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黛玉（1 / 1）

黛玉回来了。她从那所北京的民办学校毕业了。她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她没有找到工作，待在家里。她的男朋友回了山东。他们没有能在一起。黛玉说，他都没有工作，我跟着他喝西北风啊。

黛玉来找我。她买了很多的水果。她说，七喜，你的小屋布置得真漂亮。我把黛玉买来的水果洗干净，放在盘子里。我们盘腿坐在地板上，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黛玉。黛玉说，七喜你们同居了。我点头。

黛玉说，扬对你很好，是吗。

我说，他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黛玉说，我去找他。

黛玉走了。我给扬打电话，关机。

晚上的时候，扬回来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便开始打游戏。

我说，扬，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有没有想我。扬不说话，双眼盯着电脑屏幕。

我趴上了扬的背，搂着他的脖子，我的脸颊贴着扬的背部。我说，扬，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扬还是没有说话。

睡觉的时候，扬躺在我的旁边。他没有碰我。我蜷缩着身体，我说，扬抱着我。扬没有动静。我扬起脸，望着扬漠然的脸，我的眼泪滴在了扬的脸上。扬转身，留给了我冷漠的后背，像一堵墙，横在我们之间。

次日清晨，扬带走了他所有的东西。他说，你可以先住在这里，反正房租我已交过。我扑上去，抱住了扬，我说，扬，不要离开我，你说过的要爱我一百年，要娶我。

扬说，我是那么说的，但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光着屁股和别的男人睡觉。

扬走了。彻底地走了。

我又搬回了宿舍。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没有人和我讲话，我也不去理任何人。我把妈妈的骨灰盒放在了原来的位置。我坐在床上，开始抽烟。屋里弥漫着烟雾，有人走过去打开了门，我看了她一眼。她很快出去了，接着所有的人都出去了。门是敞着的。走廊里经过的人都要向里边张望。我坐在床上，嘴里叼着烟，神情木然。

楼管很快就上来了。她说，宿舍里有规定不让吸烟，你不知道吗。态度蛮横。口气生硬。

我说，我吸了，又怎么样。我故意将烟蒂扔在了她面前。

她的脸变了颜色。她说，你什么态度。你还像个学生吗。她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很多围观的女生。她们堵在门口，向里张望。

我说，我就这样，你可以处分我。

第二天，学校的公告栏便贴出了处分我的《通告批评》，白纸黑字。端端正正地贴在最醒目的位置。路过的人都会驻足。

两个拎着热水瓶的女孩，小声地讨论着。一个女孩说，我听说七喜和他男朋友同居了。另一个说，你知道吗，她被甩了。那种女孩太轻浮了，不值得同情。我就站在她们的后面。我听得清清楚楚。她们回头的时候，看见了我，便惶惶张张地离开了。

我又开始蜗居在宿舍睡觉，昏天黑地。吃很少的东西，抽很多的烟。偶尔去上课。同学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我是在这座城市的那条商业街上看到的黛玉和扬。他们牵着手，扬的手里拎着ONLY的手袋，黛玉握着一个冰激凌，纤细的手指，优美的姿势。

我就站在他们的对面，手里举着一张白纸，上边写着家教两个字。我的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我必须谋生，否则我就没有饭吃。

他们也看到了我。扬的视线转向了别处。我喊着扬，跑过了马路对面，不顾过往的车辆。

我说，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扬说，七喜，你不要纠缠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笑。我说，我是祝福你们的。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的男朋友。我希望你们幸福。扬，你要对黛玉好，她是需要照顾的孩子。我一直笑着。努力地笑。

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的眼泪飞扬。我的心狠狠地痛着。

我站在黛玉家的楼下，等着黛玉。我的双手放在口袋里。

黛玉从楼上走下来，慢腾腾地。我望着她笑。黛玉说，七喜，你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很轻。她的目光漂移不定。

我说，黛玉，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黛玉说，那天我去帮你找他的时候，他吻了我。

我说，你爱扬吗。

黛玉点头。

黛玉，我们还是朋友吗。

黛玉没有说话。

我说，黛玉，告诉我实话，我想听真话。

黛玉仰起脸，看着我。她说，七喜，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很自卑，你总是那么霸道，你一直在控制我。扬很早就喜欢我，你们去北京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我。他现在已经不爱你了，他爱的是我，我和他在一起，我有错吗。

我笑。我说，黛玉，我们之间的友谊与扬无关，没有认识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朋友。我想知道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

黛玉说，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我说，是的。你呢。

黛玉勉强地点头。

我说，好，来亲亲。

我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我抱着她的时候，我的一只手里握着的水果刀□□了她的柔软的腹部。黛玉惊慌失措地叫着。我放手的时候，她倒在了地上。她说，七喜，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说，这样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