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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路漫漫修其远【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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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大法师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陆忘川听到楚华年如此问他。

有什么渊源……

他看着窗外婆娑的竹叶无言沉默了半晌,说:“方才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我跟他能有什么渊源”

楚华年很糟心的看着他一脸淡漠的样子,小师弟是及其聪明的,由其懂得怎么趋利避害,说话只挑不涉及自身的说,从昨天到现在他说了好几大车的轱辘话,涉及了烂熟于心无人不知的段重殊,聂华阴,萧君子,柳思归,把这几人之间的往事讲了一个大概,已经被世人遗忘,被玄宗勒令禁言的过往,而略去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既然这些往事已经被封存在前世,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这把封尘,陆忘川只说是萧君子框他入魔道,想找一个替罪羊入三生葬地献祭,三言两语解释的稀里糊涂,却让听者不知从何问起。

“……忘川,你长大了,有太多事瞒着我”

良久,楚华年叹息一声。

陆忘川嘻嘻笑:“师兄,我也不想瞒着你,只是…..一本烂账,一张旧黄历,我自己都不想记起,就不要惹你徒费心思了”

楚华年又叹一口气,心想小师弟以前虽也是不服管教无法无天,却只是小打小闹不伤大雅,现在却……身陷人世万丈泥潭,在其中挣扎着存活,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楚华年拍拍他的肩,道:“你有主意,从小到大你都很有主意,我说什么你也过耳不过心,这把封尘剑怎么处置,事到如今……你看着办吧”

“我怎么不听你的了?”

陆忘川还是一副笑嘻嘻没个正经的样子,说:“只要你让我把这把剑毁了,我立马就毁了它,真的”

眼前此人眸光明亮,笑容纯稚,脸上浅浅两个梨涡似鞠了一捧阳光,似乎还是几年前一个淘气的半大少年到后山小河里摸鱼,结果裤子被水冲跑了无法上岸,便坐在河水里一脸委屈的央求自己。

“师兄你给我拿条裤子来吧,这水好凉啊,哇哇哇鱼咬到我了啊——你别笑了!”

毫无意外,楚华年又败了。

“……算了,留着防身吧,你现在混的比我还惨”

陆忘川嘿嘿笑两声,摊开右手,掌心莫名其妙多出来了几根星丝,正烁烁流着光。

楚华年眼睛一亮:“从三里庄带来的?”

陆忘川把手探到窗外,折了几根柳条,坐在地上编织一个简易的星盘。

“嗯,总得两手准备,有备无患,不然在这儿坐到老等死吗?”

楚华年蹲在他面前,看着他手法飞快的编织星盘,半晌咋舌道:“真是长大了啊——欸?你带到三里庄的那位姑娘,是谁?”

陆忘川说:“谁?”

“穿着赫连家衣裳,和你一直在一块的那位姑娘”

“江姑娘?江华的小姑奶奶”

楚华年皱了皱眉:“还是江家人?”

陆忘川道:“是,和江华是近亲,怎么?”

楚华年面有疑虑的把自己这几年四处暗访朝堂人物得出的线索讲给他听——

晋王府被炒家,只起源于楚晋王,也就是楚华年发父亲向天子递了一封奏折,奏折上书为边城遭洪的人民祈愿,请求圣上开国库发银震灾,这本无可厚非,皇帝很快准奏,并让晋王全权负责,大开国库拨款三千万两雪花银,十万旦粮食,救济灾民再兴土木,以示皇恩浩荡。

这事若做好了,本是积攒政绩的大好机会,百姓们都会对晋王感恩戴德,皇帝也会由此更为重用他,但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上奏为民请愿的晋王爷最后竟落得了个抄家灭祖,葬身异乡的下场。

据楚华年说,他爹纵使有那个贼胆也没有那个贼心,根本不知那三千万两雪花银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石头,粮草变成芥草,至于说他爹私通山匪,把银子和粮食送与山匪补给,意图不日造反逼宫,更是空穴来风。

“我爹他当了一辈子的武将,如果他想自己扯一面虎旗做大猖,早扯了,会等到现在?他是跟随先帝开疆拓土的开国功臣,先帝死后他曾想告老还乡,远离庙堂,催我赶快成亲好赶快把香火续上……我看他是闲不住想抱孙子,你说,就我爹这样的,他能想着造反?无稽之谈啊”

陆忘川默默的在粗制滥造的星盘上缠着星丝:“你的意思是,被人陷害?是江家吗”

楚华年唇角扯了扯:“虽然天下间没有不露风的强,但我没有证据,就算真是江铖陷害我爹,我也奈何不了他”

江铖?

