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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山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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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有点不对,林泽仁望着坐在水边发呆的凤知,心头疑惑。

凤知像从前一样突然来到山中,但这一次她很明显不是专门来看他的,连小狗的蹿前跳后、拼命讨好都没引起她的兴趣,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一个人坐在水潭边发呆。

已经快一天了,凤知失魂落魄地坐在石头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动,就像化成了一块红色的岩石。

奇怪啊,林泽仁远远地看她,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看起来她很不开心,这可太不寻常了,一年来,她每次出现都像蓬勃的火焰一样把宁静的山谷点燃,把平淡的生活照亮,怎么这一次倒像冰一样使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呢?

小狗感染了凤知的忧伤,可怜兮兮地趴在她脚边,时不时呜咽两声,黑黝黝地眼睛望着她,祈求爱抚。

可凤知的手只是偶尔无意识地摸它两下,更多的时候完全陷在自己的沉思之中,对身外之事浑不在意。

突然,一枚古色古香的簪子出现在凤知面前,她茫然的眼神停在上面,片刻之后,猛然集中起来——是她的簪子!母亲给她的那枝簪子!她一把夺过来,紧紧攥在手里,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张开手来看,果然是那枝年前丢掉的簪子,在被叶一凉追逼时掉在了面前这个深深的水潭中,她曾经下水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不知如何却到了林泽仁手中。

她抬起头,林泽仁有些窘迫地转过头去,低声道:“我找到的,早想还给你。”他找这簪子用了好几个月,潜入潭底,把每一个石隙、每一丛水草都翻找一遍,终于找到了,上次凤知来的时候便想还她,结果事出意外,为云从龙的事弄得大家不欢而散,没来得及给她。

凤知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簪子,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自从离开云从龙,她还一直没有哭过,郁闷于心,难过得五内摧伤,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声地哽咽着,终于放声大哭。

林泽仁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却又暗暗舒了口气,凤知刚才的样子比大哭还叫人难受,哭出来证明心里的结就解开了,哭吧,云彩里有雨,当然得让它下出来,下完了雨,就该晴天了吧?

事实证明他想的不错,凤知狠狠哭了一回,终于收了泪,擦擦脸,抬头道:“你找这簪子费了不少时候吧?”

林泽仁点一下头,也不多说,为了找这么个小东西,他天天下水数个时辰,内力与闭息之法倒是突飞猛进了。

“谢谢你。”凤知诚恳地道:“这是我娘家传的宝贝,我喜欢得紧,将来还要传给我的女儿呢。”说起女儿,突然又想起自己连丈夫还没有……想起云从龙,心头又是一阵绞痛,唉,算了,不想他了,爱了那么久,本以为非他不嫁的,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实在不甘心哪!她咬咬牙,脸上绽开一丝笑容,问道:“小林,有吃的么?我饿死了!”

林泽仁心头一松,忙道:“有,我去拿。”

“还是我去吃吧,这样快点。”凤知一跃而起,抢先往木层跑去,小狗汪汪叫着,紧跟在后面。

凤知放开肚子狠吃了一通,一边还埋怨林泽仁手艺差,林泽仁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反驳。

哭过了,吃饱了,凤知疲倦地爬上床,含糊不清地道:“我要睡一觉,你自便吧。”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林泽仁捞起小狗,闪出木屋,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凤知被小狗的呜呜声吵醒,她这一觉睡了差不多六个时辰,着实养足了精神,打开门深吸一口山间清气,精神一振,俯身笑眯眯地拍了拍小狗的头——其实小狗已经长成半大狗,站起来的时候几乎可以攀到她的肩头,只不过一直被叫小狗,如果叫它别的名字,它还不知道是叫它哩。

“小林——小林——”凤知一边逗狗,一边大声喊,没喊三声,林泽仁出现在石台边,默默地看着她。凤知噗哧一笑,觉得好玩,每次她一喊林泽仁便会出现,就像他随时隐藏在旁边等她叫似的。当然,这一方面证明林泽仁轻功好,现身速度快,另一方面也说明他随时都在关注着她。

凤知心中温暖,笑道:“我最近没事,要在你这里吃几天白食,可以么?”

