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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二章 人生初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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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觅而隐隐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方自慢慢睁开眼睛。但映入眼帘一幕,不禁叫她十分诧异,只见房间内云顶檀木作梁,自己躺在一张两米多宽的木阔床上,床上挂的是月白色的帐幔。房子的构造与摆设皆十分古雅,东西两侧的两根柱子上各披着烟黄色的轻纱。眼睛所触及到的墙皆是用木材砌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纹饰,连那房门和窗户皆是镂空。由于距离关系,觅而看得不甚清楚。待仔细打量房中一切时,只见房中左侧摆放着一张做工精美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古老而精美的瓷器;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觅而心下大惑,正自疑惑间,却见两个身穿藕荷色交领长衫的少女盈盈向她走来。只见她们将头发从顶中分两大股,往两侧乎梳,并系结于两侧,再挽结成两大髻,使其对称放置在两侧,使之垂下,脑后一头黑丝长及腰间。觅而脑海中是一片混乱的思绪,记忆中她对眼前女子的装扮是熟悉的,而那些不过是后世的人对前人想象的复述,然眼前的那种纯粹的自然感却叫她的思绪乱了。

那两名少女见她醒来,唯唯诺诺地上前道:“姑娘,您醒啦!”

觅而犹自在震愕中,听得那少女问来,方自回过神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这里?我的朋友呢?”

那两个少女相视一眼,随即又看着她,大概是看着她身上的衣着实是过于奇异,是而眼神中不免带着好奇的神色。但听得其中一个少女幽幽道:“这是我们公子的府邸。公子从外面回来时,便带着昏迷中的姑娘回来,只令我们好生照顾,并未见其他人。至于其它的事情,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觅而听着她们自称奴婢,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之感,此时此刻,她的思绪不禁乱了。对着那两个少女道:“我现在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麻烦你们先离开可好?”

那两名少女见她言语中甚是客气,不禁心生疑惑,但随即俯身施礼,道:“诺,奴婢先退下了,有什么事姑娘便吩咐我们便是。”

觅而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

她这一句在现代本属平常至极的话语却又引来了她们的疑惑,两人面面相觑,道:“这是公子吩咐我们的事,姑娘不必言谢!”而后点头退下。

待两人退下后,觅而思绪忽而一转,想道:“莫不是真有一处‘桃花源’?想那实验室地处深山之中,甚是隐秘,若真有人隐世于那广密的山林之中,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呢!那《鲁宾逊漂流记》中的故事不正也是取材于一个真实的事件么?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来这里的人是古代的人为了某一个原因而避世至此而繁衍下来的吧!”觅而天马行空地想着,心情不由得轻松了些许。如此一来,只要有心去找,总会找到回去的路的。

觅而正自冥思之际,但听得一个温润的男声道:“你们且在这做什么?怎地不进去照顾那位姑娘?她可曾醒了?”

只听得一个女声应道:“回禀公子,已经醒了。姑娘说觉着累,想要休息,便吩咐我们在外候着。”

觅而听着这一声公子叫出来,不知怎地,一颗心怦怦直跳。于这里的一切,她是一无所知的,甚至,她尚不知自己被卷进了哪个时代,是否真如自己所想,还是,自己不过是活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了。

只听得几声敲门之声后,觅而应了声“请进”之后,匆忙从床上挣扎着欲起来。门随即被推开,只见一个头绾发髻,身穿黑色袍子,上用金色丝线绣着一只单腿站立的仙鹤,周遭几朵祥云,腰间系着一条玉制革带的男子走了进来。但见他面如冠玉,神采英拔,目光柔善,正微微而笑地看着她。觅而直愣愣地盯着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想到方才的猜想,心中一阵莫名之感,不由得嫣然一笑。她本自言语不多,此刻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此人像极了从画中走出来一样,那种奇异的感觉既令她有着一份喜悦,又带着一份惶恐不安。

那男子微怔,只觉她的笑容犹如那不曾受过任何污染的清泉,于酷热的夏日中,那股清凉慢慢沁入他的心头。待见她神色中又有几分惶恐,心中不禁划过一份不忍。一时竟不由得痴了。

觅而见状,忽然想起自己尚自躺着,于人前失了礼,于是急忙掀开盖在身上的那张莲青色的上面绣着荷花的床单,慌乱地站了起来。那男子见她神色慌张地从床上起来,却又不行礼,待看她那奇异的着装,不禁被她的神情逗乐了,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紧张!”

