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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三峡星河影动摇(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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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蝶站在船头,望着那秀丽的山水出神。

“传说中,神女瑶姬为了黎明百姓,拯救苍生,舍弃了仙界而在人间劳累,实在可敬可叹。”唐裕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轻轻说道。

缘蝶点点头:“可是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千年之久,不会寂寞么?”

“神女怎么会是一个人?她有十一个姐妹陪她。”

缘蝶讶然回头,看到脸色还有些苍白秦瑟正缓步走来,对缘蝶微微一笑,道:“瑶姬带着对人间的向往下界,虽然并没有尽尝人间苦乐,但她救助了百姓,是为大爱,感动了姐妹,是为真情。”

秦瑟注视着缘蝶:“她有这样的姐妹,是不会寂寞的。”

缘蝶心中大为感动,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只道:“我……秦瑟,你没事了么?”

秦瑟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大可不必自责。我会将萍儿的尸首带回家乡。”

“家乡?”这些日子,缘蝶也没问她是打算如何行止。她只知道秦瑟已经为自己赎身,是出来四处游历。

秦瑟点点头:“我和萍儿家乡都在荆州,这次原是准备去祭拜祖宗来着。”

缘蝶心中黯然,道:“你也别太难过……到底是谁这样可恶?”

秦瑟凄然一笑:“我也没什么主意。这船上一连死那么多人,也没见找到凶手。”

旁边唐裕却突然长叹一声,道:“其实……恐怕一切都是天意。”

秦瑟疑惑道:“公子此话怎讲?”

唐裕似乎是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才道:“昨天我原本想给缘蝶姑娘说来着,又觉得未必是真。如今看来……我离开蜀中之前,家母不放心,特地为我去青城山问卦。结果卦象十分不佳,说我若走水路,一路上必多血光之灾。又说若实在要走水路,也千万不可乘名中带‘风’字的船,因为这艘船……”

“这艘船怎么?”

唐裕缓缓道:“出则必沉,人死船灭!”

缘蝶听得一愣,道:“可是船上还有这么多人啊……”

唐裕道:“我也不信这话,可如今眼看怪事连连,也不由得有些担心。不过唐某向来不认天命,

倒要看看这凶手使什么手段解决唐某。”

缘蝶看秦瑟无甚反应,以为她吓住了,道:“秦瑟?”

秦瑟仿佛才过神来:“什么?我没事,这么些年,早就将生死看透。”

缘蝶抿唇:“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来找我。只要对方使明的,我却一点不怕。”她握住袖中淡月剑,只觉豪气陡生。

秦瑟目光一闪,道:“……那,秦瑟也就先谢过……”

三人相对而笑。

当晚亥时,船就驶过了巫峡。

缘蝶想着第二天就要和杜琦缨、秦瑟分离,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折腾了很久,又来到了甲板上。

令她惊奇的是,秦瑟竟然站在船头,仿佛知道自己会来,脸上带着笑意。

也许是月光的缘故,缘蝶竟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愣了愣。

秦瑟的声音很轻:“早上唐裕的话其实没说完。你知道‘出则必沉,人死船灭’后面是什么吗?”

缘蝶吃了一惊,道:“秦瑟,你……”

秦瑟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容越发明显:“亥时一过,绝无生理。”

缘蝶隐隐明白了什么:“你说什么?”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的问题,四周忽然响起了一声声尖锐的哨响,同时船身剧烈摇晃起来,几乎是同一瞬间,甲板周围跃起十来条黑影,从各个方向袭向缘蝶!

眼看缘蝶的身影就要淹没在一片刺目的刀光中,淡月剑的光芒一闪而过,一声巨响,缘蝶捂着左臂,退到了包围圈外。

她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就站在那里看着秦瑟:“为什么?”

秦瑟淡淡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为什么。”她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悲悯,轻叹道:

“你已经中了我的‘三生’之毒,这毒只是让你神智模糊,全身酸软无力,不会伤及肺腑,也会在吸入后几个时辰内失效。但你若是枉动真气,只怕死得更快。宫主吩咐将你活捉,我可不想回去领罚。”

什么宫主?

缘蝶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心中失望和伤心甚至盖过了手臂上的伤口。

缘蝶道:“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要捉我?……那为什么不和我单打独斗,却来这些阴毒?那几条人命,也是你干的吧?我却不明白,为什么要牵扯这么多无辜的人。”

秦瑟摇摇头冷笑道:“枉自身负绝技,心思却这样单纯……我该说什么好呢?罢了,秦瑟一生,也难遇到一个可作知己的人,还是说给你听听,给你来个明白吧。”

说话间船上的人已经全部奔至,喊杀声四处响起,甲板上立时乱作一团。云叙一眼看到缘蝶,正想过来,却被一个黑衣人截住厮杀。

缘蝶看得皱眉,那黑衣人看身形是个女子,还是个功夫如此高强的女子,虽被云叙逼得节节后退,但招式非常狠毒,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别看了,”秦瑟微笑着,将她的目光拉回,“听我说吧。”

