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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二十七章 情之为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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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几日,扶苏与觅而同乘一匹马,李由自乘一匹,自皇陵往咸阳赶。途经一竹林,扶苏勒马停下休息。觅而坐在一块光滑的石板上,放眼望去,但见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竹叶,寒风萧萧,更时有竹叶簌簌而落。此情此景,觅而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心下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不知夜深月光映射下来,该是一番怎样的美景?”觅而正自冥思间,陡然被扶苏拉到身后,恍然惊醒间,已然看见十几名黑衣蒙面客正自手持青铜长剑,站在十几米外。这样的场面,觅而已然见过多次,而今此景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双手不禁哆嗦起来。原来她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英雄豪迈,看着他们手上冷森森的长剑,几欲吓得魂飞魄丧,她背心惊出一身冷汗来,只紧紧贴着扶苏。

扶苏冷冷打量着对面之人,低声对李由道:“他们人多,你马上带着觅而乘马逃走。”语气不容置疑。

李由拔出长剑,只神色依旧冷静沉着,脸上看不出半分波澜,低声道:“你我虽为君臣,却情同手足,我李由岂是贪生惧死之徒弃你而去?”

觅而满心感动,伸手将扶苏紧紧抱紧,她虽深谙扶苏结局,然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仍旧漫上心头,一颗心登如刀绞一般,泪水跟着滚落下来,哀泣道:“天涯海角,咫尺相随;天上人间,生死相依。你不愿看我身处险境,我又如何能弃你而去?”

扶苏回过头,深深看着觅而,目光无限柔情,道:“你不会武艺,留下来定然凶险?我即便愿付出生命,未必就能保得你周全。你若死,扶苏怎还会有命活?是而,你若要叫扶苏活下去,首先要保得你自己安然无恙。”低首深深吻了吻觅而,继而转向李由,道:“李由,他们来势汹汹,看来目标在我,你若不走,恐我们三人都难活命。”

那李由待要说话,但听得其中一人浑厚的声音狠狠喊了个“杀”字,那十几名黑衣客一个个目露凶光,提剑冲了上来。李由不及多想,拉着觅而奔到马旁,一剑划断缰绳,跃上马背,不由觅而多想,将觅而用力一提,便即坐到了自己身后,双腿一夹,喝马而去。

觅而只悲楚间,突然叫李由拉着跑到马边,又叫他提上了马背,待回过头来,看见扶苏正自挥剑与那十几名蒙面杀手交战,不由得撕心裂肺,勃然大怒道:“放我下去。”那李由哪里由得她,只将觅而挣扎的双手紧紧抓住。觅而死死盯着扶苏的身影,忽见他背后被人划了一剑,手臂也似已然受伤,觅而登觉心急如焚,痛彻心扉。那马匹越跑越远,扶苏不停舞动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竟似一颗尘埃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觅而悲愤交加,涕泪纵横,胸间一阵激气,登时昏倒在李由背后。

觅而缓缓转醒,睁开眼睛,但见自己躺在一张简单朴素的床榻上,粗糙的被子盖在身上,却散发着一阵宜人的清香,房子四处陈设极为简陋,只一张桌子摆放其中,此外再无多余摆设。李由默然坐在床榻边,神情焦虑,但见觅而醒来,原本蹙紧的眉宇稍自宽慰了些,只柔声道:“你觉得如何?可好些了?”觅而怔怔看着李由,双眼一红,不觉落下泪来。便在此际,但见一张似极宋硕的脸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韩狄。那韩狄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觅而一眼看见那女子时,惊骇的无言以对,放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缓缓走将出来,正是韩狄的妻子元昆儿。若非亲眼所见,她如何敢想象,这世间,竟有着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怕是孪生姐妹,也不过如此。那元昆儿眼中也是十分诧异,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骨碌碌直转,在觅而与韩狄脸上游走。觅而但觉心间一阵温暖,似乎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一般。

那元昆儿似乎感觉到觅而的亲近一般,忽而咧嘴一笑,走到觅而床榻边蹲下,道:“原来你真的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仔细看了看,又道:“不过好像也有不像,你的眼睛长得比我的好看。

那韩狄笑呵呵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怜,只道:“你一个山野姑娘,怎能和觅而姑娘相比?”

