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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夜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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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天气转暖,下起了离国今年的第一场雨。

院中蛰伏了一个冬天的花花草草经过雨水的滋润,纷纷冒出了嫩芽,展现出盎然的生机来。

我嫌连绵细雨都飘进了室内,刚要关窗,竹醉夫人却很有兴致,吩咐我拿来了针线盒绣篮,坐在窗边认真地做起刺绣来。我在一旁候着,没多久就觉得无聊,于是打算去后厨催一催早就炖上的银耳莲子羹怎么还没送过来。

撑着伞走到半路,远远看见书房大门紧闭,有几扇窗子都半掩着没有关上。我抬头看看天气,这雨恐怕还要下一阵,也不知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下人打扫完书房后忘了关窗,如果风雨吹进去淋湿了其中的珍稀古卷那就麻烦了。

我走上前去,正要进门将窗子关上,忽的听见里间传来几句人声:“将军运筹帷幄这些年,为何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却如此踌躇不前?”

一个低沉声音缓缓响起道:“乌颐毕竟还是王都,有不少陈氏的亲卫军仍然忠心耿耿,如若交战,我不能保证胜算。再说陈漠虽然无所作为,但总是欠一个能拖他下马的理由。不然我就成了谋逆的反贼,只怕这王位也坐不安稳。”

这一席话听得我如挨了当头一棒,只吓得一身冷汗,未料到书房内竟是在商讨如此大胆之事。夏侯伯骥密谋造反,刚好泠崖也打算就在最近将他一举歼灭,这两人既然都有意置对方于死地,时机就成了双方博弈的命门。

我环顾四周,发现如果就站在门口偷听实在太显眼了,简直无异于找死,须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才行。探头探脑地观察了半天,只有那几扇虚掩的窗子刚好是在拐角处,窗外还有几丛半人高的灌木,能把猫着腰的我遮得严严实实,实乃偷听之妙地。

这么一找一蹲的耽误时间,已错过屋内不少对话。再加上屋中二人距离窗户比距离大门要远不少,再凝神细听时,声音煞是微弱。任我竖起了耳朵,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刚才怂恿夏侯伯骥的那人将声音压得极低,道:“…朝中支持将军的官员名单全都在这里了,将军若是需要帮助,这些人都可随时调遣。”

夏侯伯骥顿了顿,道:“这名单,你抄了几份?”

另一个声音道:“仅此一份,将军可以放心。”

抽屉传来几声略显急躁的摩擦声,然后又被重重推上。

那人苦口婆心道:“将军,一年前小人就曾经劝过将军,策反的事赶早不赶晚,将军那时嫌时机不够成熟,一直拖至今日。许多本来支持将军的大人现在态度都十分含糊,恐怕…小人只怕将军会误寻了盟友,反被人拖累。”

房间内长久地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淋淋雨声。

忽然一阵邪风吹进来,将木头窗框吹得哐当一响,屋里屋外俱是一惊。我连忙缩成一团,抱着油纸伞不敢乱动,生怕被人发现。

夏侯伯骥粗声道:“去把窗子关起来。”

紧接着头上咔哒一声,窗户被严严实实地关紧,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我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很久,才默默地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能拿到那份名单,泠崖只需按图索骥,将夏侯伯骥的人一网打尽,几乎就是断了他一大半的气数。当然,做这件事成功的概率不亚于打叶风暄两个耳光而不被他发现,亦或是让兮霖在三天之内成功研制出一种新药。

不过,这个险我愿意一冒。

偷偷潜入书房的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不然万一被人发现,一看就是图谋不轨,解释起来很是麻烦。最好是状似无意,其实又是有意…但寻常时间我要服侍竹醉夫人,难得有空。这问题,果真棘手。

思前想后一整天,还是决定,趁着竹醉夫人刚刚睡下的那个时候去书房走一遭比较合适。

白天这场雨,将空气洗刷得异常清新。

我好不容易等到竹醉夫人歇息,借着夜色掩映一路心乱如麻地溜出怡性斋。虽然心惊胆战,好在并没遇到什么人阻拦,步伐轻快地来到书房。静静趴在门上听了一阵,确定无人在内,才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

屋内摆设简洁素雅,除去若干书架,正中只有一方案台,上面留了一盏长明灯,光线忽明忽暗。

私结党羽的名单至关重要,夏侯伯骥应该不会随身携带,按照早前我打探到的情报,应该是还放在书房里。我将长明灯往案边挪了挪,照亮竖着的一排抽屉,小心翼翼的从上到下依次拉开,轻手轻脚地翻动起来,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手心不由自主地出了汗,我一般翻寻一边还要分神去细听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声响,精神高度紧张,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也归是我运气好,才翻到第二个抽屉,就看见一份叠得工整的信纸,手下一滞,借着昏暗灯光将它展开,上面稀稀拉拉地写了十几个人的名字。

