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1 / 1)
这一夜,安小宽睡得很好。
醒来时,况祁沣正撑着头盯着她看,安小宽呆了一秒迅速躲进薄被里内心抓狂,坏了,我的眼屎还没擦!!!我的脸肯定很油!!!糟糕,形象全没了!!!
感受到他轻拉被子的动作,安小宽两只手反方向用力使劲拽着,口中含糊不清的假装生闷气,“你先去刷牙洗脸,我还想睡会!”找个理由能有多难呢?
“恐怕不行,飞机将会在三小时后出发。”
“你要去哪?”说话间她已经掀开薄被伸出头质问他,“是我们要去哪。”况祁沣摸摸她翘起的发解释着。
安小宽继续一脸路人吃瓜样。
“现在这个季节去祈海刚刚好。”
安小宽惊了几秒后狂喜,一头埋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蹭啊蹭,“你真好,况祁沣,你对我真好。”
“况太太,我对你好天经地义。”上天入地,他也可以。
这声“况太太”从未听得如此悦耳,她承认,等这样一声其实很久了。
祈海,这个地方她盼望过很多次,还记得易莲娜曾给她的海螺。
那片海,它带走了你所有的秘密,却从不会背叛你。
安小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高考过后况祁沣邀请她去祈海时,她曾在祈海边上说了一个秘密,“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对我很好。”后来,她时常在梦里梦见那片海,汹涌澎湃的海边,黑夜在无尽蔓延,淹没了她的双脚、双腿,直到呼吸停滞,她曾困在一个无法解救的虚妄里,被遏制的咽喉与无处可逃的身体在不断的告诉她,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他们带着祈祷而来,为了那些秘密从此眷念人间。
《情书》里那句“你好吗?我很好。”是她无法忘怀的眷念,起初是因为纯白少年带着所有少女期望的初恋模样,他可以不帅可以不酷却迷人到无可救药。
安小宽站在海浪卷起浪花一堆堆的祈海边,拢着双手朝着大海呼喊:“你好吗?我很好。”真正是矫情的不得了,害一旁呆着的傅惜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并且往后退了几步假装路人看风景。
况祁沣笑笑,“小女生的文艺心泛滥。”起初,傅惜川还以为他是赞同自己观点的,没想等安小宽莫名一回头对上况祁沣的视线,他竟然也跟着拢手回答,“我很好,你好吗?”
救命……傅惜川有种被五雷轰顶的焦虑感,他想吐血,有人可以递纸巾吗?
“给。”
“谢谢。”傅惜川拿着纸巾,一手拽着阮卫琛的胳膊往后跑,“快,我不行了,我需要治疗。”
阮卫琛外表是个糙汉子,但内心也不知是被感染了还是故意的,趁着人少偷偷在他耳边附言几句,“我也很好,你好吗?”
轰……
“滚蛋!”
看着傅惜川暴走,阮卫琛在身后追着,安小宽踩着沙一深一浅的走近况祁沣,她疑惑的问道:“他俩咋了?”
“大概是被海风吹得不适应了。”
安小宽翻个大白眼,他们俩在祈海的时间比我们走过的祈海的路都长,瞎说啥呢!
况祁沣自然是不太理会这些,拉着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肚肚,“饿不饿?海鲜大餐已经准备好了,先去吃吧!”
说起吃的倒还真的饿了,安小宽点点头说:“幸好他俩在这,省了多少麻烦事啊!”
况祁沣歪嘴,他在也一样会省很多事好吗?他俩能搞定的他分分钟,不对,秒秒钟搞定!
“你说希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快了。”况祁沣之前就跟她说傅希子已经有消息了,就连傅惜川都说有消息了,那就是真的快了,只是这个时间一拖再拖反倒让人不确定了。
“你们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安小宽也闻出了点猫腻。
他摇头,拉着她的手又用劲了几分,“走吧,搞定肚子再说,但是你不能吃太多。”
安小宽雀跃惊呼,据说是傅惜川亲自开船去打捞的,想必是好好味的,“不如哪天我们出海吧!”
