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祝寿(1 / 1)
月亮看上去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圆
一阵风又吹散了几片落叶
面对一整个正在溃败的秋天
是行走的我
穿越了
你的痛楚
还是你的寂静
关于此次的新货已经讨论了再三了。
如今,“路遥知马力”,我的本事倒是真的教丞相他们折服了,而那“日久见人心”么,应亦是颇有成效了,至少丞相对我已很是信任了,每次的新货都会让我亲自参与,并请教我的想法。
“这次的薄荷凉茶我们可以这般做……”我向他们详细地叙述着这次的构想。
“好。素瓷啊。我们有你这个帮手真是何其有幸呀。每次你都有奇特新颖的好点子,如今我们的茶俱是广受推捧,生意是越来越大了。许多的货品都被抢购而空了呢!”丞相笑逐颜开道。
“义父,不如我们将制茶的作坊再扩大了罢。再招些人,便能应付那些预购茶叶而不得的商贾们了。”凌式微提议道。
“对啊。好,那此事就交由你着手去办了。”
“是。”
“对了,再过十日是谨妃娘娘的寿辰。皇上召见我们去宫中庆贺,式微、素瓷都得去。这寿礼,就要劳素瓷去费些心思了。”丞相和煦地对我笑道。
“好。我定会好好准备一番的。”
应承是应承下来了,只是到底要送什么于谨妃呢?堂堂一国贵妃,对于那些个金银珠宝已是不屑一顾的了,而上妆用具前次已然进献过了,再说那稍嫌了小家子气了。
唉……
我独自谈着起,揉着微微发疼的太阳穴。
“小姐,还在为谨妃的贺寿之礼而烦恼么?”小竹见我连连地谈着气,便出声儿问道。
“是啊。你所这娘娘在宫里边儿可是什么都不缺的,该给她什么样的东西才好呢?”我忧郁地用莹白的指甲拨搔着锦缎流苏的桌布。
“也是啊。贵妃娘娘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呀。要不小姐你再画幅画儿给她?我生辰那会儿你送的那幅我可是如珠如宝地藏着呢。”小丫头一脸的骄傲。
“傻丫头。”唇角抿出一丝笑意,“我已经替娘娘画过一幅图了,再画就没什么意思了。”
“啊?是这样啊!那怎么办呢?”
“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呢!”我的语气悠长且充满了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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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战篦金飐艳。舞衣无力风敛。藕丝秋色染。
九月十二宫中
今日乃是谨妃的寿诞,丞相、凌式微与我皆是应招入宫。晚膳时分,大家聚于锦绣宫中为其祝寿。来人除却我等,还有灵妃、我的祖父、父亲与……母亲。
众人围坐于膳桌边儿,皇帝自然是主位,谨妃次之,灵妃挨着,其余人则分坐在旁。
“原是要大肆地铺排一番的,可是朕的爱妃偏偏不愿热闹,就只邀了你们这些爱妃爱臣。只好小宴各位了,所幸谨妃的小厨房的菜色都是极精致的,可不比朕的御膳房差了去啊。”皇上似是十分欢愉。
“是啊,皇上。如此这般,臣妾已是荣幸之至了,就请诸位在这里小酌几杯罢。只可惜太后她老人家身子有些不爽,无法前来。”谨妃惋惜道。
“娘娘,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望娘娘笑纳。在这儿恭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祖父开口了,说着,命人将一件紫貂轻裘自锦盒中取出,这一看便是那罕见的雪貂儿的皮毛,“这冬日将至,此物御寒甚是有效。希望娘娘欢喜。”
“上官大人太客气了。”谨妃含笑道,似是对那礼物甚为满意。
“姐姐,我也有好玩意儿要送与你呢!”
