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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一卷(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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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瑞?”盛桐试探着问,她仰着脖子也看不到对方的脸。

“嗯。我刚敲的地方疼吗?”

“那个…脚腕有点疼。”盛桐用手撑地,此时她只想爬起来。

杨景瑞紧紧抓住盛桐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轻声说:“没骨折,脚腕肿了,应该是崴到脚了。”

盛桐试图走两步,可脚腕处传来尖锐的刺痛,疼得她嗷了一声。

“你别动,我带你去医务室!”说着摘下书包拎在手里,俯下身来,示意盛桐趴到他背上,转过头对盛桐说,“上来,我背你过去。”

放眼望去,此时的校园风雪交加,惟余莽莽 ,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眼前宽阔的少年脊背可选,盛桐咬咬牙,攀了上去。

少年背着盛桐站起来,侧过头冲身后利落地说:“抓紧了!”

趴在少年背上的盛桐闻言,两只小手一勾,环住了杨景瑞的脖子。

“这个,你说要踩扁了,再卖了换什么?”刚才盛桐对着易拉罐的胡言乱语,被杨景瑞全都听了去,此时正站在易拉罐旁边,用一种对主人言听计从的忠犬口吻问背上的人。

“……换…换那个…换钱……。”盛桐支支吾吾、有点说不出口。

“下次再换行不?今天放过它一马,背着你没手捡了,咱先给它踩扁。”杨景瑞说着就上去一脚踩扁了易拉罐,背着盛桐朝医务室走去。

虽然看不到他说话表情,但盛桐能从这语调里听出来,杨景瑞似乎是故意说这些想逗她开心,她却越觉得丢人,埋着头脸红成了猴屁股,无语问苍天!甚至忘了脚腕和手心的痛,心里暗道:“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在盛桐的记忆里,从教室到医务室短短的路程,他们走了很久很久。隔着厚厚的棉衣,她感受到杨景瑞蓬勃有力的心脏跳动;伏在他肩头,听到他均匀的呼吸,闻到他衣服上传来的淡淡的肥皂香味,大风夹着雪花迎面吹来,一下下剐蹭着她的脸,雪花落在校服上、帽子外的几缕头发上,融化成冰冷的水,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在杨景瑞的记忆里,盛桐的小手紧紧勾在他的脖颈前,手心被冰碴滑了很大的口子,赤喇喇地摆在他眼前,随着步调一晃一晃,她嘴里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扑在他的耳后,那时候他想,如果能背着这个女孩一直走下去,该多好。紧接着又暗骂自己脑子秀逗了,腿上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想要快一点把她送到医务室,把她手心里一直往外渗血的伤口包扎好。

医务室只有一个瘸腿医生和打下手的护士,杨景瑞背着盛桐走进医务室的时候,只有小护士在,此时正趴在药柜台后面打盹儿,房间里暖气很足,从屋外进来以后,盛桐冻得发青的脸蛋顿时温暖地涨开一团红晕。

“医生!醒醒!医生!”杨景瑞催促着迷迷糊糊的小护士,“她脚肿了,手也伤着了,赶紧给处理下。”他进来医务室就直奔里间诊疗室,把盛桐放在诊疗室的病床上。

小护士的白日好梦被打搅了,眯着眼睛酝酿了一肚子气,朝诊疗室走去:“谁让你们进诊疗室的,什么病啊火急火……”小护士走到诊疗室门口,抬起眼皮看见比自己高了一头的俊朗少年正放下背上的女生,直起腰来,给了她一个纯净又冷冽的眼神,硬生生把最后几个字吞回了肚里,顺带浇灭了一肚子的起床气,诊疗室里暖和,飘落在少年身上、脸上的雪花全都融化成了雪水,看上去倒像是大夏天一样汗涔涔的。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伤的?”小护士瞬间换了一套温柔的白衣天使语气,看向杨景瑞,眼睛撇了一下少年身后、坐在病床边沿的盛桐。

此时盛桐正低着头跟自己的棉服帽子较劲,刚才出教室的时候她拉紧棉服帽子上的抽绳系了个活扣,结果摔倒以后混乱中蹭成了死扣,屋里太热,她想把帽子摘下来,可是右手手心被冰碴划了个大口子,疼得没法捏起指头,一只左手拽着抽绳的死结,越拽越死,越拽心里越急躁,却怎么也打不开。

“在雪地里摔倒了,手上划伤了,脚腕肿了。”杨景瑞向病床前迈了一步,弯下腰靠近盛桐,轻轻拍掉盛桐在死扣上纠结乱拽的手,帮盛桐解开帽子上的死扣,把棉服帽子放到她脑后,继续轻声说,“唔……脸也蹭伤了。”

盛桐正心浮气躁的拆死扣,被杨景瑞那么一拍,又被他弯着腰居高临下的摆弄起下巴下面的帽子抽绳,别说抬眼了,连呼吸都不顺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憋着,垂着眼皮一动不动,丝毫不敢抬起眼皮看一眼她正对面距离只有几厘米的杨景瑞。

听到杨景瑞对小护士说脸也蹭伤了,她忍不住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两边脸颊,还真的摸到了被蹭伤的痕迹。