陆忘川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心道真是太巧了,又一桩恩怨撞到了一起,江铖是开国元勋江元鹄的嫡子,身出名门,将门之后,不过而立之年就已被封上将军,立下功勋累累,和他爹相比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手握兵权身任重职,在朝中可谓呼风唤雨,权势滔天,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之所以说又是一桩恩怨同一双人,是因为江铖正是江华的近亲堂兄,在同一族谱枝干,按辈分来说,江华得唤他一声大哥,且两人走的很近,陆忘川据从江红菱口中得知,江华在赫连家的这几年中,两人没少通书信。

或许江铖不是什么磊落君子,但却是一位积威甚重的兄长。

江铖,唐鹤,这和楚华年有恩怨纠葛的两人都连着一人——江华。

剪不断理还乱的不是离愁,而是人情世故,恩怨情仇,陆忘川如此心说。

但,楚华年的仇人,他见了也就同样不能放过,江华虽说是他的知交,但是楚华年,是他亏欠更多的师兄。

“……师兄”

陆忘川说:“我先出去看看,晚些时候接你出去”

楚华年:……

这小子说什么胡话,这间木屋有佛咒封阵,你还能想出去看看就出去看看?

只见陆忘川把编好的星盘往衣襟里一塞,起身拍着窗户喊:“来人呐,来人——”

半刻钟后,天魔子果然来了。

“我要见大法师”

陆忘川说。

天魔子似乎是没料到有这等变故,思索着他的用意,一时无话。

“我要见大法师”

陆忘川笑着重复了一句,道:“你去问问,问他肯不肯见我”

天魔子给他开了门:“师尊在静思堂打禅,陆公子请随我去禅房等候”

陆忘川把缠好的封尘甩到背后,踏出木屋跟在他身后出了竹林。

此时天色将晚,金色余晖弥漫在天际,像是将整座蓬莱砌了一层佛光,天空中不时飞过一两只仙鹤,披着金光来回穿梭。

陆忘川放出指间一根星丝,那星丝自发的飞向天魔子的背影,隐藏在他的发间。

天魔子把他带到紫竹林中的一间木屋前,背靠山涧瀑布,坐拥竹影婆娑,泠泠水声如环佩玎珰。

“法师大人几时回来?”

陆忘川走近屋内,浮光掠影的一眼就把这间禅房扫了个大概。

天魔子答道:“半个时辰后”

说完站在门口看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忘川讪笑两声:“不必这么看着我,在这儿我还能做什么乱呢?肚子饿了,能否给碗粥喝”

天魔子一脸的不信任,一言不发的打量他。

陆忘川摸摸鼻子,心说我这是长了一张穷凶极恶的脸?还是果真如此臭名昭著了。

“……那就给个馒头吧,段重殊总不会吩咐你饿着我吧”

天魔子敌不过他的死皮烂脸死缠烂打,说一声‘稍等’,就去了。

“……小师傅”

陆忘川忽然叫了一声,用他从未用过的对佛门中人的尊称。

天魔子止步,缓缓转头看他:“还有何吩咐”

陆忘川笑说:“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大逆不道,但是牵扯菩提子非我本愿,你理应把仇算到我头上,但我师兄,想必你也知道他性本善,就不要因为我一个祸害而波及旁人了,他最无辜,最应得到善待的人也是他,你说呢”

没错,他最无辜,最应得到善待的人也是他......

天魔子的一言一行都像极了段重殊,发乎心也止于心,此时听了他一番话,却忍不住言辞激将,心中愤怒。

“你说的对”

天魔子也是头一次对他没有用尊称,道:“最该偿命的只有你一个”

陆忘川见他卸下对自己佯装出的冷漠的礼遇,反而感觉到些许解脱,说:“嗯……对不起”

天魔子目光愤懑看他半晌,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后,陆忘川把门关上,打量这间屋子。

里外两间,分为外堂和内室,左边的内室门口坠了一副珍珠帘,影影绰绰的遮住内室。

这间房间及其朴素雅致,正对门口处摆了一张长案,案上瑞兽香炉袅袅焚着清新淡雅的檀香,几本经书规整的放在桌角,长案前放着一个蒲团,上方竹壁上挂着一张山海云潮图,除此之外,外堂再没有任何摆设和家具,可见此人过的是何等清心寡欲的日子。

陆忘川走到长案前,拿起一本誊抄了一半的经书,翻了几页,发现能看懂者少之又少,又放了回去,掀开珠帘走进内室。

卧房更是清冷,除了一张罗汉床,床头竖着一副素白屏风,墙角横了一张上锁的柜子,以外什么都没有,不过这清新淡雅的檀香倒是充盈,丝丝缕缕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也正是他身上的味道……

陆忘川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胡思乱想了,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规矩的绮念赶走,走到墙角陈旧的柜子前,他没忘记自己的来意。

这柜子上了锁,锁头上还刻着符文,他试着画符去解,反被锁头上的结界弹开。

看来段重殊的防备之心也不容小觑,也难怪天魔子会引狼入室,让他独自待在这里,原来是看准他有贼心也没那个贼本事。

要问他这个贼来偷什么?九五契书。

三生老祖掌管山河契书,上下万年的河山运势尽数罗列其中,改朝换代,沧海桑田,普世之下每一个朝代的运转,天地人的轮回,都与山河契书密不可分,可以说山河契书代表了玄宗统治三界的无上权力,那么九五契书,则是代表了人皇统御人世的最高筹码,天与地,神与皇,乾与坤,向来都是泾渭分明且密不可分,纵使是□□专政,权力也必须分割,抗衡。

