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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折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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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云一愣,“你跟他……师承何人?”说到这她也不禁好奇。

“云姐姐,我师父其实也不是什么有名之士,师父家祖辈上倒有人从医,也曾经显赫一时,不过都是好几辈前的事儿了,经历了几次改朝换代更名改姓,早已不被人所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留下了几箱子医学典籍,到如今都算是孤本了。可师父虽然自小从医,却是平平,对那些祖上流传下来的医书不甚了解,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多了一些见识。”

“那……”

“那为什么师兄竟有如此医术?”洛凡替她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又道:“师兄的智慧并非常人能及,对医术也有自己的见解,听师父说,师兄十岁时便已能看懂那些医书了,到了十五时已经超越了他,师父见他有这等才能,便将家里的医书都传给了他,如今师兄已经处于世人的巅峰了。”

“哦……”听洛凡之言,陆靖云不禁有些震惊,这世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是可惜啊!”说完这些,洛凡不由一声长叹。

“可惜什么?”看他如此模样,陆靖云心里也有了起伏。

“可惜从小师父他老人家就没空搭理我,师兄也长久才得以见上一面,他们二人把我扔在回春堂内,我闲来无事只好折腾折腾那老小子。”洛凡不由一阵伤心,“去年师父驾鹤归仙,如今只能指望师兄了。”洛凡这伤心也是一瞬,提及李重月,他的眼眸又亮了起来,他也知道他师兄其实还是很关心他的。

两人说了一长串,容声才端来了食盒,让洛凡饿了好一阵,结果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一会儿便将饭菜扒个精光,跟陆靖云作了个别就走了。

恰好乌朵娜从外面回来,两人擦身而过见了一面,“这人是谁?”看他的背影,乌朵娜不禁一问。

“他是李公子的师弟。”陆靖云简单地说了一句。

“李重月的师弟?”乌朵娜也觉有些惊奇,鬼面李神医还有师弟吗?

乌朵娜昨天跟陆靖云挤在一张床上,今天容声早已吩咐下人把云飞阁的偏殿收拾了一番。阿扎巴尔部落是鄃国以北的部落,与赢国素无来往,不过乌朵娜与陆靖云自两人相识以来,便是肝胆相照,成了闺中知己,将军府上下自然要好生招待她。

陆靖云带乌朵娜去偏殿坐了一阵,又带着她慢慢在将军府花园中走了一圈,这一日便是过了。

第二日早上,容声与乌朵娜来时恰好回春堂的辛掌柜来送药。这辛掌柜原名辛六,陆靖云倒是见过,靖娆常年卧病,三年前陆靖云与凤千钧回京,凤千钧对陆靖娆的病情也一时疑惑,怕其中另有隐情,就偷偷拿了宫里御医的方子给辛六看过,不过也没看出什么来。

回春堂是京城内最大的医馆,没想到原来辛掌柜就是洛凡的徒弟。辛六看起来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多,听他讲话倒是对洛凡毕恭毕敬,如此看来洛凡小小年纪,医术也是了得。想必是洛凡的嘱咐,辛六熬的这碗药十分用心,等陆靖云喝完,还细细问她这药是否与洛凡熬的有所差别等等。

说了好一阵,把脉也战战兢兢,细细体会了好一阵。

其实陆靖云今天的伤势已经好了,她心里清楚。

折腾了一阵,辛六终于走了,交代陆靖云身上的续筋断骨膏的绷带要到明天才能拆除,说是当日小师伯的交代。他说的小师伯就是李重月。

陆靖云听他提到李重月心里始终梗塞,既然走了,又何必要交代?

正是陆靖云呆坐时,门口绿茶前来通报,说陆泗和江成前来在前殿等候。陆靖云略迟疑了下,带着绿茶与乌朵娜两人慢慢下楼移步至前殿。

“二皇兄,承蒙你这几日对靖儿的照顾,今天我已经好多了。”陆靖云作了个礼。

“靖儿,你我又何须言谢,虽你常年在外,总是血浓于水,今天江大人送嫁娶礼单来,我来看看。”陆泗打量了陆靖云一阵,又道:“你的婚事母妃也特别挂心,今□□上父皇有旨,将你的婚事交于母妃操办,母妃让我来看看你有何需要,更是因为皇太后的缘故,依父皇之意是要办的热闹些。”

“靖儿谢皇兄及景妃娘娘挂心,这婚事……劳烦景妃操心,我本不拘这些……”陆靖云后面的话轻了下来。

“哈哈……靖儿自小就巾帼不让须眉,当然不似寻常女子。”陆泗一笑。几人才将目光移至江成身上,他今天倒是穿了一身常服,似乎还特意修了个面才来。

“微臣参见云公主。”江成作了个揖。

“江大人不必多礼,请起。”

