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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一个月没见,你都不想我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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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生试结束没几天,贡院门口就多了一个算命的,卦金不多,就四钱银子,南淮不少童生,还有不少没考上童生的人,走过路过,都选择来上一卦。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算命的长的好看。四钱银子看个美人,其实不亏。

就是这算命先生来不来的说不准,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但是,甭管这先生什么时候来,只要来了,就是一待一整天。

没错,这无聊的算命先生,就是谢无渊。

他不是得了一个预言的功能吗,闲的没事,出来给童生们算命了。

其实谢无渊真不缺那点儿钱,他算命一是打发时间,二是为以后做打算。他是这么想的,现在的童生,弄不好就是以后的同侪,趁着现在卖个好,拉拢一下人家,以后万一用的上,也容易开口啊。

谢无渊和何贺不一样,他在朝里没有根基,入朝为官后更要步步小心,这会儿先拉拢一些清贫出身的学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童生们来来去去,谢无渊的大数据分析时限是一整天,不限次数,不用白不用。每来一个童生,他就让系统扫描,然后录入数据,接入数据库,进行匹配,最后照着系统的结论念给来人听。

一来二去的,谢无渊神算子的名声传出去了,来这儿等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有一天。

谢无渊百无聊赖的想着,何贺怎么还不回来,随手扔了个五,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马扎,出门摆摊。

忽然,一个人来到他的摊子面前,看到算命的是他,吃了一惊,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怎么是,你?”

谢无渊抬头,哟嗬,可真巧,你道来人是谁?

正是南淮学堂里的夫子。

谢无渊当下就笑了:“巧啊,夫子,来一卦?”

夫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你好好的一个世家子,怎么来干这种下贱的行当!”

谢无渊无所谓的笑了笑:“啊,觉得好玩。”

夫子话锋一转,开始劝他:“无渊啊,就算你童生试没考过,也不能自暴自弃是不是?很多人都是第二次、第三次才过的,你不过才第一次,而且你才多大呐,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弃啊!”

“算卦可是贱籍,以后子孙都不能走科举的路子,那是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营生!你,你是不是缺钱啊?钱的话,不是问题,我这儿有,要是实在不行,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说实话,谢无渊听了心里挺受用的,虽然被夫子误会了,但夫子才教过自己半个月,竟然对自己这么上心,谢无渊打定主意,好好帮夫子看看。

谢无渊收起那套忽悠人的东西,(系统:你才忽悠人!):“夫子,您想问什么?”

夫子皱着眉头,似乎不太相信谢无渊小小年纪真的会这种歪门邪道,说实在的,要不是他现在年龄大了,也不至于迷信这个,还特意的跑这么一趟。

如果今年的乡试再不中,那他以后都不用再考了。

谢无渊看夫子又皱眉,又叹气的模样,心里大概有了估量,再加上又是在童生试刚结束这个时间段,他试探的问道:“屡次乡试不中?”

夫子大惊,这才信了谢无渊几分本事,“你,你怎么知道的?”

“雕虫小技罢了,”谢无渊摆摆手,示意夫子不必放在心上,“夫子哪年开始乡试?”

夫子细细的盘算一会,才答道:“明帝元年。如今已二十多年了!”

明帝元年,夫子竟是和曹阳同一年的乡试。

“夫子一直在南淮?”谢无渊又问道。

“不,之前在幽州,这几年才辗转来了南淮。”

谢无渊皱眉。

幽州属于大梁以北,盛产武将,文臣几乎没有。

大梁的文臣,大多是南淮以南的江南子弟,这也导致了当今皇上对幽州的科举并不怎么上心,多少年不换一次主考官。不像江南一代,每两次乡试必要换一次“学政”。

也难怪夫子一直过不了乡试。策论这种东西,主观性太大,人和人的喜好相差太大,一个主考官眼里的“榜首”,在另一个主考官眼里,可能是狗屎。

夫子常年呆在一个主考官手里,难免郁郁不得志,不过,说实在的,谢无渊听了夫子半个月的授课,觉得夫子应当是那种满腹经纶的儒学大家,就算幽州的主考官瞧不上这匹千里马,来了南淮,也经历过不少“学政”,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伯乐慧眼识英才的,怎么会沦落到至今尚未上榜的地步?

“夫子,可否能借策论一观?”谢无渊问道。

夫子早有准备,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沓纸张。

谢无渊皱着眉头,一页一页的翻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夫子紧张:“可是写的不好?”

谢无渊合上夫子的策论,笑道:“是写的太好。”

夫子不解:“若是写的好,又怎么会此次落榜?”