林泽仁点点头,当然没有问题。凤知又问:“你每天一个人在山里,都做些什么呢?”她每次来都匆匆忙忙,一沾即走,现在突然要住下来,不免对林泽仁的日常生活起了兴趣。

“练功,巡视,打猎,吃饭。”林泽仁一惯的惜言如金,凤知却絮絮繁繁地追问起来,林泽仁被迫多费了许多口舌,还是没有完全讲明白,最后只得道:“你跟我一起看就行了。”

于是凤知兴致勃勃地跟在他后面,看他练功的山洞,每天要巡视的路线,由于她强烈要求,林泽仁又用绳索垂她下崖,去看长在峭壁上的紫灵芝。

凤知见那一朵朵暗紫色的小小灵芝,长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崖绝壁之上,每日里承受晨光雾露,吸收天地精华,数十年才长到手掌大,数百年亦没有多大变化,不由得大大感叹一番,人之一生,百岁者稀,而这紫灵芝悠然生长在悬崖之上,历数百年而不朽,实在是造物的神奇。灵芝择地而生,必须天时、地利、灵气具备,它才会落地生根,开始生长,在漫长的岁月中积累着日月精华,因此它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也就不足为奇了。

崖壁立如刀削,常年被云雾浸蚀,滑不留手,只有少数地方有些凹凸,凤知望着林泽仁轻巧地附在崖壁上攀援,好生羡慕,诚心诚意地向他请教,林泽仁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他轻功本极高明,攀岩附壁又经过专门训练,数年来隐居此地,每天无事便在这崖上攀援上下,往来数遍,几乎每一寸地方都仔细看过,何处可以着手,何处可以落脚,闭上眼睛都不会弄错,问他有什么窍门?没有,苦练就行——苦练二十年就行。

凤知终于问明白了,长叹一声:说到底,无他,唯手熟尔。

回到山谷,凤知又磨林泽仁带她四处参观,平时在哪里打猎,在哪里捉鱼,在哪里拣鸟蛋,在哪里摘水果……事无巨细,她都很感兴趣,直到太阳落山,林泽仁已是口干舌燥——他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小狗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兴奋得直摇尾巴,这些地方都是它跟林泽仁走惯了的,现在多了一个红色的新主人,做惯了的事也就显得不同了,大家都非常快活,呵呵,很快乐。

“对了,你从前都不出山,吃的盐从哪里来呢?”凤知突然问道,她知道人要是长时间不吃盐可不行,会浑身无力,连头发都会变白。

“那边谷里有盐泉,把水晒干就行。”

“耶?还有这种泉?”凤知大感兴味,忙催林泽仁带她去,两人一狗又转移阵地,来到另一道峡谷里,找到一个古怪的泉口。说这里古怪,是因为泉眼周围数十丈寸草不生,土地都泛着盐碱,一个不大的小水泡,清可见底,除了风起涟漪之外,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别说鱼了,连水草都没有一条。

凤知来到水边,用手指沾了点清水放在嘴巴里,立即呸地吐了出来——苦咸苦咸的!

“原来这就是盐井啊!”凤知高兴地道,从前听人说过盐有海盐和井盐,地底的盐矿有时会随着流水冒出地面,这种咸水蒸干,就会结出固体的盐来,有些地方就是专门制盐出售的,官府对盐矿管理很严,还抽重税呢。

“太棒了,都不用花钱去买!对了,我们还可以制盐来卖钱呢!”凤知兴高采烈地道。

林泽仁摇了摇头,指给她看泉边朝阳的崖壁下一排排小陶碗,那里面有的盛着半碗水,有的已经见了碗底,被晒干的地方,结了一层白霜,那就是盐了。

凤知跳过去查看,兴致勃勃地询问多长时间可以晒干一碗,再用手抹抹碗壁,细细的一层□□沾在她手指上——满满一碗水,结成的盐可能还不到一钱!

“唉,这要多少碗水才能晒出一斤盐啊!”凤知感慨,林泽仁却不在意,反正他一个人又用不了多少,收集一点就够了,凤知也知道制盐贩卖这种事,没有大量人力物力是不可能做到的,立即放弃了卖盐的想法,嘿,林泽仁才不会允许别人进入这山中呢,再说,这么美丽宁静的山林,她也不舍得让人破坏。

“这都是你做的?”凤知看着手里圆圆的陶碗,虽然粗糙,但朴拙实用,相当有趣,又想起木屋里林泽仁和小狗吃饭的碗(她终于知道屋里那个大碗是小狗吃饭用的了,想想当初曾让云从龙用那个碗喝水,不由得暗暗偷笑)。

“嗯。”林泽仁点头,凤知童心大起,立即要他带着去看捏陶烧碗的地方和工具,林泽仁带她来到自己平常做陶器的地方,凤知兴高采烈地采土和泥,捏制陶碗陶盘,只是她第一次做,弄出的东西实在不成样子。做了一个多时辰,凤知看着手里软趴趴的一只扁扁的碗叹气道:“怎么我就做不好呢?”