那李由在一旁不言,但听得韩狄夫妇间对话,心中忽而触痛,生出无限柔情来,只暗自感叹道:“她这样一个清奇女子,岂是一般女子可比?纵容容貌相似又如何?不知在他们那个年代,是否女子都允许拜师学艺了。可即便学识渊博,心性终究不会因此而成定论,她的品德与涵养,终究是与生俱来的。扶苏何其有幸,竟得这般美好的女子倾心相随!而我李由终是缘薄,不能与她早些相遇。”深想一层,眉宇不禁蹙得更紧,“只怕即便是她遇我在先,也未必会倾心于我。扶苏机智聪颖,又有才干,心地仁厚,心肠慈悲;他爱民如子、谦逊待人,更深得广大百姓的爱戴与推崇,这样一个才俊男子,方与觅而是绝配。”思及此,李由神情不觉更是伤感了,心中生出一股愤愤之气来,想道:“世间若无扶苏,未必不可为。”这么一想,不禁吓了一跳,倏地跳了起来,“我此次丢下扶苏,难道竟是为了此目的么?李由啊李由,你乃堂堂男儿,与扶苏素来交好,怎地竟有这般歹毒之心?女人当真是误事!”转身便要往外而去。

觅而正自与元昆儿说话间,陡见他神情焦虑地站起身来,便也跟着跳下床榻,道:“我也要去。”

李由转过头来,直道:“你怎知我去哪儿?便就要跟着去了!”

觅而满眼忧虑,道:“你面容焦虑,神色匆匆,岂不是要去寻他?”

李由默然片刻,神情冷淡道:“你既已知道,何必还要去?扶苏一心救你,倘若回去再遇到敌人,他一片苦心,岂非付之东流?你还是在此歇着便是,待我寻到他,便与他一同回来找你。”

觅而但见他神情坚决,不容置疑,眼中登时泛出酸涩的泪光,只深色坚定道:“你若不肯带我去也罢,难道我便不能自己去了么?”

李由闻言,不禁面带愠色,只冷冷道:“你便是这般不放心么?既是这样,扶苏活,我便活,扶苏若死,我便为其殉葬就是。”

觅而心知他是因着对自己的情感而这般激愤,心中感激之余,不免更是感伤,又一个真性情的好男子,终究又是躲不开历史的命运。只道:“我的身世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他如今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不会。只是,我很是担心他,你不带我去,叫我在此如何安心?”

李由见她神情悲切,不免担忧,心下对自己方才愤愤之举满腹懊恼,满眼柔情地看着她,想道:“她既是知道我与扶苏皆无性命之忧,为何还是这般深锁眉头?难道扶苏最终结局,终是不好,是以她才不愿与我提及我们之事?”李由沉吟片刻,“人活于世,生死有命,我与扶苏堂堂男儿,自然不惧。可现皇上迟迟未定太子,各位皇子如何肯静坐等着陛下定夺,怕是暗中使了不少手段。扶苏天生仁慈,心地善良,又无夺太子之心,可偏偏他却是深得百姓爱戴,甚至比陛下更甚,百姓拥戴之心昭然若揭,这岂非使得他成为众矢之的?难道果然是扶苏最终结局悲惨度过余生?觅而爱扶苏至深,若扶苏结局如此,她岂非一直背负着沉重的伤痛?”思及此,眼神更是怜爱,只缓步上前,轻抚着觅而头,轻轻道:“你知道我们的结局,可你终究不能知道自己的结局,你若出了意外,我与扶苏,如何还能安然活在世间?”说着,眼中不禁泛出晶莹的泪光。

觅而听罢,心中大是悲恸。心想自己与扶苏乃是一对恋人,若为对方忧伤弃世倒也不足为怪。然这李由,自己却不曾给予过他爱情,如何竟也是这般悲沉?莫不是他的情感,在他平静沉着的表面下,也是一样的浓烈?想起自己以前对萧弋,不也正是如此么?许是有着曾是天涯沦落人之情,觅而对李由不由得更是怜悯。想着之前与李由的相处时有相互顶撞,不免心中感怀,只深深望着李由道:“明知暗自相思苦,你何苦心陷其中?此生我已不能给予你爱情作回报,李由,你的厚爱,觅而此生无以为报,唯盼你,早日卸下这份枷锁,人生苦短,寻个相爱之人,方不虚此生。”

那李由听罢,也不顾他人在此,只一把将觅而拉入怀中紧紧拥住,附在她的耳边轻喃道:“如果你于我是枷锁,那么此生我也要将这份枷锁紧紧握住,不叫它松开。我李由从不缺少女人,可这世间如何再有这样的一个你?即便是眼前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元昆儿,却也不是你屈觅而。”觅而听得无比震撼,但听得他在耳边又道:“只要今生你与扶苏过得好,李由于愿足矣!我现在便和你去找扶苏。”说罢,不顾韩狄与元昆儿惊讶之色,匆匆拉着觅而出了屋子,跃上马背,纵马而去。

