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意境(1 / 1)
“陛下......”福泰安的声音适时响起。
乾陵和硕眼儿一瞟,从我眼前移开,沉声,说:“说!”
“陛下,逐月池已准备妥当,陛下,魏婕妤随时都可......”
“撤了。”乾陵和硕未有让福泰安说完,便厉声发话。
我听着身心不由一震,乾陵和硕竟说撤了?
“奴才领旨。”福泰安回应着,他声响平稳。
乾陵和硕的旨意变了,身为奴才,福泰安唯一能做的便是顺从,他话语平稳,可从他那头传来的视线,实实在在的落于我身。
他迷茫与惊讶,帝王心思本就难以猜测,更遑论,乾陵和硕内敛,深沉,这心坎之事,自然更难猜测。
我可将福泰安投注过来的视线无视,可无法将乾陵和硕这一转变无睹。
“淡雪,朕依着你,你自个儿心里掂量着,朕能依你一次,却不能放纵你。”乾陵和硕并未将我放下,仍是抱着我,他脚步也未有停下,仍是向着前头走去。
“陛下,淡雪谨记在心。”我回着,心绪却久未平息,他能依着我一次,却不能放纵我,这次我虽能逃过一劫,可日后,我这心却更要提起。
“陛下,逐月不去,您这是要带淡雪去何处?”我茫然,他为何还要继续迈前?
乾陵和硕未有回应,只是抱着我迈步走着,走过了小桥,踏上了湖岸,他停下了脚步,唤道:“福泰安。”
“陛下,奴才在。”
“在这里种一圃蔷薇花。”乾陵和硕双眼,凝视着逐月池畔一片空场,命下。
“是,奴才这就命人去办,陛下这逐月池撤了,您晚膳可是仍在逐月池外用?”福泰安恭谨问,一字都不敢怠慢。
“摆驾谨淑殿,逐月池,魏婕妤用着。”乾陵和硕边发着话儿,边将我缓缓放下。
我双脚踏地,乾陵和硕一手挽上我的细腰,一手托着我的下颚,抬起,双眸直直地望入我眼内,嘴抿着。
他脸色微温,手指划过我的唇瓣,未发一语,收手,转身,大步离去。
我欠身,恭谨,说:“恭送陛下。”
乾陵和硕走了,而我怔怔地站立在夜风中,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
谨淑殿,帝王,后宫女子何止三千,他只需张口,便有女子蜂拥而上。
夜,显得异常的寒冷,身上的汗水已干,独留丝丝凉意。
雪凝小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春秀来至我身旁,提手,扶住我,问:“主子,奴婢伺候您沐浴。”
我侧身,看向春秀,说:“春秀,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春秀脸色一变,说:“奴婢打主子进驻娉兰院,就伺候在主子身边,一切看得真切,别人许是会说主子傻,可奴婢明白,主子的苦楚。”
我含笑,收回视线,举目,遥望,月,明亮,温和,耳畔,不禁响起......
忘忧浮华虚度,月下吟笛长啸,懵然回首遥看,独留一腔仇恨......
这是乾陵和硕留下的话儿,如今我身临其境。
双目,隐约浮现,一抹孤寂的身影,手持竹笛,站立月下,悠长的曲调回转自耳旁,遥看月色,心中留下的不过是茫然......
“春秀你说,这月中可是真有嫦娥,可有吴刚?”我举手,遥指天际那一轮明月。
春秀举头,望着月亮,说:“主子,奴婢书读的虽少,可这嫦娥奔月而去,吴刚伐木相随,还是知道这典故。”
“是么?世人只道是嫦娥身居广寒宫,倩影伫立,孤寂萧条,可她至少还有玉兔相陪,还有吴刚相随......”我不知为何,会说出这番话儿。
“主子,您心坎苦闷,可您有春秀,您不是一人,奴婢会相陪。”春秀话语恳切,真诚。
我侧目,睇望着春秀,选择春秀,是我自私的念头,可如若春秀现今不在,那我将如何?
不敢去想!
“主子现今虽是盛夏,可您身子虚,受不得凉,奴婢伺候您去沐浴可好?”春秀柔着话响,问。
我轻颌首,身子确实有许凉意袭上。
春秀见我点头应允,忙搀扶着我,向逐月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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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虚度,真应了这话,打那日后,雪凝小筑里,多了一处蔷薇花圃,乾陵和硕的话儿一下,福泰安便命人办了这件事。
翌日,清早,便有数名园丁进入小筑,在逐月池畔,圈起了篱笆,植下了苗圃。
每日有人给苗圃浇灌,呵护着一圃蔷薇。
至于我,只是临窗而坐,继续遥望,感受着乾陵和硕留下的话儿。
康泰帝,生辰,自是举国庆贺,虽时日还有一月,可已能察觉到那份喜庆。
小筑外,应是为了乾陵和硕的生辰庆典而大势装点,偶尔会传来一阵喧闹声,我听着,未有任何想头。
只盼他能忘却,说过的话,生辰日,命人来接我出小筑。
“婕妤,奴才给您送药来了。”福俞宁的话响,打我身后传来。
“放在这,我过会自然会喝。”我未有转身,仍是保持原有的姿势,右手托着腮,目光遥望窗外。
福俞宁走至我身旁,将冒着热气的药碗,放置在桌上,退后,说:“婕妤,奴才看您喝了,方可离去。”
我明了,说:“这药烫着,你先等会儿。”
“奴才遵婕妤话。”福俞宁语落,便站立在一旁。
我瞟了一眼,药碗中的药汁,这药何时方可不用再喝?
“福俞宁,我这身子,应是复原,这药可停?”我问着。
福俞宁,恭谨,回:“婕妤,您这身子骨,一时半会不会完全康复,这药您还得喝上一阵子,奴才会依婕妤的身子情况减量。”
“是么?我这左手,看来是真废了。”我望着搁置在桌上的左手。
那日不过是一时的错觉,至今左手仍是丝毫未有知觉。
福俞宁,上前一小步,靠近与我,曲身,回:“婕妤心安,奴才给婕妤检查左手,发现婕妤这腕骨已然痊愈,这知觉尚未恢复......”他说到此处,竟停下。
我疑惑,他这话儿怎说一半,侧身,看向与他,问:“怎的?我的左手仍是能康复?”
福俞宁,点头,回:“是,能复原,只是......奴才有话。”
我沉声,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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