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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踏雪寻梅影依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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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怡第二日就派了请帖请我们几个人。我真有些怕见他,尤其在这样的局势底下。

但既然是昨天的话赵怡当了真,也不好不出门。十一月的京都,比中州还要冷上三分,一夜的大雪把天地掩的白茫茫一片,那感觉,很纯净。

冬天的时候我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大约是小时候的那一次记忆,觉得白茫茫的雪地里配上抢眼的红色,连人带景都生动异常。今日鹿皮软靴,配着银红的锦缎夹棉冬袍,腰间同色腰带,走在雪地里,没有襦衣裙的累赘,是十分的精神。

赵怡是真厉害,皇帝的京郊别宫随时出入。我到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到,我隐约又觉得赵怡想单独见我。

赵怡赶在我跪拜行礼之前扶住我:“雪地冷,淸月不要行礼了!”

说罢也笑,打量了一下我,点头道:“鲜少见淸月用这样鲜艳的衣裳,倒显得淸月肤凝新荔。只是今日赏雪,淸月这身衣裳足够么?”

“谢王爷体恤,淸月也不觉得冷。今日王爷这样有兴致,淸月备了薄礼,还请王爷不要嫌弃。”我是真备了一罐茶叶的。

燕语送上来给我,我接了,又对赵怡说:“不知王爷是否好茶?这茶也不是武夷自家茶园所产的,是家中有经验的叔叔在山野间无意间觅到的野茶,长于山岩间,炮制过后妙香无比,历经数十泡而不改其味。家中舅舅疼爱淸月,连哥哥都不曾得呢。今天送来,添王爷雅兴。”

赵怡一面听我说一面把丫鬟仆人打发走,末了伸手接了我的茶,也把我的手掬在手中,皱了眉答非所问:“手这样冷,淸月还说衣裳够了?”

我心里一惊,但还能镇定,我挪动茶叶罐,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淸月冬日里手脚是冷一些的,也是女子血气不如男子旺盛的缘故。”

赵怡不置可否,拿了茶叶罐看了一番,又说:“这样的茶叶,只怕天下仅有。淸月有心。”

好一会赵怡也没有再说话,偶尔若有所思的看一看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打量身边的景物。

以往在中州赏雪,有后山阔朗的气象,却是渐渐升高的。而眼前,凉亭周围一片平坦,竟有一种渔翁独钓寒江雪的寂寞感。

“淸月与探花郎早已相识?”

赵怡突然问我,但语气低沉。我笑着略点头:“由之上届秋闱因家中变故未能高中,行至翠雍山时病倒,是在师傅的居所内养病,因此认识。”

“由之?”

“是慕容先生给崔公子的表字,因彼此熟识,哥哥与淸月都唤崔公子表字。”

“翠雍山……”赵怡点头,沉吟,然后一笑:“怡也在翠雍山认识淸月。”

我错愕,看着赵怡微笑的脸半天反应不过来,后来才明白:“此事淸月还未正式向王爷道谢呢!那么一车的书,又笨又重,亏得王爷能护的齐全!”

“淸月小名唤康康……小小年纪遍阅书籍。怡印象深刻。”赵怡的脸柔和,一如那日在水榭,“后来在得月楼见到淸月,淸月……”

我张口想说话,但赵怡的眼光笼着我,有种灼热的感觉。我隐约感觉赵怡要对我说些什么,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说不出话来。

“淸月,怡……”

方才说着,贺鸿飞就领着青云、秋白等人远远走了过来。赵怡看见了又笑着对我说:“每逢要对淸月说话,必定先要过了你青云哥哥那一关。”

之间青云快步走过来,笑着高声说:“青云见过王爷!”

赵怡也笑:“青云好及时,不必多礼,今日诗酒茶,寻常玩乐!讲了礼数就不成样子了。”

青云听了也高兴,走到我身边,拉了我的手:“妹妹今日的这身衣饰好!你看秋白如何。”

我偏头一看,秋白一身淡蓝色的衣装,领口袖口都以裘皮滚边,娇俏无比,就好像是嵌在雪里的蓝水晶,莹莹折射光芒。我连忙推哥哥:“难怪哥哥这样高兴!原来是掌心里嵌了一块宝石!”