那马行了半个时辰,李由带着觅而复又回到了竹林处。然眼前只一派萧索景象,竟无半个人影,只地上竹叶上一摊摊血迹清晰可见。目光落处,但见一块身染血迹的玉佩正自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几欲叫落下的竹叶所覆盖。觅而蹲下身子,拾起那块玉佩一看,正是自己赠予扶苏的那块。此物自自己赠予扶苏那天起,他便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于外人,而今它遗落在此,定是扶苏出了事了。莫非历史有异?扶苏并非死于胡亥赵高等人之手?思及此,觅而登觉脑海一阵眩晕,继而瞪大了眼睛,希望能从地上寻得更多关于扶苏的讯息。目光触及处,但见枯竹叶上尽是鲜血,与几块从人体削下来的肉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觅而看着这瘆人之景,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但觉胃中一阵翻滚,扶住旁边的竹子猛地吐了起来,只吐得眼冒金星,神色惨白,天旋地转。李由见状,不禁百般怜惜,只轻拍着觅而后背,恨不得替她受累。那觅而吐得许久,只觉腹中再无东西可吐,全身无力,已是脸色青黄,适才跌坐在一旁的石板上,背靠着一根竹子,闭上眼睛大口地吸着气,半晌方自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那纷纷飞落的竹叶,心中顿生荒凉凄楚之感,手中只紧紧握着那满带鲜血的玉佩。自古帝王的霸业,总是无数枯骨堆砌而成,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战争所造成的饿殍遍野,人民的疾苦,那些统治阶级竟可视而不见;人心的麻木,竟是可以忽略到将生命视如草芥,即便仁慈如扶苏这般,竟也适应了这样的麻木,这是觅而最无法接受的。

那李由见觅而神情悲切,一双明亮的大眼失去往日的神采,空洞地看着那落叶,只道她乃是为扶苏担忧之故,心下满怀感伤,不由轻声安慰道:“你不必过于担忧,扶苏武艺甚高,且此处不见有尸首在此,想来扶苏也定然无碍。他定是脱险后,寻我们去了。”

觅而陡闻此言,如梦初醒,她虽知扶苏此时尚无性命之忧,然心中也甚是担心,道:“李由,扶苏即便武艺再厉害,终究寡不敌众,我们还是在周围找找吧!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人,我怕他会身受重伤。”李由点点头,拉着觅而跃上马背,在竹林周遭寻得半日,不见扶苏踪影。两人又回得一趟韩狄茅草屋,依旧不见扶苏。寻得两日,仍无任何音讯,两人方自决定回去。

李由与觅而回到府中。觅而因着担心扶苏安慰而寝食难安,是而身体日渐消瘦,加上神色疲倦憔悴,竟似从生死边缘闯回来一般。李由心中怜惜,便要安排玉星带着觅而回房休息。哪知觅而心中又极是担心萧弋,无论如何不肯去休息。李由无奈,只得领着她来到萧弋所住之处。觅而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中,但见柔荑正自坐在榻前,神情悲切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一个人,此人便是伤重的萧弋。但见他神色惨白,无半分血色,面容枯瘦,双眼紧紧闭着,再不似往日那个神采奕奕的萧弋。觅而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不禁痛彻心扉,泪水似山洪决堤般冲出眼眶,扑到萧弋身边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哀绝,“萧弋,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觅而,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闻者无不落泪。

那李由生怕她身体难以承受,哭得晕厥过去,是以强行将她抱出房间,将她带回她以前所住的厢房,只道:“你自己身子尚未痊愈,如何禁得住这般折腾?我已着你爷爷好生救治他,你便在此好好休息一下吧!”觅而待要挣扎去看萧弋,却叫李由按住,道:“你前去哭哭啼啼,他如何能好生养伤?你且安心吧,你爷爷已经替他看过了,此刻他虽犹未醒,却已无生命之忧,只需要好生休息。”

觅而神色疑惑间,但见柔荑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只扑到她怀着嘤嘤哭了起来,引得觅而又落下许多泪来。那柔荑哭得片刻,忽而抬起头,看着觅而,道:“觅而姑娘,柔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觅而满心自责,道:“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如今凝脂死了,萧弋也身负重伤,是我对不起你们。”

柔荑摇摇头道:“觅而姑娘,你别这么说,此事怪不得你,要怪便怪那狠心的良娣,是她害死了凝脂。”说到伤心处,不觉又哭了起来。

那李由担心觅而哭伤身子,当即道:“别哭了,我已经着人将那女子好生安葬了。柔荑,你们姑娘身子不好,你也别惹她伤心了,先叫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觅而闻言,不由得惊讶地看着李由,心下寻思道:“原来他虽不语,却是一切都为我想好了。”当即满怀感激道:“李由,谢谢你!凝脂葬在何处?我想去拜祭她一下。”

李由微微一笑,蹲下身子将她按在床榻上躺下,轻声道:“如此你便听我的,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便带你去。”那觅而闻言,便即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不消片刻,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那柔荑走后,李由更是坐在榻前,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觅而,心下一酸,几欲滴下泪来,心道:“原谅我!我若不这般说,你定然不肯休息!那样你这身子如何还支持得住?良娣早已将那儿发生的一切清理干净,你朋友的尸首更是不知所踪,我只能吩咐人为她买来一身衣裳,替她立了个衣冠冢,希望可以藉此令你安心些。”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

