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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五十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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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善冠,衮龙袍。

商半夏对面前人道:“皇上不该来。”眼中却见张莫问追着红陞,二人如两头猎犬一般你争我抢窜入堂下叩拜人群。

商半夏嘴角轻划出一抹笑。

噗通,张莫问不声不吭跪趴到李慕和身旁挨着。

李慕和将头坑地,动也不动,更不看他,只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里面装的什么?”

“不敢看。”张莫问伏地,果断回答。

“……”李慕和略抬脑袋,紧抻的面目竟松弛下来,有些笑道:“你小子,快成精了!”

“众卿,免礼平身——”

储玄以威毅堂堂,丰姿伟岸,隆准高挺,只一双眼眸深邃得不似佳年天子,沧桑穆灼,叫人不能再望进去。

而这,即是当世,王的姿态!

“众爱卿精诚合作,危劳数日,终解凉州悬盒之局,朕,心甚慰……”储玄以倾顾四下:“明日早朝,听旨吧——”说完拂袖而去。

“臣等恭送陛下!——”

众臣拜纳,人皆松下口气。

那首辅大人窦世明几要坐倒地上。

李慕和与从旁众人赶上搀扶,起身前对张莫问轻声道:“老实趴着,休再支声!”

张莫问赶紧撅着屁股,埋头不语,人已开始偷偷向后挪去。

“老大人这便回府休息,我等也就此散了便是。”商半夏亲自走来,相携窦大人。

窦世明连连点头,握住商半夏一只手道:“又是劳烦公子啦……”

“如此皆大欢喜,半夏也乐得清闲。”

“好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窦世明老态龙钟,留下这句话,被前呼后拥小心扶走出文华殿。

商半夏回身,只叫殿中黄门清捡满地火药珠子,大臣们见状,也就三三两两退散而出,李慕和左右陪笑,瞧张莫问挪嘚挪嘚已经悄悄挪到殿门外去了,急往汇合。

“舅舅,现在怎么办?”张莫问被李慕和提溜到殿边一角。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李慕和四下看看,顾不得多说什么,快快说道:“咱俩今日走不走的出宫就看你了,听好,不敢看就是不敢看,咬住了,谁问都这样说!”

“舅舅……”张莫问面露愧色,似不想瞒他,但欲言又止。

“你别为难,你没看见的东西,我便不想知道,告诉我我也听不见。”李慕和拽拽张莫问的衣袖,像生死离别似的呼啦啦一口气说下去:“那公子叫商半夏,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是皇上的伴读,他如今无官无爵,却替皇上说说不了的话,替朝廷办办不了的事……”

“哎呦李大人!——您这是跑哪儿去了,可让杂家好找!”大统管敏公公不知从哪个旮瘩冒了出来,迎着李慕和咧嘴儿笑道,扭走过来。

“敏公公劳心了!”李慕和小脸一变,恭笑着忙道:“在下正要带小侄与公公打个招呼,耽误许久,这便回去了。”

“李大人怕是要少留啊……”敏公公不动声色接上一句:“小侄子不妨陪李大人在文华殿外相候可好?”

“这……那好,那好……”李慕和心中有数,棋牌到此就不能在明面儿上玩了。

文华殿内人正散尽,而红陞此刻还站在场中,蹙眉等待着什么。

“陞儿!”一位老臣迈步近到红陞跟前,压低嗓子道:“怎还不走?!”

“爹,我不明白,这,这就完了?”红陞怔怔问道。

“糊涂东西!人家躲都来不及,你还不跟我出来!”

