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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死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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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从房中奔出来,心中一阵难过。

看着嫂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孩子最终在坚难的逆境中出生,先天不足却依旧拼命想要生存。可如此鲜活的生命,说没便没了。

她不甘心,也许还有办法,唯一的办法。

小心的避开下人,叮叮独自来到僻静的后园水塘边。荷叶高低错落的撑在塘中,粉色的荷花躲在叶帘之下,影影绰绰。

她把血石从胸口取下来,捏在手里轻声唤道:“无鳞!……你在吗?”

风吹过荷塘,响起一片沙沙声。

“我知道你在……快出来啊,有很紧急的事情找你!”

塘中青蛙噪成一片,不多时树蝉也加了进来,一阵一阵,吵闹异常,可却偏偏没有她想听到的声音。

“无鳞,我知道那天你是为我好,是我先不理你的,可是不要生气了好吗这一次……就这一次……”她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哽咽了。

小手忽然一紧,她跺脚道:“你真的不理我了么,你再不出来,我就……我就把它扔了!”

半晌后,依旧没有回应……眼前只有一片摇曳如碧浪翻涌的荷叶。

叮叮低头望着掌中深红,泪水落下,溅出一朵精致的水花。她咬咬牙,手高高扬起,那散发着黑色微光的石头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噗通落入水中。

她一怔,头脑瞬间清醒,自己竟然把它给扔了?那可是他送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呆呆在塘边蹲了许久……难到他是真的离开了吗?但这又能怨呢,那天绝决转身的人是自己。

不需要时便潇洒离去,想起来时复又回头来寻,叮叮,怨不得别人,这结果可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心中想着,那塘水便幽碧幽碧的泛起鳞光,好似在引诱她下去——是呢,唯一的念想,一定要取回来才是。

叮叮脑子忽然一热,急急冲了过去,鞋袜外衣都未除,直接纵身一跃……

腾空的一瞬,后颈处的衣衫忽然被人钳住,她如一只猫倾刻间被拎回岸上,“你做什么,不要命了?”他平淡的声音中难得露出一丝怒意。

“我……我捡东西。”颈间的手指凉嗖嗖的,叮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无鳞将她放回地上,黑色的衣袖在风中飘荡:“找我何事?”

“嫂子的孩子,你能救救他吗?他……他……死了。”叮叮红着眼睛,从牙缝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无鳞见她垂泪,不明摇头道:“死便死了,早与你说过,人死后便投胎往生。”

“那有何用?没了亲缘情缘记忆,即便再世为人,他也不再是荣儿,不再是嫂子的心头珍宝了呀!”叮叮急急解释道。

“珍宝,已他人性命做自己的珍宝?”无鳞侧头反问。

“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有你能帮她了!”叮叮祈求道。

“救不了。”他摇头,回答的干脆而生硬,“我说过流泪会损伤心脉,你需得控制好自己。”

叮叮心急,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服:“对不起,我知道那天是我先转身离开的,现下是我恬不知耻的在求你,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她的眼泪成串的落下,沾湿了翠绿的裙衫,像荷叶上的晶莹的露。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对我从来未有亏欠,为何事要与我道歉?”无鳞蹙起长眉,寡淡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怒意:“你为何要为别人的事如此激动?”

叮叮一凛,竟无言以对。

“那……那就当是我的心愿吧,如当年救了我一样,你也救救那孩子……好吗?”

他摇头:“那不同,完全两码事。”

“无鳞!这又有何不同?”叮叮摊开双手,急道,“对了,你说过,这是交易,那……那你便和她做个交易,或者不方便的话,需要什么,我来……”她焦灼的眨着眼睛,满脸殷切之色。

无鳞无言,目中冷漠的红光一寸寸扫过她落泪的眼,颤抖的肩。望着面前小声抽泣的女子,感受不到她急切的心情,他忽而极其少有的烦躁起来。

伸出三根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重重说道:“你不要动奇怪的念头。第一,我们的交易早已完成,现在只需要时间等待最后结果。第二,我不可能同别人做交易,也不会再救活任何人。还有第三,任何时侯都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不能时时来救你,你若现在死掉,是不能再往生的。”

“什么等待时间结果?”叮叮侧头甩开他的手指,“都是人,又有什么不同的,你当年能救我一命,为何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救他?”眸中噙满了泪,那身影竟有些模糊了。

“你竟然拿自己跟别的人做比较么?凡人的命和猪狗牛羊有何不同,皆是世间万物因果反复的一环,而你……”他突然收住不言,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现在还不能说,可终有一天她会明白,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无鳞一字一句顿道:“如你还想自由自在,便把自己照顾好,若再有性命之虞,我会强行带你走。”

叮叮呆呆的望着他,忽然明白,原来他是一个红眸白发的异类……是一个她看不懂的异类。

原来曾经的温暖相依,仅仅只是假象而以。

她抬首望去,太阳挂在头顶挥洒阳光,可依旧寒冷。眼前这人散出的,是六月的艳阳也驱不走的寒意。

她蜷缩着蹲下,将脸深深埋入膝中,低声喃喃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想让我的朋友们都开开心心的……这难道不可以吗?”

他也不明白她为何这般难受,想伸手去安抚,无奈手指僵在空中,又堪堪收了回来,这一刻,竟然失去了触碰她的勇气。

“你……要保护好自己!”无鳞突觉着胸膛内的心脏在紧紧收缩,原本鲜活快乐充满朝气,可现在的每次跳动都在下沉,渐渐没到了无边的黑暗里。

叮叮突然跳起来,大声斥道:“我用不着你关心!用不着!”她用衣袖胡乱抹着泪,“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就是个冷血怪物!”