哥哥敲我的头,赵怡在旁边笑:“淸月安静淡然的样子见得多,玩笑顽皮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说着方愍、由之、姐姐也到了。

方愍先笑:“两位小姐好模样!”。由之也微笑点头。

“妹妹要是往雪地里一站,就是傲雪的红梅了!”秋白上来拉我。然后环顾一周,有些可惜的说:“这里这样开阔,可惜没有梅花。”

“东北角有片梅林,只是未到时候,怡也不在哪里招待诸位。今日天冷,此处还好一些,一会喝点酒暖暖胃。怡让人准备了桂花酒酿丸子。”赵怡面向秋白,眼睛却看我。

秋白想笑不敢笑,我则尴尬的一塌糊涂。

秋白看见我的样子,皱皱鼻子又说:“王爷拿酒招待咱们,只怕你们贪杯,倒把我们熏坏了。梅林虽未开花,秋白与淸月也想去看看呢。”说着看我。

我顺着台阶下来:“是呀!还是姐姐有雅兴。”

我与秋白缓缓散步,身后跟着些丫鬟。偶尔回头看到这样的场景,像是宫内妃嫔。连自己也觉得好笑:“姐姐以往也在宫内行走吧?”

秋白点头:“年幼时候确实偶在宫内行走见识,但能像今日这般自在的极少。怡王爷文武双全,也喜欢交游朋友,我们这般放肆,他也能容忍。”

“妹妹……”秋白迟疑,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丫鬟,压低了声音:“爷爷对秋白提过,想必是王爷有意……听爷爷的意思,王爷已向林伯伯提及妹妹。”

“什么?”

“隐约间是恬儿妹妹出嫁前的事情,当时方严大人尚未被罢相。”

“但……”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想了一下还是打发他们回去帮我们那两件披风。

看他们走远了,才问秋白:“姐姐,淸月一无所知!”

秋白叹了一口气:“想是林伯伯和林叔叔隐瞒淸月,不想让淸月担忧。当时王爷、吕大人几乎同时向林伯伯提及此事。后来林伯伯是答应了吕大人,却没有答应王爷。王爷并未向宫中贵人提及,但听闻原先备选的景怡王妃人选,王爷都已然拒绝。秋白看来林伯伯是真疼爱淸月的。王爷与吕大人,王爷虽然心思难测,但秋白看来却不是吕大人那样的。”

秋白不知恬儿私自出走的一段,但我万料不到赵怡这样直接,或许他在方严出事以前就知道皇帝的心思,因此不敢贸然接受革新派的笼络。父亲的做法……两人同时提亲,一人态度不明,一人是跳梁小丑,父亲也许是真心疼爱我吧,不然牺牲我也许就能拉拢住赵怡,也不至于答应吕惠卿那样的小人,而得罪一个更难捉摸的王爷。

现在方严倒台,赵怡……这件事情太复杂,我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反应。我不知道父亲说要护着我是因为出了这样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赵怡对我到底有几番真心,还是别的原因。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简直说不出什么感觉。

“妹妹!”秋白拉着我回神:“秋白办坏事了,让妹妹这样。”

我甩甩头,定定神,心里开始明白:父亲既然拒绝了赵怡,也默许了由之,中间或许有了抉择取舍吧,父亲……现在我大约不用太担心吧,只是由之……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我微微一笑:“姐姐,亏得姐姐告诉我,不然淸月还不知道我父亲叔叔这样疼爱我的。哥哥也知道么?由之……”

“青云知道,所以他啊!像只母鸡一样,翅膀一张就把淸月护在里头!”说着秋白也张手。

我被她逗得笑起来:“方才王爷还说他要对我说话,要哥哥先点头的。”

“妹妹笑了!恬儿妹妹出嫁之后,秋白总觉得妹妹心里头装了太多心思,青云有时候发狠就总说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思前想后!由之也真是叫人无话可说!他自己心上一堆的事情,但知道这件事情也没退到一旁,更没有把妹妹落下,日日陪着你散心,你淡淡的,他也是淡淡的。哎!妹妹,这天地大着呢,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完的,痛快一些不好么?你这么个人,也不是看不透彻,为什么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不高兴。”

我感激秋白对我说的这番话,点头笑着说:“姐姐的话我听着呢。恬儿,想来也是淸月想得太多,只是也不是为恬儿,是……罢了,总之还是我想多了。”

秋白嗔我一眼,笑道:“真是妹妹想多了,你与恬儿嫡庶有别,她能得今日,外面人看来是很好的了。哪家里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你还能管她日后有什么生活?又不是几岁孩童了!就是王爷有些心思是咱们都猜不透的,但是妹妹的终身大事眼见有着落,家中林伯伯林叔叔把你疼在心尖上,定要你自己顺心如意,妹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或许是吧,可能我一直怨恨父亲不明政治最后导致娘亲的无辜死亡,所以总是下意识的思前想后,企图避免可能的灾难,避免我最在乎的人卷进风波,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是种提不起什么兴趣,因此也对由之淡淡的。我但一直都忘记了,身为局中人,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今时今日的我,早已经作为林泓之女卷了进来,无论是否在京城,我再难避免风波。既然如此,我总思前想后,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诚心向秋白道谢:“谢谢姐姐,淸月总是思前想后,总让你们为我操心。”

“淸月要谢,也不只是谢秋白呢,你看,你该谢的人来了!”秋白示意,我转头去看,由之远远的走过来了。

“妹妹,心中不高兴,要告诉由之!虽然他也一堆心烦的事情,但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我笑,忍不住打趣她:“难怪姐姐这样开解淸月呢,原来是和哥哥计过长短才这样会说话呢!”

