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少爷无用(1 / 1)
丫头脑子里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大脑一时成了浆糊,直到觉得周围份外安静,才突然回神,眼前是小舒放大的脸。
见她终于回魂,小舒不由轻笑,刮一下她的鼻子:“累了吧?我帮你捏捏脚,然后找人给你打水洗个澡,今天……”
“今天我休假,不上课……”丫头两只小手絞在一起,低头不敢看他。
这架势,真丢人,哪里有为人师的风范?
不过,这个以自己为道具的老师,当得的确有点亏本就是了。
小舒一脸莫名其妙:“上什么课?”
“咦?”丫头惊讶抬头。
“难道我记错了?先给你按摩一下,然后洗澡,然后吃饭,然后伺候你早点睡下好明天一早赶路……你很想念外公老爷,所以一再说的要尽快尽快再尽快…”小舒非常认真地在扳指头:“有说要上课吗?就算上骑马课,现在也来不及了呀?更何况,你实在没有那个天赋……”
丫头红脸变了色,气势汹汹叉腰:“死老鼠!你……你耍我?!”
手比嘴快,已经打了一下在他身上,待要再打一下,就被人捉住了手。
小舒刚才还扮无辜挪揄她的笑脸,渐渐静了下来,幽黑的眼睛深深望着丫头,一瞬不瞬,把小手轻轻握住,放在嘴边,轻轻地吻:“傻丫头,别打疼了手……呵呵,你的伤没好,要多休
息……更何况……”
丫头屏了息,看他,粉脸隐隐又透出红色来,漂亮的眼睛有些微闪烁,让那抹幽黑很快染了欲望。
“更何况,我不急于这一时”尾音消逝在丫头的嘴角,手则揽了丫头,又揉进怀里,在唇上吮吻辗转好一会,喘息停下,看着那被他吻出的唇色,目色痴迷:“真甜…丫头,我不多求,每天给我点糖吃…就可以续命了。”
丫头看着那个草莓果冻色的唇,其实还有些想尝尝,可是,如果凑上去,后果不是她现在可以承受的。
思索再三,瘪瘪嘴,干脆放弃:“我想先吃饭,再洗澡,对了,记得叫那个哆啦A梦吃了鸡腿,早点睡,明天他也要早起。”
“呃?”小舒显然没听懂。
“阿蒙…我给小跟班起的新名字,好听吧?”丫头大大的笑脸,笑得有些奸诈:“快去啦!刚才谁说今晚要伺候本少爷的?!”
趁其不备,又在丫头脸上偷一记香:“是!少爷,遵命!”小舒才满意离去。
看到他出去,丫头才轻轻舔舔刚才被他深吻的唇,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突然觉得,窗外的夕阳原来这么美,因为有些快乐,本来就需要细水长流。
“阿蒙和土娃,名字你自己选”
“我不干!这两个我都不要!”
“你答应我做跟班的!跟班就是说你完全归我管!”
“那也没答应你随便给我改名字!死……”
“死什么?每天少一个鸡腿!敢骂我?!”
“你!”
“再少一个!”
“……算你狠,那就阿蒙吧……鸡腿不准少我的!”