谢无渊笑道:“夫子很有想法,但不适合乡试。”

夫子的眉头立刻高高皱起,众多情绪迅速闪过,有懊恼,有烦躁,有生气,还有不忿,不一而足。

“学生不才,为夫子指条明路,”谢无渊笑道,“夫子不如捐个举人,直接考会试。”

夫子犹豫:“这——”

谢无渊将夫子的策论递还夫子:“不过一千两银子的事儿,最好今科捐了,今科考。”

夫子还在犹豫,一千两银子的确不是小数目,他一家上下,老老少少都靠着夫子养活,儿子眼瞅着要娶媳妇了,聘礼还得自己出,如果拿去捐了举人,那儿子的婚事怎么办?

何况,乡试都过不了,难道会试就能过了?

花一千两捐一个举人,若是会试过不了,那岂不是又丢人,又赔本?

夫子还在犹豫,谢无渊看天色不早,也没什么人来,跟夫子打了招呼,就搬着马扎回府了。

谢无渊回府第一件事儿,就是叫来茶盏,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遍,茶盏不情不愿的找茶韵拿了银子,出府了。

夫子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谢无渊府上的茶盏就把银票送来了,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只道是“自家少爷的一点心意,谢谢夫子的栽培”什么的,别的什么都没说,连他们家少爷是哪个都没提。夫子叹了口气,看着银票上“顺风钱庄”的字样,和顺风赌坊有瓜葛的少爷,除了谢家小公子,还能有哪个?

之前,谢家小公子好赌传的满城风雨,还以为是个不成器的,没想到,唉,竟然心细如此。

谢无渊这个情,夫子是承也得承,不承也得承了。更何况,一千两银子在手,夫子还真的挺想捐个举人试试的。

谢无渊这头暂且不提,我们先说说,京城这边。

何贺回京,这才知道宫中风云突变,何资临走前,长公主竟嘱咐他与何元帅旧部多联络联络,何贺虽然比谢无渊反应慢,但也不是蠢笨之人,否则谢无渊也瞧不上他。长公主话都说到这份上,何贺再觉不出不对劲来,也是白瞎了何家从小对他们的教导。

何贺私下里问了一句,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瞧着他:“贤儿既然已经封了贵妃,那四皇子也就有了竞争储君的资格。四皇子的皇家血脉比旁人浓郁的多,怎么就不能成大事?”

何贺吓了这一跳,心道,不是还有皇后吗?这话在嘴里转了三个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奶奶现如今是皇室最高的一辈,她随便说啥,都没问题;可有些话,何贺这个小辈说,就不怎么好看了。

何贺还不知道何贤已经和皇后达成了联盟,贤贵妃看中皇后手里的人脉和地位,皇后看中贤贵妃背后的何家和兵权,太子妃是个有心计的,这才几天功夫,太子还没走呢,就已经把太子的旧部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如果皇长孙当了皇上,还有她这个皇奶奶什么事儿?再说三皇子,不得圣心是一个,本身太差也是一个,皇后没见着人之前,还是多少存了点不一样的心思的,可等着见着了人,什么想法都没了,尤其皇上对这个三皇子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厌烦。皇后也就熄了这份心。

若是何贤手里的四皇子,或者太子妃手里的皇长孙不得圣心,何家、陈家手里有兵权,好歹还有点儿依仗的,实在不行,做点儿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可三皇子,除了皇后没有什么能依仗的,偏偏对皇后来说,三皇子这个弃子利用价值实在不大。

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三皇子在迅速成长。

皇上说,要给皇子皇孙选伴读了。

皇后、茅贵妃、贤贵妃,还有太子妃,迅速的行动起来,娘家的,娘家的联盟家的,各种适龄儿童大把大把的塞进名单,只有三皇子,孤零零的一个人,托着下巴在屋子里发呆。

前几天,他刚指使鬼三往名单上的大臣家里转了一圈,把那四个大臣吓的够呛,哆哆嗦嗦的,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他决定趁热打铁,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再说了,能负责盐政的,都是皇上的心腹,说话总归还是有些分量的。

第二天早朝。

皇上刚说完给皇子皇上选伴读的事儿,让礼部给拟个章程出来,把各家各户的适龄儿童都选进来。

淮南盐政使就站出来,说谢御史家的孩子不错。

皇上想了想,谢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身世清贵,也就让礼部尚书把谢家给划进去了。

三皇子其实不知道那天那个人是谁,但鬼三说,皇后那天说了句“谢家”,所以他琢磨着,那人应该姓谢,不过他那天在刘钦差船上见着的人,三十岁上下,可不像是个孩子。

管他呢,先把姓谢的拐进来,反正那几个皇子是不会选谢家的,到最后不还是他三皇子的。

还好朝里就这么一个姓谢的,不然还挺麻烦。

谢无渊在南淮跑马打猎玩的欢实呐,压根儿不知道有这么一茬。他每天除了搬着马扎装神弄鬼,把混混的事业发扬光大,和广大人民群众聊天,仔细研究每个童生,再也没有旁的事儿了,啊,偶尔还会想想何贺啥时候回来,说实在的,两人还从认识到现在,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呐。

