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章 一息之间(1 / 1)
090章
“至飞!”本是躺在病床上睡着的羽诺,大喊了一声突然间清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她浑身是汗,面色苍白得可怕,梦里面她看到至飞血肉模糊,全身是血,总看不清他的脸。
坐在她床头的霍维森一时间也被她这么大的反应吓住了,他伸出手拥住她:“羽诺。”
“至飞!至飞怎么样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急急问道。她只记得她来到医院后,小腹一直阵痛不已,之后就昏倒过去了。
霍维森拥紧她一时没有说话,紧闭了一下双眼,尔后才慢慢地答道:“不用担心,他没事,已经过了危险期。倒是你,现在一定要好好休息,你差点失去了孩子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听到他的话,她的心松弛下来,之后她又倒躺回床上,不久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霍维森拿起一旁的毛巾为她拭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之后他在医院陪了她一个晚上,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昨晚的事实在发生得太突然,他并未告知家人,只说与羽诺在外面不回去。
第二天,羽诺一早醒来的第一个反应还是问至飞的情况。
“医生还在为他治疗,你先好好休息,担心也没有用,有消息我再来告诉你。”他安抚她。
“我要去看他!”说着她就下床冲出病房,霍维森只好跟她的身后。
来到重患病房,羽诺还未见到楚至飞,就先见到了楚家人守在急救室门外,楚夫人用手帕掩住脸,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至飞,我的至飞。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哭诉里有着母亲深沉的悲伤。楚展华则眉头深锁地搂住自己的妻子安抚着她。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痛的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
羽诺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有走过去。好一会儿,霍维森对她说道:“羽诺,你先回去休息。你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
她不肯离开,而是责问:“你不是说至飞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在急救室?”
霍维森一时保持缄默,尔后才说道:“我不这样说,昨天晚上你要怎么休息?”
“那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到底是怎么样?”她又难过地急急问道。
“还不知道,他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还在抢救当中。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如果昨天晚上他没有死去,说明还有一丝气息存在。只要有一丝气息存在,就有抢救回来的可能性。”霍维森实事求是地答道。
俩人在病房走廊站了良久,正在这时,有三四名男人突然间对羽诺靠近并快速按下闪光灯,还拿起录音器对着羽诺快速问道:“方小姐,据有关目击者透露,楚二公子遇害前曾与你在一起,之所以发生车祸是因为有几名男人追逐在身后。而且据说在这之前他曾与那些男人有过打斗。请问当晚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请问方小姐与楚二公子是什么关系?”这一名还未问完,另外一个又追着问,还过分地探索私人的事情:“你们当晚为什么在一起?你们是朋友吗还是情人?”
“请问那些男人为什么对你们围攻?”接二连三的问题一直向羽诺逼迫过来。
……
一下子被几名记者围攻,羽诺退后几步,有些措手不及,她茫然地望住他们。
“对不起!我们不接受访问!”霍维森冷声说道,挡开那些冲上来的记者,然后拥住羽诺欲走回病房。但那几名记者很疯狂,围住不放,认出霍维森后,甚至将麦克锋对向他:“霍董事长可以向我们透露一点消息吗?”
看到他与羽诺亲密的举止,另外一名记者又问:“霍董事长现在与方小姐是什么关系?恒飞顿集团入主环胜集团,方董事长一病不起。现在你们已经冰释前嫌了吗?方小姐之前与唐家公子订婚的事情是否现在已经解除?据说方小姐因为此事件差点小产,请问孩子是霍先生的吗?”
霍维森不答一语,面色严肃,神情冷硬,他护住羽诺硬是走回病房,但那些记者照旧凶猛地围攻着不让路,场面有些混乱之时,所幸这时医院的人出来上前将那些破坏环境的记者推了出去。
楚家二公子车祸的事件影响很大,一个晚上新闻就满天飞了,引起各界很多人的关注。警局马上对这起事件进行了调查,那些记者走后,羽诺当天就接受了警局的访问进行录口供,她向他们详细地说明了当晚的情况。警察离开病房之后,时不时还有一些记者窥探在门口等她出来就冲上前询问试图拿到第一手消息。所以羽诺一天到晚只能待在病房里足不出户,霍维森让戚文涛找来了三四名保镖轮流守护着不让那些记者靠近半步,后来还重新给她换了特别病房。
对于他严密的保护动作,那些记者便对他们的关系有了更大的猜疑。于是在他们的婚礼还未举行之前他们结婚的事就已经被迫提前暴光,他们结婚已经是事实,霍维森也并不打算对外界隐瞒,所以也就顺其自然地公布了。
可恶地是那些趁机炒作的报社逮住一点蛛丝马迹口沫横飞,子虚乌有地写道,霍太太当晚是与地下情人楚家二公子私会才会遇袭,因此地下恋情不得以暴光,而霍维森为了挽救作为丈夫的尊严,限制妻子出门和阻止她见记者。各种小道消息一时弄得沸沸扬扬,似真似假,似假似真,外人早已辩不清楚。
三天了,楚至飞仍然戴着氧气罩呆在手术急救室没有醒过来,他除了心脏有微弱的跳动,其它一切看似已经死亡,连医生也一筹莫展了。情况稳定后,楚至飞被从手术室推到特别护理病房。
羽诺这几天不看报纸,不看电视也不出门,自然不知道外界对她和楚至飞以及霍维森的关系已经传得热火朝天。而且她现在所住的高级病房区有特别的安全设施,平常闲杂人都不能随便进入,所以总算不会受到外界干扰。而她每天所做的只能是麻木地等待,祈祷楚至飞平安无事。
她呆在医院不走也是为了方便守在这里看着楚至飞的情况,好像这样守着心里才能踏实。直至得知楚至飞被送到特别护理病房后,她才得已见到他。当时楚家的人很多,她也只是静静地眉头深锁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沉淀淀的。楚夫人眼眶都哭肿了,儿子出事,有谁能比父母亲更哀痛的。她实在不敢相信好似前几天还生龙活虎有说有笑的人突然就变成这副景象了,人生怎么能变化莫测至如此?