这老者便是红康顺,年奔五旬,精神矍铄,文臣模样,正色巍然。此人颇有一番来历,不日窦世明退后,定是他接继内阁首辅大位,将为历代最年轻的内阁阁首。

这位红大人十一岁殿试,正值永朔年间,由先帝储由啸亲擢翰林院,是天子门生。哪想储由啸暮年,性情反复,一日唤红康顺于御前道,小康还乡去吧,你要辅佐的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将开天辟地。

红康顺那时青涩,只听得五雷轰顶,恩师莫要赶我。红康顺当年哭着出了京城,也不知做错什么,在老家江南金易府从个吏部小役重新做起,得到储由啸长子登基大宝,一跃入京,幼子继位,更飞黄腾达。

我的儿子,将开天辟地……

红康顺不知是喜是悲,他神童出仕,风华正茂间踌躇满志,却不能一展鸿图,如今回首,竟也庆幸,储由啸之言现下听来,像在托孤,可他那时太年轻,未经历炼。

大起大落,一朝归来,储从又过于仁弱,他尽心相佐,储玄以霸气毕现,他倾心赴命。

我的儿子,将开天辟地……

红康顺终得其主,在他人生最恰当的时候,往事不可追,他亦不再后悔,他远离一切迷徨,只知勤恳躬劳,在事务上,早行首辅之实。

要说有什么愧歉,就是自己这个独子红陞。

“唉……”红康顺怜爱看看老实巴交垂手跟在身后的儿子。

红陞难得见一次父亲,要么府中匆匆几句,要么堂上公事几言。今次被父亲骂了,反而觉得亲热,更是跟随得紧。

“爹……”

“什么事等会儿说!”

红家父子前后脚出了殿门,正撞见敏公公领着李慕和与张莫问又转回到殿门前来。

李慕和看见,也顾不得敏公公就在近旁,急对张莫问道:“那是阁部的红康顺红大人父子,你可不要再失了礼数,呀……你这个小混蛋,你不害死你舅舅你是不高兴哇!”说着拎起张莫问的耳朵一阵乱拎。

敏公公在前边听得也是直摇头。

张莫问这厢几要两眼一抹黑。

什么叫冤家路窄啊,这就叫冤家路窄啊!

当年在太湖船上和红修永打了一架,平时见到姓红的都是绕着走,现下好了,一个是他大伯子,一个是他堂兄弟,红修永这个妖孽,家里还能有什么好人吗?!

“陞儿,还不过来谢谢李监正。”红康顺看在眼里,这时开口。

“红大人。”敏公公低身俯首退到一旁。

“红大人请了,慕和不敢当。”李慕和丢下耳朵,走上一步,深纳道:“今日太是胡闹,慕和真是,真是无颜再见大人!”

“李大人何必放在心上,公子即说皆大欢喜,李大人虽舐犊情深,却不应太过忧虑啊……”红康顺似在安慰李慕和,转而又道:“陞儿,你同张公子,以后该多亲近亲近。”

红陞本来脑中就乱,心头又一百个不愿意,冲口就道:“那个盒子,你如何会开?”

旁人都不作声,是啊,那个盒子,你如何会开?

张莫问知道这茬躲不过,好言好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人打天灵,物冲宝盖,就是铸锁的也要留个簧栓保平安,红公子没开过锁吗,钥匙打不开的,便将簧扣顶碎了去,小人不过刚好看见了保险栓子,要不然也不能在这里向红公子答话了。”

红陞听得一愣一愣,一会儿将信将疑,一会儿又懊恼自己为何在此疏忽了。其实他于方技匠工的全都不懂,一个贵胄家的少爷,门都不用自己开还知道什么锁!

“红大人,这小东西班门弄斧,鲁莽至极!若不是撞上大运,真要闯出弥天的祸事!”李慕和捶胸顿足状插话进来。

“哎!”红康顺听到这里将手一摆,他看看敏公公,道:“李大人另有要事,他日我定登门致谢!”

“哪里哪里,红大人慢走,红公子慢走!”李慕和送别红康顺父子,知道红康顺的许多话是讲给敏公公听的,便是讲给上面人听的。

张莫问看着红陞离去的背影,不禁拿眼望天,叹一口气。

红陞,你们找着保险栓子你们也开不了这个盒子。

为什么呢?

因为盒顶五个保险栓子只有一个是真的。

其他全是障眼的陷阱,即触即炸。

这盒子,你如何会开?

这盒子,我如何不会开?