普世大法,就被分割成山河契,与九五契,二者联合统御三界,九五契书被应由章国老掌管保存,但以三生老祖为首的佛宗在四大玄宗中的地位至上,占据了四大玄宗的半壁江山,九五契书也就几经兜转,落到了段重殊手里,也昭告着佛宗权力凌驾于人皇之上,章国老纵然不满,但无计可施。

楚王爷同样属于人皇统辖范围,是得天命的天龙,虽然被谢家最后一位天子斩首午门,死后却位列神宗,他的九五之命不知落到了谁的头上,这一点只有段重殊知道,或者说只有段重殊手中的九五契书知道。

早在下山之前,陆忘川就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楚王爷唆使穆家庄炼鬼兵,会不会是在试天命?

然而现如今穆家庄被灭门,天命自然也就不在穆家人身上了。

陆忘川像一个小毛贼一样在内室里翻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反倒把这里翻的一团糟,徒劳无获之际开始心急。

段重殊不会容他在他的卧房里独处太久,也许下一刻就会回来也未可知,可他还一无所获。

他可不想被抓个正着或再和他见一面,拿到东西尽快一走了之是要紧事。

窗外忽闻一声鹤唳,陆忘川打开镂花木窗,只见几只漂亮的仙鹤站在窗外,嘴里叼着几枚新鲜的果子。

仙鹤见开窗的是生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看陆忘川面相似乎还算和善,也就又走上前,把叼着的果子放在窗台上,展翅又飞走了。

几只仙鹤陆陆续续的放下果子相继飞走。

陆忘川只觉得新鲜有趣,拿起仙鹤送来的几颗果子,红的山楂,黄的琵琶,还有几颗桑葚。

丢一颗山楂进嘴巴,他附在窗台上看着空中飞旋的仙鹤。

忽然,他眼神一暗,方才进来时他看的清楚,此地背靠山涧,怎么从窗外望出去,是一处山坡?

还是说,这扇窗,是一个结界。

把果子一股脑放进衣襟,陆忘川撑着窗台跳了出去,走上斜缓的小山坡。

脚下是茵茵的草地,四周的煦煦的微风,景致十分的空旷怡人,陆忘川嚼着山楂往坡上走。

越往上走,他看到山坡上似乎有庭院,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座小小的庭院,四周是竹子砌成的围墙,正中一扇半旧的木门。

这处庭院……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陆忘川站在门口沉了沉心,抱着某种不肯放过自己的执拗,推开了木门……

被时光风化失色的木门吱呀一声向两旁闪开,和坠在屋檐下的一串风铃擦肩而过,像是许久不见的故人唱了一声古老又亲切的调子,这调子亲切温婉,引人追忆,也突如其来的,让归人险些潸然泪下……

只向里面望了一眼,他就想起了在何处见过这方庭院。

忘川河畔的前世镜中,他看到的段重殊和聂华阴的院子,正是眼前这所庭院——

一草一木,一石一花,分毫不差。

陆忘川站在门口进退维谷,很后悔怎么一时手贱推开这扇门。

院子里那株合欢树此时花朵开的正艳,纷纷扬扬的合欢花随风而下,似乎还可见当年站在树下望着门口站了一夜的段重殊……那时的落花也正如此时绚烂,铺落在他的肩头,久积弥厚。

屋檐下的风铃清灵一声脆响,他抬脚走了进去,脚步声无声无息,像是及怕惊扰了谁,毕竟此时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偷窥者。

合欢树下落了一地的花朵,踩在上去很松软,靴底沾染了淡淡清香。

他站在树下看着西面一扇紧闭的房门,似乎那扇年久失色的房门随时会被人猝不及防的推开,他会看到聂华阴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疏离七分调笑的眉眼——

“大师兄,你回来了啊,快快快坐下歇一歇,仙长要罚我吗?哎呦我只是逃了三天的早课,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大师兄你帮我求求情么……”

那眉眼间的不羁和桀骜,竟与陆忘川有八分像,唯一不像的地方则是,陆忘川的眼神比他温和,聂华阴像是一只刺猬,对谁都是一副近乎敷衍的疏离,连做出一副亲和的样子都不屑于,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像是一阵来去匆匆的风,没人能看的透他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若不是段重殊把他从东风里背出来,他流出的眼泪,和他眼中决堤的柔软和悲伤还历历在目,陆忘川也险些认为此人虚情假意,狼心狗肺,比他自己还混蛋。

聂华阴并非虚情假意,他只是把情义隐藏的太深,久而久之也就不知该如何表达,烂在了心底都不曾宣之于口。

到后来,索性骗过自己,在不提起,以薄情的假面骗过世人,也骗过了段重殊。

直到现在,把赎罪还情的机会交给了陆忘川。

陆忘川却不肯盛他的情,你凭什么?你们都凭什么?

忽然之间,他心底涌上无法言喻的愤怒和委屈。

聂华阴,你死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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