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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私事(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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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下午,突地下起滂沱大雨,狂风大撒把地刮,空中雨帘喝醉般东倒西歪。书房里,醉翁椅上躺着菊三七。他手上、额间缠着纱布,大眼睁着看雨。那雨蓦地停了,天空大亮。看见后花园里花的叶子,都露出腋窝来。满耳里流着溪水声。许多红蜻蜓乱飞,天上冒出一弯彩虹。

十一嫣沉溺地坐在轮椅上,向着雨后的花园,不眨眼盯着那葡萄叶子翻起的腋窝。

想起什么。十年前街头的车祸,原来是一场宿命。就如这一阵暴雨样,不可避免。人世间没有任何一双手阻止得了。那扎着马尾刷、喜鹊样活络的十六岁少女,尘封地滞留在一些人的记忆中,不复重现。

如今的十一嫣身上,昔日倩影,跑得珠丝马迹也无。记忆中,群鲫样围着她的帅哥男生,一个一个,娶了别个女人,成家立业。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后花园的上空,日日寂寞笼罩。镜子里,照见一张孤芳自赏的脸。也许,唯有灯下,手捧着一卷书,遨游其中。缕缕的书香扑鼻而来,尽可让她相忘于红尘俗世。罢,罢,这心又乱了。

于是轮椅倒转地进屋。菊三七见她进来,立刻合眼假寐,整个下午他都不敢醒来,羞于面对。从张姨嘴里知道,十一嫣如何指挥若定,早帮他平息了催款风波。头一回交道,就欠了人家贵重人情,三七自愧无能。每念叨起“无能”二字,鼻子就生涩发酸。

他巴巴地指望她走一趟卫生间,好趁机溜之大吉。不料那十一嫣一步不离,因此只得作罢。不过,躺到这等规模的书房里,也是他上辈子变牛做马修来的福分吧?这里窗明几净,把红尘俗世丢得远远的。身边只有书香、红袖……

那十一嫣向着他榻前,显是十分操心,轻轻唤他:“菊三七,你怎的还不醒来呢?”丰满的纤手去鼻前,试他呼吸。呼吸均匀。摸他额上,并无发热病症。百思不得其解。坐着苦想。突地粲然作笑,说:“你太累了,睡吧。”说着抱着李碧华的小说阅读起来。

菊三七竟真个睡着了。

入夜,嫣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客驾辆小车,滑溜地停在花圃一旁,下车按铃。张姨来通报,说:“小姐,一个女人,找菊三七的。”十一嫣“哦”一声,猜中菊三七女友驾到。心中十分地好奇,出来会她。

一眼瞥见水池边,一个鲜衣女人,扭臀摆臂地踱步。天上,一碧如洗,那古典的圆月刚刚摸上来。把朗朗的月光照着她。十一嫣一出场,一边的高压钠灯亮起来,照见一张脸,丰满、绞好;一个身段,苗条、柔软。十一嫣把手挥挥,张姨退出。两个女人也不开腔,把眼互相打量。十一嫣突地莞尔,吐气如兰地问:“你就是菊三七的女友?”

“我就是。请问菊三七可在贵府?”

十一嫣从容支颐,慢吞吞地说:“你别急。我猜,你儿子快要二十岁了吧?”

听得女人,鼻孔里出粗气,“你什么意思?!你们把菊三七怎么样了?”

十一嫣把嘴一嘟,简慢地“哟”一声,翘着兰花指,吹了吹,说:“没什么意思呀,随嘴问问罢了。你开口菊三七,闭口菊三七。那菊三七有那么迷人吗?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罢了。脖上一个喉节,裤裆里一根把儿。跟别个男人一模一样,你干嘛不换一个?”

那女人猛地背过身去,看了一会灯影里的翠柏。蓦地又掉转头来,生气地说:“你少废话!我是来要人的!”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菊三七跟我说,他说,你老了。他早就腻了你。”

香香急于求成,担心三七出事了。因此低声下气,说:“求求你,你给我个方便吧!你让我见见菊三七!”

十一嫣俏皮地笑起来,笑得格格连连。说:“菊三七不想见你。”

“不可能呀。今天上午他在手机里哭来着。”香香这么想着,神思一荡,坤包里掏出手机来,按号码簿里那串烂熟号码。贴到耳边等回音。哪知,手机音乐在轮椅上的人身上响起来。那十一嫣煞有介事,拿起手机接听。嗲声嗲气,模仿话务员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原来,菊三七的手机在她手里。把香香气得胸口起伏,只是团团乱转。

突见一丈开外,朦胧的月色下,走出一个人来。却不是菊三七是谁?

那菊三七远远地喊:“是香香姐吗?”

那香香一听,回嗔作喜,扬声丢下一句:“菊三七,我在车上等你!”说着,云飞般跑出了嫣园,跌跌撞撞地上车,把面具戴上,摸着胸口喘气。

那三七早已追踪过来,只听得嫣园里头,那轮椅上的女子大骂起来:“菊三七,你好没良心!”香香听得分明,十分解恨。那菊三七头也不回,扑上车里。香香猛地一抱他,死死搂到身上,不放。嘴里犹自细语:“三七,我的三七,想死你!”一句话,引得三七泪流满面。泪珠落到女人脖上,女人知道了。看他的脸,见额头缠着纱布,大惊失色,追问:“三七,里面的人打你?”