觅而自梦中惊醒,已是夜深阑静之际,睁开眼睛,但见李由只手撑着半边脸,闭着眼睛坐在床榻之前。觅而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登时热泪盈眶,心下寻思道:“屈觅而啊屈觅而,你何德何能?竟得这些男子厚爱,想来定是你前生在佛前烧尽好香,是而方得佛祖如此眷顾,今生才得这么多人对你好!”不自禁地伸手轻抚着李由的脸。

那李由忽而惊醒,陡见此状,心中不禁大是欢喜,只望着觅而微微含笑道:“你醒了,饿了么?我着人去给你弄些食物来。”神情满是关切。觅而不忍拒绝,只微微点点头。李由便似得了无限荣耀的任务一般,兴奋地跳了起来,匆匆走了了出去。

觅而吃了些小米粥后,便觉精神好了许多,也无睡意,当即与李由又来到了萧弋房中,只见柔荑已然伏在床榻前睡着了。觅而满心怜惜,轻轻拍醒柔荑,道:“你去睡吧,我来守着他就行。”柔荑待要拒绝,叫觅而含笑截住,只好依言退下回房休息去了。柔荑一走,觅而便转身对李由道:“你也去休息吧!”

那李由见她满脸憔悴,心中大是不舍,当即道:“我便在此陪着你吧!”

觅而摇摇头,神色忽而变得哀戚,道:“你回去休息吧!明日帮我去寻一下扶苏。”

李由见觅而的眼中又欲流出泪来,也不愿再拂她意,当即点点头,道:“你放心,我明日便去扶苏府上看看,若不见他回来的话,我便调遣些人去寻,再进宫面见陛下,定能很快找回扶苏的。”

觅而含泪点点头。待目送李由离去后,觅而转身坐在萧弋榻前,只静静凝视着他,但见他神色憔悴,形容枯槁,眉宇微微夹紧,仿佛睡梦中犹自不得安宁的孩子一般。觅而看着他半空的左臂,便觉心痛难忍,怔怔的又落下泪来,伸手抓起他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想起往事,苦涩一笑,哽咽着道:“萧弋,你还记得么?那年你在舞蹈大赛上看见萱萱跳舞,便对她一见钟情。为了追得萱萱,你便拉着我到萱萱的宿舍楼下帮你弹唱那首屠洪刚的那首歌曲《你》。当时你手捧鲜花,一番表白后,终于获得美人芳心,却不知我当时心痛得几欲不能呼吸。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想跳起来,狠狠揍你一顿。可是看到那么完美的你和那么完美的她,我所有的气都只能默默地埋在了心底了。现在虽已物是人非,可我今日想再为你唱这首歌,你若再不醒来的话,我可真的是要揍你的啦!”心中激动,泪水便已滚落下来,但听得觅而轻声唱道:“你从天而降的你 落在我的马背上 如玉的模样 清水般的目光 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你头也不回的你 展开你一双翅膀 寻觅着方向 方向在前方 一声叹息将我一生变凉 你在那万人中央 感受那万丈荣光 看不见你的眼睛 是否会藏着泪光 我没有那种力量 想忘也总不能忘 只等待漆黑夜晚 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觅而抽抽噎噎地唱完,已然泣不成声。她完全沉浸于悲痛之中,是以李由再次出现在她的身后竟也浑然不觉。那李由满眼哀伤看着眼前悲痛万状的人儿,不禁万分伤感,只不知该如何去排遣她心中的忧伤,只静静看着她伏在萧弋身边悲切地哭着。那觅而哭得似要断却肝肠一般,是以声音竟也慢慢控制不住,但听得她抽抽噎噎哭道:“萧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当初我若不带你到我父母的实验室,我们便不会回到秦朝,不回到这该死的地方,宋硕和杨晨便不会死,你便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了。都是我不好,我本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我生下来便是一个错误,不然父母也不会这般讨厌我。而今又害得你们这样,老天爷最该惩罚的人是我。你快些醒醒吧!”但见萧弋仍旧纹丝不动,仿若已然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不觉更是伤心,哭着哭着,已然变成嚎啕大哭,“萧弋,你不要丢下我啊!扶苏不见了,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你快些醒来,陪我去找扶苏吧!找到他以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过隐居的生活,我不要再叫你和扶苏受到任何的伤害了。萧弋,我求求你了,醒来吧!”觅而早已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那李由听得心如刀割,一把上前拥住了觅而,紧紧拥在怀中,道:“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觅而登时倒在李由怀中,哭得伤心欲绝,只在这怀中汲取着一丝丝的温暖。

第二日,觅而依旧守在萧弋身边不愿离开,心中又担心扶苏,不觉神色更显憔悴不堪。待到中午,李由自外匆匆赶回,奔至萧弋房间,果见觅而在那,微笑道:“觅而,我今日去扶苏府上看过了,扶苏已经回来了。”

觅而闻言,心中一震,不禁热泪盈眶,双手颤抖地捂住因惊喜而张大的嘴巴,满含泪水的双眼终于露出了笑意,继而紧紧握住李由的双手,用颤抖而嘶哑的声音问道:“真的么?扶苏真的没事了么?”