觅而无言作答,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及两人坐下后,那男子又问:“敢问姑娘芳名,是哪里人氏?怎会只身一人昏倒在荒岭之外?”

觅而哑然!自己现处身什么环境皆无所知,哪里知道什么地名呢?若随便杜撰一个地方,只怕更会引起对方的猜疑了。想了想,道:“我叫屈觅而,家住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小山村里,只怕说来公子也未必认识。我此次是来投靠一个亲戚而来,谁知半路上竟遇到一群强盗,掳去了我的财物。我一路上又累又渴,便即昏倒了,幸得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觅而在此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了。”她以这电视上老掉牙的情节作借口,希望对方不再追究。

那男子面露怒色,道:“这些强盗,专门欺压百姓,当真无法无天,待有机会,定要将他们消灭才是。”见觅而面露惊色,随即笑道:“在下扶苏。救姑娘一事,不过举手之劳,姑娘实在不必记挂与心上。”

“公子扶苏?”觅而不禁失声惊叫,在听到这个词的那一刹,当真如焦雷灌顶一般。眼前一幕,不禁叫她十分诧异,想到祖母所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想着在父母的实验室下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正独自置身另一时空,一种巨大的孤寂与惶恐不禁涌上心头,泪水盈满眼眶,却又强自忍住不让它落下来。直到这一刻,她方明白自己身处何处。然她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秦皇子扶苏竟有一天会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对面。对于公子扶苏这个历史中的人物,觅而大部分是喜欢的。史料中的他机智聪颖,又有才干,且生具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他爱民如子、谦逊待人更深得广大百姓的爱戴与推崇。他是秦朝统治者中具有政治远见的人物,对于秦始皇的□□,他敢于上书谏议。他认为天下未定,百姓未安,反对实行“焚书坑儒”、“重法绳之臣”等政策。在塞外的征战中,他身先士卒、勇猛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敏锐的洞察力与出色的指挥才能让众多的边防将领自叹弗如。只是,觅而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如此仁义果敢的人,怎会在一道大有疑惑的诏书面前,草率地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以他的机灵聪慧,岂会不知那赵高与李斯乃奸佞祸国之辈?他与胡亥数十年的兄弟,又岂会不知他的这个弟弟乃纨绔之徒,如何担得起治国之大任?如何不知这个弟弟将来会鱼肉百姓呢?仁义爱民如子如他,怎舍得弃百姓于不顾?若说他自杀乃是出于孝,又怎会在刚愎自用的秦始皇实行“焚书坑儒”、 “重法绳之臣”等政策时上书劝谏呢?觅而着实想不透。

扶苏见她神色僵痴,眼中泛泪,只道她被自己的身份所震慑,不禁幽幽开口道:“觅而姑娘,你若不嫌弃,便将我扶苏当做朋友便是。且放心在这住下,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便好。待我派人替你寻得你的亲戚后,你再去投奔你的亲戚便可。”

觅而心中微微释然,想道:“看来史料记录的并不假,扶苏当真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对于来路不明的自己,他却能如此坦诚相待。”觅而的心在这一刻是觉得温暖的,对于稍有诚心待自己的人,觅而总是容易感动,萧弋便因此而常责斥她,说她性格软弱,终归是不好。然想到扶苏最终的结局,觅而不禁伤神了。

扶苏见她神情反复,只道她是累了的缘故,当即道:“我尚有事要办,你先休息一下,待晚些我再来看你。”当即转身吩咐下人一些照顾她的话,留下一记温和的微笑,便即离开了。

觅而怔怔地看着眼前古老的一切,嗅着这古老的气息,心不由得慢慢地沉了下去。什么“桃花源”呢!不过是心中所存的侥幸的念头罢了,思及此,心中仅存的半分希望也尽然消失殆尽,泪水也不由得涔涔而落。觅而在房中一直怏怏不乐,待到傍晚时候,心情稍自平静了些许,彼时便见有侍女送来了晚膳。只见一位年长的妇人上前,向她躬身福了福,道:“姑娘,公子吩咐我们备下了晚膳,您请用膳吧。”说罢又招呼两个年轻的侍女端上水来,向她福身后示意她漱口洗脸。

