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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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失去离，着实让我消沉了好一阵子，但有了时间这剂良药，一切都会逐渐变得好起来。漫长的寒冬将逝，春天即将到来。
时间是剂良药，也是把杀猪刀。
眼看着交毕业论文初稿的日子越来越近，诸位同窗们都像上足了发条，不眠不休地赶工，而这其中，不包括翔。
翔像一个落魄的公子哥，每天依旧优哉游哉，时不时地还玩一把失踪。我想找他谈谈，却没有心情和精力，只好继续任由他游手好闲，但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初春的一天早上，我醒来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琳发来的短信：“斌子，你在哪？翔出事了！”
信息是半夜发来的，但我有关机睡觉的习惯，所以才收到信息。我没有多想，赶忙把电话拨回去，响了几声后，琳接了起来：“喂！”
“琳，我是斌子，翔他怎么了？”
琳停顿了一下，像是整理了一下呼吸，说：“翔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院呢！”
我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哪家医院？”
“人民路医院……”
没等琳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从床上跳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随便买了点水果驱车赶往医院。
找到翔所在的病房，一进门，就看见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在打吊瓶的翔，琳坐在床沿，颇有点小情侣的感觉。
琳看我进来，起身把我手里的水果接过去，从旁边搬了把椅子，说：“斌子，坐！”我忽然感觉这和我平时认识的那个疯疯癫癫的琳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怎么这副德行了？”我没坐，居高临下地站着问翔。
“医生告诉我不让我大声说话。”翔佯装虚弱地说。
“下手挺重啊，谁啊？”我看着纱布上渗出的血渍问翔。
“琳，给斌子洗点水果。”翔对琳说。
琳起身拿了水果就出去了，还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琳出去后，翔说：“昨晚在酒吧玩，有人占琳的便宜，我喝了点酒，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果然和这女的有关系”，我怒不可遏地说，“你说说你，毕业论文不好好写，天天和这女的混在一起，我就知道你早晚得出事儿……”
“斌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翔用另一只手抓着我，打断了我的激动言论。
“都这德行了，你还说什么！”
“琳挺好的……”
“早知道不介绍给你了。”我说。
翔又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旋即又扶住脑袋说：“一用力脑仁就疼。”
“算了，不说了，”我摇摇头说，“什么毛病，确诊了没有？”
“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翔说。
“打你的人呢？”
“听琳说被警察带走录口供了，钱已经赔完了，不过我先动的手，估计不够拘留的。”
“你赶紧养好，出院以后把落下的论文补上，要不真毕不了业。”我说。琳从外面回来了，递给我一个苹果。
“你一说论文我就头疼。”翔捂着脑袋说。
“好好好，不说了，服你了。”我摊开双手说。翔微微一笑，好像头疼是真的，连大笑都不敢。
接着我们三个闲扯了一会儿，看翔无大碍，我就起身准备离开了，“改天再来看你！”我说。
琳送我出门，我们在走廊里站定。
“翔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琳说。
“我都知道了，你们常年混在那种地方，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儿。”
“以后不去了。”
“你们啊，非得见点血才消停。”
“……”琳不说话了。
“你喜欢翔吗？”我话锋一转。
“斌子”，琳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表情凝重，缓缓开口说，“刚开始我是真看不上他，觉得就一屌丝，可是慢慢地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还是挺多的，虽然屌丝，但却有真心，尤其有了这次的事以后，他让我有了一种安全感，在他身边，让我感觉踏实。”
“你要是也真心喜欢翔，也不枉他为你流这点儿血了。”
“是真心喜欢上了，有时候也会想，像你们这样的高学历知识分子，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我们这样的姑娘，后来想想，既然喜欢上了，又何必想那么多。”
“翔问过你的过去吗？”
“没有，怎么了？”
“没怎么，本来我想问，既然翔都没问，我也就不问了。”
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说：“既然两人相爱，过去的经历有那么重要吗？”
“在这个世俗的社会，还是很重要的。”
“也许世俗的不是社会，是人心。”
琳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我吃了一惊。