待见觅而如此欢喜,李由不由得痴了,但觉只要日日见到觅而开心,便即使叫他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矣!笑道:“是真的!”心中忽而一痛,暗自寻思道:“觅而,只要你能日日绽放笑脸,我每日能见到你的笑容,你爱与不爱我,却真的不再那么重要了。”

觅而待要说话,眼角余光处,忽见萧弋的手微微挪动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扑上前去,仔细看着他,果然,那萧弋的手指又往上抬了抬,觅而心中大喜,惊讶地跳起来,将一旁的李由拉到萧弋身边,惊讶万状道:“他……他醒了,你看见了没有?”因着激动,脸说话也不禁打颤,目光始终牢牢盯着萧弋,生怕错过他的一丝动静。

那李由只看了萧弋一眼,遂又将目光转到觅而脸上,心道:“何日,我也能同萧弋一般,即使不在你心中占据那个最重要的地位,却也是你一心牵念着的人?若有一日我受伤或者死去,你也会为了我的离去而黯然落泪。”每个爱着的人,总希望能在对方身上得到一丝爱的回报,即便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也希望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地位永远与一般人不同,李由心中如是期盼着。忽而感觉被觅而握着的手被加大了力度,李由循着她惊骇的神色望去,只见那萧弋正自缓缓地睁开眼睛,只目光尚是涣散,似乎并未其它知觉。

觅而忽而松开李由的手,趴近萧弋耳边,轻声道:“萧弋,你终于醒了。”但见萧弋只是痴痴地睁着眼睛,仿佛听不到她任何的声音。觅而心中一紧,神色僵凝,只不知怎么回事,不禁回过头担忧地看着李由,希望他能告诉她答案。

那李由见状,心中已明其意,只无奈的是,自己也根本不知何故,只转过身唤来蒋汉,吩咐其前去请屈陑来。而后对觅而回以安慰一笑,道:“你先别担心,他能睁开眼睛,终究是好事。待屈老先生来看了便知是何故了。”

觅而待要待要点头,脑海中忽而闪过“回光返照”一词,不由得大吃一惊,脸色倏地变得惨白,脑袋一阵眩晕,浑身一颤,几欲跌将在地。口中只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是那样的。”

李由讶然道:“觅而,你怎么了?”

便在此际,那蒋汉已经领着屈陑进来。原来那屈陑今日也要来看萧弋,在大门口便见到匆忙出府的蒋汉。那蒋汉本是憨厚之人,不善言辞,陡见屈陑进来,不由分说,拉着他边急急往这边赶。那屈陑见他神色焦急,只道萧弋情况有变,便急急忙忙跟着他跑进来,由于上了年纪,待进得房间来,不觉已经气喘吁吁。待看见床榻上的萧弋已然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来。

觅而急忙奔上前拉着屈陑来到萧弋面前,慌张道:“爷爷,你看萧弋他到底怎么了?怎地睁开眼睛却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对他说话也是浑然不觉?是不是他……”一语便哽住了喉咙,急得又要落泪。

那屈陑深深叹了一声,捋了捋长及胸膛的白须,呵呵笑道:“傻丫头哦!他现在虽然张开眼了,然仍是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却是好的征兆,这说明他的意识开始恢复了,过得几日,他便会渐渐清醒过来,不必担心了。”

觅而听罢,大是惊喜,忽而扑哧一笑,泪水也跟着滚落下来,只颤微微道:“爷爷,你说的是真的么?他过几日真的会醒过来了么?”屈陑重重点点头。觅而一笑,忽而转身朝门口处跪了下去,口中喃喃道:“老天爷,谢谢您!谢谢您没有把萧弋带走,谢谢您给了觅而这么大的一个恩赐。”

李由怔怔看着她的举动,心中不由得更是羡慕萧弋,巴不得现在躺在床榻上的人是自己才好。屈陑含笑看着孙女的举动,无奈地摇摇头,眼角余光处看见李由复杂的眼神,不禁心生疑惑,待仔细一想,已然明白,心下暗自想道:“原来这丫头又俘得了这位的心。”满心爱怜看着觅而,“觅而这孩子,纯真善良,心地仁厚,虽无她奶奶的才气,然于情感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一个痴女子,谁与她相交深了,自是无法抗拒她的美好。然她一片痴心已赋予扶苏,只要对方不弃,她的情感,如何还有回旋余地?眼前之人,也只能如蒙将军般黯然伤神罢啦!”