一大早,客栈就闹得鸡狗不宁,早起的小二倒无所谓,反正不闹他也不能睡懒觉,可苦了那些睡大通铺在前院的客人了。
可是,有被吵醒,骂骂咧咧起来,要与吵闹者理论的人却无一例外都经历了以下状态:
看到昨天那个小乞丐穿戴整齐,脑袋上居然还戴了个帽子,圆圆地,很可爱——当然,这个不能抵消瞌睡被搅的怒气,可是,骂一个孩子,好像有些不地道;
于是打算找他少爷,也就是两个巴掌的另外一方,理论,结果全部傻了眼,然后流鼻血。
要说,也不全怪他们……
今天早上丫头不是自然醒的,是被那个阿蒙吓醒的,任他再可爱,大清早到床边扮神弄鬼也无法获得原谅。
丫头本来没做恶梦,可是朦胧中被人戳醒,大脑还没启动,眼睛就先接受到一个画面:稍微有些暗的房间里,床边上,缓缓挪动一个黑色的圆球(后来证明那是阿蒙的脑袋),圆球还发出电波直戳丫头的小蛮腰(事后证明那是阿蒙隐藏在被子下的圆手)。
丫头又想起了她当年养猫的惨痛经历,加上贞子给她无法磨灭的恐怖印象。
接下来……
就是这样咯,丫头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吓得那个圆球猛弹起来,两人大眼瞪大眼十秒钟,开始了猫鼠游戏……
丫头有非常好的睡觉习惯,她习惯在睡前脱了穿睡衣:注意,里面是没穿内衣的;
丫头经常会有非常差的床品:注意,有人踢人,没人踢被子,没被子踢自己的衣服;
在她成功追杀到阿蒙,然后在其脑袋上扣出两个耳朵之后,一时忘记自己的穿着,居然开始正经谈起跟班工作职守及跟班名字归属权问题。
哆啦A梦在多年前就已经丧失了猫耳朵,现在不情不愿又长了一对的情况下,为了鸡腿,奋力斗争。
在阿蒙眼里,丫头的穿着不算什么,在丫头那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穿的是什么。
在兴师问罪者眼里……
那叫一个……唉
美人儿虽然在生气,并且一脸得逞的奸诈样,却丝毫不损她的美貌,甚至那一点点坏在男人眼里看着也是勾魂摄魄的。
更何况她一只裤腿尚在膝弯处,清晨的阳光偶尔流动过上面,就泛起莹润色泽;因为急着追人,连鞋子都忘了穿,站在地上的嫩白色调与地面鲜明对比,反而吸引更多目光注视;为了打人,挽起的袖子让两只胳膊全部□□在外,短短的睡衣领口有些大,随着她的动作,配合批泻下来的丝般秀发,内里春光若隐若现,此时如果还有人认为她是男人,那就是瞎了眼。
小舒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想趁丫头还没睡醒,出去练练功,为什么回来是这番情景,很想砍人……可是人家说砍萝卜白菜类的人,是不人道的……
丫头正谈判得起劲,突然听到一声怒吼:“都给我滚!”
虽然不是对她的,也有些震耳朵,紧接着她整个人临空而起,回头才发现是小舒,就准备发雌威,却被他从来没见过的脸色把台词缩了回去:那眼里熊熊的火光是怎么回事?
等丫头明白过来她怎么能被小舒吓倒的时候,人已经被抱回房间,那男人环着她,压下来,什么都不说,只是疯狂吻她的唇,她的手、她的脸,直到她快被揉断气,才停下来,喘着气,低低地:“丫头,以后别给他们看好不好?求你……”
丫头还是没想明白,看什么?她给他们看了什么?他们是谁?
当然,人类的本能,让她没有追问下去,因为隐约觉得如果追问,也许情况更糟,万一那小子马上就要她“上课”怎么办?
小舒显然余怒未消,手上很温柔,脸上一点都不温柔。
丫头不亏受过高等教育,有成人思维,居然没有跟小舒的小心眼发火,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当你不能确定一个东西是否属于你时,你根本不敢紧握,偶尔她飞到其他枝头上歇着,你都只能慢慢哄,眼睁睁地看,哪怕心里已经烧热了油,煎熟了心。可是,一旦她已经在你手心里了,你会呵护她,宠她,却再也没有那份容人的量,说好听点叫私人物品,非请勿看。
想通了这点,丫头心里掠过甜蜜,突然有些恶作剧的渴望,即使可能后果不良,却也顾不得了。
放软了身子,斜斜靠在椅子上,看小舒叠被子:“舒舒~~~,被子不用叠呀,这里是客栈,过来,我肩膀酸,帮我捏捏。”
叠被子的人明显颤了一下,丫头的嘴角勾得更大:“快啦~~”
小舒仍然板着脸,走过来,轻轻捏上她的肩膀:“哪里酸?”