“她……还好吗？”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谁啊？”琳笑嘻嘻地问。
“还能有谁？”
“你自己问呗！”
“你不说就算了。”
“其实我也好久没见她了，约了她几次她都忙，没时间，好像报了些学习班，整日的见不到人。”
听了琳的话，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离果然没有食言，没再作践自己。想象了一下离戴着眼镜抱着书本游走于各学习班之间，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微笑。
“想什么呢？还傻笑。”琳伸出手掌在我的眼前晃着说。
“没什么。”
“既然还惦记着，那就主动联系呗。”
“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问题肯定出在你这，你无非就是看不起离离过婚呗。”
“不是看不起，而是接受不了。”
“只要有感情，就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来，我们坐下慢慢说吧，”我和琳坐到旁边的长椅上，“我出生在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子家庭，爸爸妈妈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而我今年27岁，却连初恋都没有过，你觉得以我这样的背景和经历，有可能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姑娘吗？即使我能接受，我的家庭能接受吗？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
“你都不愿意迈出爱情这一步，还怎么到婚姻这一步？”
“就是因为我看到了结局，才不想让这个故事继续了。”
“算了，算她瞎了眼看上你了，” 琳摆摆手，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过离到今天这一步，我都是看着她走过来的，怪不得谁。”
“能说说她的这段婚姻吗？”
“我不想说，你想听吗？”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我曾经问过离，我问她究竟看中了你哪一点，能在婚姻结束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你这傻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我沉默。
“她说她也说不出你哪里好，就是单纯的喜欢，看到你有别的心思她就受不了。”
我终于理解了离之前一系列的举动。在感情的博弈中，谁爱得多一点，感情投入得多一点，谁就落了下风，真到结束的那一刻，这些投入统统会变成伤人的利器，反伤其身。
“我的感觉大概也差不多吧，从看到离的第一刻起就被她吸引了，但在现实面前，我毫无办法，与其等到最后覆水难收，不如现在就斩断情丝，免得以后带给她更大的伤害。”
“说得真好听。”琳一脸的不屑。
“对离的每一次伤害，我也疼。”
听完我的话，琳不说话了。
“一直以来我都和离站在同一阵线上，没想到这次居然和你这阶级敌人聊了这么久，你快走吧，我怕等会儿我忍不住打你。”沉默了一阵后，琳佯装发怒，站起身，打算结束这段谈话。
“你照顾好翔，毕业论文在等着他哪，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我也起身告辞。
“放心吧，本姑娘照顾人可有一手呢！”
“三个星期我见不到人回学校，我为你是问！”
“好！一言为定！”琳说着，伸出大拇指悬在空中。看到这个动作，一时间我思绪繁复。
“哎哎，干吗呢？”在我陷入沉思的短暂空档，翔拖着“病体”出来了。
“你干嘛啊，医生不是告诉你让你好好休息嘛？”琳放下手，赶过去扶住翔。
看到这个细节，我为翔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对于翔来说，能用一次奋不顾身的伤痛换来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或许是值得的。
“你干吗和我媳妇儿聊这么长时间？”翔搂着琳看着我说，一脸的怀疑。
我忽然好想收回刚才的想法，翔这重色轻友的家伙，真是枉我一番担忧。
我看看他们俩，微微一笑说：“你们俩要好好的。”
琳依偎在翔怀里，说：“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走了！”我向他们摆出一个再见，转身大步离开。
“走，回屋，以后少和我以外的帅哥聊天。”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斌子也不帅啊！”
“虽然没我帅，但还是挺帅的。”
“……”
身后这俩活宝的聊天声渐行渐远，而甬长的医院走廊，人来人往，我却觉得自己格外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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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这段故事中还有让我略感欣慰的成果，那便是翔和琳的爱情开了花。直到刚才和琳在医院走廊的谈话到来之前，我都认为让他们两人相识是我做的很错误的一件事，但如今看来，这或许是这段故事中唯一有可能正确的事。人间世事大抵如此，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谁也无法断定是非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