谢家收到进宫伴读的消息,还真是惊喜的不行,何贺说的对,进宫伴读是个入朝为官的好机会,在梁朝,伴读成年之后,可以直接为官,不过,谢家早就没了进宫陪读的机会,这会儿忽然接了这么一道圣旨,虽然只是伴读候选,那也相当的受宠若惊,马上让二儿子收拾准备妥当,进宫面圣。

没办法,大儿子已经过了十五,是成人了。

至于谢无渊,哦,那个只会掷骰子的纨绔,谢大人和谢夫人才不会让他进宫给谢家丢脸呐。

皇子皇孙们的伴读很快就定下了,三皇子选了谢家二儿子,又根据鬼三、鬼五提供的消息,随便点了两个中立的。二皇子选的当然是茅家一派,四皇子有些微妙,他的伴读,有一个是刘家的,皇长孙就比较杂,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估计是沈瑞帮忙挑的。

伴读的事情结束没多久,何贺就回来了。

谢无渊当时正搬着马扎给人看手相呐,哦,一个月的期限早就过去了,他这会儿压根就不能预言,纯粹为了好玩,在马路边装神棍。

别说,蒙的还挺准。

何贺当时简直了,拽着人就回谢府,比当初抓他回去学八股还生气。

搬着马扎听劳动人民聊天,那顶多是无聊!现在已经升级到搬着马扎在门口摆摊了,这谢家的脸还要不要了?!南淮世家子弟的脸都让谢无渊给丢光了!

谢府。

谢无渊关上房门,刚想和何贺来个爱的抱抱,一转头,就被何贺指着鼻子数落。

谢无渊默默的拿开何贺的手指,心道,早知道今天就不出去了。

何贺说了一大堆,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跟那天夫子说的差不多。

谢无渊就不明白了,对,他知道,在古代,算命是贱籍,可他又不是专业算命的,用的着这么一惊一乍,大惊小怪吗?

何贺还在继续,谢无渊直接上去,堵住他的嘴,半晌,何贺气都喘不匀,谢无渊才放开他:“一个月没见我,你都不想我吗?”

何贺红了脸,撇过头去。

谢无渊又亲了何贺一口,才把人放开:“明天去打猎怎么样?”

何贺:“打猎?”

谢无渊:“嗯,我从冯文华那里拿的庄子,一个跑马场,一个狩猎场,还是说,你想去跑马?”

何贺想了想,认真看他:“跑马场吧,我教你习武。”

谢无渊“啧”了一声,应了。

第二天,何贺带着一群小厮,拿着十几种完全不一样的武器,去了谢无渊的别庄。

谢无渊目瞪口呆:“我以为你顶多让我扎马步。”

何贺笑指着那堆武器:“选一个吧,我教你,以后也好防身。”

谢无渊又“啧”了一声,问何贺:“你用什么?”

何贺拎起一把朴刀。

谢无渊记起何贺的家学渊源,“哦”了一声。

谢无渊找了一圈:“没有匕首吗?”

何贺皱眉:“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谢无渊耸肩,心道,不好意思啊,我还就真喜欢匕首。

何贺妥协:“你要想学,就先学剑吧,应该差不多。”

谢无渊在那堆武器里转了半天,拎其一张弓,“就它吧。”

何贺这才展了眉头,开始最基础的弓箭教学,还别说,想学射箭,就得先扎马步。

顶着炎炎烈日,谢无渊扎了一上午的马步,然后练了一下午的臂力。

晚饭都多吃了两碗,把茶宴给高兴的,恨不得自家主子天天去学武。

谢无渊没问何贺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要教他习武。

不用问他也能猜的到,京中局势紧张,怕是要有异动,何贺应该是怕他自小体弱,无力自保。

啧,就是不能学匕首,忒可惜。谢无渊一直觉得吧,匕首可配他了。神出鬼没,手段狠毒,一击即中,招招见血。

系统:“谢无渊,谢无渊,谢无渊——”

谢无渊:“干嘛!”

系统:“你掷骰子吧,你扔的点数比上帝大,说不定就能来个匕首功法什么的。”

谢无渊:“哦。”没理它。

系统“哼”了一声,跑掉了。

谢无渊拿起屋里那把绛云弓,何贺说的不错,射箭,需要的是臂力,和定力,他现在的水平,根本拉不开这张绛云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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