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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五十四章 天命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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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州节度使府内争吵不休的时候,博州城外的军营里,瑞羽正和郑怀手谈。师生二人的黑白子各自据有边角厚势,正在中原腹地一争高下,杀伐之气浓烈得似乎棋盘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凌厉。

秦望北亲自煮了清茶端上来,分别放到二人手边,看看盘面,吓了一跳,道:“好凶的棋势!”

郑怀端起茶盅喝了口茶,笑道:“殿下这棋艺算不得精湛,但论到棋势之凌厉,却堪称天下无匹,确实凶狠。”

瑞羽轻笑:“若没有这样的气势,又怎么破得开老师布下的重重阻难?”

郑怀哈哈一笑,投子认负,笑道:“到底是年轻人锐气重,老朽不敌呀。”

其实盘面上虽然瑞羽锋芒正利,郑怀略有亏负,但也不是绝无胜机,只不过正围城临战与此时的棋局相仿,他也有意让她取个上佳的兆头。

秦望北笑道:“恭喜殿下攻城略地,旗开得胜。”

瑞羽何尝不知郑怀的用意,嘻嘻一笑:“多谢老师相让。”

师生二人拾棋归篋,与秦望北围炉品茶,听雨谈天。

秦望北不熟悉神州的各方势力,一面喝茶一面笑问:“招降的最后时限将到,殿下觉得李芳会投降吗?”

“当然不会,此人能亲手杀了兄长、侄子二十几人,权欲心之重可想而知,”怎会舍得将节度使之位拱手相让。况且其人刚愎自用,行事每有侥幸之心,死到临头也未必知道悔改,不可能会降。”

军情司近年发展极快,虽然太远的地方情报仍不能做到精准详细,但自家门口的魏博节度使府的上下情况,却是了如指掌,评断李芳并不困难。

瑞羽握着茶盅,悠然道:“取博州是我军第一次攻取坚城,不仅要胜,而且要胜得迅速快捷,干净利落,杀鸡警猴,威慑四方。李芳不肯投降,甚合我意。”

突然营外雷电光芒大亮,紧跟着一长串霹雳炸下,震耳欲聋,仿佛那雷离营区极近,那雷电似乎就是挨着人的头顶劈下来似的,惊心动魄。

三人虽不惧雷响,但当此天地自然之威,却也不自禁的停止交谈,直等到雷声过了,正待说话,却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瑞羽的耳力在几个人中最佳,眉头一皱,放下茶盅道:“似乎是旗被雷劈了,我去看看。”

大军在外,凡遇风吹旗倒之类的事,皆被认为是不祥之兆,很影响士气。三人一齐出帐,正待召使询问详情,喧哗声却变成了欢呼,紧跟着一名亲卫狂奔进来报喜,笑道:“殿下,天谴逆贼,刚才降雷把李贼树在城头的大纛劈得一烧一折,护纛的卫士也不知伤了多少,城头现在正乱着呢!”

有这么巧的事?瑞羽诧异的穿上高齿雨屐,快步上了哨楼,极目望去,果见对方高耸的博州城头所立的大纛已经不见,城头的守卫也慌作一团。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低压的滚滚乌云和滂沱大雨,暗叹一声可惜,若非暴雨不利攻城,趁此机会挥师攻城,实为良机。

郑怀跟在她身后,看到对面城头的混乱,也暗叹可惜,口中却安慰道:“望这云色,雨大约还要下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正是招降之期到限,敌人也正是全军都知道了倒旗之兆的气沮时分,届时再下令攻城也不迟。”

瑞羽点头,笑道:“大纛被雷击毁,正是细作兴风作浪的好时机,两个时辰后雨歇攻城正好。”

敌人连大纛都被天雷击毁,令翔鸾武卫将士哂笑不已,虽然天下大雨,也忍不住跑出营房来看敌方的笑话。

柳望和几名主将也登上哨楼,看到城头上那副人心惶惶的样子,忍不住齐齐叹息大雨拖误了良机。

瑞羽见诸将愤愤不平,沉稳的笑道:“有一弊则必有一利,虽然此时不好攻城,但延迟一些,也好给博州城里的细作一些活动时间。等在天谴雷击的流言传遍博州上下,这场战我们就又胜了一分。”

博州城头的大纛被雷击毁,李芳又惊又怒又恐惧,连忙率了亲兵亲自带着节度使的大纛跑上城头,将毁坏的大纛替下重新树起。为了给士卒鼓气,他便留在城头坐镇。

翔鸾武卫这边的作战方案早已拟定,午时三刻若不投降,则挥师攻城。为了养力,午饭提前了一个小时。

瑞羽和诸将在哨楼下用了午饭,再看对面城头上李芳也一副酒足饭饱,精神抖擞的样子在大声吆喝给将士鼓气,便对亲卫下令:“让游奕使护送一队传令兵去城下数落刚才雷击旗落之事,劝说守城士兵投降。”

军中自有声音宏亮,口齿伶俐的传令兵专司骂阵招降,瑞羽一声令下,游奕使便护送着传令兵冒雨前往博州城下招降。

这些传令兵个个是骂阵的一流高手,无中生有他们也能说得灵活灵现,何况有雷击落旗这样的现成好例子?他们奉令前往招降,先用天谴之说指责李芳不得天意人心,再问他降是不降,李芳怎肯投降,也派出传令兵与城下的劝降者对骂。

大雨倾盆而下,城上城下的骂阵士兵也口水齐飞,终究是翔鸾武卫的传令兵训练有素,据有大义名分,挟天谴之威占了上风,直把李芳手下骂得声哑音喑。他们骂得顺风,既数落李芳弑兄杀侄子,穷凶极恶的种种暴行,又大声煽动守城士兵献门投降。

