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近来,公司的业务日渐繁忙起来,但是冷大老板却没有什么相应的兴奋,虽然是强打精神,却也整天像失了魂似的,把很多本该属于他的工作推给温君行,让后者忙得天昏地暗,有时还得加班才能干完。不过,与他小秘书近来的表现让他的难受程度,这点罪还算不了什么。
唉,一想起小秘书近来的言行,他实在是难以忍受。
例证如下:
这天早上,由于前晚上加班,温君行起得晚了一些,上班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公司。
一进办公楼,他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那些职员——特别是男职员们,不忙着开始工作,而是或扎堆或隔桌隔行,在私语着什么,及看到他,却都突然噤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瞎忙。纳罕的上到顶层办公室,一转过通向办公室的楼梯口,迎面碰到两个下属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及差点撞上温君行,才惊醒似的仓皇而“逃”,温君行只捕捉到什么“性感”、“有料”,什么“发情”,好像还有他的名字牵涉其中。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怀着疑惑,走到办公室门口,习惯性的向他的小秘书的位子看去。
“啊——”如果可以,他铁定希望自己能惊叫出声。
她——她——她竟然穿成这样!!??
今天,他的小秘书一改平日里自然飘逸的装扮,而是穿的非常的暴露而性感。只见她上身穿了一件“V”字领的低胸洋装,小巧而浑圆的酥胸半露,甚至可以看出里面根本没有戴文胸!更可怕的是,颈上还戴了一条紫水晶项链,明亮而魅惑的色彩,把人的视线向领口引。一头长发弄成弯曲的,半掩在领口,黑色闪映间,使胸部更引人遐思。下身是一条刚及臀部下的小裙儿,一双修长匀称的玉腿上着黑色的连裤袜,与身上奶白色的衣服互相映衬。总之,这身打扮,媚而不俗,妖而不艳,却又最大可能的调动了男士的想像,引人情欲。若是情人相会还好,可是在公共场合,这无疑是向所有男人的自制力挑战。
温君行的自制力也算是男人中的翘楚了,可是碰上这样的装扮,关键是他的小秘书,他日思夜想而又暂不可得的小情人着这样的装扮,对他来说,这决不止是挑战,而直接是不战而败,更让他气恼的是,此时竟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她身着浴衣的画面。
他的鼻子开始不争气的有些痒。他深吸一口气,“我忍,我忍,我忍!”
正在此时,他的小秘书一抬头,冲他甜媚的一笑,简直就是笑面如花,媚眼如丝。
他终于没忍住,温温的热流蜿蜒而下,他赶紧捂住鼻子,狼狈的逃进办公室,直接就冲进了洗手间,把头伸在了水龙头下,暴冲!
这边儿,水月好容易决定展开自己的行动,可自己练习了好几天的“勾魂摄魄”术刚刚展开,却见温君行捂着口鼻急急的冲进了办公室,把自己未及展开的笑脸生生的晾在了那儿。“怎么回事儿?不管用?那他捂着嘴跑什么啊?”坐等当然不是慕容水月的性格,“还是进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她踩着足足有六公分高的细跟的小马靴,摇摇摆摆的走进房里。——天可怜见,她的脚哪儿受过这样的荼毒啊,可是“狐狸手册”(她对此类书籍的总称)里那些勾人的都是穿着细高跟鞋的,她查阅了无数的资料,总括出一条——细高跟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容易让男人产生情欲。为了她的狐狸行动能出手必胜,只好让她的小脚受苦喽。由于穿不习惯,所以她走路还是摇摇摆摆的,倒意外的产生了杨柳扶风般摇曳的效果,也算是一大收获吧。还真得感谢她练了几年的功夫,让她还能勉强的保持身体平衡,否则,这一路走来,非得崴几次脚不可。
温君行冷静的差不多了,这才擦干头上脸上的冷水,刚从洗手间里出来,闻“咯咯”鞋响,一抬头,只见他的小秘书正袅袅婷婷、风摆杨柳般的摇了过来,这一摇,未戴文胸的胸部像揣着小免子一样跳跃不已。
“扑——”鼻血又喷了出来,他及时的用手一捂,又折回了洗手间。
水月对自己所造成的后果还没有真正的意识到,所以不明所以,还以为温君行生病了呢,咬着牙紧走几步,到了洗手间门口,关切的问——当然没有把自己练习了好长时间的柔声细语给忘掉:
“温经理,您没事儿吧?”