“把鞋脱了,我看看脚腕。”小护士走过来,命令道,既然有帮手,她是断不会亲自帮人脱鞋的。

还没等盛桐低下头,杨同学就识相地蹲下来,替她解开鞋带脱掉鞋子,抬起她小腿,示意她躺在病床上。

小护士在盛桐肿胀的脚腕上前后左右粗略的捏了捏,胸有成竹地说:“没啥事儿,就是扭了脚,涂点红花油,几天就好了”。

“……不用拍X光吗?肿得挺厉害,会不会骨裂?”杨景瑞看小护士江湖郎中般的架势,满肚子怀疑。

小护士听出来对方不信任,不由得冒气火来,任凭这同学再好看也没用了:“哎~你这同学怎么还不信呢?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电视剧看多了吧,小小年纪哪儿那么容易骨裂骨折的。”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盛桐终于出声了,从一进来医务室,她就一声没吭,见小护士有点恼,她忍不住了,毕竟脚腕长在自己身上,她也感觉脚腕没什么大问题,还没这手心的大口子挺瘆人的。

小护士也瞥见了她右手手心的大口子,凑上前看了看:“我先给你消个毒止住血,你这口子太深了,得缝针。”

“啊?缝针?”盛桐一脸惊恐,她从小不怎么生病,针都很少打,一听说要缝针,全身的汗毛‘噌’的一声都立了起来,可是随即这惊恐就被脑子里冒出来的另一个问题摁了回去,只听刚刚还处在惊吓中的盛桐同学压低声音,弱弱的问了一句,“那个,缝针贵吗?多钱?”

小护士被这姑娘逗乐了:“你这姑娘,不问疼不疼,倒是先关心起钱来了!你们开学不是都交了保险费的么,得亏你在咱们学校,你这伤的花费可以直接报销的,不花钱,你把你的班级名字报上来就行。”

盛桐一听不花钱,瞬间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手心和脚腕的疼痛都减了几分。杨景瑞在一旁都看在眼里。

小护士转身去找消毒工具,边走边说:“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先给你消毒,赵医生吃饭去了,待会儿回来就能给你缝针。”

听到‘吃饭’俩字,盛桐的肚子先忍不住了,咕噜咕噜叫出了声来,她下意识地捂着肚子,祈祷旁边的人没听到,可是事与愿违。

“你还没吃饭?”杨景瑞问,此时他正站在床边,盛桐半躺在病床上看过去,显得少年身材更加颀长,即使穿着厚厚的棉服,也藏不住他笔直的腰背脊梁。

“嗯,还没吃……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她还没说完,就见杨景瑞拎起刚刚被他随意甩在床尾的书包,转身往外走,她惶急地坐起来,冲他喊道,“哎,你去哪儿?”

杨景瑞回头,被盛桐这一声喊震住了,有点惊讶地脱口而出:“买饭,我也没吃。”

在被盛桐的喊声震惊之余,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抿起嘴唇扬起嘴角,给了盛桐一个安慰的笑:“我还回来的。”

“哦”,盛桐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她也被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惊得不知所措,怕什么呢?怕他走吗?怕他丢下自己一个人?他凭什么陪着自己?他又不是亲人,他有权力走。就算是爸爸妈妈,不是也丢下自己了。

安静的诊疗室,小护士端着不锈钢的小托盘走到盛桐身边,拉过她的手,用棉签蘸着酒精给她的伤口消毒。

“你这小姑娘,还挺懂事,知道问‘花多钱’,知道心疼爸妈挣钱不容易。”小护士边消毒边自己叨叨着,酒精刺激着伤口,盛桐没吱声,眼神是木然的,一看就是神游天外在想事情,连疼痛的刺激都忽略了。

盛桐一直刻意地在忘记X城,忘记去世的许永年,忘记狱中的盛小慧。可刚刚杨景瑞转身要出去的那一刹那,不经意地触动了她深深掩埋在心底的伤口,让她突然看透了自己。

这一年来,她几乎没有真正的朋友,所谓的朋友交情也只是浅浅的关系,每当别人想更进一步地认识她,她就会躲避,逃离,止于最普通的同学关系。例如袁媛、例如白启。她用‘一个人更好、省钱又省时间’来欺骗自己,催眠自己。原来,只不过是害怕再一次被丢下而已,原来,只是懦弱而已。

我们最善于欺骗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极少有人愿意剖开自己的灵魂,与真正的自我对话,不是不想,而是耻于面对。我们太习惯于用道貌岸然的理由解释自己的作为,谎言说过千千万万遍,骗过自己,骗过别人,就成了真理,然后把伪善、自私、□□、软弱埋得深不见底,给世界一个光明、坚强、无私的笑脸,直到连自己都忘了那灵魂深处的样子。

这欺骗的手段却又是必要的,否则,人之一生将变得何其脆弱难堪。

杨景瑞回来的时候,医生正拿着持针器给盛桐手心的口子缝线,因为麻药的缘故,盛桐的手没有任何知觉,她眼睁睁看着医生快速巧妙地在自己伤口上打了四个结,剪断缝合线。

她抬头,医生和小护士都出去了,杨景瑞正端来一把木椅子,摆在床边,把四个一次性的餐盒摆在椅子上。揭开餐盒的盖子,是清淡的炒菜和米饭。盛桐吞了吞口水,这一通折腾,真饿,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拿筷子,才发现右手压根没有知觉,不像长在自己身上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盛桐同学盯着椅子上的饭菜,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天生是左撇子。

“都是清淡的,没辣。”杨景瑞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盛桐,轻声问她,“左手能行吗?”