林泽仁安慰她:“多做几遍就行了,我刚开始做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凤知又高兴起来:“对嘛,我就说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不好呢?明明我做什么都比你强!”

林泽仁面不改色,小狗呜呜两声,跌倒在烂泥里。

晚上凤知掌勺,做了红烧兔肉和鲜蘑汤,两人一狗大快朵颐,直吃得盆干碗净,小狗连锅都舔过两遍,这才心满意足地趴在门口哼哼——撑到了。

凤知哼着小曲儿收拾屋子,然后吩咐林泽仁:“明天咱们再盖一间木屋吧,每次我来都占你的地方,多不好意思。”

林泽仁道:“山洞里可以。”每次他都在自己练功的山洞里打坐过夜,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

“那多辛苦,还是再盖一间屋好了,你去伐树,我来帮忙,这石台很大,再盖一间正式一点的房子,你原来这间将来可以做柴房。”嘿,她还没好意思说,林泽仁这简陋的木屋,比她家的柴房还不如哩。

林泽仁没再反对,第二天果然上山伐了好木材来,两个人忙忙碌碌,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盖起一座漂亮的木屋,虽然是全木结构,但跟平常人家的住房相似,中有堂屋,左右各一间可以住人的房间,每个房间都三面开窗——凤知喜欢明亮通敞的房子,窗上有护穿板,可遮风挡雨。

施工过程中凤知出了两趟山,买了需用的工具以及布置家居的各种杂物,林泽仁不肯出山,凤知便雇了脚夫把东西挑到半路,再招呼林泽仁来搬,连小狗都被派上了用场,嘴里叼着、脖子上挂着、背上驼着零碎物品,好似一条小小的做苦工的黑驴。

受了小狗新形象的启发,凤知第三次出山的时候干脆买了一条小黑驴带回来,驴子虽然瘦小,但性情温顺,善走山路,背着几乎有它身体那么大的货包翻山越岭,不辞劳苦,吃的又简单,这山里到处都是草,放它自己吃就行,一点不用费心养。

哈,我真是太聪明了,凤知笑眯眯地赶着驴子往回走,心情好得不得了。

“喂,我回来啦!”来到平常林泽仁巡视地带的边缘,凤知大叫一声,林泽仁毫无意外地悄然出现,凤知对他这个本事佩服到极点,这家伙简直有千里眼或者顺风耳嘛,怎么随时随地都可以知道有人来了,突然就冒出来?当然,她对林泽仁这个本事也满意到极点,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多方便哪!

“这是什么?”林泽仁望着驴子,凤知愣了一下:“你不认得?”

“嗯。”林泽仁老实地点点头,他知道马,因为他从前骑过,但没接触过这种小小个头的牲畜,在他几乎完全封闭式的杀手训练里,完全没有普通人的生活常识。

凤知败给他了,解释道:“这是驴子,跟马一样,可以驼东西,也可以骑乘。”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林泽仁也不是完人,嘿嘿,他也有不认得的东西,他也有做不到的事哩,对嘛,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呢?凤知心情又好起来,眉开眼笑。

都怪这些天来林泽仁表现得太出色了,一个人上山伐来几十株数丈高的大树,用他那柄奇怪的双刃刀几下就去了皮、断了枝、劈成木材,再搭建房屋、制作各种木家具,在没有称手家什工具的情况下,全靠他超群的内力和惊人技巧完成了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座几近完美的大木屋拔地而起,让凤知看得眼都直了,佩服得五体投地。

“骑它?”林泽仁站在小驴身边比了比,嘿,他要是骑上去的话,可能会压垮了它的四条小细腿吧?小狗在旁边狂吠几声,表明一下它都差不多有小驴大哩!

凤知兴高采烈地跟林泽仁解释驴子的用途和好处,两人一狗一驴穿过密林,沿着崎岖的山路进入峡谷,慢慢走向木屋,夕阳西下,山林被镀上了一层金晖,带着余温的晚风徐徐吹过,使人的心里都暖洋洋的,前面,隐隐约约已经看到木屋的影子,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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