温君行心里哀号不已,为避免自己血尽而亡,连头也不敢抬,冲身后摆摆手说:
“慕容秘书,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一会儿就好。”
“那——咖啡?”算她尽责,到现在还没忘了她每天的工作之一。
“不用煮了。”温君行强抑住自己吼的冲动,心道:“拜托,你快点出去。就饶我一命吧。”
“好吧。”水月无奈的应了一声,竟有份惹人怜爱的失落,听得温君行心里一紧,好像自己真辜负了她什么似的。“真是活见鬼了!不,是见狐狸精了。唉——”
温君行终于止住鼻血,按住向外瞟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个透明的门是如此的可恶,让他不得不一再的与自己的眼睛和心较劲儿。打开文件,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索性起身走到窗前,看如水的街道。“看来这小狐狸是真的展开行动了,这才刚开始就快让自己血尽而亡,这以后的日子还不定有多惨呢。呜……早知这样,就不鼓励她行动了。不过,她进一步的行动又会是什么呢……”一不小心,又陷入了联想。
正想入非非,不能自已之时,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的这个电话只有亲人或比较亲密的朋友才知道,就连水月也还是他搬了家之后才把电话告诉她的。“会是谁呢?”不管是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它无意间救了温君行,要不,他还不定想到什么地方呢。
“你好——”
“君行,是我,娅妮啊。”
“呃——”温君行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之问差点冲出口,好在他还算沉着,及时按捺住了自己,眼睛却向外瞟了一眼,他以为是水月泄的密,其实,他冤枉了水月。在他们那次出游时,冷温和水月他们随救护车去了医院,魏娅妮他们随其后,帮他们把车开了过去,就在那时,魏娅妮记下了温君行放在车上的电话的号码。
魏大小姐经上次不欢而散甚至虚惊一场的聚会之后,再没有来过。最近,她也是心烦意乱的,自那天她发觉温君行看水月游海的眼神不平常,她有些悟到了什么,但她怎么甘心呢。当然,她也看出水月根本没有察觉,也或者是说无意于温君行。自己还是很有机会的,但是时间得抓紧了,她可不希望水月突然醒悟过来,来个什么“哥有情,妹有意”,那可就不好办了。这不,机会终于来了。
魏娅妮强抑一下自己的激动之情,用甜腻的声音说:
“下礼拜三是家父的生日,要办一个宴会。我已让人给你拟好了请谏,你可一定要来哟。”
“那可真是太谢谢娅妮小姐的抬爱了。能为魏老爷子祝寿,那不只是我,更是我们‘傲行’的天大荣幸,当然得去了。”
——还不忘加上公司,以拉开距离。魏娅妮当然也不是笨蛋,“我们走着睢,我就不信你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儿!”她胸有成竹的笑了。
以魏氏在当地的声望,能出入其家的非富即贵,其一年一度的魏老爷子的生日宴会更是豪门望族及政界要人的集会。能获得它的一张请谏,无疑就是获得了一张通向上流社会的通行证。
像“傲行”这样的小公司能被邀请,那非魏小姐的特求,魏老爷子的特批而不可得的。温君行当然很明白,所以才一再的感谢魏娅妮。不过,没有资格进去是一回事儿,现在既然进得去,就一定不会成为虚行,这无形中提升了他们公司的知名度,增加了他们同老公司、大公司的竞争能力。
这个消息令温君行兴奋难抑,暂时冲淡了一下小秘书所造成的震荡。他摩拳擦掌之后,确定自己已经平定下来——起码是自己这么认为的,这才拿起电话:
“傲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啊?!”听得出,冷傲然依然是懒洋洋的。
“我们收到了魏氏宴会的请谏了!”温君行沮丧的发觉,自己刚才的功夫是白费了,自己又开始激动起来。
“哪个魏氏?”显然,冷傲然还没集中心力。
“你傻了,还能是哪个?娅妮服饰……”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惊叫不客气的给打断了。
“啊——真的?”终于回魂了,不过其高八度的惊叫声差点把温君行的魂给吓跑喽。
温君行皱着眉头把话筒拿离耳朵,等好友兴奋的尖叫及紧随其后的喋喋不休过去。等他觉得差不多了,把耳朵又凑上去的时候,却发觉那边没音了。
“怎么挂了,不会吧?”疑惑的放下话筒,习惯的伸左手端桌边的咖啡杯,端了个空,这才想起,今天“冰淇淋”吃的不少,咖啡没得喝。抬头向外看去,意外的发现他的小秘书竟然裹得严了——在外面罩了一件藏青色的大风衣。坐在那儿倒也看不出如何来。这才想起,现在已是秋天,小秘书穿成那样,不冷才怪。
“原来你早有准备,我说的穿成那样在来时的路上没造成大面积车祸呢!”
