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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二十九)不该说的秘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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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杭州之行,宋瑜在去与不去之间东想西想,费劲思量徘徊了好几天,严硕的一句肯定,所有的思量徘徊都白搭,当然去罗。

他要带她去见他的家人,这意味着什么?她名正言顺地晋级了。她不单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是他愿意正式介绍给家人的女朋友。可见,他对她,是很认真、很认真的。

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害怕,但是,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况他家又不是虎穴虎山,再说了,去见……还不是迟早的事?

那个甜蜜啊!

周二的羽毛球选修课是和郑展飞说好了最后报名的日子,想着和严硕那越发名正言顺的事情,她就高兴。

人一高兴,就容易被人摆布。

练球的时候,郑展飞高举公平公正的大旗要在分组上不公平不公正地搞小团体主义,宋瑜居然默认了。随机分组后一经郑展飞提议的自愿调节,几个水平差的女生又成了受人排挤的对象。宋瑜将她们带到角落的场地上,自己带着她们练习基本接发球技术。

场地上分明的红花绿叶。

红花盛开在角落上,虽然体态姿势不吸引眼球,但是声音分贝很刺激耳膜。宋瑜很快就感到疲倦。

昨晚,欧阳芸的大姨妈来了,看着她在床上痛苦地翻滚了一个晚上后,宋瑜就知道,自己的也快来了。自从搬到学校后,经过几个月时间,两人的生理期越调越近了。真是神了。

以前读体院的时候,有一回长跑测试,范萍她们一个寝室的人全都请假,老师居然准了。她好奇地问范萍:“老师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范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我们都传染着一起来,只好等到下次一起补上了。”

都“传染”着一起来?她不信,她嘟起嘴说:“肯定是老师偏心你!”

范萍也不解释,笑着冲她眨眨眼就走了。

这下,她自己也过上集体生活了,呵呵,“传染”着一起来,不信也得信。

肚子倒是不会疼,出了一身汗后,就是人觉得有些虚。课上了一半,她不行了,坐在场边的椅子上,气喘吁吁。

这个时候,人杰们来了。

郑展飞一手玩着一只羽毛球,一手勾着邵奕炜的肩,嘴里谐揄道:“助教大人,怎么样,想好了吗??小的们鞍前马后,就等着给您效力呢,一定把您老伺候得好好的。”

“我去。你现在收钱,还是下课后收?”

宋瑜的干脆让郑展飞吃了一惊,手上的羽毛球也落到了地上,他一脸讶异道:“你定了?这可不能变卦的哦,先说好,我不退钱的。那些个女的,不到最后一刻就不拿主意,搞得我点人头都点不清。”

宋瑜说:“你放心,我已经决定啦。”

郑展飞冲身边的邵奕炜使了个得意的眼色,反被后者推到一边。

“去,该你上场了。”邵奕炜对他努了努嘴。

郑展飞吹着口哨走了,剩下邵奕炜一个人。

他盯着她看,她不自在起来。

“病了?”他问。

他倒是眼尖,可这种事怎么能告诉他。她摇头。

“感冒?发发汗就好了。”他擅自定论。

拿起地上她的拍子,他走到了红花们的场地上。有了绿叶陪衬,那摊子立刻热闹起来。

他的喂球功夫,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他的背影,她兀自出神。

他其实可以完全不用这样做的,可他就是这样做了,自然而然地做了,一次又一次地帮她的忙。

她其实从来没有认真地谢过他,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自然而然地接受,一次又一次地受之当然。

他对她,其实……

她不敢往下想,这是她不能细究的一切。

人的心里都有柔软的角落,一经触动,便难以复原。

现在,看着他的背影,她只能出神。

出去玩的钱是下课后收的,顺便又多了个聚餐,美其名曰工作晚餐,具体讨论详细制定出行的计划。

酒是少不了的,这回是白的。郑展飞的馊主意,还要吃辣的配合。

赶上大冷天,众人压倒少数地通过。邵奕炜投赞成票的时候,特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有表态,弃权了。

她不想去,可义不容辞。

麻辣烫小店的生意很好,店外就有不少人端着盘子吃,边吃边辣得没命地喘气。

王凌燕的家就在本市,今天偏巧回家了,宋瑜成为女生里唯一的顶梁柱。她连个救命稻草都没有,头都要大了。

看着一大帮人涌进来,老板立马笑脸相迎。满堂装饰的红辣椒映衬着老板健康的黑红脸颊,到处都是辣的感觉,满室浮动的麻辣味里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到处都是辣的气息。