这盒子,就是我张莫问造的。

我,就是玲珑太岁。

不能忘记的,是蜀地深泽大川中抵死之兽的嘶吼。

张莫问手执长矛,见那洪荒巨兽狮头猊身,背耸砺角,壮如蛮山,凄叫魔狂。

这紫巽今日就要一死,被苗寨取了脊上棱角,此时中蛊毒发,浑身瘴液滚沸,灼灼不堪。它挣转扑刨,双眼腥红,口耳暴血,众人将它团团围守,仍不能近,只得枪矛试探。

烈兽之音,撕心裂肺,撼天震地。

张莫问初次巡猎,视不忍睹,但鏖战当中,困兽作斗,必一决生死。那紫巽凝息一瞬,似嗅到牢中弱处,忽窜立在张莫问面前,铺天盖地,举敖爪就拍!

千钧一发,张莫问也是要躲,但定重伤!

掌风已刮至耳缘,不如向前挺刺,或得一线生机!

“啊!——”

身后却有人雷吼一声,起脚将张莫问踹飞了出去!

一个高大魁放的身形砰然补上,巨矛刺透紫巽利掌,捅入它柔软的中腹……

“张莫问!张莫问!”者西奔来一把从地上捡起这个江南少年:“死没死?!死没死?!”他用蹩脚的汉话关切道。

张莫问被者西摇得鞋子都要抖掉一只,他勉强扭头去看那兽尸,死兽颚骨几乎与其下浴血之人额眉相抵。

那人遍体浆血淋漓,浓血顺着他的衣角滴答而下,这人一动不动,若不是已替自己同归于尽去了?!

张莫问心中一揪,那血人却突打手将满面兽血兽鳞一抹,合掌用力一跺,手中巨矛裂没土间,莽兽便像直立一般,串在柱上。

这人锵锵走来,对着者西一通叽里呱啦,模样很凶。

者西磕磕巴巴将话传到张莫问耳中,大概意思是,你别再跟着来了,你要是死了,他不高兴。

张莫问心道,那是呢,我死了我也不高兴啊!

他再看这耿直作派的苗裔青年竟有些眼熟,却死活想不起是谁,这男子与者西一般高大,长相没有者西精致,看着却比者西老实多了。

那人突然又在者西肩膀上猛推一下,转身走了,前去帮着卸获猎物。

者西回头对张莫问挤眼儿道:“怪上我哩。”

塔前侍卫统领——佐科,护塔不利,放入细作,差点儿让人荼害了苗王阿律兮的幼子。这事已经过去大半年,幸亏当场冒出个张莫问,终未酿成大祸,佐科虽自请死罪,仍叫宽处,发来山中狩猎。

“他说这次没替你死掉,这次不算。”者西拍拍张莫问,便招呼蛊师集合,清点蛊器,走时不忘加上一句:“我看你也别来,就这几排肋巴骨头,走兽也要欺负你!”

“呀!你就是头狗熊!我能和你一样!”

“嗨嗨!”者西抖擞胸毛,大笑而去。

不狩猎的日子,是一种解脱,张莫问也决定,这蛊术,我是不学了。

反正这些都由他自己拿主意,教授他机关术的苗寨师傅人称,侍。

与侍在一起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暗沉沉的塔内孤室,叮叮铛铛的车洗刨磨。

侍是土生土长的苗家子弟,却能讲一口地道的汉话,半只脸罩着银制的面饰,半只脸纹着三彩的图腾。

他缺了半只耳朵,面饰上便有半只银耳朵。

张莫问从不偷懒,一坐下去能不声不吭忙上整天,侍很满意,道:“世间机巧,一物成名。小器件,有孔雀子作孔雀轴,有邵招附奇人骨。大器件,有樗里焕制连城弩,有蒲钰铸神火鸥……你什么时候搞出自己的名堂,什么时候再说去唐门的事儿。”

不久,张莫问抱了只盒子放到侍的面前。

侍东戳西按,张莫问道:“师傅,再摁下去要炸了。”

侍便收手,道:“我教你放下中轴栓子,以防万一。还有,捎带些东西,去唐门吧。”

蜀地唐门,在各处开着药材铺打掩护,总堂潜在川西崇山峻岭之中。

蜀中城这家铺子,当家的便是门主唐二娘,唐门门主一代一代,都叫唐二娘。

少当家是门主的一个儿子,叫唐果儿。

张莫问看见后场展晒药材地边的锄头,就知道是这家没错,这锄头个个左钩右钏,顶尖的暗器家什。

唐二娘展信看看,道:“这个没良心的,咱家妹子都要被他气死,他还好意思出头送个人来!”