尽管如此,还是不敢冒喷鼻血的危险让小秘书进来煮咖啡,只好翻出好久没用过的速溶咖啡,给自己冲了一杯。试着喝了一小口,还好,竟然也可以下咽了!可能与心情有关吧。心里一乐,又把杯子送到了嘴边。
“嘭——”门被踢开,温君行手不禁一抖,有几滴咖啡洒了出来,一边找纸巾一边说:
“说过多少次了,怎么不用手呢?你是属驴子的啊!”
冷傲然既无愧色更没计较他不雅的用语,一蹁腿,就坐上了桌子一角,端起桌上的咖啡闻了闻:
“怎么,是你秘书的水平下降了,还是她罢工了?”
温君行没接茬,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因怕血尽而亡而不敢叫小秘书进来煮咖啡的事儿说出去呢,那岂不毁了他“冷血王子”的一世英名。
注;读书时,无论是在中学,还是在大学,温君行都以其优异的成绩、温文的修养及帅气的外表而备受女生的青睐,暗送秋波者有之,送信送物者有之,甚至直接投怀送抱者也大有人在,但是不管美丑贫贵,温君行一律拒之不理,因此被冠以“冷血王子”的称号,用冷傲然的话来说“君行如此冷血,引无数美女竞伤心!”。
“魏氏的宴会我们怎么去?”冷傲然是搞公关的,这个当然得问他了。
“贺礼一定是要送的,至于送什么,我先让人打听一下魏老爷子的喜好,此所谓‘打蛇要打七寸’”
“什么乱七八糟的。乱用!”温君行忍不住给他冷傲然一拳。
“噢,对了,我知道魏老爷子最缺少什么了?”冷傲然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缺少什么?”温君行怎知是计。
“一个好女婿!”
“嗯?”温君行还没醒过来。
冷傲然哈哈一笑,挪下庇股——先躲开有效的攻击范围,这才说:
“魏大小姐对你有意思,你我心知肚明,这次请我们,当然不是我们公司实力已足够大,而是我们公司的温大经理面子够大噢,如果我们把你送给魏老爷子做女婿,他一定最高兴,……”
“冷-——傲——然!!”温君行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说,警告好友住嘴。
“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资格哟,你可得珍惜啊——”显然,冷傲然不为其警告所噤,依然不知死活的添油加醋。
“嘭——”
所以,书在天上飞的戏码就又一次上演喽。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透过玻璃一看,是水月。冷温二人赶紧捡起书,正襟危坐。温君行呢,更夸张,直接坐回了办公桌的后面,那声“进来”就迟迟不说。
“进来!”冷傲然只好代行主人之责了,不过,他只顾看门外进来的人,没注意到在他喊“进来”的同时,温君行却反常的低下了头,假装看桌上的文件。——之所以说假装,是因为经过刚才的打斗,文件早已首尾易位,也就是说,是倒放在桌上的!——他怎敢冒着当着老友的面儿上演“喷血”镜头的危险而抬头看他小秘书有害健康的装扮呢?
此时的慕容水月,里面一身凉快的装扮,外面罩了一件潇洒飘逸的长风衣,不过,前襟未系,奶白的性感洋装、麦白的肤色在青色里是闪映,比之刚才更具想像的空间,因而也更具诱惑力。
来时匆匆,加上水月是坐着的,冷傲然也没有注意到水月的装扮,此时乍见,他有些蒙了,瞪着铜铃样的眼睛,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最终又回到水月的脸上,愣愣的:
“水月?——”嗓子发哑,显然是太震惊了,不敢相信。
“冷经理——”真如莺声燕语、百灵出谷。“刚才姓温的反映没看到,现在正好在冷哥哥身上试一试,看看这招到底如何啊。”——水月心语。
“水月?真的是你?”冷傲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冷经理有什么疑问吗?”声音虽然依然柔媚,而尖刻的反问却是标准的“水月牌”,这才使冷傲然确定:此水月乃彼水月也!