觅而平生哪见过这阵势,待见那妇人向她俯身时,早已不安,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忙扶起那妇人,局促不安地道:“你们大家不要客气,觅而实在不敢当。”

那妇人见觅而神色谦逊,半分架子也无,心中不由一怔,慢慢生出一分欢喜来,微微笑道:“姑娘不用客气,您是我们公子的贵客,我们自然得好生服侍姑娘。姑娘您若这样见外的话,要是公子知道了,会怪我们照顾不周的。”

觅而见她这样说来,也不好多说其它,便依言盥漱完毕,随着那妇人来到那餐桌前,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汤类有金丝燕窝银耳红枣汤、青梅连心薄荷汤、乌梅汤;主菜有鲜笋炒鸭、荷叶鸡、清蒸鲈鱼、羊皮花丝、首乌鸡柳、杏仁豆腐、芙蓉燕菜;面食有龙须面、水晶马蹄饺;点心有芝麻卷、枣泥莲子糕、蜜汁菱粉香糕、桂花牛乳金玉满堂酥、八宝甜酪;长生粥等,更兼有各色干果蜜饯和一些时令水果。看着满桌佳肴,觅而顿觉饥肠辘辘,然心中不禁想:“如扶苏这样仁义的一个人,怎肯如此奢靡?莫非史料记载也终不过如此?”转念一想:“然这扶苏毕竟是那皇帝的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必日常的生活也是这样的吧!在这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即便他心中不乐意于此,也不便失了皇家的颜面。”然想到那些封建社会中处于水深火热的贫苦百姓,觅而到底不舒坦,不禁问道:“你们公子日常用膳也是这样么?”话一出口,觅而又觉不妥,在这里,自己不过一介贫民,如何能与高高在上的皇子相提并论?不禁微微羞红了脸。

那侍女见问,不禁相视一笑,道:“我们公子平时甚为节俭,用膳也甚是简单,只一汤两菜,若非重要节日,断然不肯叫厨子做这些的。今日公子吩咐得厨房做下这些,原是姑娘是我们公子的贵客,公子特意吩咐了厨子备下的。也不知道姑娘喜欢吃些什么,只好都做了些。姑娘,您快来试试可合您的口味。”

觅而闻言,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心想自己与扶苏不过萍水相逢,对方权位高高在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竟这般厚待自己,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份欢喜来。自出生到现在,竟从未有人这般待过自己呢!心中欢喜,连吃东西也觉着更香了。

觅而在扶苏的府邸休息的几日后,便即出来寻找萧弋。觅而抬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除飘着几朵白云之外,洁净得仿佛没有任何杂质。出得城门时,放眼望去,便是一片葱茏之色,草木扶疏,仿佛这个世界便是纯洁得不经任何污浊之事物浸染过的。觅而心中拂过一阵舒畅之感,可看着那来往的人群时,觅而心中又沉了下来。她记得当时他们皆被卷进那漩涡之中,那样便不会有只自己一人被送到这个世界之理。此时,她换上了一套古代的着装。但因头发较短,只能在头顶绾了一个发髻,俨然一个古代男子的装束。

然寻得月余,犹自未见萧弋他们的任何踪影。觅而心中起初的那份坚定慢慢地随着时间的过去开始动摇了。每每想到自己只是只身一人来到这个时代,巨大的孤寂感总会慢慢吞噬着她的心。虽然在这段时间里,她与扶苏已然成为朋友,然又如何填补她心中的空寂?毕竟她是在另一个社会长大的。她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也日渐显现,起初如她衣服也不懂如何穿,头发也不懂绾髻。即便在扶苏眼中是极纯真的表现,在她看来,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尴尬。找不到萧弋他们,她是害怕的,不仅害怕孤寂,更害怕萧弋在她的生命里从此不复存在。即便是萧弋对她没有爱情,她也渴望能得到天天见到他的那种幸福。

这日她又来到集市上寻找他们的消息,正自惋惜间,忽见一个熟悉的脸孔从眼前晃过。待仔细一看,却不是宋硕是谁?只见他神色哀切,容色憔悴,瘦了不少。觅而心中不禁万分狂喜,急忙追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道:“宋硕,我总算找到你了。”

宋硕惊喜之下不禁将觅而抱紧了,半晌才将她松开,言语激动地道:“你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觅而听得他说“我们”一词,知道他们是在一起的,心中更是欢喜,当即道:“你们都在一起么?都好么?”