过了几日,那萧弋果然如屈陑所言,慢慢清醒过来,逐渐也认得身边的人和忆起往事。觅而起初还深怕他清醒后,不堪失臂之痛而意气消沉,哪知他自醒来知道自己已然失去一臂时,竟只无奈叹了一声,便释然了。觅而怕他只将一切伤痛深埋心底,对外人只是强颜欢笑,是以总是小心翼翼地照看着他,从不敢轻易提及手臂之事。那萧弋见她神色满含担忧,心中自也明白,沉着她给自己喂药之际,露出微笑来,道:“如今我失去这左臂,不能自己端碗,你天天要这样喂我,定是烦腻透了吧?看你,这些日子为了照顾我,瘦得都难看死了。”觅而猝不及防听他谈及失臂,心中不由得一震,只愕然看着他,没有答话,手中勺起的一汤匙药竟也忘记了往萧弋嘴巴送去。那萧弋见状,又道:“怎么,恼恨我说你丑,连药也不肯喂我喝了么?”

觅而用力摇摇头,一脸诚挚,目光蓄满泪水,急忙道:“我没有烦腻,你若不嫌弃我,这一生我都愿意喂你喝。”

萧弋心中一震,感动得泪水登时盈满眼眶,不由得莞尔一笑,假装嗔道:“怎么,你还要咒我一辈子起不来,要一辈子吃这个药啊?”

觅而心下一急,急忙丢下手中汤匙,碗中之药几欲洒出来。但见她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当然希望你早日好起来。我是说将来,你吃饭的时候不方便,我便喂你吃。”

萧弋眼中一酸,那泪几欲夺眶而出,只强行将它忍了回去,含笑道:“你一辈子喂我,难道不怕扶苏吃醋么?”

觅而闻言,微怔了怔,只低头沉思片刻,便又抬起脸来,一双大眼睛看着萧弋,道:“扶苏宅心仁厚,他心怀大爱,对普通百姓都是很爱护,不会介意的。”

萧弋看着她清如溪水的目光,心中百般怜惜,微微含笑思道:“傻丫头,你心地虽自纯善,却不知一个男人,不管他有着怎样宽广的胸怀,对于自己心爱之人,终究容不得她对其他的男人过分的好。今生我萧弋错过了你,但愿有一个男人能好好爱你,如此我便已足矣!”萧弋看着觅而,但见她眼中忽而生出一份哀愁与自责来,只将脸微微低下,神情若有所思。萧弋心中疑惑,问道:“觅而,你怎么啦?好端端的,怎地又生出哀愁之色来?”

觅而抬头看向萧弋,眼中已然泛出泪花,咬了咬嘴唇,道:“萧弋,这些年来,你怪过我么?如果不是因为我带你们去了我父母的实验室,我们便不会来到这里。是我害了杨晨和宋硕的性命,还害你变成今天这样……”她自责得连声音也在颤抖。

萧弋闻言,大是一惊,瞪大眼睛怔怔看着她,至此才明白她的心在历经了这么多的苦痛后,再不似之前那般坚强,忍不住伸出右手轻抚着觅而的脸颊,温柔地替她拭去从眼中滚落下来的泪珠,轻声道:“傻丫头,我没有想到你会将这些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如果要追究的话,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啊!是我要求你带我去的,杨晨、宋硕、萱萱、孟静瑶他们也是我带去的,你本不知情。”但见觅而又簌簌地落下泪来,不禁深叹一声,又道:“世间万物,皆不可能在过得不顺心后又重新来过,是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都过去吧!而且宋硕也曾千般叮咛嘱咐我,让我好生照顾你,如今你若还为了他的死而耿耿于怀,他若知道,如何安心?所以,觅而,为报他待你的深情,从今往后,便好好活着,好么?”

觅而含泪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份释然的笑容来。便在此际,忽见柔荑端着晚膳进来,似乎没有想到觅而尚在此,不由得吓了一条,一张娇俏的脸登即羞红了。觅而见状,心中不禁疑惑:“这柔荑见我在此怎地这般害羞?”想起她曾对自己说,萧弋当日乃是为了护住她而被人砍去左臂,不禁恍然大悟。想来这柔荑是已经爱上了萧弋了,思及此,觅而不禁微微笑了,心想若有个人来真心爱着萧弋,也是件极好的事,何况还是这个极可爱的人儿。觅而站起身来走到稍显局促不安的柔荑身边,将药碗递到柔荑手中,含笑道:“你替我喂吧!我晚膳还没有吃呢!”不由分说,便跑了出去,那柔荑面含羞涩地看着觅而匆匆离去的身影。

觅而回到房间,但见李由正自坐在案几前等着她回来,桌上放着一碗白粥,一碗白饭,一碗鸡汤,一碟青菜,一条鱼,还有一只冒着香气的荷叶鸡。见觅而进来,他急忙起身将觅而拉到桌前坐下,笑呵呵道:“快来,柔荑说你素爱吃这用荷叶蒸的鸡,我便向她请教了做法,你来试试我手艺如何?”