张莫问咧嘴笑笑,心说,这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唐果儿!唐果儿!”唐二娘将儿子叫出来:“来!这是苗寨,侍的徒弟,弄了些火器,你带着他,多住几天。”

“哎呦,门主姐姐,我留不了,我给师傅送完东西就回去了。”

“嘴真甜,谁是你姐姐!”唐二娘风风火火道:“别傻了,你都出师了,他还见你干吗?你回去他也不会见你!等你在江湖上有了名气,再去找他吧!”

唐果儿与张莫问年纪相仿,当时也就十四五岁,他油头滑脑,呵呵笑道:“小兄弟,来来来!别理我娘,其实她心里美着呢!”

张莫问不懂规矩,唐门门主,人进门都得尊称一声门主姥姥。

“你带的什么东西?给我瞧瞧。”唐果儿把张莫问一直领到后堂。

“没什么,自己做的一个机关盒,师傅说让拿来给你们指教指教。”张莫问放下包裹,又道:“还带了些山里的药草,师傅说,额,什么调理身体,容光焕发……”

“嘿嘿,又来拍我姨姨的马屁……”唐果儿将药草包托下人拿了去,只来看张莫问的机关盒。

唐果儿见着张莫问拆分几道,晓得这个侍哪里是叫徒弟来请教请教,明明是来炫耀炫耀!

他起手捡出一个火药珠子,顺手拿过案桌上砚台“啪”就砸开。

唐果儿捻捻掌中火粉,赞叹道:“真纯啊!”

张莫问笑道:“你是行家!”

这两人就此一拍即合,唐门精通小器件,对内说的飞掷、机射、索冲、药喷,对外就成了龙须针、袖里箭、霹雳弹、五毒神砂等等,手法又有满天花雨、天罗地网、凤引九雏这么一大堆,真真吓死个人。张莫问后来有空下山,在唐门学着玩着联络着,唐果儿乐得全程作陪。

唐果儿这个人,怎么说呢,非常热爱金钱。

就是他,偷偷将张莫问做的机关盒,加灌了几倍的火药量,四处倒卖。

后来熟人抬脚进药材铺就问,那种刻着月牙的盒子,还有没有嘛?!

张莫问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快回江南了。

张莫问还能怎么办,交友不慎,误入贼窝。

“兄弟,供不应求,再打造最后十个给我,好不好?”唐果儿眯缝着眼儿笑道。

“果子,你别搞出人命来!”

“嗯……八个?”

“到时候我可不认这些!”张莫问捧着超重的盒子,心道几个蜀山也给你小子炸平了。

“好,替你保密,十二个?”

“我呸!”

“……莫问啊!我想你啊!你不能回去啊!”

“又怎么了?!”

“欠五蕴门黎蚌十个盒子,交不出杀人灭口。”

“滚!黎胖子敢杀你灭口,你妈还不把他生片了下油锅!”

“莫问你别生气……也不要让我娘知道……”

“好啦,好啦!可怜死了!十个就十个,多了没有,下不为例!”

“莫问你坐船我去送你……”

“不要!——”

“呜呜呜呜呜!”

……

张莫问看见文华殿上那只盒子,顿觉时光飞逝,而这机关盒几经转手改易,也曾流失西域,内部情况早不可知,保险栓子更不晓得成不成了,竟还能自个儿唱起歌数起数来,最后也是提着脑袋拆解了火信,损友夺命啊!

“李大人!李大人!”敏公公听一小黄门前来咬耳几句,不禁疾走来传:“李大人!御书房那边来话了……”

李慕和在文华殿紧闭的大门前被正午阳光晒得七荤八素,便揉揉眼睛应道:“诶!诶!那好那好,咱们走吧。”

敏公公将嘴儿一咂,伸出一个指头,戳戳怔怔出神的张莫问方向,对李慕和轻声道:“不是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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