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原不过假象。（1 / 1）
（四十四），原不过假象。
“刈……”冥眉头深皱，将我捞起来搂紧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刈，对不起……”
“为，为什么会这样……”我费力地问道，“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么。”
她没回答，只是紧紧地搂着我不撒手，语气喃喃：“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自己承受还不够么，为什么要让刈也受罪……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狠心么……”
“冥你在说什么。”我问道。
她只是在我额间吻了一下，我的疼痛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我推开她，退到沙发一角，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给我一个解释。
斐灵与米亚识趣的避开了。
我们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冥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现在愿意听我那个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故事么。”
“我听着呢。”我说。
于是她就开始了她的讲述：
“与真身脱离后，我们一度在六界间游荡，没有真身我们就相当于一抹游魂，真身受损，自身的灵能也施展不开，于是我们考虑先找个落脚地，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分开的么……”
“你那天突然不辞而别，我遍寻你不着，只能等在原地，”我说，“等了不知多久，直到几个伪冥界的佣兵在附近出没，我不想被他们抓去，只好离开，那段时间我认识了流萤，但也没逗留太久，我就奔人界去了。”
“我给你留了信息你没看到？”
“什么信息？”我毫无印象。
她沉默了一瞬：“也罢，幸好你没看到，不然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杀过去，那我留信息的意义也就变了。”
“其实，直到鸾婴出现前的那次露面，在那之前，我都是在伪冥界混着的。”
“伪冥界？”我一愣，“那里是孤魂野鬼的聚集地啊，你怎么……”
事情已经过去，多说也无益，我更想知道她是怎么脱离那里的：“伪冥界不是说那些孤魂野鬼都永远不能脱离她们的控制的么，你是怎么摆脱他们的？”
“这就要谢谢北太帝君了，”她略有感慨，“他亲自出面和伪冥界的首脑谈判，首脑说给他个面子，然后我就出来了……”
“他亲自出面？”他能亲自做这些？我感到很意外，我记忆中他总是一副扑克脸，说话不苟言笑，根本感受不到他对我们有什么重视，别说重视了，感情估计都没有吧。
“也许是我们对他有什么误解吧，”她语气中又开始偏向他那边了，“当初看到他一身便服的出现在伪冥界的时候我也是意想不到的，那时候他不是酆都大帝，好似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角度为女儿做点什么……”
“你心软了？” 我睨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说他用地狱之火烧我们的时候也是为我们考虑，怕我们变成众者口中地煞星，为祸世间？”
“这件事是永远的印记不可能消退的，但是我们毕竟流着他的血脉，我觉得他不会真的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她犹豫试探说道，“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他头上，舆论的压力也是……还有当时我们的作为……”
“你刚回来的时候就在为他辩解，现在依然如此，”我来了火气，“就算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他也不该听从那些拿着俸禄却不干正经事只会嚼舌根的庸臣的谗言，想想就生气，我恨的不是他用地狱之火，而是他根本就是在质疑我们的存在，即便现在他依然担心我会给他惹乱子，既然不想要我们，那当初就不该生下我们……哼，没准我们的存在也是个意外呢。”
“所以这才是你的怨念所在，如果他不是像你说的这么想呢？”
“哼，我管他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我依然很气。
“刈啊，没想到你还，挺傲娇的。” 她居然笑出来。
“你才傲娇。”
她在我额上啾了一口：“头还疼么。”
“托你的福。”我不咸不淡的回道。
她的眼神突然迷离了，摸着我的脸细细打量着，喃喃道：“我的刈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说着就要吻上来。
我一惊，连忙推开她：“你清醒点！”
“刈儿！”欧柠的声音突然传来。
心就漏了一拍，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她愠怒的表情，讪讪道：“柠儿你来啦。”
她黑着脸盯了我一会，突然冷笑一声，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将我拦腰抱起，转身朝我卧室走去。
进了房间就被扔到了床上，她一个虎扑上来，眼神凌厉：“刈儿，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这才一会没见，你就又勾搭上一个女人，是觉得我满足不了你么，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背着我乱勾搭的后果！”
“不是的，我没有，”我推着她，“那是冥，她找了个实体。”
“实体，不就是为了泡你么，怎么，看她长得漂亮你心痒痒了？我属猫都没偷腥，怎么你倒学会勾三搭四了，”她掐住我的下巴，语气恨恨，“我告诉你刈儿，不论你换了多少个身份，活了多少年，你始终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若敢有异心，我就算颠覆全世界也在所不惜！”
