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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路朝天走半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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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某大型妇产科医院,院长办公室。

咚咚咚——

红木桌子第五次被敲响。

满口黄牙,秃了半边天灵盖的院长大人,正绕着整张桌子抓耳挠腮。

此刻,在他苦口婆心下的,正是有着一双水灵灵漂亮大眼睛的实习生——安心。

安心随手从兜里拿出棉签掏了掏耳朵,随即装出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点头哈腰,端茶送水。

“是是是,院长我错了,服务大众本应是医者的天职,怪只怪我还是个小小实习生,没您那么高尚的觉悟,被病人家属吃了豆腐,应该含泪感恩,焚香斋戒,十字祷告苍天,毕竟,病人就是我们医护人员的衣食父母,我不该对父母不敬。”

院长挠了挠秃头,从手臂的缝隙里直射出一际眼刀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咚咚咚。

“安心!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家属说了他是不小心碰着你的,医院生孩子人这么多,总会有个磕碰的,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

安心站直了身体,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是,他是不小心碰着的,不小心穿过我白大褂的他的黑手嘛。

我要是不够机灵,没及时使出那招回旋踢,现在就该是穿过我HelloKitty小内内的他的黑手了吧。

“安心,你给我站好,本院长在跟你做批评教育工作,你抖什么腿!”

咚咚咚——院长大人忍无可忍,恨不能敲的是她的小脑袋。

“是,是是是。”安心忙收回痞像,恭敬地如同鬼子祭拜自家天皇而剖腹时的忠诚之态。

整整半日的苦口婆心恩威并施之后,院长万分怅然,甚至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好歹自己做了十几年的院长,第一次教育不了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安心,你才十七岁,已经被三家医院实习终止了,要不是看在你爷爷是本院长恩师的份上,我早就……我早就……唉……”

见对方自己先搬出亲戚来了,哪有不利用的道理,安心双手递过热茶,一副要去给院长按摩的架势。

“哎呀,叔……”

哪知院长左臂一扬,喝到:“打住,别套近乎,给我站好!”

见院长食指颤抖的指着自己三步开外,安心很懂事的站到了那个点上,双手交叠在小腹处,听候发落。

好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倒也是不容易,院长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越发温和了些。

“做错事之前,你该好好替那孕妇想想,人家生孩子本来就疼,咬你一口怎么了,大不了医院算工伤,给你补偿费嘛,你瞧你抽人家一大耳刮子,啊,那一大耳刮子抽的哟,这下好了,顺产变剖腹……”

说罢,院长的两手背一交叠,发出“啪啪”的声响。

安心不以为意,小声低喃,“院长,你没看到她当时……她咬牙齿咬的都快抽筋了,我能不扇她吗!”

言外之意,我不是因为她咬我我才抽她的,我明明是在救她,万一她咬碎了牙,估计得喝好几个月的清汤了吧。

院长心下哂然,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语重心长道:“这样吧,安心,院里为你的事开会讨论过了,决定将你暂停工作以观后效,你正好把手头的实习工作停一停,好好回家做个自我反省,另外,向院里打一份检讨报告,字数不在于多少,主要强调强调态度问题,眼下这事儿家属闹得凶,非要医院给个说法,你呀就当是回家躲躲吧,做叔叔的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安心抿了抿唇,给院长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发自肺腑的道了声:“谢谢叔叔。”

院长做回椅子上,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右手一扬,“唉……去吧!”

……

太久没有松口气的安心,此刻觉着傍晚的江景还真是浪漫。

刚下了夜班又被训斥了半天的她,在路过街边一个小超市时买了瓶红星二锅头,一个人靠着栏杆就着江风喝着烧心的闷酒。

这家医院已经是实习期第三家了,一起毕业的同学都已经在各大医院签下了雇佣合同,唯独她,还在原地打转。

已经逃了一次同学聚会的安心,此时更绝苦逼。

两个月前,学妹打电话告诉她,‘安心’这两字很荣幸成了母校史诗级的反面教材,更加荣幸的是还被印上了相关职业道德课本。

安心哑然,当即挂了电话,抠掉手机后壳盖,躲进被子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其实,问题从来就不是出在专业上,相反,在专业课程上,安心一直是全校第一。

是以,她一再实习中途被迁回的事迹,就该被学校历史性记上一笔。

甭管春江水暖谁先知,甭管六月飞雪为谁冤,以儆效尤总归是没错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其实算起来,安心的上梁应该是太正过头了。

安心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爷爷奶奶均是医学博士,姥姥是医学院教授,姥爷在她还没出生时就入土为安了。

到了父母这里,就只是普通的外科和神经科大夫。

而到了安心这一代,因为家族渊源,本身专业性极强,勉强提前混了个中专临床护理毕业证,别人毕业十九岁,她毕业时才十六岁。

按理说,安心的生活应该顺风顺水,吃喝不愁,可偏偏童年不幸,造就了她逆反另类的个性。

五岁时,父母离异,十五岁时,父母就好似约好了一般,在相隔整整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距离,双双抱憾就义于米其林之下。

