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沉默（1 / 1）
第二章，沉默
“常卿，常卿。”茂帆晃了晃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
常卿精神挣扎了几番，努力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回家睡吧，你趴在这睡干什么？”
常卿动了动脖子：“你先回去吧，我还差两张就完成了，要是成功了，我们工作室就能半年不愁吃喝了。”
“愁什么愁，你要是没钱，我养你啊。”茂帆心疼的捏着常卿发白的脸。
常卿拿起画笔：“大少爷啊，你没创过业，你是不会明白创业的痛苦和快乐。”
“创业？少爷我想要什么明天就能办成，什么痛苦和快乐。”
常卿白了面前的人一眼：“你啊，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得到一切都太容易了，所以一点都不珍惜。”
“麻烦死了，回家吧，我在你的休息室里面都睡了两天了，今晚我可不想睡。”
常卿画笔不停，此刻画好一副，神色淡淡道：“你先回吧，我画完还要送去对方的公司。”
“你不在，我睡不着。”茂帆拉住常卿的右手。
“不行。”常卿甩掉茂帆的手：“你这几天电话响的不停，应该有不少人找你出去吧。你去找他们吧。”
茂帆立刻就上了脾气：“我陪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对我？”
常卿此时累的很没什么精力和他吵这些事情，只能摆摆手：“我也没有叫你在这陪我。”
“你！”茂帆一个用力踢飞了凳子，火气冲天的往外面走。
真是一种折磨……
第二天常卿将文件全部弄好之后，打了个车去墨风的公司。
在会议室等了很久，墨风才衣冠整齐的出现：“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事。”常卿把文件摊开在会议桌上：“这是我这几天赶出来的图稿，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墨风的眼睛一直停在画上：“这是……你三天内画出来的？”
“有些太赶了，可能没有办法达到您的预想。”
“不，已经很棒了。”
“很符合我们这边的人设。”
常卿点头，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墨风似是真的很喜欢这些画，有些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很好。”
“那就好，墨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墨风这才回过神去看人，有些歉意道：“时间还早，我请你吃个饭。”
常卿摇头恭敬道：“不用了，工作室那边还有不少事情，我打算回去看看。”
“我送你啊，你看起来挺累的。”
“我打车比较方便。”常卿直截了当，未给墨风机会，常卿道：“打扰了，我先走了。”
“喂。”墨风看着一桌子的画稿，又看了看头也不回的消瘦青年。
“还真是，透着冰的美人啊。”
常卿打了车回家，躺在床上才想起来昨天被自己气走的茂帆，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能扛过困意，闭了闭眼睛，就与周公约会去了。
三天没睡……
而茂帆这边约了几个旧时的朋友，正在酒吧聚会。
“别黑着脸了，你这什么模样啊，哥几个庆祝你重回母亲怀抱，你就这个德行？”
“什么德行？老四，我爸可是说了啊，你最近要订婚了，不收敛还在这玩？”
老四将身边的美女搂进怀里：“你知道什么，我妈就是想让我收收心顺带着给她弄个孩子出来，咱们这种人家结婚能有几个真心？”说道这个地方，老四笑的有些挑衅：“你们家那个常卿，你不是喜欢的紧嘛。”
“闭上你那臭嘴，常卿，你也配喊他。”
老四不怒反笑：“是是是，我们不配，就你配，我说你也稍微注意一点，回国不住家里居然跑到那人的家里住去了。咱们圈子里面是有几个玩男人的，可哥们劝你，别太认真，你忘了你舅舅那档子事了？”
茂帆眉头蹙起，戾气涨满眼中：“我对常卿不是我舅舅对那个男人那种。”
【这个世界是苍凉的，苍凉到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永远属于你。】
这是舅舅说的话。
“那我就奇了个怪了，你对你那个常卿是什么意思？吊着人家玩？我看那个常卿也不是什么……”
老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茂帆眼中的暴戾堵住：“得得得，我闭嘴，你们家常卿最纯洁，最高贵。”
“我回去了。”
“窝槽，才几点啊，哥几个都还没来齐，你就要走了？”
“和你没关系。”茂帆拿起自己的外套：“单记我头上。”
“就等你这句话呢。”
茂帆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以为常卿还没有回来，正准备出门去工作室的时候，发现钥匙碗里常卿的钥匙在里面。
他推开门，床上是一团被子，看不出有没有人，常卿不在家，他从来不做家务。
拉开被子的一角，常卿有些发白的脸露出来。
茂帆乐呵呵的看着睡着的常卿，自己也甩掉衣服，抱着常卿睡下。
他看着怀里安静，呼吸均匀的常卿，心里一阵安慰：“要能一直这么听话不反抗就好了。”
常卿又是被热醒的，睁开还有混沌的眼睛，费力的眨了两眨。茂陵又抱着他睡觉了……
喜欢一个男人？
对还是不对？
常卿曾经这样问过自己的父亲和爸爸。
两个在一起几十年的老人笑道：“喜欢上一个人哪里有对还是不对这种事情，不过是你心里的一根刺而已，看你是打算直视他还是无视他。”
常卿看着茂帆俊朗的脸颊。
他想要直视这份感情，可惜，这个人不需要和自己一样承受那么多压力，茂帆只要继续当茂帆就好，而自己也只会是他的常卿，这份喜欢永远都不会变质，有一天他离开茂帆，这份感情也不会变质。
暗恋，喜欢，原本就是卑微的很。
这天南城开始下雨，茂帆起了个大早让常卿被他出去爬山。
常卿看智障一样的回了他一句：“你有病吧。”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下雨天去爬山吗？”茂帆满心欢喜被常卿一句话打的乱七八糟。
常卿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茂帆，不想解释。
“解释。”茂帆拉住常卿的手腕，把人推到沙发上。
常卿叹气，细细解释起来：“你还记得你以前交女朋友嘛？”