“哦?是什么?鬼丫头。”
“你瞧。”只见她命身后立着的宫女亦是打开了捧于手上的盒,从中拿出一顶雪帽儿,与祖父所赠的貂裘正是可相匹配,均是最上等的雪貂毛制的。
“看来妹妹还与上官老将军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是啊。这一过秋,天可不就要冷了么。此刻送正是时候呢!”灵妃笑嘻嘻地道,“妹妹在这里祝姐姐生辰快乐。这快乐可是顶顶要紧的了。”
“谢谢妹妹了。”
“端木大人,你的呢?这别人都有了,也不能独缺了你们这一份儿了罢?”谨妃转头向丞相揶揄道。
丞相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们的贺礼却不在我处。”他看向我,“可是要问问素瓷了。”
“哦?素瓷姑娘,你备的可是什么礼呀?”皇帝饶有兴致地问。
我击掌两下,门外早就候着的宫人便抬了个巨大的架子进了里边儿来 。走至离我等一丈之远,在我的一声“停”后立住了脚跟。只见那架上还遮着块红布,大伙儿有趣地看着我。
“掀罢。”我道。
扯下幕布的同时,我闻得四周响起的抽气之声。只因那幅巨像中的人物便是此刻端坐于主位的二人。
画里,谨妃与皇帝神情依偎在一起,且这像的尺寸几乎与人等高了,栩栩如生,如同活脱脱的真人一般。
“素瓷知晓谨妃娘娘对皇上的心意,是以才在这里班门弄斧了。此画不如上官大人与灵妃娘娘所赠华贵,却是小女子的一片真心,现将此画送给娘娘,也在此祝愿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如此画一般永远甜蜜恩爱。”
“哈哈…… 好,素瓷你真是深得朕心,这里送得好,送得太妙了。”皇上大笑道,“爱妃啊,这丫头果然最是贴心的啊。”
“是啊。”谨妃有些羞赧地躲入了皇上的怀里,应是不欲教我们瞧见她含羞通红的脸罢。
“呵呵。朕的爱妃还不好意思了,爱卿呐,你们素瓷可真是替你准备了份大礼啊。”
“是啊,连我都是大吃一惊呢!”皇帝龙心大悦,丞相陪笑道。
“素瓷姑娘可真是心灵手巧啊。”祖夫亦是赞叹道。
“是啊,这画真是画得太逼真了。”父亲也应和着。
我微笑地看着他,父亲啊,您瞧见了么?这便是您让女儿去学的高超技艺,如今我将它们都发挥展现在了这幅画上了,您看到了,可还满意么?
您的小瓷没有让您失望罢?
见过了礼,皇上便与我们众人享用起今晚的寿宴了。
“朕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
……
回府后,我立刻让下人来扶丞相回房。
皇上开心,丞相也许也心情好,多饮了几杯。
看来是难得能在宫里头儿这样放松地君臣同乐啊……
凌式微都是没喝多少,免去那仅有的一次意外,他似乎无时无刻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这一路回来,也都是他架着丞相的呢。
现在,他亦只是吩咐好下人煮些醒酒汤便径自回房休息去了。
几日之后的一天,我正要出去,经过了丞相的房门时,听到了里面仿有丞相与凌式微的争执声,心里自是纳闷不已,他从来都是非常顺从丞相的不是么,对丞相,他向来是言听计从,尊重有加的,这回是怎么了?
好奇之下,便贴靠在门边欲听得更为清楚。话儿透过门缝传了过来:
“总之,我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的!”
“这是皇上的恩典,岂容你要驳便驳的?你也早过弱冠了,是该成家立室了。那可不是别人,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那是谁?虽说只是启曦边界的国,可也是那堂堂金枝玉叶的恒裟国公主,也不是什么小国。那恒裟国王把她献给皇上,皇上将她御赐于你是你的福份,也是我们端木府莫大的尊宠与荣耀。那可是圣旨!怎能让你说拒绝便拒绝的?”丞相怒叱道。
“不是还没下旨么?一定尚有缓和的余地。我即刻进宫面圣去,请皇上收回陈命!”
啪——
门一下开了,一个人冲了出来。
我被他撞了个趔趄,呆看着他,他一顿,一刹那,他如铁水将要凝固般纹丝不动,下一刻只是看了我一眼,一眼便已拉出了匹马凌空一跃翻身上去。
只听得骢马一声嘶,撒蹄狂奔而去……
只是那仓促间的惊鸿一瞥,却是教我窥探出了他眼色里愤怒中透着忧伤,压抑而孤独,宛如这当空的日头所发散出的一切光亮与热意却怎么要照不到他的身上去,他的心底去。沐浴在秋日的晴空下,只是更彰显了萧瑟,将灰暗与沉痛对比刻划得更加地淋漓尽致。
丞相跟出房大喊“站住不许去”的时候,早就跑得没影了。见到我定在那儿,什么也没问,只是叹息着回房了。
皇上要给他赐婚?他竟然要抗旨?这是为何?
如果接受了,那仕途不是就青云直上了么?
为权为势,为名为利,这不正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么?
实在是没有放弃的理由呵……
对于凌式微的心思我是全然不知,仿佛要在烟雾弥漫的地方看通透一层冰鲛纱,渺茫儿迷蒙的感觉旋踵而至。
无法猜测出他的半点心思,这可使我的算计与安全感出了不小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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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今日去找汎粼。
“我前次订的那匹货好了没有?”
“嗯。差不多了。过两天我就派人给你送去。”
“哦。”脑海之中浮现的尽是方才的情景,丝丝缕缕牵绊着我的头绪。
他这般冲进宫里,不会出事罢?不不不,这可与我无关。
我是不可能为他担心的。
我无意识地紧咬着唇。
“瓷儿,瓷儿。你在想什么这样入神呢?”
“啊?汎粼,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找你。”
“好。”
急急地往回赶,总觉着像是要变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