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1)
回到家里,虞惜容已喂过孩子了,也许是上午玩得太累了,孩子早早的午睡了。
吃着饭,水月对老妈说:
“妈,告诉你个好消息,贾大哥要结婚了。”
“噢,那可得恭喜你。定下日了没有啊,到时候我们回去参加你的婚礼。”
“不急,还不定有影呢?”贾战笑着说。
“怎么会?你不是说乐乐向你求婚了吗?”
“乐乐向你求婚?”虞惜容饶有兴味的瞄着贾战。
贾战的脸有些红,尴尬的期期艾艾,不知说什么好。
“妈,你别打岔!——贾大哥,你为什么说不一定有影呢?”水月惯于紧追不放。
贾战无奈的说:
“她说要先同居一段时间试试,结婚的事儿以后再说。”
其实,乐乐的原话是:
“我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你心中的那个女人给驱逐出去。”
但,很显然,这句话不能对她们母女说。
“这个乐乐还真有意思。”虞惜容笑,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欣赏。
“妈——”水月当然看出了老妈的意思,不由得撒娇道:
“请您老记住啊,我才是您的亲闺女。你把母爱分给杳夫也就算了,谁让他是我生出来的呢,可不能再分给别人了啊。”
贾战和虞惜容同时笑了。
不过,贾战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水月玩笑背后的失落,还是因为他吧。
“对了,你老爸来电话了。”
“哦——”
“他希望我们回去。”
“回去?”水月明一愣,很显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着没有父亲的孩子回去,她实在不知道在民风淳朴的老家会受到怎样的议论。不怕是一回事儿,愿不愿意给人一个议论的话题又是一回事儿。关键是人们会如何看待这个孩子呢?
“你总不能在这儿躲一辈子吧。”虞惜容当然看出了女儿的为难之处。
“要不,就说你离婚了。”
“切——”水月翻了个白眼,现在这时代,三十岁结婚都算早婚啦,她刚二十岁就离婚,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哎——”水月看到旁边的贾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贾大哥,要不,你帮个忙?”
“怎么帮?”他不知道水月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虞惜容倒是看出了点什么。
“你是想让他装作小杳夫的父亲?”
“对头——”水月冲老妈伸出了大姆指,
“真不亏是我妈!”
“去,这叫什么话!”虞惜容娇叱一声。
“嗯??”贾战满头黑线,还是没明白水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贾大哥。我呢,倒不在乎人们怎么看,我就怕别人对小杳夫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怎么着说也是个没爹的孩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你呢,既然是他的干爹,倒不妨装一下他的亲爹,只要让家里人知道他是个有父亲,来历明白的孩子就行了。”
贾战终于明白了,觉得水月考虑的还是蛮周到的,点头称是。
“这样好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啊,老妈,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以贾先生在台湾的名声,这动静也太大了些。”
也是啊,贾战在台湾太有名了,如果让人知道杳夫是他的儿子,那么不止是孩子,连水月一家子也铁定会被娱乐媒体给盯住的。
贾战不禁苦笑,他越发的明白什么叫“盛名之累”了。
“那也不要紧的,我们只要家里人知道就行了,知道杳杳是个有父亲的孩子就可以了,再说,既然是私生子,又不结婚,家里人也一定不会愿意把事情给宣扬出去的。到时再嘱咐一下就可以了。只是乐乐那头得要贾大哥好好解释清楚,别让她给误会了。”
“不行我去和乐乐说。”虞惜容自告奋勇,她相信乐乐绝不会是个一般的孩子的,和她说,一准儿通。
“唉,我说你把孩子给我吧,如果说是我生的,家里人一定会很高兴。”虞惜容怏怏的说。
水月和贾战哭笑不得,
“这辈份可怎么算啊。”
不过,水月自从知道了老妈不能再生小孩子的原因后,对老妈多少有点愧疚心理,此时也不好意思笑话老妈,柔声的对老妈说:
“如果我结了婚,再有了小孩子,我就把杳杳交给你抚养,怎么样?”