肉丸、鱼丸、豆腐干、青菜、生菜、香菇、木耳、鹌鹑蛋……各种食材都在竹签上新鲜欲滴,可惜只能在唯一的红汤中里过熟。

气氛难得的好,平日对女生不理不睬的男生们都在餐桌上尽显风度,一个劲地把又麻又辣的串串往女生的香油碟里送,溅出的香油惹得几个女孩尖叫起来。对宋瑜当然不例外,郑展飞格外热情地给宋瑜夹麻辣串,故意拍马屁:“今天要不是助教大人当机立断,人头税是绝对收不齐的,助教大人工作辛苦了,过去小的有得罪之处,大人一定要多多包涵。”

忘着面前碟子里堆积如山的东西,宋瑜苦笑。这个时候,她不能吃辣的!

她借口上洗手间就想溜,被正在桌上挨个敬酒的郑展飞一把拦住:“助教大人,你上回就不辞而别,这次一口都没吃,可不能溜了,瞧瞧,这么可爱的粮食,千万不能浪费了哟!汗滴禾下土,罪过啊!”

给这样逮个正着,宋瑜无话可说,勉强地笑了笑又坐了下来,一杯斟得满满的白酒立刻送到了她的面前。

捏着一团纸巾,她伸手去领教郑展飞的作弄,纸巾接住了所有的暗器。

湿乎乎的纸巾还没来得及脱手,又一杯斟得满满的白酒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操起白瓷小盏,一抬手就扣向敌人的脑门,哈哈!―――注意!注意!这只是想象,这只是想象!

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她傻愣在那里,湿乎乎的纸巾从空中坠落,贴上了地上的一双运动鞋,发出“啵”的一声响,湿吻的声音,很形象。

她无比尴尬,真是出洋相。接下来,郑展飞肯定有的恶搞了,肯定不会放过她。

被湿吻的运动鞋动了一步,却任由湿乎乎的纸巾搭在它的上面,她抬头看鞋子的主人。

场面上,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局势也随之发生变化。

邵奕炜夺过郑展飞手里的杯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你少添乱吧,上回几个女的被你灌得上吐下泄,也不吸取吸取教训。”

郑展飞看了一眼坏他好事的人说:“啊哟,邵邵,怜香惜玉了不是?你替她们喝啊!你上吐下泄不怕,我搂着你回去。”

混蛋人又讲混蛋话,闹剧开始了。溜走的最好时机。

洗手间外的走道上,灯泡坏了一只,光线昏暗。一出门,她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没事吧?”邵奕炜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酒气。

他靠着墙,似乎被灌得不轻,目光定定地看向她,她心里一惊,一下子就难过起来。

“我没事。”她说,不再看他。

“还是回去休息吧。”他似乎是在对她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扶着墙,他慢慢地朝洗手间走去,运动鞋上的湿纸巾已经不在了。

“嗯。”她答,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淡淡的酒气散去了,耳边隐约可以听到遥远的呕吐声。

一声声,又一声声,搅得人胃里翻江捣海般的难受,她不由得也靠住了墙。

“宋师姐,你没事吧?”

她回过神,看见一个大一小队员注视的目光。

“没事,就是那个来了,我得先溜啦。”她看着问话的女孩子笑了笑。

“哦,我会帮你保密的。” 小队员机灵地冲她点点头,推门走进了洗手间。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他,远远地、远远地站在另一个洗手间的门边。

就那样一个回眸,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

他没有说话,她亦没有。

淡淡的酒气围拢而来,耳边隐约可以听到遥远的风声。

还是走吧。

她低了低头,擦过他的身旁,逃出了后门。

风真的很大,公车亭里,寒风呼啸而过,她没来由地感到害怕。

说不清楚的情绪缠绕着她,她迫切需要见到自己的男友,仿佛见到他,所有的无端烦恼都会烟消云散,所有的莫名不安都会化解于无形。

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她就是有了。她不该有这样的感觉,可它就是发生了。

严硕说过,今天要加会儿班,晚点才能离开。

康成大厦的门口,她摸着手机发呆,对他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不清不楚的朦胧,她的感觉,仅此而已。

严硕会说什么?发烧了吧?自作多情。

严硕再成熟,到底不过是个二十一、二的大男孩,初次接触感情,他对女孩子心里的所想所思,仅仅是一知半解。

她笑话他是逻辑老笨,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话她:“我,逻辑老笨?那你肯定是外国人,连逻辑的中文含义都不知道。我的数理逻辑学得那么好,你连高等数学都没学过!”

