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八章 佳佳（1 / 1）
第十八章佳佳
杨克凡送岚珊回家后，一个人慢悠悠的在凌晨的街道上缓缓开着，手机叮，发出一声简讯提示，他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含笑。
是叶岚珊发来的：黑风巴巴，小心开车，安全第一，千万不要70码。
叶岚珊，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大理古城里叶岚珊，洒脱，慵懒，有点自来熟。
而在杭州的叶岚珊，却善良，单纯，还有一点古灵精怪。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女孩子。
他嘴角忽然放了下去，微微皱眉，正要放开的手机上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他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险些扔掉，似一只烫手山芋般。可那短信，字字句句却已烧灼了他的心，在他脑中徘徊，简简单单四个字：我想你，凡。
他打方向盘，停在路边，点了一根烟，深呼吸，看手机，隔了许久，慢慢举起来，摁亮屏，短信还在，我想你，凡。发件人：佳佳。
他握紧手机，查看发件时间，十二点多，正是他和岚珊坐在湖边的时候，手机丢在车里没有拿。另外还有三通电话，都提示着，来电人：佳佳。
佳佳……佳佳……
他犹豫了一会，按呼叫，电话被接通，一个女性轻柔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嘶哑，说：凡，你在哪里？
他沉默数秒。
那头紧张的说：凡？你在听吗？
嗯。
那头的女子带着哭音道：我在医院，你能来看看我吗？
他沉默，抽烟，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红绿灯变换信号灯，有几辆出租车的司机正停在路边候客。思绪随着看见的场景，安静了下来，他淡淡的问：他呢？你生病，他在哪里？
女子低低的哭泣，不答。
他的心，蓦地绞痛起来，呼吸到夜里新鲜空气，放低了声音说：你在哪里？
我在省中医院。
他一愣。
十分钟后，省中医院。
杨克凡将车停在大门口，看着自里面走出来的女子，几乎有点诧异，那是他记忆力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吗？瘦骨嶙峋，面色带着淡淡的暗黄色，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却依旧掩不住她的憔悴。他打开车门，她坐上来，嗅了嗅，轻声的叹气说：迪奥的粉红魅惑。她可怜兮兮的看他，绽开笑，凄楚的说：你女朋友很有品位啊！
杨克凡凝视她，轻声的说：你怎么……会这样？
她眼泪掉了下来，沉默。
他呢？你现在这样子，他又在哪里？杨克凡蓦地吼起来。
她不语，许久，凄然笑起来：这个世界，只有你，真心对我好，我却……
杨克凡深呼吸，眼里燃烧着怒火，看着她，他的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他重重的哼了声，说：手机给我。
她看着他，怯怯的问：干吗？
他压抑着情绪，说：给我。
她把手机慢慢递给他，低声说：凡。
他打开手机屏，在电话簿里找到一个名字，看了她一眼，按下呼叫键。
电话连接音，嘟——嘟——嘟，一声比一声悠长，那头有人接起来，说：佳佳，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是我。杨克凡低沉的说。
那头楞了楞，迟疑的问：克凡？你……
杨克凡冷然的声音，说：她病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他几乎失声吼道，你知道你还丢她在医院里？
对方淡然的说：克凡，我和她的事情，你不清楚，不要管吧，我会处理！
处理？杨克凡冷笑起来，哼了一声，说：你少和我打官腔，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问：你陪陪她吧。说完，顿了顿，轻声道：她没和你说吗？她已和我分手。
杨克凡握着手机，看向一旁怀着希翼的目光看着他的她，电话那头还在说什么，可他已经听不进也听不到了，只看着她，他和她已分手，而她现在却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挂断电话，手握手机无力地放下，转眼，看向窗外。
……那个……他怎么说？佳佳小心翼翼的问。
杨克凡沉默了许久，问：谁先提出分手？
佳佳摇头，眼里含着眼泪，说：他不要我了。
杨克凡深呼吸，再深呼吸，胸中似有千条虫子啃咬自己，怒火已熊熊燃烧，面对眼前这个柔弱得似乎随时倒下去的女人，他不能发泄自己的怒气，只得忍声道：你生什么病？没事吗？
她楞，上一秒希翼着他说说刚才电话的内容，下一秒，他问自己的病，她垂下眼，说：轻度厌食症。
杨克凡无语。
车厢里两人都没说话，只余下旁路上穿梭而过的汽车引擎声。
他抬眼，转头看她，触及她含泪的眼睛，轻叹，说：既然，分手，那……忘了他吧，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
佳佳垂下眼，眼泪终于滑落脸颊，顺着皮肤一路滑倒下巴上，汇成了一滴水滴，许久，她擦掉眼泪，抿唇，微微皱着眉，却笑着，说：你走吧。
杨克凡心下不忍，看着她拉开车门，伸手抓住她，叫道：佳佳。
佳佳转过头来，微微笑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这世上除你再无人爱我之深，可是……这世上也在无人，爱他如我般。对不起，克凡，我利用你给他压力。
杨克凡手上一松，看着她下车，关车门，病怏怏地向医院内走去，心中不知是何味道，只觉纠缠着理不清。
凌晨3点。
杨克凡静静坐在车里，点烟。看着楼上那一盏亮着灯的窗，从中医院出来后，他一直在街上晃悠，心内愤懑，脑子里混乱的闪过以前种种：
佳佳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他撇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说：感情的事情，从古到今，都无法用先来后到决定。
岚珊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她淡淡的笑着：如果离开你，那么就证明那个女人不爱你或者说，不够爱你。
他闭上眼，吞云吐雾，刚才自己开着开着，不知为何却开到了她的楼下，静静的看着她依旧亮着的灯。
短信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挑眉，意外的发现是叶岚珊的短信：我家楼下站岗的人是你嘛？
他抬眼，看大窗子上映出了她的人来，手里拿着的手机屏亮着，冲他挥了挥手。他蓦地笑起来，拨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他咳嗽了一声，问：还没睡？
嗯，我一向喜欢晚上工作，现在还早呢。她笑。
他望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岚珊笑起来，说：我不知道，我是开窗抽烟来着，看见你车里忽明忽暗的火星，仔细一看，这车好像是你，所以发个短信，确定下。
他不语。
那个……你一直没走？她问。
杨克凡疲倦的说：没，只是，我又往你这里开回来而已。
哦~~岚珊也沉默了，说不清自己心里听到他这么说，为何会忽然有淡淡失落。她看着楼下车里的杨克凡，问：上来请你喝茶吧！
杨克凡讶异的看着远远站着窗前的叶岚珊，旋即点头，嗯了一声，就摁灭了手里的半支烟，拔出钥匙，开门走了下来，手里还捏着手机，问：你家除了茶，有酒吗？
岚珊挑眉，在电话里说：我家禁止喝酒。说完挂断电话。
杨克凡收起手机，锁车，嘴角微微一翘，大步向单元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