“柠儿你等一下……”
可是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霸道的啃上我的嘴唇，下一秒衣服就破得稀碎，腰身被紧紧箍住，手指就狠狠的捅了进去。
“疼！柠儿，疼……”
“疼么，”她语气危险，“疼就对了，我就是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刻，无论过了多久，你永远别想背叛我！”
“我没有，啊！”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她又把她的假体拿出来了，而且和之前还不一样，容不得我说话她就将我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任凭她在身后肆虐，浑身烫得像火般难受……
疼，喊不出来；
想哭，眼睛却干涩的厉害，体温骤然升高，沸腾的把眼眶仅有的一点湿气都给蒸发了。
身体被她无情摆弄着，似乎要把这些年所有的怨气一股脑都发泄在我身上，被她碰过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我下意识的阻挡也只会换来她更“残忍”的对待，没多久我就无力反抗了。
她压在我背上，耳边被她的利齿摩挲着，声音低而沙哑，透着宿命感：“刈儿，你是我唯一爱上的女子，我唯一的挚爱，我为你可以对抗一切，但是你不可以背叛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我信，能杀我的，只有她。
“我没有背叛你，我不会背叛你的。”我有气无力回应。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这样，”说着她又继续开始了肆虐，“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谁有暧昧，我就这样cao死你！”
看来我是真的惹怒她了，我默默地想。
她将我换了个姿势，又开始新一轮攻势。
“刈儿，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你。”她的话响在耳边，却直直砸进心里，“你绝不可以离开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默然。
希望如此。
事后，我被她像只小猫一样包在被子里抱在怀里，薄唇在我颈后细细吻着，“刈儿，对不起，弄疼你了。”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么，”我将被子掀开，露出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你倒是过瘾了，也不想想我的体会。”
她温柔吻上那些痕迹，疼惜说道：“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哼，刚刚不知道谁说的，要用这种方法对我小惩大诫。”我不屑回道。
“我那是太激动了，控制不住情绪么。”她放着软话，“我有点饿了，一会我们吃点啥？”
“我不饿，你想吃啥自己吃吧。”我不看她，独自默默将身上的痕迹消化。
门突然开了，一只花猫跳上床来，我惊了一瞬连忙将自己用被子捂好。
欧柠黑了脸：“你进来干什么？”
米亚化成人形坐在床边，看了我半晌悠悠说道：“估计再过不到十分钟，房澈就会出现在楼下等着你下去。”
“他来做什么。”欧柠眼神一凛。
“你确定？”我问。
“没有猜错的话，他过来应该是想做一了断的，也该了断了。”她自顾说着，看着我，“姑姑，除掉他吧。”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我有些迟疑。
“你饶过他，他不见得会放过你。”米亚看了欧柠一眼，“对吧，殿，下。”
欧柠略一思忖，同意她的说法：“房澈已经拿回了心脏，心脏里有葛誊的灵能，可以说他这次不请自来是准备决一死战了，既然如此刈儿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其实我也知道房澈来者不善，如果在之前我是没有顾忌的，但是现在……
见我不说话欧柠问道，“刈儿你有什么顾虑么？以你的能力，即便他与葛誊的灵能二合一也不足以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房澈，而是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难以自控。
我来到客厅，冥还坐在沙发上，见我目光深意地看着她于是问道：“怎么了？”
“你话还没说完。”
“什么话？”
“你说之前你一直在伪冥界当差，是北太帝君亲自出面解了伪冥界对你的束缚，但你没说这与我莫名的头疼有什么关系，莫非……”我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你表面离开了伪冥界，实际上还有什么不可切断的联系？这头疼，就是一种警告，你实际上仍未摆脱他们，而我们是双生灵，作为双生灵的感应，所以我能和你有一样的感受……”
是么，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啊。
冥注意到我眼神有一瞬的迟疑，开口解释道：“你一定会觉得奇怪，怎么我没有不适的感觉，不是我没有不适的感觉，而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痛感了，早在我最初进到伪冥界的时候，就被剥夺了感受的权利，在伪冥界求生存的都是行走在刀山火海的游魂，由于任务的艰巨性，痛感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伪冥界的首脑一劳永逸，集体麻痹我们的痛感神经，神经麻痹自然不会有感觉，这样我们才能专心完成他们交给我们的任务。”
“神经麻痹？怎么麻痹？”我疑惑。