她的人生,总结之后,岂是一个失败了得。

也许,她压根儿就不是医学界的料。

秋风拂过,酒意上涌,一道黑影横冲进她的视线,妈的,看不见这儿是个人吗?居然踩着她的肩膀跳江。

安心来不及腹诽,下意识扯住了某人的小腿。

“喂,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回头看,是个男人的背影,他低着头俯瞰着江水,那背影,几许落寞与萧瑟。

安心想着,此刻要是有个失明的老爷爷拉拉二胡,哪怕一首《二泉映月》也是好的,估计气氛就该更上一层楼了。

头顶传来属于军大衣旧棉袄老北方的哭腔。

“老妹儿,你咋懂大哥的痛啊,你造吗?大哥刚刚才知道,俺那口子肚子里生出来的,根本不是俺的种。”

安心眼睛一亮,“嚯”了一声。

“绿帽子啊?”

“呜呜呜......”

闻言,男人哭的更甚。

安心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把剩下的半瓶酒递给他,顺手给他扶背,安慰道:“噢,不哭不哭,你没我惨,好歹你还能再找个女人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我,你看看我,对,就是我,安心,毕业快两年了,换了三家医院,到现在还没过实习期呢,就在刚才,又被医院停职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

估计人类大都如此,也或许真正的伤感本就没有台风那般有级别之分,只要世上还有人比你更惨,那么,自己那点儿惨反就成了幸运。

安心想,眼前的男人就是这种人,不凭第六感,就凭接下来这串魔音般的笑声。

“哈哈哈,你确实比大哥惨,老妹儿啊我可跟你说,这人生在世吧,它……”

话音未落,男人回头的瞬间,二人皆是震惊。

“你!是你!”

“欸,老妹儿啊,原来是你啊!”

“我靠,是你这个色狼,臭流氓,无耻之徒,活该被你老婆戴绿帽子。呸!去死吧你!”

安心正愁恶气没处发,偏偏在被这个男人残害丢了实习机会之后,还好心的救了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呐,安心一脚就踹了上去。

“诶诶诶……”男人估计没料到安心变脸如此之快,下意识就抓住了安心一只胳膊。

安心被惯力带到了栏杆外,一上一下,二人互相拉扯。

“啊!放手放手,想死别拉上我呀。”安心大喊,手臂被重力扯得生疼。

男人望望江水,再望望头上的小姑娘,哭的眼泪鼻涕成亲戚,“老妹儿,救救俺,俺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女儿,俺不想死,不想死啊。”

一阵大风疾驰而过,吹醒了怒气中的安心,安心感觉有些后悔,遂又拼命将人往回拉,男人借着力,好容易攀住了安心身旁的一根栅栏。

可就在二人相视一笑泯恩仇之时,好死不死,栅栏突然断裂,安心几乎是想也没想,又是一脚踹上男人的腰,男人一个重力,滚到了一簇草丛之中。

正待男人搂着腰,气急败坏想要开骂之时,安心却一个惯力后仰掉进了江中,说时迟那时快,一场雷暴很快席卷开来,急速淹没了她的身影。

男人大喊救命,路人纷纷逃窜着暴雨,偶尔有一两个人好心掏出手机拨着120。

男人哭着求着这个求着那个,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下水救人,他只好几个跨步上前抱着江边的石墩痛哭流涕,“老妹儿啊,是哥错了,是哥恩将仇报了,你放心,俺东北男人有脊梁骨,俺一定去你们医院给你澄清,让你回医院继续工作。老妹儿啊,你可千万别有事啊,否则哥这一辈子心都会不安呐,俺的老妹儿啊......”

......

新和十六年,秋。

泸沽城暴雨连连,江口决堤。

新任三年的抚台大人湛台浚,亲自带领各衙官员巡堤指导工作已整整三日未归。

湛台浚别院西斜苑前厅里,三个美衣妇人,却喝着茶聊着八卦。

风二娘:“花一娘,刘三娘,咱今天可说准喽,这回得好好替咱们的湛台大人张罗张罗,听说大人的任期早就满了,京城上个月就下了公文,催大人回去呐!”

花一娘:“可不是嘛风二娘,若不是碰上这百年一遇的洪涝,这么好的大人恐怕早就离开咱们泸沽城了。”

刘三娘:“是啊是啊,大人清廉又亲民,才来了不过三年,泸沽城立刻从一座死城变成了如今繁华的商都,真是不容易。”

风二娘:“所以呀,等大人将婚事定下来,有了家,说不定就不会走了……”

刘三娘:“大人是北方人,听说北方的女子大都又壮又糙,哪有咱们水乡女子温柔可人,所以,我可是准备了一水儿的水灵姑娘,就等大人一句话了。”

花一娘:“可不是,要留下湛台大人,还得看她们的了,呵呵呵……”

风二娘:“可听说,大人在北边还有家眷,会不会......”