“怎么做如此打扮?”太令人震惊,太令人意外,太令人惊艳了——冷傲然心语。
水月转了个圈,星眸一闪,娇颜展现,说:
“怎么,冷哥哥,这样不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只是……”
“只是什么?”水月不依不饶,步步追问。
冷傲然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在他的心里,水月就是他的妹妹。
“只是什么嘛,冷哥哥?”水月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又加上了嗲功。
“我说我说。”冷傲然摆着手作投降状。
“只是太性感了,难免有诱惑之嫌。要是这样子上街,非得引起车祸不可。”
“真的吗?”水月睁大的眼睛里竟然有惊喜之色。
“还煮的呢!干嘛穿成这样,不过还是个小孩子。不会是急着嫁人吧?……”冷傲然的“哥哥情结”抬头了,开始动用他的“唐僧大念功”。
水月调皮的挤了挤眼,睢冷哥哥这样子,如果自己说出自己当狐狸精的梦想,而且第一个勾引的对像就是温君行,他非炸了不可,就更不用说保守的冷妈妈冷爸爸了。
趴在桌上被当作透明人的某人,当然不想开口,可看冷傲然的意思,这念功还非一时半刻就能结束的了的,只好不甘不愿的开了口:
“慕容秘书,有什么事吗?”
“噢——”水月冲冷傲然一吐舌头——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温君行的桌前:
“快递。魏氏的请谏,让您亲自验收。”
“好,你下去吧。”不能抬头真的好难受,拜托你快出去吧。——温君行心语。
“等一下。”温君行想起什么似的喊住水月,
“准备一下,下个礼拜三去参加一个宴会。服装由公司里提供,我陪你去买。”
水月显然是愣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就下去了。——她早就习惯了上司的霸道!
“你带她去!”冷傲然把脸凑到温君行的脸上,好像要给他挑青春痘一样。
“你带舞伴虽然得罪不了在场的男士,可是魏大小姐心里未必舒服。”说着挤了挤眼。
“那好办,把你丢给她不就得了。”温君行反将一军。
“哇,你这算什么话,什么叫‘丢’啊,好像我是肉骨头似的。”冷傲然哇哇叫着抗议。
“你怎么会是骨头呢,怎么也得是块肥肉吧。看后天那些太太小姐们看你的眼光就知道了。”
“那魏娅妮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管她什么魏娅妮?你不会真是想把我送给她吧?”温君行闲闲的靠在椅背上,淡然的说,不过,话里却有一种无声的警告。
冷傲然当然明白温君行话里的意思,迄今为止,他还真没有看到有什么能让温君行改变主意的——只要我想要的女人,不想要的一律不要。不过,至今他还不知道哪个女人有此荣幸。“是秋心?”联想前几天的谈话,不能不令他作此想。
“为什么不带秋心去?”状似无意。
“我可不敢。”温君行面上含着神秘莫测的笑。
“为什么?”冷傲然愕然。
“我怕我会被那些人给杀死,或者干脆有人动手抢。”其实,我更怕的是你——温君行心语。
“也对。秋心漂亮又清纯,真的进入社交场合,非得引得那些狂蜂浪蝶、纨绔子弟的觊觎不可。”冷傲然好像明白似的点点头,有霎那的失神。
“是啊。她现在还小,我们还不觉得如何,过几年非得‘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不可。所以呢,得趁早——”
此番本意是温君行劝喻冷傲然,但听在后者的耳朵里却成了温君行对秋心的宣誓了。冷傲然的脸又变得惨白。
“为什么你陪她买衣服?”冷傲然绝不会笨到感觉不到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儿。
“难道你希望她穿成那样参加这样的宴会?”温君行很不客气的给了好友一个“你是白痴啊”的表情。
此解释倒也合理。毕竟水月只是个孩子,也可能从来没有参加过那样正式的宴会,真的穿错了衣服可是会出大糗的。
“不过,这丫头这一打扮倒还真了不得。以前可是如论如何也没看出来。……”啧啧连声。
“你吃饱了撑的,还不快去准备贺礼。”毫不客气的打断好友将要展开的滔滔宏论。——温君行怎么能任人在自己面前谈自己的女人(起码自己这样认为)呢?
冷傲然呵呵一笑,拍了拍温君行的肩膀,跳下桌子,走了出去。
走在门外,还不忘冲水月一伸大拇指,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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