楚家每天都有人守在至飞的身旁,羽诺也在医院守着他两天后,霍维森就强迫她回家了。当时她还不肯走,于是他只好说道:“你在这守着也无济于事,而且你住在医院这么长时间,妈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放不下心。”听到他的话,她一呆。
“这几天,你什么都忘了。”他又说,“忘了这个世界,忘了我,忘了我们的孩子,忘了家里。”
她有几秒的失神,是啊,他不提醒,她还真的忘了,至飞的事纵然无可奈何,但是她不能连周围的人都忘了。所以,最终她还是顺从地跟他回去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羽诺看见前来接她的有戚文涛和好几名陌生的像是保镖的男人。她忍不住问霍维森:“干什么这么多人跟在身旁?”
“出到医院门口你就知道了。”他严肃着脸。
果然,他们一出到医院外的门口,那些疯狂的记者就蜂拥而上,不断推挤过来,问题还一个接着一个向他们抛过来,从那些问题中,看得出对那天晚上那些男人围攻的事他们一直存在着好奇,其实本是简单的原因却可笑地被他们越弄越复杂,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一样。那些保镖为他们开了一条路将那些记者隔开,霍维森紧紧拥住她走出去。只见闪光灯不断往他们的身上照过来。
路被挤得水泄不通,正当他们左右被推挤着艰难地要脱离这些人群准备上车时,突然间一名记者大声问道:“霍先生,请问你对自己妻子有外遇一事有什么看法?你心里真的可以包容一个妻子这样的行为吗?”
听到他的问话,本是脚要踏上车门的羽诺忽地转头看向那名记者,至今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霍维森则面色一沉,冷漠地睥睨那名记者一眼,然后他语气森寒地、一句一字清晰地当众说道:“文涛,记住他刚才所说的这句话!让律师跟这家报社见面!”说完,他拥住羽诺坐进了车里,车子马上疾驰而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漠视这些流言蜚语,不做半句解释,本以为不必在意,风波一过一切又回归风平浪静,恢复往日正常的生活状态。没有想到这些媒体反而得寸进尺,如今竟然还当着他和他妻子的面无中生有。
所以加上之前那家报社刊登过的新闻,短短一天的时间之内,霍维森以报社制造与事实不符的谣言公然污蔑自己妻子名誉并造成不必要的精神伤害的行为将这家报社和那名记者告上了法庭。他的动作无疑起到了警示的作用,这些传得越来越旺的流言蜚语总算慢慢收敛下来!
后来,那些记者也捞不到什么好的新闻素材,慢慢也不再将焦点集中在这件事上。
回到车里时,伏在他的胸前,羽诺幽幽问道:“刚才那名记者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必理会的。那些人的话能听吗?”他淡声答道。
“噢。”只轻应了一句,她没有再提这些事。
沉默了一下,他又说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少点出门。妈帮你列了一串食谱,说是给你好好调理身体。”他的语气很沉静,让人听了微微安定心神。
“嗯。”她轻应了一下,眼睛已经悄悄湿润一片了。感觉她的异样,他单手抬起她的脸,低声问:“好端端干什么哭?”
她将脸重新埋入他的胸前,无事般地哑声答道:“没有。”
他又继续说道:“至于楚至飞,我真心希望他可以尽快苏醒过来。徐医生给我介绍了一名在这方面很优秀的在英国的专家医生,我已经亲自联系过他,但他非常忙,不过已经答应我这两日就会到香港看一下楚至飞的情况。我已经跟楚家说过,他们都同意了。行或不行,就看楚至飞的造化了,你担心也没有用。”
保持着沉默,许久,她才吐出一句话:“谢谢你维森。”
“想谢我的话,注意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他淡声答道,然后又说:“过几天我有公事要出差,可能会有十天左右不会留在香港。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去干什么?”她随意一问。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是散心。”
“我还是留在香港好了。”没有多想,她答道。
早预知她的答案,他没有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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