觅而闻言,不禁大是惊骇。这在现代来说并不足为怪,但在这以男性为尊的封建社会中,却是一件极罕见的事情,况且眼前这位可是大秦后来丞相李斯之子。想着他亲自动手给自己做的这些,觅而不禁满怀感动,只轻声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那李由不曾觉察觅而神色有异,仍旧喜滋滋道:“是啊!快来尝尝,也不知是否合你胃口呢!”将那鸡汤端到觅而跟前,道:“最近你身子消瘦不少,应该多吃补补。我知你不爱多吃肉,可为了自己身子,还是该多吃些。”

觅而见他对自己关怀备至,心中不禁生出一份罪恶之感来,若不能回以对方同样的情感,她便不愿对方待自己过好。沉吟片刻,便即问道:“扶苏如今怎样?伤势可曾痊愈了?”

李由见问,不由得一怔,继而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你且放心,他已无大碍。”

觅而心底一酸,急道:“如此你可将他带出来么?我想见见他。”心中思念登如山洪溃堤而出,只忍着泪低声轻喃道:“我很想念他,很想……”她只陷于自己的思念中,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李由心中百般酸楚,只依旧一副笑意盈盈之样,平静地道:“好,待寻得机会,我定会将他带来与你相见。”努力平静心绪,道:“你快些吃吧,要不等会这菜该是凉了,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事务。”说完,便即急匆匆地走了。

觅而抬头目送着那落寞离去的身影,在心中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李由,对不起!我不愿伤害你,可终究还是伤了你的心。”但看着满桌饭菜,心中无限感动,不忍辜负他的好意,遂拿起筷子,含泪吃完了这一顿。觅而用了晚膳,待玉星收拾了碗筷,觅而心绪更是怏怏不乐,待要去后园消食散心,又怕遇见李由,便只好作罢。觅而静静站在窗前凝视着夜空升起的一弯月牙,但见整片夜空除了那弯月牙外,只凌乱散落着几颗黯淡的星星,冷清得瘆人。觅而不敢多看,生怕再看又生出更多的孤寂感来,是以扭过头,目光又触及到床榻上静静躺着的“伊人吟”,心中不由得一痛,情不自禁地走向它,拿起来更是思绪万千,怔怔地又落下泪来,眼睛便开始有些生疼。

便在此际,那玉星自外走了进来,但见此景,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急忙掏出帕子上前替觅而拭擦眼泪,满含爱怜地轻声责备道:“姑娘,不是说了不能哭的么?你怎么又哭了?”

觅而见她神色焦急,满含关切,不由得破涕为笑,道:“我没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那玉星见状,接着道:“姑娘,玉星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不要再多哭了。屈老先生说你眼睛由于常常流泪,都患上眼疾了,如今再不注意的话,将来怕是会哭瞎的。”

觅而微怔,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自己常常感伤落泪,是以眼睛常常生疼。爷爷多次劝诫自己不可再轻易落泪,只是情之所至,每每总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想起以前总是爱取笑她人轻易落泪,自己总说要以乐观心态对待生活,到如今却是常常落泪,不禁深深叹了一声,感叹世事的变化无常。她如何不愿快快乐乐地活着,只身边发生的事情,却如何叫她开心得起来?然见玉星满脸忧色,心中不忍,对着她莞尔一笑,道:“我若瞎了,自有玉星愿意照顾我呢!对不对?”

玉星闻言,就要落下泪来,只皱着眉头带着哭腔道:“只要姑娘不嫌弃,玉星愿意终生守着姑娘。可是,姑娘人这么好,玉星不愿见到姑娘这么美丽的一双大眼睛看不见。”说着就要哭出来。

觅而见状,不由得大是感动,自己不过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她竟拿自己当作恩人一般,待自己的好绝不亚于凝脂和柔荑。含笑道:“你既劝我别哭,可你怎么又在我面前哭起来了呢?不是要引我跟你一起哭么!”

那玉星闻言,倏地停住了抽噎,急忙抹干眼泪,笑道:“那玉星不哭了,姑娘也不许哭。”

觅而见她神情像极一个俏皮的孩子,不禁满心怜惜,只重重点了点头,道:“玉星,我弹曲子与你听可好?”