她的话音未落,但觉宋硕脸上便又换上了哀戚的神采,觅而心中直有不祥之感,半晌才听得宋硕诺诺道:“杨晨出事了。”

觅而心中大震!虽然她与杨晨的关系并不算好,然在这时代里,却使她对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每个朋友都觉得无比珍惜。从宋硕的神色中,觅而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当即急急问道:“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宋硕也不多说,当即拉着她的手,急忙向前方奔去。待至城楼下时,只见围着许多人。宋硕拉着觅而挤进人群中,只见杨晨跪在中央,那张帅气阳光的脸已然变得死灰一般,眼神死一般沉寂,面容消瘦而憔悴,满脸胡渣,略微长长的头发再不是昔日帅气的发型,而如一堆冬日枯萎的杂草一般,全身满是血迹。

觅而看得触目惊心,待要问宋硕,只听得身边围观的人小声讨论道:“听说此人言行着装怪异,对皇上又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也不知是甚么妖孽化身来害皇上的呢!”””““甚么妖孽不妖孽的,我看就是不知哪国的后人,是找皇上报仇来啦!”“哎!你看他那样子,哪像什么妖孽!分明就是他不知怎的得罪了那些当官的,是而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罢了。”“你们也敢在这讲这些话,可要当心脖子上的脑袋。”众人一听,都噤了声。

只听得一声“午时已到,行刑。”觅而心中直如烈火焚烧一般,只见四个士卒上前抓住了杨晨的臂膀。又有一个手执尖锥与铁锤大汉走至杨晨身后,面无表情地将那尖锥对准了杨晨的头顶。

觅而当真如焦雷灌顶一般,一颗心呼之欲出,双手不住地发抖,心中不停地喊着“不要……”只是喉咙似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塞住了一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转过脸去,颤动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宋硕,满眼尽是哀切的恳求,她多么宋硕能救杨晨,她多么希望一切只是一场蚀骨的噩梦。忽然,只听得杨晨一声惨烈的嚎叫,登时毁灭了她心中的期盼。她不敢回过头去看,却又忍不住不去看。只见杨晨一声惨烈的嚎叫后,便即倒在了血泊中,双眼犹自圆鼓鼓地睁着。觅而只觉得那双眼睛是在盯着自己,其中盈满了愤怒与痛斥。觅而的胃里一阵阵地翻滚,心脏仿佛被一剑剑地刺穿,五脏六腑似乎被人用铁棍在狠狠地翻搅一样。地上的黄沙被慢慢地染成了红色,觅而从未觉得血是这样的刺目骇人,只觉得双手开始麻了起来,那感觉就像千万只蚂蚁爬上了她的手臂,慢慢爬满了全身,天地慢慢地开始旋转,杨晨的笑脸映现出来,却又慢慢地被卷进了漩涡中,在那急促的漩涡中不停地旋转,最后慢慢地消失其中。觅而只觉自己的思绪也随着杨晨的笑脸慢慢被卷了进去,身子空乏无力,随即又慢慢地沉了下去。在她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她只恳求上苍让这漩涡将她的灵魂一并带走。

觅而醒来时,在这一刻,她是厌恨自己还可以醒来的。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宋硕满眼忧虑,双眼红肿。见他醒来,脸上才露出欣慰之色,轻声道:“你醒了。”

觅而挣扎着坐起来,神情恍惚,满眼犹是失魂落魄之色。那孟静瑶见她醒来,二话不说,冲上前便即狠狠打了觅而一记耳光。宋硕待要阻止却已然不及,只见觅而的脸上登时留下了孟静瑶的指印。宋硕不禁吼道:“孟静瑶,你疯了吧你!”

孟静瑶也不看那宋硕,冷冷地瞪着觅而,恨恨骂道:“凭什么杨晨要遭受这样的下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屈觅而?”

觅而双眼空洞,内心死一般的沉寂,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她脑海中那双盈满了愤怒与痛斥的眼睛不断闪现,只逼着她而来。觅而此刻清楚地知道,杨晨死了,带着对她深深的愤恨死了。

但听得宋硕大声吼道:“孟静瑶,你发什么疯?此事与觅而有什么关系?”

