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喜欢一个男人什么感觉？

恶心恐惧绝望忐忑不知所措患得患失……

想他，想见他，想不错眼的一直看着他。看着他拿糖逗街边啃红薯的小孩，看着他围着围裙拿着锅铲被烟呛得直皱眉，看着他打牌赢了隔壁大叔笑得神采飞扬，更多的是看着他拿着书坐在那把藤椅里，披着一身阳光，神态自若仿若从千百年前穿越而来的翩翩佳公子。

封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但他无法控制想跟叶清远待在一起的念头。

叶清远给他办了公交月票，只是为了省下走路的30分钟让他多睡一会儿；叶清远给他包饺子下牛肉面炒蛋炒饭买五块钱一盒的小笼包，怕他饿着肚子学习到深夜；叶清远熬了三天夜给他整理出高中三年所有物理考试重点，只是因为他在一次物理测验中没考到90分。

叶清远叶清远叶清远……

“叶清远！你丫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封严冲靠在门口递给他笔记一脸疲惫的叶清远吼。

“那就在下次二模的时候考个第一，你瞧你一模考的那德行。”叶清远打着呵欠催促：“赶紧拿着去学校，困死我了。”说完转身进屋，补觉去了。

第一，第一，第一，第一他妈的能当饭吃啊，劳资考回北京，见不到你了怎么办，想你了怎么办。

17岁的封严站在逼仄的南方小巷里，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第一次对未来感到迷茫。

“哎，叶清远，你怎么不交女朋友。”封严看着吸溜着泡面的叶清远，问。

“那我看你人模狗样的，不也光棍一个。”叶清远吸着面看着电视不爽道。

“我那是为了学业暂时搁置爱情，等我上了大学啊，我就，我就……”封严看着叶清远，心虚地说不下去。

“你就怎么样，翻天了你还，你就是上了哈佛麻省理工，该怎样还怎样。你说我守着间破书店，每月靠编程赚的那仨瓜俩枣，哪个姑娘肯跟我。”叶清远一脸坦然。

我啊，我不介意啊，我他妈赚钱养你啊。封严内心咆哮。

“而且女人麻烦，不许你这，不许你那。你说我要找女朋友了”说着，叶清远指指屋里成堆的书，继续道：“你嫂子能让屋里放这些书？能让我早上不起晚上不睡晨昏颠倒着打游戏？能让我隔三差五掏钱请你这小没良心下馆子？女人啊，累赘。”叶清远总结完毕，继续吸溜面。

“那男人呢，你对男人怎么看？”封严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词。

“噗”叶清远一口面喷出来，巨咳几声。“瞎说什么呢，咱身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直男一枚，哪能做出此等不堪之事，汝休再妄言。”叶清远背过身找纸巾擦嘴，细碎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看不清表情。

“……”

“……”

“……”

屋子里一时沉默下来。初春时节，巷子里的枯树发了芽，迎春花爬上了窗台，孩子们脱掉大棉袄在带着花香的风中放风筝。欢快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若隐若现。木门“吱呀”一声慢慢阖上，光线渐渐消失在叶清远平静的脸上，从发带变为细丝，终于连带着叶清远双眸中隐忍的情绪一起归于黑暗和死寂。

呵，这样也好不是吗，残忍好过后悔。叶清远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