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一百零一章 如何再从头(1 / 1)
最近总有不安的感觉――伤害在一瞬间,弥补却也许一生都难。
“随雅,我……”沈冬随一时无语,柳随雅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完全不给他半点喘气的机会,但是沈冬随却忽然深深的明白,曾经随雅为他付出了多少。从来都是迁就和忍让,从来都是默默的隐忍,从不像墨菲那样逼迫他,但他却从来没有珍惜过,直到失去了才后悔,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怎样的珍宝。
他说不出话来,沮丧和心疼充满了他的整颗心,越是发现她得好,越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说什么爱她。
说着爱,却做着伤害的事,难怪他在她心中几乎没有半点的信用度。
“你怎么样呢?是到时候继续抛弃我们母子去管你的家国天下呢,还是抛弃一个男人愿意拥有的权势守在我们身边呢?”这次柳随雅却没有再放过他,不止是为了出一口怨气,更多的是为了让沈冬随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误区,阻碍他们之间的未来。
不是不曾想过继续,但是,随雅摇了摇头,要在一起,真的太难了。
“我不知道,但在我心里,没有比你们母子更为重要的人存在了。”沈冬随微微叹了口气,“随雅,我知道,你不想逼我,但你想要我面对现实,可是我真的无法回答你,但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我发誓。”
“怎么不让我失望呢?”柳随雅摇头,看着沈冬随的眼神有几分清冷,“你当初说过,墨菲做错任何事你都会为她承担,当时你想过我没有?当时你也曾说过你爱我的,但是你可知道我的心情?我和熙安不需要你的照顾也能够活的很好,所以你现在怎么想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不希望再被人放在第二顺位,成为一种牺牲品了。大哥的事我可以不怪你,但是冬随,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就此不存在了。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在没有任何我认为可以解决的方法之前,我无法答应你任何事。”
“可是……”沈冬随着急起来,他知道这等于是随雅的拒绝,而他根本不愿意他们之间真的就到此为止,那对他来说,根本就做不到。
他急切的握住随雅的手,眼神里的痛楚和诚挚让随雅不忍,但她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轻轻的说,“冬随,我们不是不可能,但我真的做不到再次无条件的付出,我没有办法这样回到你的身边,因为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再次会信任你,会再次被你伤害。如果是以前,我或许可以再次飞蛾扑火,可是现在我做不到,我还要保护我的孩子。”
“那是我们的孩子……”沈冬随低语,“给我一个机会……”
“是啊,那是我们的孩子,可是从头到尾,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我不会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力,可是仅此而已,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我的丈夫。”随雅摇摇头。
“只是让我看到你过得幸福都不可以吗?随雅,我要的不多,让我陪在你身边为你做点什么,我爱你,你不需要给我任何东西,我只是希望可以为你付出,让你知道我的感情,我……”沈冬随急切的说着,他觉得害怕,好像只要一离开,就再也无法相见。
“我说过,不会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力。”随雅低头轻叹,“一会儿熙安就要放学了,你和我去接他吧。”
沈冬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虽然未达到预期的目的,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随雅没有横眉怒目赶他离开,就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
据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那他真的希望这代表着将来他们能够一家团聚。沈冬随温柔的注视着随雅,觉得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人生也变得很幸福,很有希望。
“随雅。”他忽然开口。
“怎么了?”她吓了一跳。
“曾经我说过我会为墨菲做的那些事请你忘掉吧,因为我不想做个不守信用的男人。”沈冬随微笑。
随雅呆滞,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以后我的生命中只会为我深爱的女人,我唯一认定的妻子,我的随雅承担一切,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她的所有,都是我最幸福的承担。”
随雅没有说话,但终于感动了。
不是就此原谅,但是,至少她打从心里愿意听到这句话,虽然不可能就此解开心里的结,但至少不再觉得遗憾。
曾经爱过的人,伤害过自己的人,现在正在自己的面前说,他一定会好好爱她。
“如果当初你能这么对我,那该多好。”随雅轻叹,“可惜太晚了。”
“不晚,你会知道的,一点都不晚。”沈冬随说的无比坚定自信。
随雅不再说话。
