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好想吃火锅（1 / 1）
暴雨说来就来，顾奇和顾远川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可容纳他们二人的山洞。
因为洞很低矮且比较浅，他们两人必须蹲下身爬进洞里。顾远川知道他哥怕黑，率先进了洞，然后等顾奇进来，就张开双臂，“哥。”
顾奇顺势就抱了过去，跟他手□□叉的拥抱在一块。
“小川，你觉得我们像不像某种动物？”顾奇说话的时候，会稍微拉开点距离，手搭在他肩上，看着他的眼睛说。
顾远川侧脸对着外面，没接他话茬:“雨太大了，夜里会很冷。”
“哦，没事，我俩可以摩擦生热。”说着，顾奇还用手掌在他脸上摸了几下。
没心思开玩笑的顾远川，犹豫了一会儿，道:“哥，情况可能比我想的更糟，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顾奇本想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但顾远川的话又将他们轻易的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顾远川斟酌了下用词，“现在的世界，可能不是以前的世界了。极端情况下，我也会用极端手段保护你，但是无论我做了什么，哥，你都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头脑比较简单的顾奇听的不是特别明白，他想确认:“小川，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含蓄了，能不能说的通俗点？”
“……好。”顾远川垂下长睫，握紧搭在自己肩上，顾奇的手臂，“如果……如果有必要，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包括杀人。”
顾奇愣了十几秒，还是不太能接受:“小川？”
而顾远川在说出方才那些话之前，就已预料到顾奇会有怎样的反应。
“小川，现在只是地震，不是世界末日，你想的未免太严重了。乖，是不是吓坏了，没事，哥亲亲你就好了，嗯？”顾奇搂过他，上上下下用力亲了几口。
顾远川埋在他胸口，闷声问:“如果是呢？”
“……”顾奇想了想，“那就不管了，反正都是要死的。”
顾远川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始注意眼前的其他问题，“哥，你冷么？”
“不冷。”顾奇在他唇边舔了下，“就是有点饿。”
饿？
“温度降低，热量也会跟着快速消耗，以维持体温。”顾远川挺直身子，“哥，我能相信你吗？”
顾奇诧异:“那你想相信谁？”
顾远川有些小委屈，嗓音略带沙哑和哭腔，扭头道:“你又不是没抛弃过我……”
“……”顾奇在风中石化，哑口无言。
然后顾远川颇为大度道:“以前的事，我就原谅你了。以后，绝对不可以有第二次，你发誓。”
顾奇无奈，“这么多年前的事了，你老提有意思吗？”
“……”一句话气得顾远川眼眶里霎时蓄满泪水。
“祖宗哎！”顾奇立马求饶，“祖宗我错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啊，我错了！乖，别哭别哭，多大的男人了还哭啊？”
顾远川睫毛上下一拍打，一行清泪随即流下，他一头扎到顾奇怀里，“顾奇，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就是个**……”
“好，骂的好！”顾奇使劲鼓掌，“顾奇不光是个**，白眼狼，还是个**，给顾远川提鞋都不配，这种人渣简直不能称之为人，不配做人，我们应当坚决的唾弃这种人渣！”
顾远川非但没有因此而破涕而笑，反而抓着他哥，哭的更委屈:“……不准你骂自己，不准，不要！”
“好好好，不骂，只有你能骂，乖啊。”顾奇揉了揉他头发，边亲边说，“小川乖，哥哥不会离开你了，我们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没有人能再强行将我们分开。小川，不要停留在过去的创伤里走不出来，我们不是生活在过去，此刻，不是过去，不是未来，仅仅是现在。我拥有你，你拥有我，就是这样，你懂吗？”
卿卿我我一番后，两人开始为填补肚子，生存下去这件事而展开行动。
顾远川不光要寻找食物，还要时刻紧盯着他仿佛随时可能会被大风刮走的哥哥。
所以每次顾奇回过头来，都会发现顾远川在看他。
“……小川，我好看吗？”顾奇都不知该怎么说他了。
顾远川居然还“嗯”了一声。
