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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四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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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纵向太湖,金夕普照,余辉如万丈重彩的华锦铺呈四方。

当年从此官道东来,未曾在意过什么风景,只记得将武顺顺背在背上,又牵起方小花的手。

这条道,再走一遍向西,如今已是白马的少年。

御瑕。

高头峭耳,长鬃峻尾,浑身如雪练,只双颊各一道栗红色卷花长纹由唇际入耳侧,令马头乍看犹如龙头一般,活脱脱飘逸出两条骁腾的龙须!

“这可是陆师傅爱马,宫里赐下的,你千万要小心着!”马师老胡千叮咛万嘱咐才将缰绳交到张莫问手上:“要是刮伤了,崴脚了……”老胡提提手中一把刃口滴溜溜亮的黑铁铡草大刀。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张莫问面不改色心不跳,虔诚保证着。

可想过陆高朗宝剑龙马配英雄的身姿?御瑕四蹄翻踏,掠风而行,健强的脊背如怒涛激涌,张莫问擒攥缰头,紧紧伏于鞍上,自忖果然与师父不只差了一口宝剑的距离,还好五岁那年骑过爷爷的毛驴,终不至满程呼嚎奔去、丢人显眼。

此时路途过半,日头将要坠出天幕,正好跑过一个荒区,二十里间没有客栈人家,因以前是大片沼泽水洼,夯不实地基。道路四野再是无人,张莫问便即将马更催,自己索性横抱马脖疾驰。

这马机灵,突然缓下蹄来,变作踏走,张莫问抬眼一望,老远处风尘大作,忽忽间冲出一对人马。

天光半明半暗,难道是强盗不成?!

张莫问心头一禀,顾不得许多,翻身跳落道边,急将马拽入路梗下杂林乱草中。

他一脚深一脚浅,正要把马往一棵粗树后领,谁知这大白马刚踩入长草丛中,就一气蹲坐下去,自己藏得不见了。

“……”

你怎的比我还怕死?

张莫问沿手中缰绳在草里悉悉索索摸到马头,人马立时伏在一处,大气不出一声,往道上打量。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七八骑快马尘头飞蝗般过去,打眼间,马客黑帽黑靴,虽是官样穿戴,却身披黑漆漆暗纹长袍,有带剑的,又有带刀的,剑鞘刀鞘各有各样,没得一件相同,从未见过这样打扮的差人。为首那个宽面宽眉的精壮男子,皮肤古铜颜色,一个人领马突突突在前面跑,凝神注目处,像是径奔古苏去的,后面几人分两侧紧随其后,个个眼光尖利,全跟马灯似的,远近前后四下照探扫看。张莫问透过草隙偷偷瞄着,见状赶紧收回目光。

人是很敏感的,你觉得有人在看你的时候,往往真的有人在哪里看着你。

幸得未被发觉,张莫问从草丛探出脑袋的时候,那帮人已不见踪影。

天更加暗,仿佛还裹挟着遗失的森冷。

“我呸,真是晦气!”张莫问踩着湿答答的败枝烂草牵马往路垭上爬。

刚抻出半个身子,之前打马来人方向,也就是太湖那边,远远又飙来一骑黑影,身形壮硕,好似带着斗笠,扬鞭策马,跑得很是凶急。那白马一屁股就又坐回草中,将张莫问一个急拖好扯,撂爬在路坡上。

端是见了鬼了,这万舫游会那边晚饭还没开伙,怎么一个个都打回古苏了?!

张莫问干脆摁头贴脸伏在原地,待那黑影过来过去,张莫问余光似见一挂佛珠,一披袈裟腾空掠过。他撑手爬站起来,凝看两眼,追到土路上急声大喊:“方小花!你这是往哪去啊——?!”

“莫问哥?!”方小花劲大,浑圆的双臂勒着马脖,硬是将奔马生生扳转调头,那枣马蹬蹄扭身,返道回来,径冲至张莫问面前。

张莫问抄手一把拿住马头,道:“小花,是不是出事了?”

方小花眼圈一红,哑声道:“莫问哥,骆阁主要我来迎你……”

“迎我作什么?”张莫问说完心头一悸,难道顺顺……

“莫问哥,我也不知道……”方小花面色更糟,他咬唇只道:“你快同我走,上马吧!”

张莫问心中一转,道:“不行,我看官道走不成了,你先下马!”

方小花拖马随张莫问溜下路面,张莫问在草头中将御瑕摸出来,拿住缰头,道:“我这儿有马,刚才撞见一队官差打马向东,凶悍得很,急躲在这儿避开了。骆阁主怎样说?”