竟是这般顺利地被我找到了名单。

我心中狂喜,第一反应是要把这份名单偷出去,但转念一想名单失窃事关重大,容易打草惊蛇,还是用案台上的笔墨拓一份回去比较安全。可是还没来得急执笔,已经听见沉沉的脚步声蓦然近在咫尺。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掉,我慌乱地将抽屉匆匆推回去,离开案台绕到靠近门口的书架,还侥幸地以为自己能逃走,谁知门外一个长长的身影投了过来,几乎与我迎面撞上,一开口几乎将我吓个半死:“是谁?”来人身形并未见得多高大,但常年积累下来的威望仍是将话里的气势生生抬高了几个等级。

我脸色煞白,一抬头正对上夏侯伯骥一双鹰隼般凌厉的眼睛。

饶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将面部表情控制得波澜不惊,背在身后的手掌依然抖得厉害,差一点连话也说不利索,只能僵硬地行了个礼,声音细不可闻:“将军…”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一切都完了。

叶风暄说得不错,夏侯伯骥这样精明的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的脑袋就会不保。以前我不当回事,现在死到临头了才想起来,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

敌动我不动,我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战术,低头不语,一滴冷汗颤巍巍地滑下来。

夏侯伯骥仔仔细细打量了我片刻,道:“你是六夫人的贴身丫鬟——为何会在这里?”

我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在寻思为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比较好,可是万般慌乱的情况下,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以往的伶牙俐齿顿时无影无踪。越是结巴就越是形迹可疑,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清楚,但还没发出几个嗯嗯啊啊的音节,却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幽幽响起:“是我睡不着,遣她来书房里拿几本佛经过来给我抄写。”

淡薄月色下,原本已经睡下的竹醉夫人竟然站在门外,一头青丝未梳发髻,泼墨般垂坠至腰际,浅色袍子外罩了一件莺色的大麾,愈发显得一张白皙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未涂脂粉也是倾国倾城的模样。

夏侯伯骥的表情松缓了三分,缓声道:“派她来便来,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一趟?”

竹醉夫人微微笑了笑,道:“到底是没进府多久,对书房的布局还不熟悉,我见她许久不归,就过来瞧一瞧。怎么,是不是樱落闯什么祸了?”

“没有。”夏侯伯骥替她将领口紧了紧,“我回书房里拿点东西,刚好瞧见有人,就问了几句。原来是找不到佛经的位置了。”

不过几句对话,瞬间就将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我给拉了回来。

我完全一头雾水,一是不明白为何竹醉夫人会突然前来;二是不懂她为何竟会帮我说话,倒像是早早跟我串通好一般。

目瞪口呆之下,只模模糊糊听得她轻声唤我:“算了,我也有些乏了。樱落,跟我回去吧。”

夏侯伯骥又仔细叮咛了她几句,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我唯唯诺诺地跟在竹醉夫人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路无话地回到怡性斋。

早春的夜里,已经可以隐约听见些许的虫鸣。

竹醉夫人解下大麾,交到我手里,挨着床边坐下,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重新钻入被中。

我在床头杵了半晌,见她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沉不住气道:“夫人为何要救我?为何不问我去书房的原因?”

她闭眸答我:“你若想告诉我,自然会跟我说;若是不想告诉我,无论我怎么逼你,你也不会说,是不是?”

原来我的脾气也挺好摸透的嘛。

她见我不语,翻起身来,一缕长发垂在胸前:“我近来睡眠轻浅,你一向都在隔壁屋子候着,今天却没跟我说一声就私自出去了,我觉得奇怪,一路跟着你到书房,没想到你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能让你分神至此,又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的事情一定不小。樱落,你想做什么,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缘由,但夏侯伯骥不同。这是他的府宅,你又初来乍到,若是这么贸然行事,迟早会被他发现破绽,我不能保你一世。你也是在宫里待过的人,应该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我觉得有些惭愧,想要解释些什么,又实在是无从说起:“就算我要对夏侯将军不利,夫人也不在乎?”

竹醉夫人并未深想,只弯了弯嘴角,眼里殊无笑意:“这些年,别有用心地潜入将军府的人还少吗?哪一个活着出去了?与其担心他,我倒是更担心你。”

我心里一凉,随即勉强找回些气势:“但夫人从未出手相助过,除了我。为什么?”

竹醉夫人抬起眼帘:“上元节的那天晚上你告假外出,我问过佩涵了,大王根本就没有为我病倒过,你是为了哄我吃药才编的谎话。”

我被她当场揭穿,有些尴尬:“夫人…”

她沉默半晌,掌心微不可见的一颤:“我不会怪你。如果不是担心夏侯伯骥迁怒于他,我大可不必在乎他生病与否。樱落,你很聪明,我不愿看着你送死。”

我慢慢回忆起那天同她讲的一席话,连忙澄清:“虽然大王病倒是假,但他也并不是夫人想象中的那样惧怕夏侯将军才…大王是有苦衷的。”我狠狠压下想要说出真相的欲望,只能含糊带过,“夫人认识大王多年,难道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她唇边慢慢现出一抹没什么感情的笑意:“我早就不清楚他的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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