“嗯你个头。”顾奇低声道，摇了摇头。他背过去，拿屁股对着他，朝山坡底下张望，“水退了，小川，我们下去看看吧？”
于是顾远川抓着他后衣领，踩着湿滑的台阶，慢慢下山去。
顾奇笑他:“你这样抓着我也没用啊，万一我打滑，你能撑住我整个人的重量吗？不得把你的带着一起滚下去，昂？”
顾远川淡淡看着他。
被海水浸泡过的房子，到处残留着水藻，贝壳以及其他微生物。
房间里的抱枕，拖鞋，台灯等物品被冲出屋子，遗留在外面或半埋在湿土里。
顾奇站在家门口，余光是不远处邻居家的别墅，他竟然有些心虚，不敢进去。
“哥……”顾远川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我们进去吧。”
顾奇点点头。
踹开湿漉漉的房门，顾远川牵着顾奇的手，带他进屋。
“小川，我现在算是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这世上的一切，不管你怎样努力，都只能享受一时，它们终究还是它们自己的，不属于我们。荣华富贵，过眼烟云。”顾奇站在今时不同往日的客厅里感叹。
顾远川皱起眉头，“别说了，哥。”
“嗯，不说了。”顾奇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口，眼眶里有了些热意。
“……哥。”顾远川的情绪因为他这几句话再次波动，“不要离开我。”
顾奇懂他想到了什么，搂着他，大力的揉进怀里，“不会的小川，咱俩就算死了也在一块，阎王爷也不能把我们俩分开，生生世世都在一块。”
顾远川带着哭腔，“真的？”
“唉，还是算了，你要老跟我绑在一块，我还拖累你生生世世，这不是造孽吗？”顾奇话刚说完，就觉得肩胛骨一痛。
顾远川死死抓着他，眼睛里都是难以言说的怒火，恐惧，还有失望，委屈。他说，“你不要我，你还是不要我……”
失去理智的顾远川，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边哭边说:“顾奇，我恨你！顾奇，你别不要我……”
顾奇身心俱疲，无奈的低低哄他，“小川，你执念太深了。别这样了好吗，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死了以后的事，我们说不准。但活着的时候，怎么活，是我们能决定的。”
顾远川情绪又平复了些，窝在他胸口小声啜泣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问:“顾奇，你还爱我吗？”
“爱，爱的我现在心疼，背疼，肩疼，哪哪都疼。”顾奇摸摸他头，“乖，放我起来。”
“你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生生世世。”顾远川眸子里燃着火。
顾奇忍了忍，没忍住，脾气上来:“顾远川，你｜他妈有完没完，再闹下去天都黑了，你要饿死老子还是冻死老子？”
“……你发誓。”顾远川吸了吸鼻涕，坚持道。
“我发你｜大爷！”顾奇使劲推他。
两个人缠在一块，又打又闹。
最后以顾远川日了一顿顾奇解决。
顾奇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日｜你顾远川！你告诉老子，我怎么洗澡！”
顾远川拧开浴室热水器的开关，“能用。”
两个人挤在浴室里洗了通澡。
顾奇问了个十分深奥的问题：“我们哪来的干衣服换？”
“没有。”顾远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顾奇当场奔溃：“没有你还叫我洗澡！！！”
“是你要洗的。”顾远川一句不让。
“我……”顾奇光着身子，指指他那倒霉弟兄，“我不跟你计较。算了，反正没人，洗洗衣服等干吧，只要……不发第二次洪水。“
顾远川安安静静去洗衣服。
顾奇站在外头，欣赏着他一览无遗的完美身材，心情又微妙的好了起来。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尖叫。
“我去！小川，有人！还有人活着！！在外面！”顾奇一边猫着腰往浴室里躲，一边往窗外张望。
赤身洗衣服的顾远川闻言停了下来，站起来。
“小川，你干什么，你要这样出去啊？？？”顾奇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无论这外面的人是男是女，吃亏戴绿帽的都是他顾奇啊！
顾远川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拧了条毛巾，系在腰间，才跨出门。
顾奇如法炮制，也紧跟上去，顺手抄了根木棒在手里。
“啊啊啊啊……”