秋白恨得直跺脚:“你这个促狭鬼!亏得我……”

我笑的开心,秋白也只好横我一眼,又对由之说:“由之,淸月交给你了,我冷得很,得回去喝点酒。”

由之也赶紧给秋白披风,看着秋白走远了才过来:“淸月冷么?”

我看见由之的眼盛满了心绪,是我能看懂的意思,我觉得安心,只是笑着点头。

由之展开披风把我围住,像是在漫天冰雪里围出了一圈温暖,末了仔细的帮我打着领上的系带。我看见他低头的样子,隐约间嘴唇的弧度很清淡。

“由之,你很会照顾人。”

由之抬起头,了然一笑:“淸月忘记了?我母亲常年病着。”

是啊,只有照顾过人的人才知道怎么照顾人,只是那一定也很辛苦:“久病床前无孝子,由之是个孝子么?”

由之听了我的问题只好笑:“淸月这样问,倒叫人为难。走吧,咱们去看看皇家内院的梅林。”

我笑他:“可是由之没有回答呢!”

由之回过头来,伸出手:“由之自己说的不算,日后淸月见了我母亲问她吧。”说着对我点头,示意我伸手。

我伸手,让他拉着我,这是由之第一次拉着我的手吧。以前我清淡,他也君子,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规矩是因为我心中总有顾虑,由之一定知道我想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一言不发。但什么时候开始由之占据了我的很多时间,每天只有几行字的信,一同听得佛经,一同散的步,一同论的医案。一切自然,如流水一般潺潺而来,以致旁边的人都看到了结果而我还不知不觉。今日秋白的一番话,我才知道在我思前想后的同时,父亲、哥哥、由之也在用心思量,希望不惊动我不伤害我,希望我平安快乐。我安静的任他拉着,在茫茫白雪间走动,踏出细细的回音,飘荡在身边,感觉很安详,头一次感觉这样被人拉着就再也不茫然。

“桂圆红枣红糖水,清月,冬日里用这个能补血气。”由之拉着我不辨方向。

“嗯,燕语会做的。”

“由之,方才你喝酒了么?”

……

正漫步着,远远走来一顶软轿,赵怡一身紫衣,顶上金冠夺目,身上貂裘华贵。

由之看见了,笑着对我说:“是怡王爷,鲜衣怒马,紫衣金冠!正是当日在杭州府上的模样!怡王爷这身风度,果然叫人折服。”

我点头,雪地里的赵怡,是装饰了白茫茫天地的一道风景。

赵怡走进我们,被人抬在软轿上,高高在上,他略伏下身,扫了我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很有些不羁:“探花郎好雅兴!不赏梅花,赏梅树。”

由之并未放开我的手,仍旧不松不紧的握着,仰头笑得坦然:“见过王爷!皇宫内院的这片梅林,规模惊人,虽未见花,却已经依稀可见梅香雪海的模样了,叫人叹服!”

赵怡一挥手,从软轿下来站在我们面前:“看来怡在梅花开日势必要再请探花郎来赏赏这香雪海了!只是今日天冷,清月不堪雪气,还是稳妥些坐了软轿回去吧。”说着又看我。

我赶紧推辞:“清月怎敢坐王爷软轿,折煞清月了。”

赵怡不高兴了:“哦?清月何时这样见外?本王倒是记得清月讲规矩的很。”

这……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由之看了我一眼,有些安抚的味道:“既王爷盛情,清月还是去坐吧。”说着松开了我的手。

我略向赵怡行礼道谢,赵怡也不说话,只是扶着我的手臂,送到了软轿。我觉得赵怡仿佛是向由之示威,我看了由之一眼,由之的眼仍旧清亮,仍旧挂着温和的笑。由之……不会吃醋的么?

赵怡还不止于此,他把自己身上的貂裘围在我身上,才示意起轿。我有点目瞪口呆,相信满脸通红。由之在一旁脸上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的表情僵硬,由之……心里一定很难过。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那貂裘泛着华彩,但却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回头看去,两人落在后面,款步而行。赵怡气势惊人,旁边的由之寻常青色缎锦冬袍。在漫天的雪白中,赵怡是一抹不能忽略的色彩,而由之淡得像影子。由之……若赵怡这样霸道的表达,你心里会怎么难受?你会像刚才那样不亢不卑的握着我的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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