“真的!!?说话算数啊。”虞惜容一扫刚才郁闷,霎时兴高采烈起来。
贾战和水月禁不住又笑了起来。温君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西雅图的,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空的,头重脚轻,一切都飘乎乎的,就像是在梦中,那么的不真实。这感觉,像极了他十三岁那年,父亲走了,母亲也去了,一霎时,他的世界的都塌陷了,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个可归的地方。
一回到家里,温君行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是一遍又一遍回忆水月的一颦一笑,回忆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片段;一遍又一遍的回味水月的味道——她羞怯的笑,她甜香的唇,她美妙的身体,她激情的呻吟……
他知道,他不能怪水月,一别三年,除了那句空空的“等我”,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况且两人相处了不足四个月,而把窗纸捅破的日子也才刚刚开始,自己甚至没来得及说声“我爱你”,在这种情况之下,让水月空空的等分明有点奢侈。可是,这三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或者是说从来没有敢想水月真的会离开自己,最终不属于自己。现在,这一切,他所不敢想更不敢面对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他茫然了,无措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要怎么活下去。可以说,这三年多来,在这个险恶的环境里唯一支撑他的是水月,是早已把帮弄好,然后脱离它,去与水月相聚。现在一切终于要走上坦途了,而水月却再也不是他的水月了。
一想起她将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巧笑倩兮,婉转承欢,他就觉得心口疼的难以忍受。他的小丫头,他的小狐狸,他的小猎物……那么的清纯又那么的理智,那么的调皮又那么的精灵,那么的与众不同……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属于了别人。他情何堪?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将来在哪里,在哪里?”
“我该何去何从?”
……
从来不怨天尤人的他,此时却是满腔的愤恨:他恨,恨苍天无眼;他恨,恨命运对他太无情,他甚至有些痛恨爷爷,如果不是他当初建立了这个帮会,走上了黑道,自己能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能失去自己今生的最爱吗?
……
整整两天,他没有再走出那个房间,甚至不吃一口饭,不喝一滴水。
本来,华叔不想惊动欧阳玄的,但是,他怕温君行会出什么事儿,所以,在第三天的早上,就把欧阳玄给请了来。
欧阳玄听了华叔的报告,心里也是非常的不好受,现在,行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不止是欧阳家绝后这么简单,他更对不起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两个儿媳和孙子欧阳英。他现在有些痛恨自己当初的选择了。这个刚强了一辈子,英雄了一辈子的老人,现在的心里有了些许的软化和懊恼。
他叹了一口气:
“人活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自己一度认为,男人在世,当如英雄,平平庸庸一辈子,还不如不活。在妻子死时,他不后悔;在儿子死时,他也没后悔;在孙儿死时,他来不及后悔,而现在,这个唯一的,优秀的孙子也因之而陷入痛苦之中时,他开始细细的思量了。
“平安是福,平凡是真,平淡是真——这都是老祖宗们千百年经验的总结啊!”
但后悔不解决问题,他在华叔的搀扶下来到温君行的门口,满含歉意的说:
“行儿,爷爷对不起你。但是,大丈夫设身处世,当拿得起放得下。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哀悼什么,而是要学会面对。你可以不管我这个老头子,可是,帮里还有这么多弟兄们呢。……”
等了半晌,没有声息,欧阳玄不禁有些急,提高了声音说:
“行儿,你没事儿吧。可不要吓爷爷。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叫人砸门了。”
这句果然奏效,话音一落,就听到里面有响动,紧接着门咣的一声打开了,温君行出现在了门口,此时的他,头发蓬乱,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遍是胡子荐……这哪儿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儒雅又有霸气的帮主呢,简直就是一个失意人,噢,不对,应该说是失心人。
欧阳玄叹了口气,也算放下心来。一边转身一边说:
“快去收拾一下,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他们回头一看,温君行竟然昏倒在地。在贾战的陪同之下,水月和母亲带着孩子于六月份回到佛光山。人们对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孩子并没有像水月预想的那样大惊小怪,也没有什么指责或诘问,几乎是立刻的,水月的爷爷及那些叔叔就喜欢上了这个聪明漂亮的小男孩子,在新的一代里,他还是第一个呢。慕容纳雷甚至当场拍板,要收这个小重孙做他的关门弟子,决意要把他培养成南拳的继续人、武场新秀——他现在退休了,正闲得难受呢。可怜慕容心雄,盼了二十几年,好容易盼了个男孩子,想过过既当“父亲”又当师傅的瘾,却没想到还是被父亲给抢了去,唉,没办法,谁让“辈大一级压死人”呢。看来只好寄希望于将来喽,好在他还年轻,水月更年轻。
水月当然也不能闲着,很快的就在武馆里设立了“跆拳部”,也算是扩大了“营业”范围。虽然人们对年轻又娇美的小丫头片子的功夫水平普遍持怀疑态度,但是并不影响人们来馆报名学习的热情,这样美妙的人儿,既然只是每天看着,也是好事儿一件儿啊。及看到小美女师傅的真功夫,他们算是服了,比“霹雳娇娃”可厉害多了。来学习的就更多了,现在又正值暑假,那些放假的男生女生,甚至只是来老家度假的人们,都来跑来学个一招半式的,只是见见“美女师傅”也是好事儿一桩嘛。甚至连叔叔他们原先招收了的学生都开始动心了,想来个中西结合。那些师傅们当然知道他们不是真是想把中国的拳术与跆拳道来个什么国际的大糅合,只是他们这些老男的魅力哪儿比得过美女啊。他们只好大叹“人心不古”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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