是啊,他的数学一直很好,她的数学一直很糟。

可是,他的逻辑是理性的,她的逻辑是感性的。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算了,还是不说的好,有些事情只能告诉闺蜜,不能告诉男友。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听到有人喊她:“小瑜,你怎么会在这里?”

邹桐似乎喝了酒,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气。

一样的白酒,一样的气息,宋瑜呆了一呆。

“等严硕。”她答道,反应明显迟钝。

“正好,我等萍萍呢。走,走,走,我带你到个暖和地方坐坐,站在风口要冻坏了。”

她想起来,当晚有范萍的踏板操课,这个时候还没结束呢。

邹桐对市区的餐饮场所可谓熟门熟路,走一个街口拐个弯,便熟稔地将她带到一家小巧而别致的咖啡馆内。

闻着面包和咖啡的香味,她饿了。

邹大哥请客,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点了一份女生普遍喜爱的拿铁,还要了一个很诱人的面包。

当拿铁浓郁的鲜奶香和曼特宁醇厚的苦碳烧味漫溢在空气中时,她来不及喝咖啡就大大地咬了一口美味的芝士培根面包卷,培根的肉香和芝士的奶香揉合在一起,太嗲了!

“没吃晚饭啊,小瑜?要不带你吃饭去吧。”邹桐饮了一口曼特宁,看着宋瑜笑起来。

“不了,我吃过了,真吃过了。”宋瑜咽下那口嗲嗲的面包,伸手用小勺搅拌着面前的拿铁。薄薄的那层冷牛奶泡沫迅速溶入浓浓的热咖啡中,热气生腾起来,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呵呵,这个也给你吧。”邹桐一眼就看穿了面前小姑娘可爱的谎话,将自己随便跟着点的一碟芝士培根面包卷推了过去。

“这个,还是留着给萍萍吧。”宋瑜看着邹桐推来的面包卷,更加不好意思。

“留什么,家里都准备了晚饭了,这个就留给你了!不许跟邹大哥客气,要不我就不高兴了!”

大哥的话不容置疑,小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宋瑜讪讪地笑了笑,开始吃晚饭。

几口面包下肚,饥肠辘辘的感觉就没了。宋瑜抿着甜甜的拿铁,就听到邹桐问她:“小瑜,萍萍在大学里是不是人缘很好?”

大学里,萍萍的人缘,那还用问?男女通吃,好得不能再好。不过,她小瑜艳压群芳,技压群雄,不但是萍萍最最要好的朋友,而且是萍萍最最亲密的小尾巴。

想到这个,她就得意地笑:“是啊,范萍人缘一向很好,她很小就开始过集体生活,又成熟又稳重又会照顾人,我们班上都把她当成大姐姐呢。邹大哥,你怎么想着问这个?”

邹桐不答,反而继续问她:“你们同学里有谁发大财了吗?”

这个问题太奇怪,比前面那个更没谱,宋瑜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我怎么没听说呀?”

邹桐是个直肠子的人,看见宋瑜奇怪起来,于是干脆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今天下班时,有人匿名送来一个大盒子,写明是我们两个收,我就拆了。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东西,很高级的一对水晶花瓶,紫水晶做的,价钱一定很贵。”

一对紫水晶做的的花瓶。

宋瑜听得呆了。一般的店里哪会有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高级很高级的结婚礼物。

和紫色的薰衣草一样,神秘、浪漫、高雅的紫水晶也有一个同样的寓意―――象征爱情。花瓶的瓶字又正好暗合了范萍的萍字,这是一份多么奇思妙想的礼物啊!

谁会送这样的礼物给范萍?谁跟范萍的关系比自己还好?

想着自己定做的那个软陶公仔,她的心里不自在起来。

她不过是个学生,就算家里条件再好,也送不起那么贵重的礼物呀。已经工作的同学们,才上了一年多的班,哪里来这么多钱买那么贵重的礼物?

越想就越不自在。

有人不但跟范萍的关系比自己还好,而且还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范萍!

她最好的朋友是范萍,而范萍是最好的朋友却不是她!

