,那么这就不仅仅是祝家有人想整她了,还有比Luxury幕后老板势力更大的人想要爆出更深的东西才会为这张照片撑腰。苏晴考虑过出面实话实说这是同朋友出门旅行,但是群众只喜欢混乱和丑恶的真相这个道理苏晴也是懂得,既然很有可能会愈描愈黑,还不如等着它自己冷却,顶多就是为她本来就一塌糊涂的公众形象再泼上一盆墨汁而已。
祝鸿康劝慰她不要放在心上,苏晴原是不甚在意,但自从被祝鸿康惹出脾气后,她越来越习惯同他斗嘴。这次她在他办公室翻看各大报纸,故意无奈地叹气:“现在倒好,你从风流倜傥的贵公子转型成了痴心被背叛的悲情王子,里外都讨人垂怜。而我从恶意抢亲的苏老虎变成了荒淫堕落的□□,到处惹人喊打。这个世界,简直是黑白颠倒。”
祝鸿康皱了皱眉,他虽然没心思关注那些轰轰烈烈的八卦,但是听苏晴读的一些耸动标题和恶毒字眼,他心里自然动气。敢这样光明正大地欺负到他祝鸿康的头上,有些人是该洗干净脖子闭馆下台了。不过他也知苏晴只是想要损他,面上倒没露出过多的肃杀气息。他坐到苏晴身旁,抽掉她手里写得乱七八糟的杂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拍了拍她的脸颊说:“你别看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走吧,我们去Luxury办正事。”
要赎Suki出来并不是给钱就能简单解决的。苏晴当初同她商量的时候,Suki就很是反对:“苏,我怎么能再让你为我做这种事。反正现在只欠着最后一笔了,我再做两年就能把债和赎身钱全部赚出来。到时再离开Luxury也可以。”
“芝兰,你先别想些恩惠啊报答的事,先听我说。现在高伯狠下心戒赌,你只要回家就能跟他开始新的生活。高伯年纪也大了,他现在没了右手一个人生活不容易,你不能在他身边照料着总是担心的吧。你说你再做两年,两年是多长的时间,到时你真的还能有命回去和高伯团聚?芝兰,既然高伯愿意改过,那么一切就应该结束了。你总说不要我担心,只要你不再被客人折腾得死去活来,而是回家平平静静地过日子,那么我自然不会担心。芝兰,我已经把自己的一辈子赌给了祝鸿康,钱不钱已经根本不是问题。我不想以后我后悔了伤心了难受了无处可去。你不是要等我吗?我要你活着,我才能相信你在等我!”
Suki想到自己行动不便的父亲再看着苏晴严肃的眼神,终于被说动。但是按照Luxury的规矩,她已经接下的指名必须完成才能讨论离开的事。所幸Suki的年纪在特殊服务业中已经不吃香,她从前的客人都渐渐流失,手头接着的指名也不过两三个,这两日就是完成的日子。
十二年后第二次走进阮姨的办公室,苏晴心中真是感慨万千。祝鸿康是第一次来Luxury,他一面对外人神情就倨傲冷酷,举手投足活似国王。阮姨在Luxury供职近三十年,也是接待过各种贵客的老江湖,对于祝鸿康的傲慢她倒很是镇定。等安排了两人坐下,她才调整好姿势好整以暇地对苏晴勾起一抹笑:“苏小姐可实在是人红事多。我们阿古前阵子才为你坏了规矩,现在又惹出了那么大新闻,老板心里正不痛快着,苏小姐你今日又是有什么指教?”
