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亲(1 / 1)
自从端木槿应下事后,端木夫妇就将卷轴画像向他们那里成批成批地送了过去,看着桌上成堆成堆的卷轴,端木叶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看来这事他们已是蓄谋已久了的。
“咦,这个便不错。”画卷之中,红椅之上,一粉红袄子女子怀抱一只铜铸暖炉,手执一书册,温柔之气溢纸而出。
“哪里不错了。”端木兰伸头向旁,瞥了一眼方阔手中的画中女子,没等他再说什么便一把夺过画轴,随手一卷便丢到一旁,“病恹恹的,整个跟冻死鬼一样,没准进门没几天就死了呢。”
“好像是有点柔弱。”在成堆的画卷之中又寻了起来,目光锁定在注有‘兵部尚书之女’的卷轴之上,抽出展了开来,画上一女子右手执一佩剑,左手捏一剑诀,摊开来了,递向端木兰,“那这个,兵部尚书之女,如何?”
几乎是看都没有看一眼,方阔只觉手中一空,画轴被端木兰丢了开去,“虎背熊腰的,是想吓死谁呀?”
“虽说如此,但她也没有……”
“我说不行就不行。”
原本方阔还是想让她一让的,只是端木兰的一而再,再而三实在是有点让他忍无可忍了,“怎么就你说了算,又不是你娶妻,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未来的嫂嫂和弟妹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方阔,你给我说清楚。”端木兰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着的方阔,大有母老虎的架势。
看着争执不断的两人,方新竹只得苦笑,原本让他们兄妹俩过来是来帮忙作参考的,现在倒好,他们两个倒是吵起来了。不过回头想一想,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也是在吵架之中越来越好了。
而室内的另一人,明明对自己的事情神经大条到不行,竟也察觉出了两人微妙的关系,也微微笑了起来。
此时。
端木叶站了起来,随手桌上拿了一轴画卷,看都没有看一下,“我就选这幅好了,我先回房去了。”
轻轻的一句话,顿时让原本打闹不止的两人安静了下来,室内一片寂静,然后就在被他撂下的四人的注视中,端木叶缓缓地走了出去。
然后,就在端木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间,心口莫名的刺痛让端木槿皱起了眉头来。
这,是怎么了?
以前便有说过,西茅的东街乃是烟花之地,勾栏聚集。而仅一街之隔,便是西茅文人墨客集会,雅阁书会的所在地,名为兰街。显然这一布局相当怪异,却也好像是在情理之中,本来古往今来,文人之事大多与花街柳巷脱不了太大的关系。
端木叶与端木槿两人正缓步向兰街的一家荼馆走去,两人皆是沉默不语,而更一反常态的是,修司竟还跟在他们的后面。
一时之间,他们三个周围好像有一个冷气场一样,行人都不敢往他们身边靠近几步。
彩云间。
西茅独具盛名的荼馆,不仅服务态度好,环境更是清幽无比,因为与它相邻的不是平常的青楼,而是千金楼,所以就算是在晚上也不会有任何靡靡之音会传入耳内,破坏了清幽。
彩云间最好的两间雅间今早便已经被端木震派人包了下来,此时端木两人在各自的房间内进行着所谓的“相亲”。
端木槿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慢慢地沉了下去,轻轻一动,便又再次浮了起来,接着又沉了下去。
刚一见面时,对面的女子便被她的容颜震惊到,吱吱吾吾了半天都不敢开口。本来也是的,这相亲之事就应该由男子开口的,只是端木槿本来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原本应承这事也是因为端木夫妇的缘故,后来又加上端木叶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到现在还有一股气憋在胸口,不知为何,心情极差。
“端木公子。”那女子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话题,稍显尴尬地一个人讲了一大堆却发现对面之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当时,轻声叫了几声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好像隔壁两人比他们要进行地顺利多了,不断有轻声浅笑透过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的竹墙传了过来。
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像李姐姐他们谈得很开心。”女子没办法,随口说了一句缓和一下冷场的气氛。
但此话却是引起了端木槿的注意,“你认识她?”
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她点了点头。
“那李小姐是个怎样的人?”端木槿自己亦是不知,为何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女子乖乖地讲了出来,由此开始,他们也不再像刚才一样少言寡语了,只是,他们谈话的话题却是围绕着隔壁女子,这室内的女子会感到吃味便也是人之常情了。
把能够讲的都讲完后,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被端木槿看中,便请她为自己奏上一曲。
端木槿此时才想起来对面的女子才是自己应该关注的对象,可自己却是做出了如此让她面子挂不去的事情,于是便也没有拒绝。
上等雅间,向来是备有古琴,双手触上七弦,天外之音便自她指下潺潺流了出来。
一时间,女子竟觉得自己好似置身仙界,仙乐缠身。
琴音缭绕,对面千金楼内正在打扫的杏儿,打开窗户,向外张望了一下,脸上一脸疑惑的表情,随后又关上了窗。
真是奇怪了,我怎么好像是听到小姐的琴音了。
好在,她并没有看到端木槿。
自然地,这琴音也传到了隔壁房内的两人耳中。
李家女子轻声笑道:“早就听闻端木三公子琴艺了得,今日一闻,果然不同凡响。”
端木叶且笑不语,这笑却是让对面的女子有些微醉了,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而她是自然没有看出来的。
一曲毕,端木槿就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脚步声从他们门前过后便一直延续向下,其中间杂着女子男子谈话的声音。
不知觉间,琴弦竟在她的指间勒出红色的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