“这个简单，高压电流，俗称过电，即便是游魂也能感受到电流磁场，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暴力夺取痛感神经，顺便屏蔽我们生前的记忆，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机器才是他们想要的。”她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了一口，缓了一会接着说，“不过这和你会感到头痛没有关系，你会感觉到头痛，是因为北太帝君。”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我问。
“这个咒语他是下给我的，我想他是因为知道我对你别样的情愫，为了避免天下大乱，所以下咒提醒我对你动情的后果。”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是什么咒语？你的情愫与天下大乱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他认为我会变得很危险吧，”她苦笑一声，“也是，对自己的姊灵抱有龌龊想法，岂非乱伦，乱伦也就罢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而我们偏是个不顾家的，若有朝一日我们的身份暴露于公众之中，昭告天下，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冥界说不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而第一个对立面，就是伪冥界，如果那时候再爆出酆都帝的双生灵子嗣是个同性恋……呵，局面就不会是我们能预料的了，北太帝君身居高位，考虑长远也是情理之中。”
我还是有点糊涂，“我不过是想安稳度日，怎么会引起外界轩然大波，我们怎样与他们有何干系？”
“看来你还真是忘了那件事啊，”她话里有话，“我们是什么身份你还记得么？”
“知道啊，酆都帝的女儿嘛……”
“私生女。”
“……！”我一愣，“你说什么？”
“你果然不记得了，”她忽的冷笑一声，“这就是他的绝妙之处，即便让你因误会他不理解你而恨他，总好过让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他的耻辱，是他一辈子的心悸。”
我只觉得脊背发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刈，你有的时候真的是傻的可爱，”她看着我轻笑，眼中闪着温柔的光，“知道我为什么会去伪冥界么，其实本来他是想让我们一起去的，但是我不想你和我一样困在那里，所以我先走一步，让他以为我们走失了，于是我独自去了伪冥界，为的是你能找个地方养精蓄锐，争强实力，这样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你是说，酆都帝想让我们自生自灭，他不接受我们的存在？”我迷茫道。
“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说不通吧，”我感觉哪里不对，“如果他想我们死，又何必再找我们回冥界，还有，你说他让你进的伪冥界，那他又何必把你救出来？再者说……他现在对我们的态度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冷漠无情啊，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哈哈一笑，“你是在为他说情么，之前是谁语气坚决地表示不会原谅他，现在却也偏向他那一边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之前你不是都是倾向他那一边的么，怎么突然说出这番话，而且我想不起来我还忘记了什么……”
“双生灵是有感应的，而对于高幅度的伤害有感同身受的情况，伪冥界用高压电流麻痹我的神经，这是说得好听，主要看我是否经得起这种创击，如果我经不住死了，你也不会好过，倒也省事；但是我们体制特殊，所以逃过一劫，但是记忆被封杀了，所以你也一同忘记了他想让你忘记的事情，却只是一部分，但这一部分也足够了，这也是他说你执念太深的缘故，什么换宿体后的封印，不过是你的心理暗示，其实过了这么些年，你忘记的，只是那一段而已。”她的表情始终严肃一本正经。
“忘记了那一段……”我仔细回忆着曾经，但是一无所获。
“忘了也好，”她语气幽微，“忘记了就不必像我这般耿耿于怀了。”
“你若真这么想也不必和我说这些了，”我脸色蓦然一冷，“你说我会如此是因为感同身受，可我却不记得与你有什么感同身受，我若忘记了什么为何你却记得清楚？还有那个所谓的咒语，既然是北太帝君暗箱操作使你深陷伪冥界，又何必再救你出牢笼，也可能是良心未泯，那又何必用咒语来约束你，更何况他应该知道你已经麻痹了痛觉，自然不会感觉到疼痛，那么下这个咒语又有何意义。”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我继续补充道，“既然我们相互感应，那么我是否也该和你一般对痛觉迟钝，而我却没有……呵，你说话前后矛盾，语无伦次，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不求你事事先与我商量，找了个所谓的宿体想与我亲近，可是这一前一后，性格未免差得太大了些，难不成几天不见里，你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我回过身，欧柠与米亚站在身后一脸迷惑。
“自己承认吧，我留你一个面子，冒充冥的身份感觉很不好受吧，我不管你是怎么冥的存在的，但是既然想假扮，怎么也要了解你所假扮的身份的性格，对吧，房澈。”
“房澈？在哪？！”米亚闻言一愣，顿时警觉起来。
她冷笑一声，下一秒就变了个模样，看的米亚一惊：“房澈！你竟然……”
“又让你发现了，”他戏谑一笑，“我觉得我这次扮得挺像的，你这妞子观察的倒是细致。”
“抬举，我也差点被你骗了，”我淡笑，“如果你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信的时间还会久一点，你见过冥了吧，她现在在哪？”
“你这么聪明，自己猜了。”他不打算告诉我，转而说道，“原本我还打算拉拢你一下，但是你不识趣，这也就不能怪我了，”说话间一股气流上升至他手间，“我们也该做个了结了。”
“换个地方，”我说，“我可不像你打坏我的家具。”
他扬起嘴角，做了个手势：“请。”
我们就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