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打死他丫的（1 / 1）
几个能吃能喝的年轻人饿了两天的结果是，凡是可以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他们□□个人都给扫荡了个干干净净。
只留下两三瓶矿泉水。
顾奇和大家一起干光了顾远川买来的进口大米，填饱胃袋的同时，也不免发愁起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前行，有危险；停留，没食物。
“小兄弟，你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愁眉苦脸的？”方葫伸手抹了下出神中的顾奇的眉头。
顾奇略感惊讶，向旁边挪了些位置，然后心虚的往顾远川的方向瞄了眼。
顾远川若无其事慢条斯理的一筷一筷往嘴里送饭，好像食欲极其旺盛，怎么都不饱一样。吃了比平时两倍还多的饭。
于是顾奇扭回头来对方葫说：“那个，你有想过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吗？”
“我们想什么都没用，如果你有主意，我们就跟着你，不然啊，过一天算一天，混吃等死！”方葫说的话与其流露的情绪并不完全相符。
顾奇没指望过一个领着一群人上门来抢吃喝的陌生人，会对他说什么实话，但通过交谈，他发现方葫要的不仅仅是物质资源。
他心里渐渐发紧，表面便沉默了下去。
方葫见他又开始发呆沉思，就没再多说，起身把其余五个男人和大炮都叫到了楼上的厨房里，关起门来开会。
“小川……”楼下客厅里只剩顾奇和顾远川两个人，顾奇坐到顾远川身边，手按在他膝盖上，小声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觉得来者不善，可是你又答应跟他们合作，到底真的假的？”
顾远川已经吃完了饭，拿了笔纸在窗边写写画画。他头也不抬的打开顾奇的手：“一边去。”
顾奇：“……”
幽怨的揉了揉被打的手，他说：“不知道你哪来的脾气，就仗着现在我不能说走就走，你就有恃无恐，摆架子，甩脸色，能耐的不行了！”
顾远川斜睨他一眼，没搭理他。
“有种你继续装，看我怎么回敬你！”顾奇气呼呼的背过身去，想的却不是怎么修理顾远川，而是怎么对付人多势众，年轻力壮的楼上的七个人。
二十分钟后，方葫和大炮悠悠下了楼。
方葫面朝着顾远川的方向宣布：“我们人多，还有个女孩，楼上我们就先住下了。”
大炮补充：“不过，你们两个想和我睡的话，我也可以考虑，或者轮流来，一晚一个～”
顾奇默默看向顾远川：“……”
“好。”顾远川微笑答。
顾奇：“……”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小川……”他欲言又止。
“哥，我们出去捡干木柴来烧吧，晚上太湿冷了。”顾远川走到他身边，拉了他一把。
顾奇顺势站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点头应下了：“哦，好，现在吗？”
“嗯。”顾远川很快将他拉出门。
方葫在楼梯上喊：“辛苦你哥俩了哈，多捡些，咱一块用！”
顾远川点头，拉着顾奇继续走。
一直走到山上，顾奇忍不住停住脚步：“小川，你到底想干嘛？”
“你。”顾远川坚定而简单道。
顾奇一脸黑线：“行了，说正经的，快。”
“冷不冷？”顾远川隔着衣料摸摸他的胳膊。
顾奇“嗯”了声。
“前面有山洞，进去吧。”顾远川捡了一大把柴火，抱进山洞。
顾奇也捡了不少，全搬到了洞口。
他俩在里头钻木取火了一会儿，终于生出了火，把柴点燃变成柴火堆。
顾奇边烤火边感慨：“还是山洞里干燥暖和，房子被泡过水太湿寒了。晚上在那里头睡还不如在这睡呢。”
“嗯。”顾远川挨着他坐，头慢慢也靠在了他肩膀上。
“小川，其实你也提防着他们呢是不是？”顾奇捏捏他手感颇好，光滑细腻的脸颊，低头又亲了口他们鼻梁。
顾远川闭上眼睛让他亲，然后睁开眼就搂过他人压在自己身上，一起倒在干草地上。
顾奇笑的乱动，“哎，别闹，你个小兔崽子。”
“哥，今晚我们就睡这，你别动，就这样睡吧，嗯？”顾远川抱住他，眼里都是星星。
“不行，连人带衣服的得多重啊，我不压你，我也躺着，你侧着抱。”顾奇试图侧躺。
顾远川不乐意：“不，除非你亲我一百下。”
“太多了，二十下。”顾奇讨价还价。
顾远川抓着他头发往下按：“五十个！”
“好好好，你自己数着。”顾奇卖力亲起来，一口口亲的都倍响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顾奇就醒了。他睡着睡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没那么暖和踏实了。睁眼一瞧，果然是因为顾远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不在他身边了。
这几年顾远川基本就没比他早起过，都是他睡多久，顾远川就陪着他睡多久，所以一下子就能察觉出不同。
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顾奇拉了拉身上的大衣，倒头又睡过去。几分钟后，他猛然坐起，低头看着大衣：“我去，大早上的，不怕冻出病啊，这小子……”
他爬起来拎着衣服就出洞找人。
然而山洞附近并没有顾远川的影子。顾奇只能推测，他人在山下房子里。
但是，他一个人回去干什么呢？难道是做早饭？
顾奇揉揉眼睛，打个哈欠，慢悠悠走下了山。
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自家房子跟前。但他一推门，发现里面已经锁上了，而且似乎是好几把大锁。
“……”顾奇忽然清醒了，盯着门把手，神色凝重起来。
他退后两三步，对着楼上窗户喊：“哎，兄弟，门开开，是我！”
这一声在寂静的四周，尤其的响亮清脆，百米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楼上的人们好像听不见，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大炮！！”顾奇愤怒一吼，“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楼上中间的窗户开了一扇，大炮从里面探出头，“我，我没忘，但是，我也身不由己啊。你们走吧，我们不想伤害你们，安静的走吧，对双方都好。我知道，你们比我们有能力，一定有办法活下来的。”