玉星听罢,更是欢喜,道:“好啊!姑娘你的歌声好听得如同仙子一般,唱的曲子也和别人不同,玉星很喜欢听呢!”

觅而双手触及琴弦,对扶苏的思念便排山倒海般涌了出来,不禁轻轻闭上双眼,脑海中便映现出当日他带着自己去他的梅园看梅花之景。那院中栽满了梅树,一棵棵树上开满了梅花,恍如一个梅花的海洋。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雪上铺满了落下的梅花花瓣,有红色的、有粉红色的、有洁白色的、有粉绿色的,美轮美奂。那扶苏便自站在自己身旁,满心愁绪地看着她,只等待着自己的回答。觅而心中一痛,倏地睁开眼睛,伸手便要拉扶苏,然眼前哪有扶苏影子?脑海一阵旋转,但觉黄粱一梦,不由得望向窗外,只见朦胧一片。觅而心下百感交集,双指拨弄琴弦,但听得一声清亮绵远的声音传出。弹的正是古曲《梅花引》。此曲旋律优美流畅,形式典雅独特,乃著名的十大古曲之一,由笛曲改编成古琴曲,全曲表现了梅花洁白,凌雪傲霜的高尚品性,乃是一曲借物咏怀之作,赞美了那些具有高尚节操之人。觅而弹奏此曲,实是想借此表达一下自己对扶苏的一片真情。此曲共分十段,分为两大部分:一、西山夜月;二、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三、二弄穿云,声入云中;四、青鸟啼魂;五、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六、玉箫声;七、凌云戛玉;八、铁笛声;九、风荡梅花;十、欲罢不能。前六段为第一部分,后四段为第二部分,描写出了梅花静与动的两种形象。一曲终毕,觅而双手压在琴弦上,深深叹了一声,心中更加愁闷,不觉轻声念道:“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 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销魂梅花三弄”。

那玉星见她目光悲戚,口中喃喃自语,不禁问道:“姑娘念的是什么?可是曲中词意?”觅而恍然回过神来,对着玉星苦涩一笑,只摇了摇头,不复言语。那玉星又道:“姑娘弹的曲子总是与别人不一样,唱的曲子也不一样,可好听了。姑娘今晚再给玉星唱一曲行么?”言语中尽是小心翼翼。

觅而见状,心中不禁生出怜悯之情来,这些被人奴役惯的女孩,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竟也是满含担忧。如非真正喜欢,又如何会开口提此要求呢?觅而含笑道:“你果真喜欢么?”那玉星只重重点了点头。觅而沉吟片刻,双指复又开始弹奏。但听得她口中唱道:“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此曲乃是歌手陈淑桦演唱的一首歌曲,由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作词,罗大佑作曲。

那李由自觅而房中出来后,并未真正离去,而是躲在院角一棵树下,静静看着房中的一切。待听得觅而唱完一曲,胸间已是苦涩难言,仰头望着夜空那一弯清凉的月牙,不禁深深叹道:“你高高悬挂在天上,世人看你,皆要仰头,然即便如此,也不过要夜夜承受着这孤寂的滋味,永远无法改变,怎比那繁星,即便没有耀眼光辉,却不会孤独。李由啊李由,你即便争得再高地位,终究也是孤寂终老一生,死后化作一缕清尘,也无个可相伴的灵魂,自此烟消云散。”转望向觅而房间,李由顿感巨大的孤寂感与悲戚涌上心间,心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生死相许!这是你对扶苏所立的誓言么?‘繁华悄落,碾碎多少梦魂,深夜醒来,孤寂吞噬多少清泪,月色朦朦,思君叫人梦不成,相思相忆,君却在天一涯,春锁愁浓,未知归期何期,多情还似无情,却总把衣衫湿透,明月清风,也知我相思意重,故将清辉撒下一重又一重,清泪满面,纱窗前头悲歌,只愿与君一生一世共守,为何此际,却只是我一人独坐月下徘徊,情深似海时,何消梅花娇美令人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誓言,点点滴滴铭记心间,如若今生无缘,也要来世再度相携,今只盼尽早归来,与君日日相伴不复生别离。’扶苏不在你身边时,你每每哀伤地唱出此曲,却也只为扶苏。觅而,此生不能与你相携,终其一生,茕茕孑立,即便我地位再尊崇,又有何意?如上苍愿意,李由愿舍弃这一切繁华富贵,与你执手做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用我毕生的情意来护你在心间。你愿意否?”这堂堂七尺男儿,说到此处,已然黯然落泪,叫人看了怎能不生怜悯之心?夜上西楼闻钟,月朦胧,秋河渐远情愁一梦中。相思意,明月同,似残红,海角天涯多情总是空。这李由此时此刻的心境,堪比那天上冷月,凄清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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