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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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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她开玩笑地说,“也有可能输掉,因为它要把所有的马都淘汰了才行.”

他只用一丝神秘的微笑作答.之后,他轻松地说:

“我想起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冒昧地把你的名字给了我的一匹小母马,它获胜希望极小……娜娜,娜娜,这个名字很响亮,你不生气吧?”

“生气,为什么?”她说道,其实她很快乐.

他们继续谈话,谈到最近要处决杀人犯,娜娜急于要去看,这时候萨丹出现在梳妆室的门口,用央求的语气叫她.娜娜立刻站起来,离开这些先生,走向萨丹,丢下几位先生不管.那几位先生都懒洋洋地躺着,一边抽雪茄烟,一边讨论严肃的问题:一个患有慢性酒精中毒的杀人犯,应负多大杀人罪责.佐爱倒在梳妆室的一张椅子上,哭得像个泪人,萨丹竭力劝她,她也不听.

“怎么啦?”娜娜惊讶地问.

“啊!亲爱的,你劝劝她吧,”萨丹说道,“我已劝她好长时间了……因为你叫她笨蛋,她才哭的.”

“是的,太太……骂得太重了……骂得太重了……”佐爱结结巴巴地说,又被一阵啜泣哽住了.

娜娜见此情景,心一下子软了.她说了一些好话安慰她.佐爱还没有平静下来,娜娜就蹲在她面前,用手搂住她的腰,做出亲热又深情的样子.

“你真死心眼.我说笨蛋跟说别的话一样.难道我是有意的吗!我是在气头上……好啦,我错啦,你就消消气吧.”

“我这样热爱太太……”佐爱嘟囔道,“我替太太干了那么多的事……”

于是娜娜拥抱了佐爱.然后,为了表明她并没有生她的气,就把一件才穿过三次的裙子送给佐爱.她们每次口角都以娜娜送礼物而告终.佐爱用手绢揩干眼泪,把裙子放在手臂上拿走了,走时还说厨房里有人很不开心,朱利安与弗朗索瓦吃不下饭,太太发脾气,他们倒了胃口.太太又叫佐爱给他们每人捎去一个金路易,作为和解的表示.只要她身边的人愁眉苦脸,她就会难过.

娜娜回到客厅里,平息了这场风波,她很高兴,不必为第二天的事而暗暗发愁了,这时萨丹凑到她的耳边,没完没了地和她说话.她向娜娜告状,并威胁说,如果这些男人再捉弄她,她就要走了.她要求娜娜那天夜里就把他们统统赶走,这样好教训教训他们.再说,只有她们两个人,那该多好!娜娜听了有点发愁,断言说这是不可能的.于是,萨丹就像一个粗野的孩子对娜娜耍赖,坚持要娜娜听她的话.

“我要这样,听见了吗!……要么把他们赶走,要么就是我离开这里!”

说完,萨丹就回到客厅,往窗户边的长沙发上一靠,一个人呆在那儿,一声不吭,像个死人,一双大眼睛盯着娜娜,等娜娜回答她.

这些先生们的讨论结果,一致反对刑法学家有关犯罪的新理论.根据这种瞎编出来的所谓理论,某些病理状态的罪犯就可以不负刑事责任,这样说来,就没有罪犯,只有病人了.娜娜一面点头赞同先生们的结论,一面考虑用什么办法把伯爵打发走.其他人马上就会走,但伯爵一定不肯走.不出娜娜所料,菲利普刚站起来要走,乔治也马上站起来,他唯一担心是怕他哥哥比他晚走.旺德夫尔又呆了几分钟,观测风向,看看缪法是否因为有什么事而走掉,这样他就可以取而代之,后来他看见伯爵干脆不走,要留下来过夜,也就不再坚持了,识相地告辞了.但是,当他向门口走去时,发觉萨丹两眼发愣,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感到很有趣,就走过去同她握手.

“嗯?我们没有闹翻吧?”他喃喃道,“请原谅我……我用名誉担保,你是最漂亮的姑娘.”

萨丹不屑于和他讲话.这时,娜娜和伯爵两人单独呆在一起,萨丹一直注视着他俩.缪法不再有所顾忌,就过来坐在娜娜身边,抓起她的手指亲吻着.娜娜想打个岔,问他的女儿爱斯泰勒的身体是否好了一些.昨天晚上,伯爵还抱怨这个孩子性格忧郁;他在家没有一天生活得愉快,他的妻子成天不在家,他的女儿冷冰冰的,一声不响.对于伯爵的这些家庭问题,娜娜总是出一些好主意.那天晚上,缪法觉得身心轻松愉快,就对她诉起苦来.

“如果你把她嫁出去呢?”她想起了对达盖内的许诺,说道.

她马上说出了达盖内的名字.伯爵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怒不可遏.他听过娜娜对他讲的那些关于达盖内的情况,他永远都不会把女儿嫁给达盖内.

她装出惊讶的样子,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搂住他的脖子,说道:

“啊!你吃醋啦,难道这是真的!……你仔细想一想.当时他对你说了我的坏话,我气坏了……今天我觉得很抱歉.”

她从伯爵的肩上看过去,目光正好和萨丹的目光相遇.她感到心慌,立即松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的朋友,这门亲事一定要促成,我不想妨碍你女儿的幸福.这个青年很好,你是找不到这样的好青年的.”