一只小手搭上,握住他的一只手,指引:“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嗯…都酸。”
“啊…太重了,呀…都没有感觉嘛~~,嗯~~,对了,就是这里……”
他的呼吸声已经不均匀,手似乎也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去,于是丫头顺势倒在背后人的怀里:“舒舒,你说我今天给他们看了哪里?都让你看回来好不好?你比他们看得还多,就公平了嘛。”
小舒似乎没想到居然还可以有这种解决方法,一时无法搭茬。
就看见那个逗得他心猿意马的女人,居然开始缓缓宽衣解带,轻轻松开腰带,扔掉;撩起发尾,头轻扬向上,除下了外衫,抛在他脸上;再来一件,再来一件…带着她身子特有的馨香……一摸,好像是贴身的小衣…
忍无可忍,秉着不看白不看的道理,小舒非常不纯洁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失望地更加瞪大了眼睛。
原因无他,丫头此时已经随便挽了发,换了一套女装,正穿了一半,看他终于舍得把扔到身上的衣服拿下来,无辜地:“你在那干嘛呀?还不快来,这衣服我一个人穿不好,搭把手。”
丫头转过头偷笑,那个帮她过来穿袖子、系带子、扯裙脚的男人明显在拼命压抑。
一切周正,小舒的火显然也变了性质,丫头得逞,立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打算开门出去,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滚烫的吻印在她后颈上,唇只是贴着,伴随男人难耐的呼吸,一句话都没有,就是死抱着不放,还有那明显感觉发硬的挺立……他在乞求,可是赌气不吭声。
女人,有些时候,需要的恰恰是男人的强硬,本着调戏之心的丫头,就被那铁桶似的怀抱击软了心,想想的确要赶时间,终于真正柔了腔调:“傻瓜……我答应你今晚上课好吗?这会…我们要赶路呢。你看,我都换成女装了,你还不满意?”
“满意”闷闷的声音,透着严重失望:“那今晚,你说话算话?别骗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丫头轻斥他的不信任。
小舒呐呐没敢说话,心里当然清楚,她何时可能不骗他,不逗他?那对她而言都没有乐趣了!可是,这辈子,明知要被她骗,却仍回回都是心甘情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大早看到美人,而且是那~~样的美人,当然是好事,好事就不会出门,只是在客栈里转了个遍而已……
早上的美人,小二当然也看到了,所以面对突然生意非常好,那些本来要走的,本来要出门办事的,本来就不走习惯来吃早餐的客人齐聚一堂也非常理解,但是……你们不要一个个像仰脖的鹅,占着位置不点菜好不好!
丫头终于体会了一把明星的感觉,她被小舒扶下楼的时候,视线透过蒙的面纱缓缓扫了楼下一圈,万众瞩目的形容一点不夸张。当然,看到她居然蒙面之后,所有人都非常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只除了一个人:“鸡腿……”
丫头在面纱后翻了个白眼,维持淑女步伐走过去,坐下,埋怨:“戴什么破面纱?!我吃饭都不方便。”
“易容对皮肤不太好,可能会让你起疹子。”小舒笑笑,很温柔,很满意自己的创意。
“我以前没易容,不是尚好?!”
“那时别人拿你当男人看的……如果没有今天早上这些事的话…”
“好啦好啦,戴就是”丫头噘嘴嘟囔,那个男人,还真是得寸进尺。
“鸡腿,鸡腿”一只小手在扯丫头的裙子。
“叫什么叫?你不是都在吃了吗?是不是想分我几个?”丫头狞笑。
“呃……我是在叫你…”阿蒙赶紧护了鸡腿,辩解。
“我不是说了不要在前面加那两个字?!”丫头怒。
“那我叫你什么?你现在变女人了!鸡腿小姐?鸡腿大嫂?鸡腿阿姨?鸡腿……”
丫头:“…………舒舒~~,他欺负我!”
小舒被这句酥了骨头,立即:“阿蒙,你不乖的话……”
“舒大哥,那我叫她鸡腿大嫂好啦!你是我大哥,她是我大嫂……”
小舒开始傻笑:“好……”
“你们……两个!”丫头再也装不下淑女,一人脑袋上抽一下:“上路!”