三七摇头,说:“两个男的来逼债,赚他修理了一顿。亏得秋十一嫣解围,还帮我垫了款。”听了,又是猛地一抱,说:“你今天吓坏我了!上午手机里听见你不好了,我就从上海急急地乘机回来。亏得我大哥知道这幢别墅,不然我怎么找你!”两个久别的人,抱住不放。车里,听得粗重的呼吸,两双手在身上摸着。肩带褪下来,把三七脸按到娇嫩的乳上,让他享受,抚慰他。

许久,突地一放,女人粗chuan着,“扑哧”一笑,摸着三七的脸说:“三七,我们走吧。”发动车子,掉个头,一溜烟开下山来。

小车左转右突,跑了许久,终于把嫣园抛到身后。来到流水潺潺的河边,回头眺望山腰上,别墅里的灯火,那幽深、诡密,三七不由神思恍惚,只觉梦绕天涯一般。

香香一言不发,突地猛打方向盘,车子拐到一片月下晃动的草地来。把灯也熄灭了。黑暗中,三七睁大眼,听见朦胧的月下,虫声刮耳。车窗外,鬼影憧憧。

女人把面具撕下来,把脸往方向盘上一靠,只是不说话。

三七把手在女人肩上轻轻地拍,香香一手打开,伏着头不言不语。三七又靠到肩上,女人不客气,把他一撞,撞倒座上。

三七忧心地问:“香,哪里得罪你了?”

许久无人应他。又问:“你怎么了?”

女人突地抓乱一头乌发,蓦地把声音放得很响,说:“我怎么了。死三七,你干得好事?!”

慌乱地盯着,肉tǐ瞬息变得僵硬。黑暗中也许他还无措地大张着嘴。

香香说:“你在别的女人面前鬼混我!”

“鬼混你?!”

“你背地捅我一刀!”

“捅你一刀?”菊三七从未领受过这种江湖术语,知道大事不妙了。却又懵然不知哪里出了漏子。无措中只能鹦鹉学舌,不觉犯了女人的大忌。香香气得怒火中烧,扬手一掴,脆脆地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你打我?”三七如在梦中,不知人在何处。仿佛一夜间活过了一生一世。三七已然不是原来的三七了。三七傻了。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仿佛就在这场不了梦中,决然地离去。

“我要掐死你!”女人疯狂地喊叫着,大撒把扑上去,把手握到三七颈部。猛地发现这个男人纹丝不动,女人幡然醒悟。怔了一会,捧住脸,很痛很痛地呜咽起来。

那种伤心欲绝,山洪突发也似汹涌地来,转瞬把三七整个的灵魂吞没了。三七六神慌乱,不由自已,一只手又放到女人肩上。女人猛地抓到手里,放到脸上。她的脸湿了一片,下雨般泪水流到三七手里,如此地烧灼。三七打起摆子来。

“我告诉秋十一嫣说,我有女友了。除此之外,有关你的一切我半句未提!”

女人悠悠地问:“那她怎么知道我是你女友?你说。”

“她猜的。”

香香一路地追问:“你的手机怎么在她手里?你说。”黑暗中盯盯地看他。

“哎呀!手机怎么会在她手里?!”三七身上乱摸,果然裤带上只落一个壳子。“我被人打累了。昏昏地睡了一觉,那十一嫣借去用了一下。一定是这样!”

香香又问:“你到这个鬼地方干什么来着?”断了一下,补一句:“你老实告诉我。”

“兰场主跟那十一嫣做了一桩生意,她要农场替她训练一只红血蓝信鸽。指派我打理这事。我到这里来,为的熟悉这里门道,安装一个喂食鸽舍。为训练做准备。”

女人还有话,盯盯地问:“今天上午你情绪贼坏,碰到什么难处了?”

三七把头一低,说:“那十一嫣是个刁钻惯了的。她家栽培着一处植物迷宫。她开我玩笑,我怕狗,偏又吃一条花面狗猛追。只在迷宫里来回地跑不出来。迷了路。突地想起你来。”

女人娇嗔地一撇嘴,说:“哼!你也会想我!我以为你早把人家抛到脑后了呢!”别转了脸,去瞧窗外无声无息的月光。香香心思,既是苦又是甜,五味杂陈。只觉“爱情”两个字,实在是一挑担子。挑着太重,直叫人汗流不止。但人世间的女人偏偏多情,睡里梦里,巴不得年年岁岁挑起这个担子来。至死无悔。心乱了,想大撒把地哭一场,不为别的,为“爱情”两个字。她绝不许她的爱情生生地遭劫,被不怀好意的人亵渎。

一回头,又说:“以后你到这里来,只管干你的正经事。离得那狐狸精远远的!”等了等,说出后面的:“你答应我!”

三七“嗯”地出声,郑重点头。没头没脑地问:“香,你原谅我了么?”

女人扑到他身上,抱得紧紧的。说:“我都不原谅你,谁还会原谅你呢?”悲戚地说着,把脸在三七脖上,轻软地一拱一拱。低声私语:“谁让我爱你呢?”听得这一句,三七心念一动,就是再挨她一掌,也值得了。

呼吸粗重起来,一番亲密无间的动作昭示着生命的需要。女人找到他嘴唇,一口一口地吻起来。许久,把三七按到胸口,迷醉地唤着名字,身子如蛇扭动。就在车里,让三七钻进身体做爱。完了,女人缩在他怀里,依依地困顿一会。

然后,香香理顺头发,找到面具戴上。车子走上正轨,稳稳地行驶在月夜的公路。

菊三七摇下车窗,月色扑进来。轻微地冰人。飘来熟稔的泥土香。

菊三七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想从香香口里得到消息。她去农场时,有否看到细细身影。细细不在了,农场就如雨天也似,一片灰暗,了无生趣。细细若是赌气嫁了别人,兰场主下半辈的生涯就不好过了。对这个大男人来说,细细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替代。只是看到今晚这么多事,三七肚子有话,不是想出口就出得了口。罢,罢,到农场再说不迟。他心里念着,明日,向兰场主要来细细老家住址。然后走一趟细细老家,请细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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