孟静瑶待要回骂,但听得一旁的云凌萱忽然开口道:“你们吵够了没有?萧弋现在生死未卜,你们竟还有心思在这大吵大闹么?”

觅而心中一惊,看着云凌萱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似乎被冰凉的利器生生划出一道道血口,那痛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泪水登时如溃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道:“萧弋呢?他怎么了?他在哪?”

宋硕见问,半晌才幽幽开口道:“自我们来到这后,当时真是不知所措。这儿的一户农家看我们可怜,就将这竹屋借与我们住。房子虽有了,可我们得想个办法谋生啊!总不能老是靠着农户接济,况且他们也接济不起了。于是杨晨和萧弋便即试着到市集上去看看到底有什么生意可做,顺便也打听一下你的消息。可谁知他们一去之后,便没有再回来。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得而知。直到前天,那农户的男主人才帮我们打听到杨晨……”他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许久才又道:“我们到处去寻找可以帮我们救杨晨的人,可在这可恶的社会,又有谁愿意出来帮我们啊!”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满是愤恨。

觅而心中骇然,脑中忽然闪现出扶苏那温和的笑脸,眼泪像散了的珠子似的不住地落下来。如果她能早一天遇到宋硕,以扶苏的仁慈,他定然愿意出手相救。只是事到如今,竟似天意弄人一样,在她的心中永远留下了一份不安。

傍晚时分,日间的余热犹未散去,屋外的知了正自叫个不停,吵得人的耳朵嗡嗡直响,令人烦躁不安。然觅而却觉得身上寒意阵阵沁入心底,叫她心中无比苍凉。杨晨的惨死,萧弋的失踪,皆似一把尖刀不时地剜着她的心,叫她痛得难以呼吸。觅而看着眼前那黄昏落日的美景,那红霞照在大地上,似乎整个世界皆被染成了金色。太阳收敛了它刺目的光芒,红得像血,正慢慢向山中隐去。觅而全身战栗,只觉得它像极了那不肯离去的幽魂,正用一只鬼魅的眼睛冷森森地盯着她。

晚饭时,那好心的农户给他们送来了一锅粥和两样小菜,也不多说,放下便走了。于这样一位质朴淳厚的人,觅而心中多少感激,此时此刻便也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来。只是此时众人都没有胃口,那云凌萱抱膝坐在竹席上,泪水犹在脸上肆虐,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孟静瑶坐在竹凳上,满眼愤恨,不时以一记厌怼的目光扫过觅而的脸。宋硕神色无奈,不时劝说几句。只个人心中皆是满满的伤痛,也不说话,待夜深之际,各怀心事地睡去了。

四更时分,那月光如霜般撒进他们的竹屋来,照得屋子一片清亮,房中物件清晰可见,却未有任何动处,直如一个个无主孤魂直勾勾地盯着这房中的人。今日乃是十五月圆之日,是而月光才会如此明亮。觅而心潮起伏,难以成眠,不禁想起了李白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觅而深刻的心叫这诗深深地震痛了,此时此刻,她的家在哪呢?在这个异时空里,她没有家。又或许在那个时代,觅而也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一个家。奶奶和爷爷虽然疼她,却终究不能叫她心里感觉温暖。而她的父母,对于她这个女儿,有的,也不过是厌弃罢了,他们永远只爱自己的事业,对他们来说,她就是一个意外的累赘。外边一片蛙鸣声不断传入她的耳朵,觅而更是辗转难以入眠。曾几何时,她爱煞了这样美妙的声音,觉得在这样的声音中,最能让她的心安静下来,幻想着彼时若将头枕在爱人的膝上,两人静静地听着这大自然的纯音乐,这世间的幸福,不过就如此了吧!可现在,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了,太多的伤痛摆在她的面前叫她难以静静去聆听。她心绪烦躁,便即轻轻地下了床。这一天的身心疲惫,直叫他们人人皆似熬过了漫漫十年悲苦的岁月似的,此刻身心俱累。余下三人慢慢睡着了,睡梦中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觅而走到屋外,抬头看着那空中的月亮,似乎总在不停地穿越层层轻云奔跑着。空中明净晴朗,那月亮在空中便似一颗璀璨的明珠。只是,在觅而心中,这样月是最孤寂的,觅而一直害怕独自一人看这样的月,似乎那月光随时会将她的灵魂卷入永恒的孤寂中。觅而不敢再看,遂将视线低下来。看着远处山上的树木,觅而只觉得那是一个个无主的幽魂,正自冷森森地盯着她,身上不禁打了个冷战。想起萧弋,泪水便即滴落下来。起初只是无声的滴泪,慢慢地,竟忍不住低泣出声来。那声音极为凄婉无助,仿佛要洗净这两个时空之间那千年的沧桑似的。来到这样的时空里,他们都被迫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可生于文明时代的人,却如何能轻易融入这残酷的封建社会里?觅而一直是不喜欢自己的,一如父母不喜欢她,孟静瑶不喜欢她。现在杨晨死了,萧弋不知在哪,或许云凌萱也开始讨厌她了吧!觅而厌恶自己的这种感觉更甚从前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简单地用过早饭之后,便即分头出去寻找萧弋的消息。觅而没有在市集上多做逗留,她知道,此刻对她最有帮助的人,便是秦始皇的儿子扶苏,这个身份非同小可的人,只要他愿意,要找一个人定然不难。

