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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往事悠悠君莫问(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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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几个有为有才有识的进

内阁来,可终究是没一个底子干净的,私下里千丝万缕地扯着关系,所以几次

都作罢了。

好在段潇鸣自己勤勉异常,霍纲又这样周全,孟良胤老虽老,却不糊涂,朝

政这么撑着,一时之间也不至于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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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纲从早年起便有随时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便于向段潇鸣直接呈递前方的

紧要军情,这一特权至今保留。

那一日,天气极热,他只记得一路从内阁班房穿过宫门,到御花园里,几步

路走得背上都汗透了。御花园里的知了声叫得极为嘹亮,像是一个个都不要命

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吼着。

那沿着鹅卵石的小径两旁花圃里,芍药开的如火如荼,好似那矮矮的竹篱笆

都挡不住那势头,直要盖过去,拂到人衣袍上来。

朝乾宫御前伺候的太监告诉他皇帝在这里陪贵妃纳凉,他便一路寻来了,路

上找了好多太监宫女问,才终于寻到了段潇鸣所在。

盛夏时节,御花园里开得最繁盛的就要属紫薇花了,浅粉深紫的,一团一团

,一簇一簇,隐在绿树里,像是那金丝种的翡翠,翠地滴出水来的种里,像藤

蔓一样牵牵绕绕缠在里面的紫色红色。

就在那一片红紫里,他终于见到了她,那个传说中的贵妃慕容桑儿。

他一直以为五年前那件事情以后,段潇鸣不会再看上这世间的女人,然后,

慕容桑儿的出现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像春儿一样,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

么,但是,他却不如春儿那般厌恶和抱怨,他觉得,段潇鸣不是那样的人,而

今天,他终于为自己的见解找到了支撑的理由。

几乎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世间怎可能真的存在这样相似的两张脸?!根本

没有一丝破绽,如果,慕容桑儿也能如她一般,看着他,露出那样带着点傲慢

与慧黠的笑容,那他就真的要相信,时光可以倒流,她,真的回来了……

**********

一个拥有一张与袁泠霜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娇娇怯怯地倚在段潇鸣的怀里

,看到他乍然出现,显得有些震惊和害怕,将半张脸都埋进了他肩窝里。

“你来啦!”段潇鸣躺在藤榻上,感觉到怀忠人的异样,幽幽睁开眼来,看

到是霍纲,便如是道。

霍纲终于回过神来,语声僵硬地答了一声:“是!”

“你先下去吧……”段潇鸣坐起身来,侧脸对身旁的慕容桑儿道。

霍纲只听见一个柔柔的声音,轻到极处地‘嗯’了一声,眼前一阵衣袂晃动

,没一会,她便走远了。

苏州织造新贡上来的云丝匹料,上个月才入的库,春儿是郡主,所有份例都

等同公主,内府按照品级颁赐下来一百匹,给她做夏季的衣裳。那天他下朝回

去,看见她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大堂里对着那堆着的一百匹云丝发呆,他走到她

身边还犹未所觉。他不禁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元神归窍,猛地抬起头来

,看到是他,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主子说,苏州织造局的云丝,质地比江宁织造的要好,就是总比不上杭州

织造局的花色新颖,有意境,江宁的云丝,又时常过于明艳了,夏天穿着太招

眼……”她哽着声音,噎得一时难以为继,隔了许久,方才缓过气来,接着道

:“所以,每一季新贡上来的匹料,总直接送回府库去,就是留下几匹,也是

给我和几个常使唤的宫女,自己从来不要的……”

他楞了一下,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什么也没说。

五年了,一切,看似都变了,可是,霍纲,还是一如既往,一点都没变。

刚刚初见绿树浓荫底下,慕容桑儿在段潇鸣怀里的那一幕,让他恍然觉得时

光猛地停住,就像那一个巨大的轮轴,呼喇喇地一直倒转回十几年前,拉沃城

里,那个春天,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一路进去一个人也没有,一进垂花门,就

看见那蜂蝶纷纷绕墙去,两个人躺在春凳上吻得如胶似漆。

依稀段潇鸣的脸还是红的,他自己的脸也微微发烫,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

该看哪里好,不知道要打扰他们,还是就此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同样的脸,几乎雷同的情景,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丝毫感觉不到旧梦重

