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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决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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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伤势痊愈,已是半个多月后的事情。

五月的天气,午后便开始炎热。我吩咐后厨做了清暑解热的莲子百合糖水,再放入一枚冰块,既解渴降温又不会太过寒凉,竹醉夫人很喜欢喝,每每午觉起来读书的时候,都会叫我去端上一大壶过来。

这些日子,夏侯伯骥来怡性斋也来得少了,我听一些碎嘴的婢子说,似乎近来他在朝廷上过得没有以往顺心了,在府里的脾气也暴躁了不少。原因是一向听之任之的离文公渐渐不再让他为所欲为,而是开始收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最严重的一次,据说是在早朝的时候当面否决掉夏侯伯骥一项请求增加军晌的折子——要知道夏侯伯骥上折子只是走个过场,堵住那些迂腐老臣的嘴罢了,并不是真的要让离文公拿主意,可是接连好几次,离文公竟然都将折子压下来,淡淡说了句“容后再议”,便再也没了下文。

我知道泠崖是在逐步缩紧圈套,只是不晓得叶风暄找到偷虎符的办法没。这么久没见他跟我联系,想必是并不顺利。

这天我给竹醉夫人送莲子百合糖水的时候照例路过府中花园,忽的听见一阵鸟鸣声。

院子里各种植物都郁郁葱葱,半人高的四季海棠筑成花墙,将里头的美景藏得若隐若现,然而那声音分明是灭蒙鸟的,我认得出来。

我怕是泠崖方面有什么消息传来,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连忙走过去一看。

然而假山后空无一物,别说灭蒙鸟了,就是一根鸟毛也没有。我疑心是自己太紧张了幻听,刚要离开,又见嶙峋怪石后有人影一闪,顿时警觉地一回头,道:“谁?”

一只手猛地将我拉进一人高的假山后,有熟悉的气味氤氲,听声音是笑着的:“原来是你,还把我吓一跳。”

我双手端着的糖水差点泼出来,心下砰砰直跳,只见叶风暄手里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只灭蒙鸟,脚上的纸条已经卸下读过了。我急切道:“怎么样,泠崖说什么了?”

“计划提前了。”叶风暄的脸色有点凝重,“我拿不到虎符,但是泠崖的计划不能再拖了,否则夏侯伯骥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反击。”

“什么叫提前了,提前到什么时候?”我手里一抖。

“三日后。”叶风暄没什么表情地看我,他这副严肃的模样显得有点冷冰冰的,但又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但是没有虎符根本调动不了另一半的禁卫军。”我皱起眉头,“泠崖甘愿冒这么大的险?”

他不答我,将纸条揉成一团,复又展开,一点一点撕了个粉碎,攒在掌心里,灭蒙鸟安安静静地落在他的肩头等他的答复。

“叶风暄,泠崖不冷静,你不能跟着他不冷静。”我焦急道,“这事真的急不得,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你以为还有时间等我慢慢想办法偷到虎符吗?”叶风暄轻叹一声,“樱落,凡事无完美。夏侯伯骥已经开始从外地调派人马回乌颐了,再不下手,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了。破釜沉舟的一拼,说不定还能成功。”不待我回话,径自吩咐道,“围剿那天泠崖会亲自带兵,我在府里头接应。午时之前,你务必要想办法将阮竹醉带出府,不然夏侯伯骥逼急了很可能拿她来威胁泠崖…届时泠崖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保证不了。”

我脸色煞白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保护好自己。”末了他垂下眼帘,“不管怎么样,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便久留,点点头就走开了。隔着很远仍能看见假山后他挺拔的背影一动不动,良久没有离开。

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还好,知道后我更加忧心忡忡,生怕夏侯伯骥提前看出了什么破绽导致全盘计划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熬到说定围剿的这一天,一大早我就紧张得睡不着觉,寅时刚过便醒来了,呼吸间只觉一阵气闷。

我望着窗外乌压压还没亮透的一片天,汗淋淋的手抚上胸口。

亡国一战里留下的伤,透着薄薄的亵衣,可以摸到一条细长的肉瘤状凸起伤疤。我倏然回神,飞快地将手收回来,翻身披衣下床。

窗外寂静无声,只有几盏夜灯快燃尽了,还在飘忽地闪光。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竹醉夫人睡在里间的帷幔后,此时沉沉未醒。我隔着朦胧屏风看见她的剪影,心中若有所失。

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一个男人始终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着她,宁愿背着全天下的骂名也要护她的周全。

以前在药师谷的时候,我是出了门的喜欢赖床,而且雷打不醒,泰山崩于面前都浑然不觉,天底下能叫醒我的恐怕只有兮霖制药时发出的爆炸声了。可是现在我睡眠极浅,稍有动静就能惊醒,还经常整夜做着噩梦。

那个天真无邪的帝姬苏晴雪,早就死了。

死在漫天的战火里,死在高高的角楼上。

往事如烟,轻飘飘地掠过我的脑海。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唯有这些难以泯灭的记忆,在我畏葸不前的时候,能狠狠地将我推向更未知的深渊。