觅而刚踏进扶苏的府邸,便即有下人匆匆上前,满眼欣慰道:“姑娘,您总算回来了,昨儿公子找了您一晚上,可叫公子担心死了。”

觅而心中微微震惊,忙整理好脸上哀切的神色,道:“扶苏公子呢?”

那下人福了福身道:“此时公子想是在姑娘房间等着姑娘呢!姑娘还是快些去吧!免得我们公子担心啦!”

觅而心中自也焦急,遂急急地奔向自己在这住的房间。才走进去,只见扶苏一脸忧色,见她进来,随即又舒展开来,依旧是那么温和的笑容,道:“觅而,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找到你的亲戚,投奔他去了,再也不回来了呢!”觅而在他的脸上仿佛看得了不一样的神采,但此时她却无心顾及,待要向扶苏求助,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不免神色沮丧。扶苏见她这次回来神色大是不同,眉宇之间那股哀伤之色轻易可见,乃关切问道:“觅而,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么?可否告知我?”觅而见问,鼻子不禁一酸,泪水便跟着滴下来了。她倏地跪下,满眼恳求地看着扶苏不能成语。扶苏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急急将她扶起,道:“觅而,你这是做什么?有何事且快快起来再说。”

觅而哭道:“公子,求求您帮帮我。觅而真的是没有办法啦!”

扶苏见一日之间,她的神色已然憔悴了许多,便知她的身上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心中不禁一震,当即坚定地说:“觅而,究竟所为何事?你且快快跟我说清楚,我定然尽力相助你解决。”

觅而见他应允,心中不禁舒缓了些,当即将自己与萧弋他们之间的事细细向他说了。至于事关自己身世那段,她自然不敢提及的。扶苏听后,神色若有所思,待安抚了她一阵,便即出去了。觅而虽知有了扶苏的相助定然容易了许多,但此时又坐不住,便也出去寻了。市集上甚为热闹,不时有商贩向她拿着商品向她讨买,只她一路忧心忡忡,无瑕顾及它事,只漫漫地走着。彼时天气酷热难耐,觅而耳边只一片人群熙攘之声与蝉鸣之声不断,地面上的路直叫这骄阳烤得隐隐生烟,额头上渗出滴滴汗珠来。觅而思绪昏沉,面容憔悴,于这似火骄阳下更显苍白无力。待至城外河边时,只见此处绿柳葱郁,只斑驳阳光沁透繁茂的柳叶如金叶般洒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之上,一阵清风拂过面孔,觅而顿觉身上清凉不少,神智也清醒不少。便在此时,觅而忽然隐隐听得一阵孩子的哭声,循声过去,只见河岸上两个小孩全身湿漉漉地坐在草地上正自哇哇大哭。觅而心下好奇,上前追问:“你们怎么哭了?怎么竟全身都湿了?”那两个小孩也不说话,只哇哇地哭着,其中一个小孩伸出手,指向河里。觅而顺着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只见河里伸出一双大手,不住地拍打着水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想是这两个小孩子因天气闷热,贪那河水清凉,是以在河边玩耍落水,那人为救他们而令自己陷溺之故。觅而仔细打量那河面,直有十几米宽,岸边长满了浓密的水草,往河中一看,只见那河水一片幽蓝,并不见底,想来河水定然不浅。再看那双大手,正自往下沉去,觅而不及多想,当即跳入水中,向那双手游了过去。待游到他身边时,便即从身后将他环住,向河岸游来。当在背后环住那人身躯时,觅而只觉得此人身形甚是庞大,若非借助水的浮力,自己定然无法将他托起的。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觅而总算将他拖到岸边,此时岸边已经集聚了不少人,众人合力将那大汉从河边拉起,拖至草地上。觅而挣扎着从水里爬上岸来,坐在岸边大口地喘着气,她全身湿漉漉的,不停地滴着水。