苏晴知道“唆使”阿古出游旷工自己是有不对,她立刻放软了态度同阮姨道歉:“阮姨,我知道阿古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拐了他走又不小心被人拍到照片。该怎么弥补,您说句话,我自然照办。”
阮姨见苏晴诚心诚意低头的样子,架子终于放下不少:“苏小姐如今身份不同了,以后Luxury还要靠您多多关照。其他拉里拉杂的话我也不用多说,这里的规矩这么多年您也是熟悉的。苏小姐这次没害阿古被老板赶走,我想应该也不会再有下次了。那么,苏小姐有什么要我帮到手的也别绕圈子,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苏晴抬头,两眼烁烁:“阮姨,我想赎芝兰走。”
“噢,原来是为了Suki的事。这么多年苏小姐你为了Suki忙里忙外操了不少心,现在有了靠山,想要把她赎走我也可以理解。不过,恐怕没有苏小姐想的那么容易。”
苏晴一愣,急忙拿出祝鸿康已经签好的支票递到阮姨面前:“阮姨,赎人的规矩我来这儿第一天就已经问过您了。您是怎么说的我记得很清楚,在做完指名的空档期,只要交当初‘入职金’的十倍拿回合约就能与Luxury脱离关系。当初芝兰的‘入职金’是我拿走的,您当面点清给我,一共二十万。现在这里有两百万,芝兰又已经在空档期,完全符合离开的条件。”
“苏小姐你不懂。十几年前的二十万和现在的二十万哪能相提并论,还要算上我们给Suki的培训费,供她吃供她住,一开始还有置装费,这些七七八八的开销加起来,我要你二十倍的‘入职金’都不算过分。”
苏晴还没来得及反驳,祝鸿康就拿出支票簿重新写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推过去:“阮姨,坐地起价没关系,大家都是商人,我也是明白的。不过,不懂得适可而止,最后通常没什么好结果。”
阮姨看祝鸿康毫不犹豫签支票的样子,知道今日他必为苏晴达到目的,于是神情也就从原先的推搪敷衍转为尴尬为难。
“阮姨,芝兰已经在Luxury做了十二年了,还有多少剩余价值可以榨?店里多的是比她年轻漂亮更能赚钱的‘公主’,现在她一晚上能让客人开多少酒,一个星期能接到几个钟,一个月又有几场能出?她能赚的甚至已经不够一个红牌少爷的零头,您留着她又有什么用呢?”
阮姨听苏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恳切,忍不住叹口气:“苏晴,我对你说实话,Suki现在是不像当年那样受客人欢迎了,Luxury也的确不稀罕她能赚到的那几个钱。可是,她仍然有一些特殊的客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如果她想要脱离这一行,光老板点头没有用,必须要有人同意放她走才行。”
苏晴愣了一下,她看着阮姨的眼睛揣测着那个意思,好半响才轻轻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您是指……柴叔?”
阮姨一听见那两个字,立刻避嫌推脱:“苏晴,客人的事我们是不能说的。……不过,在这个地方,只要柴叔点个头放人走,那么谁都不可能有异议的。你懂吧?”苏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起身出门找Suki去了。
阮姨把两张支票全部还给祝鸿康,恭敬地说了声:“祝先生,支票还是请您收好。敝店帮不到您真是抱歉。”
祝鸿康没有跟着苏晴出去,也没有接过支票,他仍然坐在贵妃椅上,双手交握支在扶手上,一脸的冷酷肃杀:“阮姨,我个人有一件事想知道。关于贵店少爷的那条新闻,你们老板做了些什么?”
阮姨先是一怔,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她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锁好,才转过来严肃地低声回答:“祝二少,看来您也被人耍了一道呢。”
祝鸿康冷哼一声,抬了抬眼皮示意她继续说。
“虽然苏小姐不是我们店的客人,按规矩我们不会插手。不过那张照片上既然出现了我们店里的少爷,老板自然是想要回收回来的。不过,当中遇到了一点麻烦。有人故意想把这件事搞大,所以照片最后还是流出去了。”
“也就是说,你知道是谁。”
阮姨笑笑:“祝二少你不用杀气这么重。这个人能让我们老板吃鳖那当然不是什么小人物,相信也不是祝二公子您需要找的那个。按照我们老板的话,能不要惹这人便不要惹这人。苏小姐和阿古的这条新闻迟早会过去,只要您心里不介怀,那么就完全没有关系嘛。不过,如果您想知道到底是谁想针对您和苏晴,那么我倒是可以透露一点我们查到的部分,这放消息出来的人可和那阻挠我们老板的不是同一个。”
“啊,是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