接着,她大谈达盖内的优点.伯爵抓住她的手,他不说不行了,他再考虑一下,以后再谈这事.然后他提出要上床睡觉,娜娜压低了嗓门,对他说出一些理由,不能奉陪,她说月经来了,假如他真的有点爱她,就不应强求.然而,他很固执,坚决不走,她有点软下来了,这时她又遇到了萨丹的目光,于是,她的态度强硬起来.不行,这是不可能的.伯爵非常激动,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他站起来,找他的帽子,然而,他才走到门口,忽然想起那条蓝宝石项链,因为他感觉到口袋里的首饰匣子.他原来打算把它藏在床里边,等她上床后,一伸腿就可以碰到项链,这是大孩子送礼物让对方惊讶的一种方法.他从吃晚饭时就在想这个方法.他现在这样被打发走,心里很不安,怏怏不乐,他生硬地把首饰匣给她.

“这是什么?”她问道,“瞧!这是蓝宝石……啊!真的,就是这条项链.你真可爱!……喂,亲爱的,你相信就是我看见的那一条吗?把它放在橱窗里,更好看.”

这就算她对他的全部答谢,她还是让他走了.他看见萨丹躺在那儿,在静静地等待着.于是他瞧瞧两个女人,只好听从,不再坚持留下来了,他走下楼去.前厅的门还没有关上,萨丹就一下子搂住娜娜的腰,一股劲儿跳呀,唱呀.之后,她跑到窗口,说道:

“瞧他走在人行道的那个样子!”两个女人在窗帘的遮掩下,把胳膊肘支在铁栏杆上.一点钟敲响了.维里埃大街上空荡荡的,在这三月的潮湿的夜色中,两排煤气街灯延伸到远处,狂风夹着雨扑打在煤气灯上.一块块空地上,看上去就象一个个黑漆漆的洞穴,正在建筑中的公馆的脚手架耸立在漆黑的夜空中.缪法弓着背,顺着潮湿的人行道走着,他穿过巴黎这片新开辟的冰冷.空荡荡的平地,向前走去,连他的身影好象都充满忧伤.她俩见他那副狼狈相,失声大笑起来.这时娜娜叫萨丹住口:

“小心,警察来了!”

于是她们压低了笑声,心里隐隐感到恐惧,瞧着马路对面迈着整齐步伐走过来的两个黑影.娜娜虽然过着豪华的生活,像女王一样受人尊敬,但对警察还是怕得要命,不喜欢听人讲到警察,就像不喜欢听人讲到死亡一样.看见一个警察抬头瞧瞧她的公馆,她心里就发慌.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待她.如果他们听见她们在夜间这个时分狂笑,就很可能把她们当成妓女.萨丹把身子紧紧贴在娜娜身上,微微打着寒战.然而,她们依然呆在窗口,被一盏渐渐靠近她们的提灯吸引住了,那盏灯光在马路边的一片片水洼中摇晃着.原来是一个捡破烂的老妪在水洼中捡东西.萨丹认出她来了.

“哎哟,”萨丹说,“原来是波玛蕾王后,她披一条柳条开司米围巾.”

此时,一阵风夹着毛毛细雨,打在她们脸上,萨丹向娜娜讲述了波玛蕾王后的身世.哦,过去她是一个美丽无比的妓女,她的花容月貌,巴黎无人不夸;她富有魅力,又有胆量,男人像牲口似的听她使唤,一些大人物还在她的楼梯上哭泣!如今她酗酒,同区的女人们为了逗趣,总灌她苦艾酒;她酒后走在街上,顽童们跟在她后边朝她扔石块.总之,她真正是一落千丈,一个王后跌到粪堆里了!娜娜听着,浑身都冷了.

“你看看吧.”萨丹说.

她像男人那样吹了一下口哨.那个捡破烂的女人到了窗户下面,她抬起头往上看,在她的提灯的微弱昏黄光亮下,她被看得清楚了.她浑身衣衫褴褛,颈上的围巾已破成碎片,面色发青,脸上布满伤痕,牙齿都脱落了,嘴像一个空洞,两只眼红红的,还有伤痕.娜娜面对这个沉湎于酒的可怕的老妓女,突然产生一个回忆:在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夏蒙古堡,仿佛看见了伊尔玛,当昂格拉斯这个年高德劭的妓女,正踏在古堡的台阶上,全村居民都俯伏在她的脚下.萨丹又吹起口哨,嘲笑那个没有看见她的老妪.

“别吹了,警察来了!”娜娜低声道,她吓得嗓音都变了.“快回到屋里来吧,我的小猫咪.”

警察又迈着整齐的步伐回来了.她们把窗关好.娜娜回过头来,浑身打着哆嗦,头发湿漉漉的,在客厅前愣了一阵,仿佛忘记了这是她的客厅,好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觉得那里的空气那么温暖,那么芳香,立刻感到很幸福.这里堆满了财富,古色古香的家具,金丝绸料,象牙,青铜器,这一切都在粉红色的灯光下沉睡着;幽静的整座公馆给人无比豪华的感觉,会客厅庄严肃穆,饭厅宽敞舒适,楼梯宽阔宁静,地毯与座椅舒适而雅致.这一切是她自身的倏然膨胀,是她的主宰和享受欲望的膨胀,是她的占有一切进而毁掉一切的欲望的膨胀.她从没有这样深刻地感觉到她的性的威力.她举目慢悠悠地环顾四周,用哲学家的严肃神态说:

“对呀!一个人年轻人及时行乐还是对的!”

这时,萨丹躺在卧室的熊皮上打滚,一边叫她:“快来呀!快来呀!”

娜娜在梳妆室里脱衣服.为了快点到萨丹身边,就用手抓住她那厚厚的金发,在银盆上面抖动,长长的发夹像冰雹一样落在发亮的银盆子上,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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