她转头便跑,轻纱衣角在风中飞扬,消失在了绿荫的深处。

他的脸色在任何时侯都是苍白如雪的,他的皮肤在任何时侯都是冷如冰霜的,在他看来,这句冷血怪物不是在骂他,不过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可这事实听到耳中,忽然份外刺耳起来。

“怪物吗?也许对你来说,是的。”

无鳞摊开左手,无数的红丝在掌心缠绕,修补着被天选之气侵蚀破碎的皮肉。那颗被叮叮扔进湖中的血石,遇着水已然溶解了大半,此刻只剩下小小一点。红丝将残碎卷进血肉中,石头瞬间分崩离析化做血滴,被尽数吸走。

为了凝聚它,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大量的心头精血和无数魔气,可化散它,却是这般简单容易。

完成还需数年,可还能等得了吗?这在他长久生命中只算作一瞬的时光,如今,是否再也等不起了。

他抬起头望向白云深处,那盛夏的阳光,也太刺眼了。

***

丽城是楚国南部大城之一,比不得云都大气,但城内却另有一番景致。小河与街道彼邻而走,上面行车,下面渡船。沿河的楼阁一溜的排开,只要推开窗子,艄公闲消消的歌声就会飘进来。

一艘乌蓬小船划过,在河面留下圈圈涟漪,歪曲了水中倒影,不会儿又消失不见。

那艄公持了根长长的竿儿撑着船,每用一次力,船便向前划开十数尺。他清咳两声,扯开嗓儿唱起歌来,声音粗旷明亮: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史伯!”河边小阁二楼的窗子忽被推开,一名女子探出半个身子:“乌姐儿让您老带的三坛春酿您可记着啊!”艄公摇摇手:“带了带了!放心则个!”

那女子见他打手势,笑道:“史伯拉着客呢!那便不打扰了,您先忙。”说罢把身子收了回去。

叮叮四仰八叉的躺在船舱内,半分闺秀的样子也没有,眯着哭肿的眼睛,一脸悒郁之色。

史伯见她萎顿无神的模样,笑道:“姑娘心事可重的很哪!可是为情所困?”

叮叮瞥他一眼:“老伯你好好撑你的船,莫想些其它的,若不小心翻了,我俩人可都让鱼儿吃了去。”

史伯哈哈大笑:“这话听起来新鲜,只听得人吃鱼,可没听闻过鱼吃人的。

叮叮起身坐到舷边,怔怔望着镜面靛蓝的河水。白云印在河面之上,似水底浸着的棉花。她伸出手去捞,那幻影便碎成了千片万片。

抬起手,掌心一汪清亮透明,叮叮呆道:“有一种没有鱼鳞的鱼,长了白深深的长牙,专门吃人心……”

史佰摇摇头,笑道:“原来姑娘说的是妖怪,老头子我听了大半辈子妖魔鬼怪的传言,可惜一个没见着,嘿!”

“见着了又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是别见的好。”叮叮皱了鼻子道。

“姑娘这话说的有趣,可见你心大,小伤小情还无需人去劝解。”史伯笑着摇摇头:“心中本没绳索,他人想结想解都无从下手,老头儿我还真是多事。”

“绳索是什么?”叮叮好奇道。

“绳索便是因。”史伯说的意味深长。

叮叮轻哼道:“老伯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心里有没有结你怎知道。”

史伯哈哈大笑:“老头儿每日撑船,遇见不少伤心游河的小姑娘,哪个不是要死要活的,可没你这样伤了心还能讲玩笑的。”

叮叮不服,摇摇头:“这是自嘲。”

“会自嘲自然是好。”史伯咧开嘴,慢悠悠说道:“一日三省之,一日三嘲之,生活了无忧。人哪,从娘胎生下来后,无非就在往死路上奔,这一路上的各种不如意,见的多了,也就不会往心里去了。”

他指了指天上的云,笑声爽朗:“这世上,除了生死,可都是小事情。”

“若是实在是难过,就当做刮过耳边的冬风吧,嘿嘿,耳朵冻了,肿上一阵子,来年开春时,再红肿的皮肉也能长的好了。”

叮叮在膝上支颐,放软了目光望着他。岁月如刀,那脸上刻出的沟壑既凌厉又坚韧,是任何巧匠也雕不出的厚重。头发参着半黑半白,如年轮般盘在头顶之上。

只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撑船的老人,是经历了多少风霜事故,把一切生活中的苦难,化做了耳边的云淡和风轻,一笑了之。

他又放开嗓儿接着唱道:“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一首伤叹扼腕的歌,偏生被他唱的洒脱随意,凭生出了许多的自在。

一首歌毕,史伯笑问:“丫头,喝酒吗?”

叮叮忽然来了精神:“喝!”

史伯收了竿子,任由船儿随波逐流,穿过一处处拱桥,向着白云深处漂去,漂到哪里,便去哪里,人生有时也需少些目的,多些轻闲自在。

万事皆是空,所谓伤心痛苦,不都是自找的么?叮叮忽然懂了。

这酒自然比不上她饕餮楼的绝世佳酿,可此情此景之下,入到嘴里,自是有醉人之处。

长空行云天浩浩,水中落白波渺邈。究竟是船行在天际,或是云落了水中……叮叮早已醺醺然,无从分辩。

不知是哭还是笑,水雾迷离了双眸,梦中那抹雪白离她越来越远,温暖的浅笑化为点点莹光,消失在了触不到的远方。

看不懂的冷漠,暖不了的冰凉……你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你,我又能从何处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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