顾奇震惊的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仰头看着她，又看了看趴在隔壁窗子奸笑的几个男人，脚步不自觉往后退，然后意识到危险，转身跑回了山上。
他大脑一瞬间空白，只在想：顾远川到底哪里去了，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现在安全吗？
山下，没有，山上，也没有。
顾奇又急又无计可施，只得回山洞等着。他想，顾远川那么聪明一人，肯定不会让自己至于危险境地的，他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可是，等到天黑，顾远川也没回来。
顾奇焦躁不安，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回房子那边。他猜想，顾远川是被那几个男人绑起来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如此特殊的情况和环境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与其这么干等下去，不如去一探究竟。
在树林里找了两根比较粗壮的树枝，顾奇又砸了一块石头，用石头块锋利的那面，把树枝削尖，做成短矛的样子，然后塞进后裤腰里。
再一次来到门前，顾奇的态度和语气完全变了个样，他冷酷坚硬道：“顾远川是不是在你们这？”
过了几秒钟，方葫推开窗子，漫不经心道：“不在这。”
顾奇抬脚就是一踹，他一天没吃饭，血糖偏低，发起怒来，是平时的三倍都不止。一脚就把泡过水的木门踹的裂了条缝。
楼上几个人瞬间疯了，噔噔跑下来，隔着门喊：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开门，老子干死他！”
“对，打死他丫的！”
……
“闭嘴。”方葫听他们说话就来气，“都吃太饱了？还有力气跟这样的人打架？你们好意思吗，占着人家房子 ，吃着人家粮食，还要对人家打打杀杀，良心呢，被人吃啦？”
顾奇：“……”
这是无耻的最高境地啊！
道理比谁都明白，事做的半点余地不留。
“把顾远川放出来，我们会走。”顾奇说的是实话。
方葫皮笑肉不笑：“小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俩到底什么关系？我瞅着怎么能那么像两口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两口子！”其他几个男的在窗口哄然大笑。
顾奇一路走来，抗了多少压力，经历过多少事，他们当然无从知晓。这点拙劣的笑话手段，对他丝毫没有杀伤力。
他们自己笑够了，就会觉得没意思了。
方葫见他没有反应，便叹气：“他吧，真不在我这，你不信你就去别处找找。这屋，就算我答应让你进，兄弟们也不会答应，谁知道你们合计着耍诈，你们文化人啊，比狐狸可要狡猾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奇开始有些相信顾远川确实不在屋子里。
因为方葫和那几个男人，言行间对自己存有忌惮和提防。如果顾远川真的被控制住了，他们大可不必怕他，冲出来一起围殴他，他绝对没有招架之力。
之所以不敢开门，就是因为他们害怕他身后有顾远川埋伏着，设计了一个精密的阴谋。
走回山上的途中，月亮一点点从山坡升起。
顾奇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忧心。
除去人为因素，还有什么能阻挡顾远川回来找他呢？
冰凉的空气渗入皮肤，顾奇内心凄凉无比，双脚越发沉重无力。
“顾奇。”
身形顿住，顾奇回头往后看，“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顾远川，是大炮。
大炮手里揪着根狗尾巴草，慢腾腾走上来，似乎有话说。
“你知道他在哪，是不是？”顾奇眼里又燃起希望。
“……嗯。”大炮小声说，“你跟我来。”
顾奇随即跟着她走。
虽然有怀疑，但如今不得不赌一赌。否则再这么等下去，顾奇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发疯。
沿着左边山道，绕过一个巨大的石头，翻过一座小山，顾奇在大炮身后终于望见丛林里隐约的火光。
他兴奋起来：“他在哪里？”
“对，但是我不能过去，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过去，我先回去了。”大炮说完就走。
顾奇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握紧背带，大步朝火光处走了过去。走了约半小时，他离火光越来越近，可以听见有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正常情况下，顾远川不会抛下他独自加入这样的阵营，那么，顾远川极有可能是被迫留在这的。顾奇拔出背包里的军刀，悄悄向他们的营地靠近。
目光在几个陌生人身上流转了一圈，顾奇也没发现顾远川的身影。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大炮故意引他到这里送死，还是顾远川此时在帐篷里，所以没有出现在外面。
“兄弟们，这好像有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咔咔两声扳机扳动的声响，顾奇的后脑勺就被一把机枪抵住了脑袋。
大胡子男人低头看着他：“货色不错啊。”
顾奇心里发凉，冷静问他：“顾远川在哪？”
“你找他干什么？”大胡子脸色一变，有些严肃。
他果然在这里！
顾奇眼瞳放大，坚定道：“我要见他。”
他暂时不知那些话是可以与他们说的。
几个男人把他双手绑起来，押进西边的帐篷。顾奇被摔在地毯上，好半天没人过问。
“顾远川！顾远川！……”顾奇见不到人，干脆就大喊他的名字，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
嗒，嗒。
踩着皮靴，有人来到帐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