“嗯记得。”
“你每次都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上喊我。”
“那又怎么了？这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那么做的时候，那些女生看我眼神？算了，反正，我当时是为了不和你们一起约会，才骗你说，我喜欢爬山的。”
茂帆立刻压在常卿身上：“靠，你骗我，那你以前都在家干嘛？”
“画画。”常卿指了指角落里画了一半的画稿。
“那多无聊。”茂帆把手伸到常卿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常卿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本来就无聊，你给我松开。”
茂帆恶作剧上瘾，就是不放手。
两人在沙发上滚做一团，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茂帆永远不肯放过常卿，只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做事，从来都不在意别人。
常卿被他弄得冷的厉害，惨叫了一声，茂帆这才停手。
“怎么了？”
“你！你下手能有个轻重吗？”常卿撑起身子，掀开睡衣看了看自己肋骨上的红印。
“来来，我给你亲亲，亲亲就不疼。”作势茂帆就低头要去亲常卿的腰。
常卿立刻跳起来：“你别闹了，这都小时候的事情了，你再这样就是那什么骚扰了。你的明白？”
茂帆今天心情似是很好，伸手就去抓常卿，常卿一个侧身往屋子里面跑，茂帆追上去笑道：“这可是你教我的，亲了之后就不疼了！”
常卿满家里的躲：“那时候你才几岁，你现在几岁？”
“几岁都一样，要有童心的。你跑什么？！”茂帆似是很喜欢这个抓人的动作，两个人满家里跑，一个跑，一个追。
“大哥，别闹了，咱们去爬山，爬山好吧。”常卿累的大喘气。
茂帆依旧生龙活虎：“那亲完就去。”
碰的一声，常卿一闪入门，把卧室的门关上了，隔着关上的门，常卿洋洋得意道：“你自己去吧。老变态。”
茂帆对着紧闭的房门，乐呵呵的看着门把上的锁，这个常卿，这么多年依旧是智商堪忧啊。
门开了之后，常卿正蹲在床边找什么东西，根本没注意到门已经开了。
茂帆轻手轻脚的走到常卿身后，大叫一声，猛地把人拦腰抱起来，两人直直的摔在床上，常卿手里还拿着炸线的鹅毛枕头，这么一闹，两人跌倒床上的同时，漫天羽毛都飞起来，瞬间房间就被羽毛填满。
常卿看了一片狼藉，怒瞪着面前的男人：“你又乱来。”
茂帆笑哈哈的抱住常卿的腰，一口亲上去，隔着衣服常卿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热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茂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给我亲到了吧，你要跑。”
“现在是这个的问题吗？”常卿红着脸，晃着手里只剩一半鹅毛的枕头。
茂帆到是无所谓，拉常卿躺倒下来：“这样不也挺好的嘛，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天堂就满是羽毛吗？”
“天堂？那是死了之后的世界。”
茂帆抱着常卿：“在天堂也能和你这么闹，死也没关系。”
“……又开始胡言乱语。”常卿拍掉茂帆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我把羽毛收拾了。”
“急什么啊，再躺一会儿呗。”
“我一会儿要去工作室，不能闹了。”
“你又去？”茂帆双手正住常卿的脑袋：“你不说你最近可以休息休息吗？”
“对方公司的墨总要过来和我们谈下一个合作，我要去争取一下。”
茂帆咬了咬常卿的耳朵：“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可以养你。”
常卿坐起来：“你养？我是你老婆还是你情妇？你养我什么？”
“你要是女的，我早就娶你了，还等到现在！”
常卿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茂帆：“滚蛋吧。起开，我要去上班。”
“我陪你一起。”
“你又去？你次次去都喊无聊。”
“那我每次不都还是陪你到最后？”
常卿只是微笑：“算了吧你。”
两人赶到工作室，只见墨风已经盯着画稿入神了。
“墨风？”茂帆远远一看就已经认出坐在那边的人。
“你合作的人是墨氏？”
常卿点头：“嗯。”
“他怎么会想起来找你合作？”
常卿指了指墙上的一副画作：“他在展览上看到我的画，找到我们公司来的。”
茂帆似是有些不相信，立刻握住常卿的手：“墨风这个人有点奇怪，除了合作之外，你最好别和他见面。”
常卿点头：“我知道。”
“真乖。”茂帆顺着常卿的头发摸了两下。
墨风来的时候，得知常卿不在有些惊讶，后来才知道工作室的工作时间绝对自由，只要每天有六个小时在办公室就可以了。
他坐在一个小的会议室，面前放着几本画册，他一眼就看中了常卿的画册。
常卿的画有一种说不来的魔力，给人一种清远的感觉，无论多么温暖的构色，在他的画里总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仿佛随时都会飘然远去。
见到人才发现原来是心境的表现。
墨风回神的时候，正巧看到茂帆笑容灿然的抚摸常卿的头发，这让他有些惊讶，他和茂帆算是自小就有些交情，无论是家底还是交友圈，多多少少都能遇上。
可他还从来没见过茂帆笑，茂家公子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黑面神有什么好惹得，躲远一点就安全了。
圈里还说过，茂家的公子，虽然女朋友成群，却不在外面乱来……
老四和墨风说过，这个茂帆家里有一只兔子，谁都没见过，但茂帆宝贝的很。
原来……
是常卿啊。
常卿让茂帆上楼去等他，茂帆不愿意硬推着他进了会议室。
“好久不见啊，茂帆。”
茂帆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也是，从英国进修回来了？”
“嗯，还是中国好。”
茂帆点头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盯着常卿。
墨风也不说话，同样的开始盯着常卿。
常卿叹了一口气，场面还真是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