“后天吧,得提前安排,正好我们在周边逛一下。”况祁沣抚平她飞扬的发丝,就当她答应了。
安小宽去前厅吃大餐,傅惜川一旁告知名字和吃法,也好过囫囵吞枣般耽误了美味。况祁沣笑着转身撑在阳台栏杆上,阮卫琛递上一支烟,两屡烟圈徐徐上升,又在海风中瞬间消散。
“裴正阳不见了,我接他到铭城后他就消失了,我想与他儿子有关。”阮卫琛开口道出实情,皆是一声叹息。
“徐家呢?”
“已经是个烂摊子了,徐皎然在哪我们还没查到,所以希子的下落又没了。”
傅希子在哪,他们都知道,只要知道徐皎然在哪就好。
“徐玉恪呢?”
“正在国外参加电影节,和景楠一起。”阮卫琛弹弹烟灰说,“徐家的事掺了多少水分我们还不知,但我怀疑有人掉头了。”
当初一起上的船,有人要走,那就是变。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沙滩上来了一伙陌生人,这是私家场所,你的安保工作有待提高。”况祁沣丢了烟头,阮卫琛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琢磨他的话,看来是有人浑水摸鱼要闯进来了。
安小宽才吃了一半就囔囔着饱了不行了吃不动了,况祁沣在一旁就笑笑不说话,傅惜川给她健胃消食片她嚼了几片又觉得自己战斗力回来了!晚饭吃的酣畅淋漓,最后以安小宽躺在沙发上摸肚子结尾。
一切看似都圆满的要命,实则风云涌动,天色虽晴好但不妨下一秒就落雨。
“啊,下雨啦!”窗外雨来得突然,况祁沣喝着茶抬头望一眼道,“看来出海时间又要往后推一推了。”
“下雨天也很有情调啊!”安小宽有着使不完的精力,自从那些事情过后,她仿佛恢复了十七八岁的少女情怀,带着无比纯粹的天真心态畅玩着,想象着这是一次正儿八经的旅游,而不是所谓的疗伤。
事实上,没有人会在经历过大悲之后还能如此放得开,除非她命令自己不再想起,或者在刻意的隐藏自己。
她有隐藏吗?
况祁沣望着她沉睡的脸,翻身时听到她的呓语,不免想抱紧她给她安慰。
“你真的还好吗?”当他抱着她进卧房时,安小宽霎时间清醒过来,“我演的不好吗?”
“没有我好。”他亲亲她的额头,置放在软卧上就像手捧珍宝般小心。
“自恋!”
“我只恋你一人。”他吻上她的眼角,吻去她细碎的泪花,而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况祁沣,我难受。”
“我知道。”哭吧,宣泄出来就好了。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一直不知道。”她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他又不忍心压着她,弓着身子只用两只手做支撑,她哭他很心疼。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进去的突然,我完全没有办法,所有人都说你没事,荣天光也向着你,我想办法见你,你却不见我,我哥说你替荣氏顶了罪,你还救了裴正阳,他们帮不了你,我好难过啊况祁沣,你当时说那句话我真的很难过,可是你知道吗,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救你。”
她说的都是实情,他听进心里,“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的,我知道我的傻姑娘会去救我,可我不想她伤心难过。”
“我讨厌你啊况祁沣,我真的很讨厌你……”她哭得累了,带着泪睡去,他终于敢伴在她身侧,哼唱着最娴熟的安眠曲,“我也讨厌我自己。”
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背弃的结局,所以选择精心布下棋局,每一步他都在用心考验,只需一步,若是错了那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我会帮你找到裴正阳还有他儿子。”他再次印上一吻,这世上早就是该孤家寡人的两个因为命运相连相爱,难道不应该好好珍惜吗?
只是他忘记,纯爱难找,杂质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