这一问,方小花更是颤声道:“根本还未见着骆阁主。”

“啊?”张莫问便拍他,两人一起蹲下矮身说话。

“嗯,我先到着曲闻码头,正准备找处拴马,一人家仆打扮,很不起眼,忽在我背后问,可是云极寺十一字法师?我心中大惊,这是平日顺顺骂我时才喊的,因我当初只识得十一个字……梅、兰、竹、菊,东、西、南、北,方、小、花……”他掰着指头字字说道,好似在稳定自己的心绪。

“对……我那时统共就来得及教你这十一个字……”张莫问也不催促,像在轻声安慰他。

“……可一个生人又如何知晓?顺顺从不当旁人面这样叫我的!我回身看他,还未张口去问,那人便潜声道,阁主有话,小法师与张少侠,速速同往湖中水榭,十万火急,切勿耽搁。”方小花说道这里,仍露出一脸疑惑之态:“当时码头上车水马龙、嘈杂不清,那人突向我合掌微微施礼,正声一句,谨记,谨记,阿弥陀佛,调脸便走,一头往人流中扎。我又正手中牵马,追赶不成,只想那人便是假装普通信众上来与我搭话,叫旁人看见也没什么稀奇,可他如此机警小心,此事决不该是什么玩笑。我去时尚早,见你们几人全都不在码头,想你那日曾话端午当日要先去临枫堂陪陪师父,便直往古苏来迎。”

“这湖中水榭明的暗的多如繁星,你晓得是哪一处?”张莫问轻声问。

“知道的。”方小花眼圈又红了:“我与顺顺两年前曾路过一处,没有进去过,但顺顺那时指着方向对我说,小花,那里边可美了,你以后找不到我,就上这儿来。”

“我只以为她开玩笑的……莫问哥,一定是那里!顺顺她……!”方小花讲不下去了,张莫问的心更是直往下沉,顺顺,真的是顺顺出事了?!不会的,顺顺这样聪明伶俐,凡事都拿得了主意,怎的没来由一惊一乍起来?定是飞花阁,还是更上头的绝叫舫那里有事,将她牵连上了。今次找到她,决计不能再让她留在舫间,说成便说得,说不成只好与那刀疤脸的三爷拼了,也要将顺顺捞出来!

张莫问打定主意,将一手拍抚在方小花肩头,对他道:“小花,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去那水榭一探!”

“……嗯!”方小花强打起精神,用衣袖将脸胡乱擦擦,和张莫问一道起身牵马。

“你看怎么走?”张莫问轻语。

方小花瞠目打量周遭一圈,指向暗地深处,道:“就从这片杂林向北踩,穿过去以后拐西边斜走,去到太湖北面。”

“好!”张莫问赶马走到前面,嘱咐说:“我看此地滩涂泥泞,须得跟着马走,别要陷入沼泽中去。”

方小花答应一声,将马催前,就这样马前人后刚走入荒区危地中一小段,已感到马匹择路下足时候的谨慎与踌躇。

其实两人此刻早已心焦如火,却无法逞马强行,心中真如蚁噬一般,恨不能插翅飞去,沉默中,身后半里开外那条官道由太湖方向忽又是一阵滚滚马蹄西来!

张莫问、方小花二人寻声回头,打眼瞧见长长埂道尽头突突冒出三五火点,接着火光大盛,一支二三十人的马队一气奔袭而过,如炙龙一样扑啸,只听马踏,不闻人声。

黑袍猎猎,冷酷催赶着本就单调阴寒的马蹄回响。

月已轻挂。张莫问和方小花两人几乎立定站好,手指头都不敢动那一动,这片乱树林子因长在湿地,生得狗啃猫咬,稀稀拉拉、磕嗑歪歪,视野倒是不错,那道上火把更是边跑边照,十分吓人。

又是那班黑袍客吗?!

……他们在找谁?

“小花,咱们赶紧!”张莫问和方小花已经无力再猜测什么,安全以后,两人赶死赶活跟着马匹在愈来愈伸手不见五指的乱草杂地中潜行,不知跌绊摔倒多少次,终于寻上一条平实的小土道,旋即打马狂奔向西北方向。

入到太湖北区又入林,方小花瞪大眼睛在前带路,也不知转了多少弯,数不清绕了几多拐,两旁巨树越走越密,最后连天也看不见了。方小花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突然,他勒马喊道:“听!有水声!”便策马往左首一个急转,连人带马跌下道不见了。

“小花!急不得!”张莫问嘴上这样说着,手里却是向左扯马跟着蹦出去。

扑通!——

也是一声大响!

寂静。

两匹马前后并肩,站在齐腹的水中,是好一大片初绽的荷塘!

塘岸参差不规,冲天巨树环抱,围得密不透风,却仍有清风。荷丛深处,粉莲幽里,一间翘角飞檐的洞庭小阁,纱帐翩翩,灯火淡而嫣然,似招唤迷途的飞蛾往生。

然而,这仍不过只是江南碧波万倾里一户普普通通的水中小室罢了。

马脊上,张莫问抬头。

月升上弦,启明和木岁二星初现,真的是双星合月的夜晚!

月光清冷洒下。一瞬的时间里,张莫问想,原来顺顺觉着美的,其实,是这片荷塘。

“莫问哥,是这里了,咱们去吧。”方小花尽量压低声音,语调中听出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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