温的感觉,只觉得一种深深的异样感从心底滋生出来。他无法找到一个或几个

确切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心情,他只能用异样来形容,是的,异样,

深沉的,从内心激荡出来的异样感,看着这个女子娇柔地倚在他怀里,心中千

万般滋味,苦涩难言。

五年前,也差不多是在这样一个酷热的天气,她走了,仓促地,谁也来不及

挽留,就好像那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明明钦天监精心挑选的日子,本

是大晴天,万里无云,却偏偏来了这么一场急雨,没有人料到,也没有人止得

住……

没有人知道,袁泠霜的死,不仅意味着段潇鸣的心死,同时,也让他霍纲的这颗

心,死了……

他的命是她的,换言之,她便是他的命,她死了,自然,他的心他的魂,也

跟着殉葬了。

其实,他真的很羡慕纪安世,可以就那么走了,如果不是那天,纷扬的竹影

里,她侧低着头,低低地沉吟:“我把他交给你……请你保护他,辅佐他……

”这一句话,要了他一辈子,心死了,也依旧走不了,永永远远,……这是他

对她的承诺。

“什么事?”段潇鸣站起身来,幽幽地拂了拂衣袖,稍稍整理了下有点凌乱

的衣衫,语声清冷,并没有丝毫异样。

“启禀陛下,微臣拟了这一季度的军需开支大略,才与孟相商议妥帖了,所

以就立刻呈上来给您过目……”霍纲的神思已经回复过来,也是一本正经地答

道。

段潇鸣‘嗯’了一声,一边太监接过霍纲手里的奏本,递了上去。

段潇鸣细细地看完,不予置评,又将奏折由太监递了下去。

霍纲躬身接了,他明白,段潇鸣不说话,便是没有异议,就照章办事就可以

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要转身退下。刚后退了两步,还未待转过身去,

便听见段潇鸣的声音轻缓无力,仿佛带了这盛夏的暑气一般,绵绵地传进耳里

:“工程进度如何了?”

霍纲猛一凛神,便会意过来段潇鸣所指,仍旧弯着身子,亦是轻轻道:“臣

一直督促赶工,未敢懈怠。只怕,这一两年,还不能够完工……”

段潇鸣抬眼看了他一下,复又幽幽坐下,默不作声。隔了良久才深长一叹:

“五年了……我都没法把她……”说到这里,段潇鸣赫然闭眼,似乎,这五年

时间还不够长,不足以冲淡当时当日那份刻骨噬心,以至于如今提起她,还是

觉得一股凄楚恍然自肺腑之间冲出来,胀满胸臆之间,总不觉之间便咽了声音

霍纲心中悲痛,却不能在面上显露出分毫,幸而他常年冷脸,本就喜怒不形

于色,千年一张铁板面孔,也叫人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只道:“工程浩大,

本非旦夕所能为……”

段潇鸣慨然长叹一声,良久之后才默然点了点头。

霍纲还兀自站着,段潇鸣没有叫他走,他也不好就这样告退。

君臣两个皆是一阵沉默。

幽幽的,一阵清明的风远远地拂来,绿影里落下几朵散碎的紫薇来,浅紫色

的花,落在段潇鸣玄色织锦的袍子上,远远看着,像是配在衣上的缀饰。

“你说,她……像不像?”段潇鸣忽然出声,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仿佛是

梦中呓语一般,像是在问霍纲,亦像是在自问一般。

霍纲也恍惚出神,颇有些如梦似幻的境界,吃不准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地就

迸出一个字:“谁?”

段潇鸣定了一下,缓缓地抬起深埋的头来,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是没有料到

他会是这么个答案,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深邃,良久之后,终于一挥手,低低道

:“你下去吧……”

霍纲突兀地站在那里,似乎会过意来,又似乎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

说什么,索性也就一跪,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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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五年的那一场大浩劫,震惊了朝廷内外。段潇鸣自那时起,极其痛恨阉

人,所以在内宫用人谨慎到几乎每个人都不能叫他放心的地步。如今宫里头剩

下来的,大多是那年之后新选召进宫的,原来的那些宫女太监,死的死,遣散

的遣散,无辜的受牵连的也不在少数,总之,现如今宫里留下来的当年的老人

,不多了,而知道袁泠霜其人的,就更少了。

后宫就是个充满奇迹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让你上天,亦可以叫你入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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