“……行”。盛桐用左手接过筷子,虽然刚刚左手也有擦伤,但不严重,已经结痂,不疼了,她太饿,没注意到弯着眼睛的杨景瑞,笑得不怀好意像只大灰狼。

盛桐坐在床边,耷拉着刚缝了线的右手,惨兮兮地左手举着筷子,伸向可口的饭菜,千辛万苦夹了一口米饭,眼看着快到嘴边了,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全洒衣服上了,不像个吃饭的,倒像个种粮食的。

杨景瑞边吃着饭边用余光看向盛桐,就等着这一刻。

“怎么吃到衣服上去了?左手不得劲儿吧!不行我喂你吃?只要你不嫌弃。”大灰狼面如止水,说的冠冕堂皇。

盛桐却听的心肝乱颤,手心冒汗:是饿着?还是在餐盒里自己瞎戳?还是让帅气的少年亲手喂?她真想闭着眼睛选第三个。

没等她回答,杨景瑞就抢走了她手里的筷子,自顾自地把餐盒端到她面前,夹起菜来往她嘴里送。哄小孩一样说:“来,张嘴,啊……”

盛桐:“……”。

这一顿大概是盛桐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忐忑、也最幸福的午餐。

杨景瑞用筷子夹着菜稳稳地送进她的嘴里,她一口一口地嚼碎咽进肚里,少年纯净而明亮的眼睛偶尔掠过盛桐清瘦白皙的脸,他看她吃饭时脸颊鼓成个小包子,看她微微翘起的浓密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忽闪忽闪,看她额头上被棉服帽子弄乱的毛茸茸的碎头发,就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了心尖,越看越想靠近,越看越心生欢喜,眼角眉梢都忍不住带起笑意。

“你为了捡那个易拉罐才摔倒的?”杨景瑞问的声音轻柔,目光里却带着真诚与坚定,他看着盛桐的眼睛,不打算移开。

盛桐刚咽下嘴里的饭,也不躲闪:“嗯~跑得太急了,没注意脚下……我缺钱,卖点瓶子当生活费。”

“你家里……”他本想问,你家里不给你钱吗?却被盛桐打断了。

“我跟爷爷奶奶住,不想花他们的养老钱,学费生活费是借舅舅的,以后要还,就想着现在能挣一点是一点。”盛桐突然觉得这些一直憋在心里的事儿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大不的,迎着少年的目光,她感到安心的温暖。

“爸爸妈妈呢?”杨景瑞知道自己这样问有多唐突,他选择冒险,他不想丢失这个机会,走近盛桐的机会。

“……你……想知道?”盛桐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犹疑,目光相触的那一刻,她下定决心。

“我爸前年去世了,我妈……因为一些事,在坐牢。”

杨景瑞并没有像盛桐想象的那样吃惊,他低下头夹了点菜,递到盛桐嘴边,目光清澈而温暖:“多吃点,才能长高。”

盛桐细细嚼着食物,听见杨景瑞轻声说:“这是你的秘密吧,那我也讲一个我的事,做交换,这样,就公平了。”

他在盛桐惊诧的目光注视下,浅浅地笑,顾自说道:“我从小,就跟我爸过,我妈跟了个混血洋鬼子,不要我们爷俩了,我小时候特蠢,每天跟着我爸练跆拳道,只想着打跑洋鬼子,把我妈抢回来。”

“现在呢?你想她吗?”

“你呢?想你爸妈吗?”

“……”

俩人相视一笑,已经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

藏起软弱与想念,我们快乐而坚强地长大。

吃过饭已经马上到了下午上课时间,校园里都是陆陆续续往教室赶的学生,盛桐手上的麻药还没有彻底散去,不过脚腕涂了药油之后好了很多,她执意要自己走,也不让杨景瑞扶,慢慢挪着步子,杨景瑞走在她身后,害怕她再摔倒,紧紧跟着。

“对了,我中午去给我们班主任帮忙,他负责咱们的校刊,听说那边需要一个画插画的同学,你想去吗?有补助,每个月底会直接打到饭卡里,这样你吃饭钱就省了。”杨景瑞突然想起这一茬。

“画插画?可以啊。”听说有补助,盛桐眼睛亮了,她停下脚步,等杨景瑞走到她身边,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画画?”

“……我…听白启说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飞快地在脑海里找理由。

“白启?我跟白启说过我会画画吗?”盛桐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说过,火车上!就是听他说的。”杨景瑞肯定的点点头。

盛桐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哈哈,我都忘了。这个兼职我想做,不过,能选上我吗?”

“我去跟老师说,你没问题的。”他知道,盛桐的画那么好,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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