“这许多年,世人都只知道我是菱歌坊的头牌,却不知我的另一重身份,是碧霄宫的右护法。”

碧霄宫?缘蝶吃惊地看着她,却看到秦瑟一向温婉的脸上此刻竟然有隐隐的杀气。

“不过近年来,宫主已经很少有任务交给我。前不久,她却让我来找你。”

“你是剑神之徒,又体质特异,一般的毒奈何你不得,我若与你单打独斗,胜算很小,所以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这艘船,根本就是我的。就连这船上的管事,也没见过我的真面目,所以我要去哪个房间,实在是很容易又不会被发现。‘三生’无色无味,平日里是无法发现的。”

缘蝶恨声道:“就算是你们宫主要杀我,死去的那几个人真的是你仅仅用来使障眼法的么?”

秦瑟叹道:“我虽是杀手,却还不至于那样无聊。这几个人,都是我必杀之人。宫主已经答应我,这一次后,就让我离开组织,去过我想要的生活,离开之前,我自然要将所有前尘往事一并解决。”

“那姓钱的……”秦瑟咬牙,“是我在菱歌坊的第一个客人。那时我还没有今天这样的名气,根本没有卖艺不卖身之说。可笑他在我成名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踏进我菱歌坊琴瑟馆的大门。”

“但我一生的黑暗自此而始,若不是后来遇到宫主,现在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意思,好容易又了今天,我怎么可能让他好好活着?我写信让他来扬州,那家伙果真喜滋滋地上船。他上船后的第一个晚上我就亲手杀了他。将他当年予我的痛楚,百倍地偿还。”

缘蝶不语。她这段时日几乎忘了秦瑟的身份。

“头牌”二字的背后,该有多少屈辱和泪水?

“那老妇人,却是我入青楼的缘起。你当她做善事是为了弥补什么?这女人早年做的是人贩子生意,若不是她,我会像所有同龄女子一样承欢父母膝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哪会沦落风尘?就算她披上善人的表皮,这女人骨子里依然是蛇蝎毒妇!我买下这条船,正是等着这一天。我给她下的药,正好替她把肚子里的毒肠全部化去。”

缘蝶听得毛骨悚然,这老妇人纵然有罪,可竟有这样的下场。

“至于白朔……想来你已经很熟悉那墙上‘出其东门’的字迹,那就是他的手笔。‘三生’之毒,也是下在那上面。你初入那几天,不是觉得香气怪异么?那是我特意找来掩盖住字幅造成的不适。”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真是讽刺。当年我与白朔情投意合之时,他曾写下这首诗赠我。谁知才过两天,就让我撞见他和萍儿的□□。”

“当年的我也没有能力惩治他们,在他们苦求之下,我当时并没有追究此事。与他恩断义绝后,我心灰意冷,也想通了一些事。我这一辈子,因着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遇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情场上的一切,对于别人或许有真有假,对于我,却是万千美好尽是镜花水月。既是这样,倒不如斩断一切,落得清静。”

“上船以后,那人一直纠缠着我。我让他死在自己的招式上,正是‘自作自受’的意思。我待萍儿一直如姐妹,她当年背叛我,令我心痛万分,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缘蝶一时默然。

如果这一切真是秦瑟做的,那这个娇怯怯的女子身上,有多高的功夫?

最让她难过的,还是自己所认定的知己竟然从一开始就存了心要害自己。

如果这也是假的,那自己在以后的路上又能奢望遇到什么真心呢?

人的一生中,所欲所求,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秦瑟说完手一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她接着道:“我虽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私心里却是真的觉得你我堪称知己。然而宫主对我有知遇之恩,‘国士遇我,我报国士’,我唯有以此报之。”

她看着缘蝶苍白的脸,笑道:“知道了你的师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江湖,可谁知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姑娘。经此一事,你若不死,定能对江湖多一分了解。”

她将刀平举:“出招吧,淡月剑的传承者。”

缘蝶拔出淡月剑,明明是生死之战,她却不知为何没有杀意。

“一定要如此么?”缘蝶低声问道,看着不远处奋力拼杀中的云叙、杜琦缨、唐裕……还有船上众人,而身下的江水动荡,将月光渐渐摇碎。

这一战若非打不可,自己便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些人和事,偏偏,对手是自己不愿与之为敌的人。

秦瑟摇摇头:“你还不明白?今日此地,你我之中,注定只有一人能活下来。”

哪怕对面站着的,是最贴近自己心底的人,是一说话就能懂自己的那个人,是在茫茫人海中,和自己一样,带着种种情绪游离于世外,孤高和悲悯织成一片,命运在头顶敲响厄运之曲的人。

哪怕是一开始,就引为知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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