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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悠悠我心 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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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不在焉地磨着墨,十一端正地坐在书案前读书。不知他看了没有,他这样面无表情,真不知是怒是气,总之,不可能是喜。我已学会小心地用左手捻起右手的袖子,避免衣袖沾上墨汁。墨香一点点挥发出来,像一团云雾,在我和十一之间游来游去,我机械性地转动着手腕,他却如入定一般,连耳垂旁的发丝,都纹丝不动。

我真的很想说,喂,这页你已经看了很久,足够你把内容都背出来了。十一低着头,我不知他是在读书还是在发呆,我只知他过一会儿可能要写字,不然他不会把我叫来,无缘无故地磨墨。

我又想故技重施,瞄了一眼十一的书,发现那是我语言知识范围之外的东西,那是什么文字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或者日语,看起来可能是某少数民族的语言。正琢磨着,十一忽然把书一合。我忙接过塞进书柜,回头时,他已铺好宣纸,用毛笔沾了墨,开始画起来。

我站在他侧旁丈许,远远地望着,他凝神作画,落笔时而苍劲有力,时而轻盈柔软,目光专注,我忽然觉得,听不见说不出也蛮好,正因如此,他的感受能如此集中于视觉,世界上的美景,他的触角总是能比我们抵达更远更深的所在,哪怕是一幅静物,白梅胜雪。

我竟不知不觉站了一个时辰,直到看见他提笔写下了落款,盖了印。

那株白梅栩栩如生,迎雪傲立,枝头数朵花蕾,枝干奇姿怪势,只觉得笔笔细腻,刚柔并济,将逝去的冬风与冷瑟都一起收入画境。而那提语写的是:缘是镜中花。

我差点惊呼出声,赶忙捂住了嘴,却拿眼珠子瞅着十一。他倒是神色坦然,转头看见我,淡淡一笑,又缓步走到书柜前随手取了一册书给我,提笔道:“卖了它。”

“那……我丢了银子的事呢?”我轻声问。那笔银子够在云来楼吃上一个月的山珍海味,连李格晖同学也从来没在流水钱庄取过那么多银子。

“这不就是银子么?”十一嘴角含了笑,指了指我手中的那册书。

我低头仔细把书册翻了一翻,只见扉页上盖了好几个藏书印,最后那个新印却是“承一”,和鹿鸣书院里那间藏书阁中的印一模一样。

我低低叫了一声,十一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又写道:“承一是我的字。”

那么十一与史夫子有师徒之宜,在鹿鸣书院里出现十一的藏书,也并不为过,只是感叹,原来命中注定我要做十一的书童,在鹿鸣的时候我看管着那间藏书阁,不也是变相地替十一少爷打着工?

我一路糊涂地迈出府去,思量着一本书能卖个什么价钱,刚转入大街,就遇见了温侠。

原来他一听说许悠仍在府中未嫁,便一连几天徘徊在许府附近,希望能见许悠一面。真是痴人一个,许家的千金小姐岂是说出门就出得门的,就是出门访亲,那也必是坐了软轿,一路抬着就去了,连府外的阳光都见不着。我当下劝了温侠几句,忽然想起一事,便从怀里取出那册书来问:“你说,这值几个钱?”

“啊——这莫不是汉代慈溪赋的林坦奎拓本?这……这可是孤本!想当初我家势尚隆之时曾有缘一见,只是要价太高,我只好忍痛割爱,并且,这样的书法珍品对我而言,只是闲暇赏玩,并不能比那些爱书如命之人——只是,你家少爷如若爱书如命,又怎忍心让你把书给卖了?”温侠将书一页页仔细翻阅过了,忍不住赞叹有声。

我却懒得管十一为何要卖这书,只关心这书到底能值多少银子,温侠给我比了个数,我少不得惊呼一声,又将信将疑,温侠只是把我领到书斋里,直到将书卖了,拿着银子,我这才乐呵呵地笑了出来,捧着胸口道:“还好还好,不然真不知如何补这笔数目。如今到底是补上了,虽然还差着点。”

温侠面色有愧,道:“那日都是我的疏忽,不然那贼也不至于跑掉。”

我心道,没你那贼也是一样跑掉,你竟然还要这样自责,我怎生过意得去,看你如此仁厚老实,你和许九小姐的忙我还真是帮定了。当下便同温侠讲起了与九小姐许悠相见的事情。

“听你先前说,你家十一少爷最近身子不大好,总是咳嗽?”温侠问。

“是,身子本来就弱,又一味地由着性子。”

“可请了大夫?”

“请过一位,开了药,少爷吃得有一顿没一顿,只说是苦。后来要再请,也没让。”

“在下略通医术,不如让在下给少爷诊个脉?”

“温公子,你的意思是?”

“我想了许多办法,可这一种似乎最是有益无害。更何况,小兄弟和我有缘,又对我和九小姐的事如此上心,在下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好趁这机会为十一少爷诊治一下,以答谢小兄弟你的恩情。”温侠说的诚恳,我亦不禁动容。

“给十一少爷请的大夫。”我塞给后门小厮一点银钱,便把温侠带了进来。

进了院门,只看见许悠站在一排湘妃竹边上,背对着我们,她双肩微微发抖,一件浅紫的衣衫更显出瘦比黄花的身段。

当下两人相见,并无故友重逢的激动,反而是相敬如宾,中间夹带一丝淡淡的喜悦,我讪讪地在旁没有话讲,便先进屋去探视十一,十一站在卧室窗边,披着一件长袍,见我进来,微微一笑,竟然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他一动,长袍便顺着脊背滑到了地上。得了他鼓励,我也有些喜悦起来,这一刻,我们站在一起,虽没有交流,却觉得有种掌心相握般的默契,窗外窗内,不知哪一边的喜悦更真实。

温侠随后又认真替十一诊了脉,开了方子,九小姐在旁边默默地坐着,双颊浮现一片红晕,并不多话,只是来来回回揪着自己的一方手帕,那手帕,竟然渐渐被她手心的汗浸湿了。

石槽里的水面上落了几朵粉色的樱花,几尾黑色的水泡眼金鱼在水中兀自自在畅游。我蹲在石槽边,呆呆看着。身后的人影罩了过来,他轻撩衣袍,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都是黑色的,要是有一尾金色的就好看了。”我随口说,但随即想起,他看不到我唇形,便“听”不到我说话。索性不说话,盯住那水面看,忽而却见到水面的倒影,他一双眼亮晶晶地盯住水中的我,我顿时立起,望向别处。

樱花从隔壁十二少爷的院子里飘进来,零零落落地,三朵五朵抚过我俩的肩头,他亦站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却已背过身,朝南屋走去。欢聚时难别亦难,温侠与许悠别过时,已然多了几分亲近,双手相握,终有先抽离的那只手。这眼前场景叫人柔肠百转,我先送了温侠出府,待回转来,许悠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剩下十一一个,还似刚才那般呆呆地站在石槽边,樱花落了满地,又随着风低低地打着转,他身影萧瑟,在这漩涡里,鬓角发丝飞扬,袍角冽冽作响。四月,果真是一年之中最残忍的季节,万物复苏,因为美好到及至,反而荼靡。

已是深春了,为何空气里的凉意还是驱散不去呢?我这样想着,却去端来了刚煎好的药,送到十一跟前。

十一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去,药碗却捧得更高,一股股地热气弥散在我与他之间,我只觉发间发烫,过不多时,手中一轻,他接了药。静默半时,我才鼓起勇气,抬头望了他一眼,他已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顺从地喝了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突然地,心头被一阵柔软的悸动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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