“微臣今天前来除了探望云公主的病情,也将这聘礼的礼单一并送来给公主过目,公主若有什么疑问,微臣也好及时修改。此外,微臣也将这礼单抄写一份交给了景妃娘娘。”江成恭敬地说道。

“如此……甚好,礼单无需再改,你做主吧。”陆靖云的目光落在礼单上,感觉一瞬的恍惚。

“微臣谨遵公主之意。”江成这才看了一眼陆靖云。

“靖儿,既然如此,我去告知母妃一切由她做主,她也定不会亏你,还念叨着给你办些嫁妆。”陆泗说道。

“嗯。”陆靖云点了点头。才见江成与陆泗离开前厅。

“喂,陆靖云,你真要接受这聘礼嫁给那个江成?”待两人走后,乌朵娜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一倍。

“靖儿,出了何事?”门外凤千钧刚好进来。

“钧哥哥。”陆靖云抬眼唤了一声。

凤千钧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礼单上,“这是……江大人的聘礼礼单?”

“喂,凤千钧,你还不劝劝她,她怎么能嫁给那个江成,你看那个江成,整个人都是个木头!”见凤千钧过来,乌朵娜就像见了个救星。

“这……这婚事是圣上亲赐的。”

“钦赐的又怎样,钦赐的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嫁给一个陌生人?”

“阿朵,别再胡言乱语。”陆靖云不再想听,见了这礼单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空洞的很,整个人都空洞,就像整个人漂浮在空中着不了地。

“谁胡说了,我说的是事实。”

“郡主……这是皇上赐婚,若是悔婚便是抗旨……”凤千钧说话也迟疑起来,并不似以往的爽快。

“阿朵,我累了,我先回房了。”这眼前两人的话,陆靖云一个字都不想听,只想蒙头睡一觉,也不管其他,转身要走!

“靖儿……”凤千钧不由唤了一声,对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开口:“钧哥哥……祝你幸福。”

陆靖云顿了顿还是出了门去。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便是那三年之期,她要嫁人了……

她真的要嫁人了吗?三年前父皇赐下婚约时她正如乌朵娜所说,根本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一腔热血全在战场杀伐上,当时的镇南将军陆靖云只觉自己意气奋发万人莫敌。可如今……如今什么都变了,她再也不是镇南大将军,更重要的是,她将自己的心给了一个人。

三年前,她以为嫁不嫁人或者嫁给什么人,对她而言并无什么区别。女儿家长大莫非要作人妇,这也不能阻隔她守家卫国的决心,可如今……

陆靖云一步一步走着,思绪却纷纷乱乱,如柳絮般扬了半片天空,浑浑噩噩才到了卧房,一句话不说便和衣躺在床上。

那天,鄃国京城皇家别院的听竹院内,李重月立于廊上,乌朵娜说道:“你向李重月表明心意,再让他施针与你取得解药,过了明日回了赢国向你父皇禀明一切,再让你父皇做主召他做驸马,岂不是两全其美?”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当然不可!”陆靖云清楚地记得她的回话。

“你等着,我与李重月说去!”乌朵娜不顾她的反对,径自去了廊上。

而她在房内一颗心乱跳起来,连呼吸都是错乱。

“陆靖云有意于你,不知你心意如何?”当时乌朵娜问的就是这句。良久他才开口回了一句。那句话直叫她暖进了心里,一层一层的暖意散开,在那个雪夜,如三月的春风润了万物,润了她的心。

可是……

可是为何?李重月,你是否还记得当日的誓言?

“陆靖云,陆靖云……你开门啊!”门外响起乌朵娜的敲门声。

陆靖云将自己反锁在房内。

“真不知你究竟要怎样,你明明心里惦记着他,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开门啊……”乌朵娜气的直捶门。

陆靖云对她的叫喊全然不顾。

“好,你即便不开门,我也懒得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喝酒去了!”乌朵娜被气的心烦,捶了一阵都没反应也走了。

折磨吗?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压制,他的身影还时不时跳跃到她眼前,还有他们往日的点滴,紫云山上两人下山,那次情急下两人不经意第一次牵手,街道上看他吟诗作词,甚至还有那次……那次尴尬地见他赤/身/裸/体,还有喂药时他似醒非醒的亲密……这点点滴滴,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挥之不去忘之不却,叫她如何是好?

陆靖云一手揪着被子,心里声声问着,为何……为何如此?竟不知这样便是折磨,这看似甜蜜更是苦痛,是蜂蜜搀了噬心的□□,喝下便是一生的痛,万劫不复的痛……李重月,你不说我就再也不问,那就如此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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