“我们要去哪里?”跟着君怀袖一路跑出来的贺问涛在跑了半天发现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的上而且还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之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你管这么多干吗?不是口口声声来忏悔的吗?既然如此,那连这点耐性都没有?”君怀袖心情不好,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现在贺问涛已经是皇帝了,而她不过是个平民女子,但在她眼里,他贺问涛可不算什么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问涛苦笑,看来自己真的把怀袖惹毛了,当初所做的一切真的太过于伤人,不然怀袖决不会这种态度。在贺问涛的记忆里,怀袖从来都是温柔和煦的,“就算是要我这么走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身边有你。”
他极为认真的表白。
但君怀袖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明白贺问涛为什么可以变得这样随时随地表白,如果不是千真万确眼前的人就是他,她还真的会以为这个男人是别人假装的。
“怎么不走了?到了吗?”贺问涛跟着停下来,笑的温柔,仿佛半点没有脾气。
“你好像变了很多,以前,你没这么好的修养,也没这么好的耐性,更不会这样随时对我表达你对我的重视,这算是怎么了,打算甜言蜜语吗?”君怀袖没好气的开口,但心中的怨气却消散了大半。
她看着贺问涛,心中一叹。
“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真心想要这么对你。”贺问涛笑笑,也不生气,气鼓鼓的怀袖在他眼里是可爱的,他终于发现,以前的怀袖虽然好,但却太自律太严肃,从不肯表出自己的真心,而如今这个会发脾气会无理取闹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怀袖。是他,错过了仔细认识她的机会,而如今老天垂怜,给了他再次相见的机会,他不会再次轻易的放弃了。
曾经以为诉说自己的感情是件不容易的事,如今才发现,原来只要爱着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去注视她关注她,会在乎她的心情会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会乐意做一切让她开心快乐的事情。
“说得真好听,现在知道要对我好,以前干什么去了。”君怀袖叹气。
“我记得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怀袖啊,有些道理人人都懂,可是真要做起来却不是能够人人都懂的,没有经历过就能够知道的人太少,而我也不是其中之一,虽然为此我觉得很遗憾,可是因为经历而成熟学会去懂得和改正的我,至少也还值得给予一点鼓励吧?”贺问涛侧头,看向君怀袖,露出一抹微笑,是感悟,也是渴求。
“鼓励?凭什么?”君怀袖歪过头看他,同样笑了,“我什么都没做错的时候,我向你付出一切的时候,你是在一边要求着我的全部却打死都不肯付出甚至伤人于无形;轮到你做错了,我却还要鼓励你每一点的进步,你认为这可能吗?这公平吗?我不是你的老师,会原谅你永无止尽的错误,问涛,一个人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也许我不够资格要求你付出什么代价,可我也不认为你有资格来要求我什么。”说到最后,君怀袖几乎是咬牙切齿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怀袖,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一点吗?”贺问涛哪里还有什么帝王风范,就差没有狼狈到家了。
他也觉得自己狼狈,可是却根本无法对怀袖发火,别说发火,他几乎是被满满的愧疚所填满了,对怀袖的,还有对那一双儿女的。
他是个失职的丈夫,娶了举世无双的好妻子,却辜负了,许下无数的诺言,最终都成为泡影,伤人于无形还不自知;他也是个失职的父亲,没有发现妻子的身孕,没有照顾过怀袖一天,让她一个人肚子颠沛流离,带着一双儿女独自生活,他没有为孩子们做过任何事,如今却要冒出来认那一对儿女,想要得回被他深深伤害的女人。
天下间哪里有这样幸运的事,想要就能得到呢?
贺问涛苦笑,可是如果就因为愧疚而放手,他又怎么甘心?他是个男人,一个有着正常的爱恨情仇和占有欲的男人,哪里能够忍受自己深爱的女人离开?
明知该给她时间,该一步步来,该首先忏悔过去的错,可是,如果不能得到她的原谅就不能带她回家,这让他无法接收,左右为难。他想要温柔体谅,可却无法掩盖天性的霸道和掠夺。
“我也很想心平气和一点,我以为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一定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了,可是我发现真的很难,我之所以可以心平气和是因为见不到你,刻意的把往事压在心里不去回忆,可是现在你出现了,所有我曾经以为都过去的事情都因为你的出现而重新回到了现在,对我来说那些不是过去,而是血淋淋的教训,你明白吗?你要我怎么做到心平气和?让我回过头来像你对我那么对你,让你尝尝我的心情吗?”怀袖摇头,闭了闭眼,嘴唇变得苍白起来,“贺问涛,你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我曾经因为你放弃过多少、期待过多少,而又失望绝望了多少次,这样的心情你根本不会懂,所以你又怎能要求我心平气和。”
“我懂,我都懂。”贺问涛将君怀袖拥入了怀中,君怀袖的脆弱让他心头蓦地一痛,他知道自己伤了她多重,可直到她亲口说出来,他才明白,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懂,如果你懂,根本就无法这么心平气和理所当然的要我平静,你要我怎么平静呢?贺问涛,你根本就是个混蛋,凭什么你坏事做尽却一副愧疚的样子出现我就该原谅你顺从你?是我辛辛苦苦将孩子们养大,你却横空出世要夺走他们?你根本就是个混蛋混蛋大混蛋!”怀袖发泄一般的狠狠捶着贺问涛的胸口,几乎歇斯底里。
贺问涛一动不动,也不肯松手,就任由君怀袖发泄。
心,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