神龙老头则早就窜了出去,等丫头他们一行人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对着马嘿嘿嘿地笑,嘴里疑似念叨什么鸡腿、鸡腿克星……
做女人难,做出了名的女人更难。
丫头终于有机会这么矫情的时候,发现这句话里面贴切的无奈也如影随形。
拜她在客栈里风光无限所赐,接下来的几天路程,只要是歇脚的地方,就有人先她一步付了帐、定了房,甚至连阿蒙,都特意准备了各色鸡腿给他。
至于她,更是一天一套衣服,漂亮,更重要的是简单易穿,没有多余装饰,无一例外地配同色系面纱。
不是好事情。
除了没心没肺那个鸡腿小子,所有人都皱了眉头,因为接下来他们无论怎么换行程,怎么早宿、晚宿,甚至露天,总有人准备好了一应用具,或者已付的账单,可是,没人出来宣称对此事负责。
倒是阿蒙一句话倒尽真谛:“鸡腿里没加毒,一应食宿也都是最好的,那人不会想害我们,顶多要我们知道,他就在身边。”
小舒日夜守在丫头身边,戒备。
丫头偶尔会想给小舒一点温柔,或者亲亲他的脸,或者给他擦擦汗,或者牵牵他的手,却总是心口突然绞痛,吓得小舒魂飞魄散,几次下来,丫头摸清了规律,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心下却已经明了,在周围的,只怕除了云一山,不做他人想。
那男人,恐怕早已经给她下了毒,无色无味,连心之毒。
可是,这些不能给小舒知道,因为于事无补,还很可能让云一山更快得逞。只好说自己不舒服,要小舒买了辆马车来,不再与他同乘。
丫头心下是难受的,因为她从来都不想跟云一山为敌,也不想跟他面对,更不想在他和家人之间做出选择,就算是鸵鸟也好,只求那人不要再靠近。
这药,的确叫连心,是一种用心口血炼制的药,本是用于控制人,分控制与被控制两方,看控制人的功力,最高在一公里内有效。只是有个缺陷,要被控制人因痛苦而屈服,控制人就要承受同样的痛苦,当然,如果被控制人想反抗,那么他施加于控制人身上的,会成倍反噬回来。这就是连心可以轻而易举控制别人的重要所在。只是这东西,是一山界的绝密,他也不过一对而已。
当初丫头被卖灵芝的人下了毒,他在给丫头找解药的时候,趁丫头不备,一起给她服下,为的,就是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这样控制。只是世事难料,一路行来,当初琉璃自告奋勇要吃的另外一颗,终究被他送进了自己嘴里,只想,这辈子也不会要她因此药受苦,最强的保障当然是自己。
却原来,这最强的保障,人家不要,那么,很好,说不得,这痛要两个人来承受。
只需要两天时间,云一山就轻松追到了丫头一行人,她在客栈那么风光的事情当然帮了一点小忙。
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心口不由一阵疼痛,就看到妮妮也脸呈痛苦状,这才想起,原来连心还有这样的作用。
躺在林中的树上,仿佛那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又在怀里,可是突然之间又想起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情形,心口就一阵剧痛,嘴角一丝苦笑,眼里掠过冰冷“妮妮,我受的苦,你了解到了吗?放心,那个男人,我绝对不会再让他靠近你。”
“少爷”蔫了吧唧地趴在车厢里,不但男装穿不成,现在连平时热衷的调戏工作都无法开展,暗自唾弃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无用。
阿蒙爬上车:“鸡腿……好吧,那个小姐,你是软骨头吗?还是专门装病让外面那个人心疼的?”
丫头斜他一眼:“呀,你真聪明,这样都被你猜到,晚上奖励少吃一个鸡腿!”
“……哼,本来我还想告诉你个秘密的”阿蒙一脸臭屁的样子:“我找舒大哥去要鸡腿!”
转身准备跳下车去找小舒要回晚上的福利。
“死胖子,你要告诉我什么?”丫头幽幽的话让阿蒙下了一跳
“吓……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可能随便就容你在我这里白吃鸡腿?”丫头没好气:“少说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心有灵犀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