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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开业那天,闵娜没有去,她回公司和一同事做了些工作上的交接。
就在上个星期五,她提出了辞职。
这是闵娜的第二份工作,但做得十分不开心。
大学毕业后,闵娜进了一家香港的品牌做女装设计。
那个牌子的衣服我也挺喜欢的,属于年轻的街头风格,有点儿摇滚风,很符合闵娜的喜好。
公司的老板也很宽容,给了她很大的空间。
但是闵娜才做了半年,便觉得有些闷,她说那公司太清闲了,缺乏挑战性。
我说那就换换呗,可没想到换了这份工作后,清闲倒是没有了,换来的却是无休止的重复劳动。
这家公司是大陆老板,听说是一对儿早年靠倒卖洋垃圾发家的夫妇开的。
这个牌子的衣服目前只有女装,都市女性风格,虽然各大商场都有,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记得报到那天是星期四,那公司的副总兼老板娘居然让她下星期一交二十个款式图。
这个工作量,在以前的公司是要一个月做的。
我听完就很生气,说这不是欺负人么?
但闵娜倒觉得没什么,她说工作有压力才更能让她觉得有意思。
结果这小丫头硬是把这件事按期出色地完成了。
虽然在事业上我没怎么口头夸奖过闵娜,但心里我挺佩服她的,她有一股我所不具备的冲劲儿。
可是她在生活上却比较糊涂,自理能力不高,在我接任家庭主妇一职前,她干的可不咋称职。
比如以前她洗碗总是洗不干净,留有油渍是常有的事儿,我劝她再重新刷一遍,她老是嫌麻烦而抵赖。
于是等下顿吃饭的时候,我就嘲讽地说:“媳妇啊,这碗里咋有土豆丝的味道呢?”
闵娜说:“没有啊?不是上顿吃的土豆丝吗?”
我汗了一个,心想这丫头不是装糊涂,她是真糊涂啊她。
没办法,对于糊涂人暗示是没用的,我只好激将她,说:“哎哟,挺大个人连碗都洗不干净哟~~~”
结果人家一听,吃完饭干脆还不刷了。
我说:“这也不符合你性格啊?你不是越有压力的事儿就越觉得刺激越想干好吗?你怎么能容忍我如此侮辱你呢?”
她说:“那是工作啊,刷碗这种事儿我就破罐子破摔了,你侮辱呗。”说完还理直气壮地走了。
愁死我了,我们俩正好反了——
自从扎上围裙之后,我的主妇责任感和使命感就与日俱增,加上死处女座的天性使然,整得我看见地板上有一小黑点儿都得趴那儿抠半天,不铲下来走路我都觉得硌脚。
现在,我可以容忍小林子在我面前装文豪充作家,但却不能忍受闵娜说我折腾一下午累个半死而重新摆设的客厅不美观;
导演催剧本都快扬言再不交就废了我了,我还得写会玩会斗地主才能有状态再写,但把冬衣一件件叠好放进收纳箱这种事儿我可以跪那儿整一下午也浑然不觉腿已麻……
难道我天生就一是妇道人家的命?
但是闵娜进了那家公司后,预想的挑战性工作并没有实现,而是陷入了另一个荒唐的怪圈儿之中。
公司的总监是一外地人,在这城市没家没业的,估计下了班也没地儿去,所以就成天主动加班。
老板对此十分高兴,而其他职员见领导都没走,就算自己没事可做了也要装模作样地加上几个小时的班,结果她们公司就整成了一种下班没人走的盛况。
闵娜刚去,自然没办法不随大流。
然而更让闵娜失望的是,副总兼老板娘对老总兼老板聘来的年轻女总监很是不满,动不动就否定她,这就直接导致了闵娜她们这些设计师的工作错乱——总监通过的款式副总说是垃圾,副总觉得好看的款式总监说难看得想吐……
结果进了这家公司后,闵娜就像一画图小机器人似的,每天都不停地画呀画的,看着都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