众人见那大汉毫无反应,一个年轻的农夫伸手去探那大汉的鼻息,不由得吃了一惊,大声道:“姑娘,枉费你好心救他,却终究是无用,他已经死啦。”

觅而一惊,眼睛朝那大汉脸上一看,这才看清他的脸容。瞧他身形高大,长着粗线条的脸庞,剑眉刚劲上挺,鼻梁高挺,方下巴蓄着密密麻麻的胡渣,却又透着十分坚毅之色。然虽如此,整张脸上犹自透露这一股稚嫩之气,想来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只这份稚气似被那沧桑的岁月浸染过一般,若非仔细瞧,断然叫人误解为二十七八岁年纪。觅而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随即上前伸手扯开他胸前的衣服,试探他的心跳,只觉这他心脏犹在微微跳动,然却有休克之像。此时众人见她一个女子,竟然当众撕开这大汉的衣服,不由得议论纷纷。觅而也顾不得其它,当即双手交叉,用力在他的胸前按了下去。如此反复得几十次后,那青年忽然从口中吐出不少水来。然犹自没有缓过气来的迹象。觅而心里明白,要救他就必须给他做人工呼吸。只是,觅而有些犹豫了,虽是为了救人,但自己从未吻过男人的嘴,不由得心中犯难。然迟疑片刻,觅而便即释然了,生命如此珍贵,这点小事却还要计较生命呢?且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虽非佛门弟子,却如何肯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殒,当即俯下身去,掰开那青年的嘴巴,用力往他嘴巴过气。众人乍见她如此行为,诧异之声更甚。觅而边在他胸前挤压,边往他嘴巴过气,待过得几分钟,只见那青年忽然睁开了眼睛。觅而陡见他睁开眼睛,神色微微尴尬,知道此刻他已无大碍,便即匆匆站起来,挤出人群,径自去了。

那青年初醒之际,只见这女子正用嘴对着他的嘴巴,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想他堂堂一个八尺大汉,竟禁不住微微红了脸。见那女子忽然离去,心中竟隐隐有所不舍。

众人见他坐了起来,不由满心疑惑道:“刚才见他明明已经没了气息的,怎么现在竟又活过来了呢?”“你这小伙子,可多亏了那位姑娘救了你呀!”又有一妇女啐道:“这大白天的,亏她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若叫人知道了,谁还敢娶她哟!”

那青年脸色一沉,眉宇间的一股威严勃然而出,但听得他大吼一声后跳了起来,恍如瞬间矗立而起的高山,威风凛凛,众人只觉得此人声如洪钟,不禁唬了一条,怏怏的抬头看着他,不敢说话。那青年双手握得“咯咯”直响,道:“休要在此诋毁我的恩人,当心我这拳头可不认人。”

众人一见此青年跳起来时,直有八尺多高,且身形强悍,声若洪钟,不禁骇然,心想这一拳头下来的话,自己如何抵得住?登时战战兢兢地散去了。那青年见众人散去之后,也遣了那两个小孩回家后,怔怔地看着觅而离去的地方,径自痴了。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觅而身上的湿衣服不消片刻便即被太阳烘干了。这夏日的阳光甚是毒辣,晒得人蔫蔫的没有精神。周遭没有任何一丝风,直热得人大汗淋漓。觅而看着那犹自坚持在这毒大的日头下经营着生意的商贩,来来往往的人群,想着在这辛苦劳作之下的许多人,依旧无法填饱自己肚子;那市集上犹有许多的乞丐躺在角落里,气息微茫,恹恹若绝,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倏地脑海中又闪现出杨晨的脸孔,觅而此刻开始憎恨这封建社会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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