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伤痛(1 / 1)
最终,修司是什么也没有跟她说,不管她怎么问,他依旧是一脸的冷漠,什么话都不肯说,她可以打包票,这世上除了死人以外,修司一定是最能守住秘密的了。
但是,修司一定不会做无缘由的事情,况且,就他之前对待凤的态度来说,虽然也是不冷不热,但肯定是没有敌意的,怎么仅仅几天之内,态度就有这么大的转变,除非。
端木槿瞳仁一紧,想到修司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莫不是与我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有是与端木槿有关的事情,修司就会变得异常顽固,而在另一方面,为了她着想,他也会瞒着她。而现在的问题是,到底因为凤的什么事会使修司做出这样的决定。
现在一想,她对于凤出云的事并没有怎么了解,只是听他说了一点零零碎碎的事情,现在想来不禁有些疑惑,当时怎么就会如此轻率地与人交了朋友,按过去来说,这是决不可能发生的。
正当端木槿思索之际,凤出云进了屋内,他与沙绿谈了一些回去的事情后便回来了,没有想到端木槿会在屋内,见到时,也是尴尬地不知说些什么,望了端木槿半天,却见她整个身子陷进了窗口边的那把垫有锦被的副榻内,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凤出云也就就自坐到了自己的书桌边。
其实,就在凤出云走进屋内时,端木槿就回过神来了,只是她不知道到底应该拿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想来,于她,他好像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知晓他在书院里的一切,却对他的其他事情毫不知情。
“凤,”端木槿突然开口,凤出云抬起头,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叫他,“凤,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端木槿一脸笑意,但她的脸上完全没有那种因为感兴趣而想知道的表情,反而是揣测的表情毫不掩饰。
凤出云仔细打量端木槿,想从她无害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却什么也不得。他只是不知而已,如若端木槿设起心防来,任谁也无法揣到她在想什么。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凤出云不知道端木槿她会对自己的出身抱有怎么样的态度,但好在她不是江湖中人,希望她不会太介意才好。
“如果槿你真的那么介意的话,我就告诉你。”本来,一屋两室有两户一门,两个窗户各有一书桌。听到凤出云的话,端木槿从自己所在的地方走到凤出云那边,两人相对坐着。
“槿是朝中的人,可能不太知江湖事,你可知,现在江湖上有一个凤鸣楼?”淡淡的一个问话,不过是为了自己下文做的解释,只是他那一句却在端木槿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凤……凤鸣楼?”不可置信地盯着对面的人,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别的,更是深深的恨意。
而她的反问却被凤出云当作是平常的疑问,“槿不必问凤鸣楼是作又用,而我的师傅则是凤鸣楼的主人。”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难怪修司不愿告诉我,难怪他想除掉凤,原来这一切竟如此巧,不能说是缘,只能说是障啊。
端木槿脸色苍白,她知道凤出云能如此坦白地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知道自己与他那个师傅有何渊源,说到底,那女人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活着,想来,她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南宫家还会留有血脉吧。
“槿,槿,”凤出云看着脸色瞬息万变的端木槿,震惊,嘲笑,怨恨,一一在她脸上演过,直至现在,疯狂。凤出支双手搭到端木槿的肩上,轻轻地摇了摇她,“槿,你是怎么了?”
端木槿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带有焦急神色的温和男子,她知道这个人是没有错的,但是,她伸手,冷冷地推开凤出云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端木槿缓缓地站起身来,直视凤出云的眼睛,“我没事,多谢关心,凤公子。”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
却让凤出云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勉强地撑起笑容,对着端木槿说道:“槿,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生疏了,啊?”
凤出云伸手想要拉住端木槿问个清楚,却不知什么时候端木槿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她右手持刃,左手拉起衣服的下摆,厉声说道:“古有贤人割袍断义,我端木槿虽不肖,今日也不得不效仿古人,看来我们本不是同路人,”说着一下子割下衣服的下摆,“从今以后,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就此一刀两断,望君珍重。”说完,将手中的布丢了下去,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余凤出云一人,在房间,徒然看着地上的那一抹布。
“看来,不离开不行了。”凤出云对着离开的身影叹息道。
端木槿一路跑着,横冲直撞,没有运上轻功,但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味。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管到何时何地,所有的一切都会提醒她不能忘记,不能忘记,如果当初是她死掉就好了,哥哥一定会比自己做得好,哥哥一定会变得比自己坚强百倍,说不定,现在早就已经替爹爹和娘亲,以及南宫家与慕家报仇雪恨了呢。
果然,她是不应该留下来的。
如此跑着,端木槿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正有一个人也处于失神状态,那人同样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面前有人直冲过来。
砰--
巨大的冲撞声。
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
端木叶欲扶起眼前的蹲坐的人人时才发现竟是端木槿,而此时的她不知为何竟然坐在了地上,泪流了满面。
原本对她满心的不悦此时已然是烟消云散了,这些天来,他天天避着她,尽量不遇到她,只是因为不知道如果遇到了她该说些什么才好。
“初一,你怎么了?”
端木槿只听得熟悉的声音似是穿过了迷雾响在耳边,抬起头来,一片水雾之中,端木叶的相貌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因为只有他会这么叫自己。
什么也没有思考,端木槿扑进了端木槿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没有感到难堪,没有感到不安,只有尽情的渲泄。
于是,哭得累了,她就在那个安全的怀里睡了过去。
端木叶笑了一笑,有多久了,她没有这样安心睡过了,又有多久了,没有把她抱在怀里了。
想来她也是为难了,一个人肩负着这么多,不知道是否有那么一天,能再见她的笑呢,那种干净而明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