越想就越不自在。

当甜腻腻的拿铁和嗲腻腻的面包在肚子里搅和成一团浆糊时,不自在的脑子开始捣浆糊,捣来捣去,一按捺不住,她就干了一件坏事。

故事从悬疑开始,水晶花瓶,不菲的价值,深含的寓意。追溯到大学时代,神秘的包裹,无数的舞会。

都不象,都不象。

咖啡迷人的香气中,她不知不觉地说了一个美丽的梦,梦境中,范萍的尘缘往事如诗如画。

她娓娓道来,星光灿烂的夜空下,清秀的男孩目光灼灼,美丽的女孩微微晕眩……

她仿佛能感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拼命跳,那个幸福的女孩忽然变成了自己,她正仰着头,望着他,他深情的眼睛里只有自已的脸,只有自已的脸,他……

坏了坏了!眼前的他―――邹桐的脸色阴晴不定,嘴角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样子有些吓人。

梦醒了,宋瑜终于意识到,她说了一个不该说的秘密,这个夜晚,她成为一个搬弄是非的小人,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她破坏了她最最要好的朋友的夫妻感情,仅仅因为一份让她嫉妒的礼物,还有一个不能忘却的梦境。

萍萍,想到萍萍,她心里难受起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邹桐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爽朗地一笑:“这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啊,我不会在意的。看来,我们谁也猜不出这送礼的贵人了,等会儿我还是问问萍萍去吧。”

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邹桐真的不在意吗?

宋瑜不敢肯定。

邹桐搂着范萍离开的时候,严硕还没下班,范萍回头朝她逗趣地眨眼,她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好朋友。

坐在公车上,看着挑食的严硕认真地挑出邹桐没有动的那个面包里的每一缕芝士,她问他:“如果你是邹大哥的话,你会在意吗?”

他咬了一口面包,看着她摇头。

“为什么?”她不放心地穷追不舍。

“不为什么,那么久的事情,谁会放在心上。”他坦然地说,继续挑面包里的芝士。

“你可以代表多少男人?”她不服气。

“百分之五十的男人。”他笑。

这个回答天衣无缝,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男人不在意,那就意味着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男人会在意。她终究是干了坏事,说了不该说的秘密。

路遇红灯,公车停了下来。她望着窗外发呆。

这是不久前去过的那个狂欢之夜酒吧所在的岔路路口,闪烁的霓虹灯下,一个男孩的身影跃入眼帘。

是萧岳,肩上罕有地背着一只沉甸甸的电脑包。

公车前进的那刻,萧岳拦下了一辆的士。

的士开得很快,迅速超过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在做什么?这么晚?

“你怎么了?还在后悔啊?”严硕用纸巾擦着嘴,好笑地问身边发呆的人。

她看着他认真地点头:“很后悔。”

“要不要到我那个百宝药箱里找找有没有后悔药?”他笑意渐浓。

她闷闷不乐地低头,于是他说:“我就说你不能吃芝士,粘粘乎乎,说了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不是当事人,所以你不能理解。”她叹了口气。

她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却听到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假如在意,不如分开,假如继续在一起,就干脆不要想那些。地球上那么多人,再找一个还不容易,何必浪费时间折磨自己?”

她怔住了,好个‘地球上那么多人,再找一个还不容易,何必浪费时间折磨自己’,如此果断,如此爽快,他对她,也会这样吗?

如果她的心里有一段不能忘记的回忆,他是否会宽容大度地坦然接受?

如果她的生命里有一个难以忘却的人,他是否会义不容情地拂袖离去?

看着她发怔的样子,他搂住了她的肩膀:“可干的事情多着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该为无谓的东西自寻烦恼,是不是?”

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文秀俊逸的他,没有健壮威猛的身躯,没有气益雄浑的嗓音,没有棱角分明的脸型,但他说的话,充满了须眉男子的阳刚之气。

扪心自问,她的心里并没有那样一段不能忘记的回忆,她的生命里也没有那么一个难以忘却的人。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男子汉大丈夫可干的事情多着呢,不该为无谓的东西自寻烦恼。是啊,真正的男子汉应该是勇敢坚强、积极乐观、勇往直前的。靠在他的身上,她感到了男人的气度、男人的韵味、男人带来的安全感,她不再胡思乱想,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眉心,芝士的香味弥散在他的唇间。

他挑了半天,也挑不干净粘粘乎乎的芝士,因为他的身边,有个粘粘乎乎的她,她笑了起来。

分手的时候,她说:“招聘会那天,我要去见我爸爸,到时候手机联系好不好?”

“不带我去拜见一下吗?”他笑着问她。

“我还没告诉他们我们的事情呢。”她忸怩起来。

“哦,”他有些小小的失望,但随即答应了她:“那你给我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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