城头上刚被李芳鼓起的士气,被这一阵劈头盖脸的咒骂打得七零八落,气得李芳暴跳如雷,连声下令士卒射敌。可大雨哗哗的下,普通的羽箭离弦不远就被雨水打落,强弩射出的箭勉强射到人前,也劲力不足,被护卫的游奕使挥枪击落。

李芳气结,亲自夺了张强弩,探身出来对准传令兵中的发令者准备发箭。城下一名游奕使眼明手快,一见敌军主帅居然探出来半个身子,大喜过望,拍马前冲,摘下鞍侧挂着的投枪,用足劲力掷了出去。

投枪力大身沉,雨打不歪,那一枪直取李芳面门,绝无半分凝滞,危急之际,李芳身体一侧,堪堪避过这一枪。原来是他的一名亲卫觉得主帅不可轻身犯险,强行将他拉离城垛口,正救了他一命。

那游奕使一枪投出,虽未命中敌军主帅,却把那亲卫的头盔击落,吓得城头上连李芳在内,众人俱皆悚惧失色。

瑞羽偕诸将在哨楼上看到这兔起鹘落的一幕,都喝了声好,而后又齐叹一声可惜。

城头上的李芳回过神来,再看城下,一干游奕使哄声大笑,骂阵的传令兵更是满面红光,嗓音愈发响亮,把他数落得不堪至极,只气得他两眼血红,厉声吼叫:“把床弩调近了,给我杀了这群王八蛋!”

床弩虽然威力奇大,但却笨重不好使用,用来射宽阔的城下机动性极强的游奕,命中率也太低了。

集国清待要出声劝阻,可看到李芳脸上青筋跳动的狠戾模样,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床弩架好,李芳正自发狠狞笑,天边一阵狂风吹来,雷电光芒刺得城上城下所有人都不自禁的闭了闭眼,城头上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既像雷声,又像房屋倒塌声。

这一记雷劈,居然又劈在了李芳树起不久的节度使大纛上!不知是雷劈所致,还是大纛所压,立纛的城楼一角,也轰然倒塌!

两个时辰之内,天雷屡降,连劈李芳三面大纛,摧垮他一角城楼!若说这不是天意,真是无人肯信!

这一下,不独博州城头的上下人等惊惧无言,就连远观的翔鸾武卫将士也个个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哄然大笑。

柳望和一干将领乐得直捶拳,捧腹狂笑:“李芳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这可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郑怀也忍俊不禁,捋须笑道:“博州城四野开阔,李芳不懂避雷之法,又性喜奢华,好在大纛旗杆上饰以金顶银尖,该有此报。”

瑞羽抚了抚腕间的佛珠,笑道:“天助我军成功,有这两雷,博州可一鼓而下!”

诸将深有同感,都恨不得此时就挥师前进,柳望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道:“殿下,末将即刻前去备战,雨过之后,发军攻城!”

瑞羽挥手道:“去吧!”

辎重营拉开大帐帐幕,露出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组件,熟练的工匠飞速将之安装妥当,临车、冲车、梁桥、旋风炮等各种攻城器械罗列在博州城下,只等风过云移,收了夏雨,便准备攻城。

博州城头的守军目睹大纛连接两次被天雷击落,士气低迷,任李芳如何鼓动也难以上扬,加之城外翔鸾武卫的传令兵在外大声鼓噪,威吓劝诱,更是人心不齐,本来就觉得李芳不得天命的感觉更是成倍扩散,隐隐有个念头:为了这么个人卖命,并不值得。

李芳连受重挫,也正心头惊惧忧虑,格外敏感,眼见得军心散乱,外面敌人煽动手下献门投降的劝诱越来越起劲,不自觉的心里发寒,唯恐哪个手下真的依照外面的劝诱,砍了他的头卖主求荣。

这样一想,他的疑惧之心大重,连望向素来倚为心腹的集国清的眼光,也带了异色。

集国清正在苦思对敌之策,一面宽慰李芳:“大帅,骂阵这样的口舌之争只是小事,博州城城池高固,白衣教全盛时四十万大军日夜不停的围攻都没能攻陷,长公主只有区区十万人马,根本无济于事。”

李芳此时哪里听到进他的劝慰,焦躁的喝道:“你少说空话,且想个法子鼓起士气。”

士气低迷至此,仅靠赏钱许官是提不起多少的。集国清望了眼城头,再看看在城下耀武扬威,大声谴责李芳劝诱士卒献门投降的翔鸾武卫游奕使和传令者,献策道:“大帅,城下的敌人不过百余,且骄狂不备,敌军主力相隔又远,若我军派一队虎贲之士出城冲杀,就算杀不了他们,也能将他们驱退,重振我军士气。”

李芳正疑心成病,唯恐有人献门投降,集国清这提议正中他的顾忌,顿时让他大起疑心:难道他有异心?

此人刻毒凶残,疑心一起顿时有杀人之念,冷声问道:“是吗?那你觉得让谁领兵冲杀好?”

出主意归主意,要集国清自己出去做这么冒险的事他却是不肯的,想了想,道:“都虞许告勇武过人,让他率兵去吧!”

说话间他对上了李芳冰冷的目光,不明所以,愣了愣心中一寒:他想杀我!他怕有人献门投降,他也怕了天谴,更怕了外面的翔鸾武卫!

尚未对仗,就已士气萎靡,将帅离心,这战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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