我明白,自从将那一把刀插入公子宇的胸膛后,我就再也不能回头。

辰时唤了竹醉夫人起床梳洗,她用过早膳后要抄一个时辰的佛经,等出了书房,我递上一盆清水服侍她将手洗干净,然后斟酌了一下用词,提议道:“听说巷口的铺子里新进了几匹章国产的丝绸面料,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竹醉夫人迟疑道:“前两日刚做了几件新衣裳,迟些再去吧。”

我出师不利,只好换了个理由:“女人哪里会嫌衣服多呀?那,要不去瑞荣坊买几盒糕点?马上要过夏天,瑞荣坊也推出了好几种新品呢。”

“你做的莲子百合水就挺好。”竹醉夫人将帕子绞干擦手,“没必要跑那么远去尝鲜。”

我瞬间一个头变两个大,垂死挣扎道:“西市的脂粉铺上次给我推荐几款防水防汗的胭脂——”

她终于停下来看我:“樱落,你想说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看着这么好的天气,觉得不出去逛逛实在太可惜了。”我皮笑肉不笑,一定要趁着夏侯伯骥上朝还没回来之前将她弄出去,不然就没机会了。

她抬头瞧了一眼天气,道:“今天暑热,就不出去了,省的回来一身汗还要换衫子。”

我见她一口气将后路堵死,不由心下一沉。又想到围剿之日就是今天,成败在此一举,更是出了满手的汗,语调也有点着急:“府里多无聊呀!总之,夫人还是…还是出去转转吧。”

她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就这样淡淡地看着我,大有一副如果我不说出真相她就不罢休的势头。在我印象里她总是个与人为善的柔弱女子,却从没发现,原来她也有这样倔强的一面。

我确信她眼里某种坚毅的东西生生打动了我,那个大胆的想法顿时又冒了出来。我再也无法忍住想要告诉她真相的欲望,心中霍地释然:“大王与夫人,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竹醉夫人的脸色倏地变得一片惨白:“什么意思?”

我恳切道:“夫人是否还记得我曾经问过的问题:人为什么会害怕?当时我告诉夫人,如果一个人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他自然就会害怕。而夫人,就是大王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竹醉夫人的眼中很快泛起浅浅的水泽:“你又在骗我了,这次为的是什么?”

我看出她在嘴硬,沉声道:“大王并非昏庸荒淫、无心朝政,只是在还未能与夏侯伯骥分庭抗礼之前,暂且隐藏锋芒,静待时机。夫人与大王相识多年,尚且为表象所骗,匡论他人?如今时机成熟,大王羽翼丰满,焉能再为鱼肉?”

竹醉夫人颤声道:“不…不。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万万不会下那道指婚令——”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相信我说的?我真是恨铁不成钢:“那一年夏侯伯骥以夫人性命相逼,大王为了保全夫人才…若事先告知夫人,以夫人的性子,断不愿受此委屈,定当以死明志。大王为了让夫人平安,宁愿被夫人记恨、被天下人所耻笑。此番心意,世间再无第二人。”

竹醉夫人瘫软在椅上,两滴硕大的眼泪顷刻间从她眼中滑出:“为何时至今日才让我知道?”

我扶住她肩膀让她振作一些:“大王谋划多时,定于今日围剿夏侯府,如果成功,不仅除去朝中大患,更是敲山震虎,让其余党羽不敢有所异动——”

话未说完,已被竹醉夫人急切的声音匆匆打断:“他的兵力哪里够?直接听命于玉玺的禁卫军不过四分之一,与听命于夏侯伯骥的数量相等。还有一半的禁卫军需要一枚完整虎符才能调动。就算他手上有半枚,若是没有夏侯伯骥的另半枚,也是徒劳!”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但事已至此,只好将情况和盘托出:“没有时间继续寻找那半枚虎符了。再拖下去夏侯伯骥只会调派更多的外地驻兵回乌颐。大王的人马午时就到,无论如何,还请夫人出府一避。”

竹醉夫人怔怔半晌,忽然微微一笑:“我早该知道…他定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他都不怕死,我有什么好怕的?”她摇摇头,静静看我,“我不会走,我要在这里等他过来。”

泠崖是不怕死,可是他怕阮竹醉死啊!听这意思,如果泠涯死了,她怕是会当场殉情。

我见她态度坚决,急得声音也有点变调:“夏侯伯骥素来怀疑大王对夫人仍未忘情,夫人留下只会拖累大王,成为威胁大王的筹码,夫人请三思!”

她似被一语惊醒,喃喃道:“筹码…?是了,陈漠要想赢,非得凑齐一枚虎符、调动禁卫军不可,否则就是白白送死。”她猛然一惊,抬头看我,“也许…也许我知道虎符在哪,我去拿。”

连叶风暄都办不成的事,她又能起什么作用?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道:“夫人,算我求您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就别再添乱了。就算您知道虎符在哪,那里定然是重重重兵把守,怎么可能进得去?”

她握住我的手,简直抓得我生痛:“旁人进不去,不代表我也进不去。”

我见她神色十分认真,一时也阵脚大乱:“你是说真的?”

竹醉夫人擦干眼泪,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倔强的神情:“要去就得快,不然等他回来,一切就再无可能!”

我把心一横:“好!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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