花一娘:“家眷哪有公事重要,大不了咱亲自去将大人家眷接来就是了。”

刘三娘:“对对对,是这么个理儿。”

此刻,雅砻江畔。

倾盆大雨持续了多日,傍晚来临,整个江提上都漂浮着浓浓的雾汽。

站在又一方新的缺口处,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湛台浚,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噗通——

随即有人在雨帘中狂奔大喊。

“湛台大人,湛台大人……不好啦,湛台大人掉江里啦!”

奈何雨势太大,没几个人能够真正听见这声呼救。

意外掉江的安心一直昏昏沉沉,随着江水的漂浮,几个重力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喝了几口江水,打着饱嗝。

雾霭朦胧中,依稀看到了几颗大树,安心心下狂喜,想必是要到岸了,索性一鼓作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咳咳......”才潜了几米,迎头撞上了一条“大鱼”,大鱼还扯住了她的腿。

安心挣扎着朝水面呼了几口气,才勉强缓过神来,腿一踹,一个长发水妖冒了出来。

许是鬼片看的多了,许是压根就是无神主义论者,安心一点儿恐慌都没有,提着那坨长发就是一淬:“不是,大哥你干嘛,妹妹我不是在游泳,我逃命呢!”

男人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了几个泡泡,眼睛眯了眯,陡然昏死过去。

安心这才看清他的装束,长发羽冠,对襟袍子——古装男。

“妈的,哪个剧组的,雷暴天气还拍落水戏,不怕搞出人命吗?”

安心无语望苍天,好在这个男人虽然高大却不重,齁着胳膊拖回岸上,应该还来得及施救。

这样想着,安心便专心朝岸上扒拉,一边扒拉一边不忘腹诽——瞧瞧我这是什么命啊,简直太背了有木有。

话说这头岸边聚集了好几个壮汉,他们关着膀子正要下水,却见水中忽然探出两个头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白衣小姑娘,怀里拖着的正他们最敬爱的湛台大人。

“我说你们哪个剧组的,愣着干什么,快拉我一把呀,没看到我胳膊都快抽筋了。”

安心一声厉喝,心下斐然,这种剧组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

被拖到岸上休息一阵的安心,却始终是不安心,不停的在一旁叫唤。

“喂,不行,水里泥沙和细菌很多,你这样做他的伤口会感染的,不要用你的脏衣服绑伤口,要消毒,再用透气的纱布包裹。”

“喂,我说不要绑,你衣服太脏了,要消毒,消毒啊,你懂不懂。”

“我说你们剧组没有基本医疗包吗,快支个帐篷给他,这样淋着他还会伤风感冒。”

“喂,你......”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拖回了原地,居高临下,喝到:“姑娘,你能不能安静点别捣乱。”

“我捣乱,是我救了她耶!我,我救的人!”安心食指一点,指向自己,一脸的惊诧。

“你谁啊?”一个瘦个子跑过来,上下将她打量了个透,盯着她那奇装异服似的白大褂,脸色暗沉。

合着你们剧组都是白眼狼。

安心小心的在心里腹诽一句,搂着衣襟抱臂自卫,大声宣示,道:“问我是谁,本姑娘乃是堂堂泱泱中华家,一名有着极强专业素养和良好职业道德的优秀医护工作者。”

倒是一个中年男人,闻声赶了过来,慈爱的语气劝着安心:“哎哟我的老天爷,你是哪家姑娘,怎么也掉江里了,快回去吧,别淋出病来,啊!”

安心冲着他眨眨眼,不明所以,“我、我是我爸妈家的姑娘啊!”

转神间,天空忽然晴朗开阔,天边出现一抹晚霞。

而好几分钟过去了,被他们围在里圈的大人,依然在地上躺尸,安心实在看不下去,三下五除二挤开人群,扒开他的衣襟,开始做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

忽然,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就连躺尸的人也屏住了呼吸。

安心正捏着他的鼻子,唇对唇给他度气。

好半晌,安心贴上他的胸口,笑了。

很好,生命迹象明显。

舒了口气,安心抹抹嘴,低喃了一声,“大叔,工作再忙,胡子也该刮了啊!”

说着,在众人的惊愕声中,一缕白色身影,消失在了躺尸人迷蒙的眼神外。

沿着江堤一路甩着软糯的胳膊,安心爬上了一座小木桥,所谓一览众山小,眼前的景象,叫安心看的有些呆愣了。

一拍脑袋。

“欸?这是哪儿?我靠,我不会游过了祖国的长江长城黄山黄河,直通美好江南了吧!瞧这一水儿的亭台楼阁,瞧这一水儿的烟雨美人儿。”

多年之后,安心会懂得一个道理——

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两个人,会用实际行动深深启示世人,有些缘分,绕着绕着,就成了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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