外头的人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顾远川扯开窗帘，面无表情的盯着蹲在窗下的人。
然后整个世界仿佛停顿寂静了三秒钟。
“你，你好帅啊……咕……”窗下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女孩说。
顾奇嘴角几乎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他，他居然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她咽口水的声音！！
简直令人发指，叔可忍，嫂不可忍啊！！！
“你们是谁啊？”女孩问。
顾奇激动的差点结巴：“我我我，我们还想问你是谁呢！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他明明看见发了场大水，把底下的人都淹死了。
“没见过怎么了，哎，你这个人，长得挺帅，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跟这位小哥哥说话。小哥哥，你生的好好看呀，我叫大炮，你叫什么？”女孩很是自来熟，而且说变脸就变脸，毫无顾忌。
顾奇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怼回去，只好去看顾远川什么反应。
顾远川扭脸就在他唇边亲了口，极其自然和熟练。
名为大炮的女孩瞬时傻了眼，“你们……”
顾奇愣了下，随后秒懂顾远川的意图，笑容立马灿烂起来。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大炮伤心欲绝。
“略略略……”顾奇冲她得意的吐舌头摇脑袋，要多狂有多狂。
大炮噘嘴，“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在我这种资深腐女面前撒狗粮，就不怕我会噎死吗！”
“……”顾奇怔住，满脑子问号。
what are you 说啥勒？？？
就在顾奇还没理解什么叫资深腐女时，大炮又喊了声：“兄弟们，出来吧！”
“……”顾奇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
然后就不知从哪冒出了五六个高矮胖瘦不齐的年轻男子。
顾奇还没觉得怎么，右手忽然一吃痛，他低头一看，原来是顾远川捏住了他的手，捏得太死紧，几乎让他感到有些疼痛。
“怎么了，小川？”顾奇轻声问。
顾远川的神色表情似乎与刚才并没有明显的不同，但熟悉他的顾奇能捕捉到他面部一闪而过的紧张，警惕和敌意。
于是顾奇重新换了种态度去打量那几个人，包括威胁性较小的大炮。
大炮站在他们中间，“兄弟们，这两个帅哥好像住在这儿，咱要不要跟他们联盟？”
“小帅哥，你们要不要加入我们？”她又扭头对顾远川说。
顾远川平静道：“你们从哪里来？”
男子中，有一个剃着极短头发，下巴方方的男人走近窗户，嗓音有些粗哑：“工厂，离这四公里左右，我们是工人。你们呢？看起来文质彬彬，是坐办公室工作的吧？不过，房子这么大，也可能是不用工作的有钱人。”
这话说的十分露骨，连顾奇都听出了仇富的意思。
“没错，我们曾经很富有，但现在你我都一样，钱已经失去了用途。”顾远川带着一点冷冷的笑意说着，“越是恶劣的条件和环境下，越是需要团结合作。我们有头脑，你们有技术，是最完美的组合。”
方下巴和其他几个人交换眼神：“这么说，你同意加入我们？”
顾远川予以肯定：“是的。欢迎你们来我家里做客。”
大炮欢呼一声，腿就跨到了窗台上。
尽管心里难免犯嘀咕，但顾奇还是选择了相信顾远川的决定。他相信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也一定是最有利于他们的选择。
随着大炮的行动，其他几个人也以各种方式进入了顾氏兄弟的房子里。
“哎，我能问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吗？”大炮好不容易从窗台跳进屋里。
“这还用说……”顾奇看向顾远川。
顾远川神色凝重，答：“是兄弟。”
顾奇转了下眼珠，反应过来，点头：“嗯，我是哥哥。”
顾远川刻意跟他在身体上保持一段距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吧，哥。”
“啊？”顾奇心想，这些事平时都是顾远川在管理，他哪关心过这些，这节骨眼让他找东西，必定是故意的。
“兄弟？不是吧，我觉得不像，也不算不像，就是……”大炮指着他们俩，思考了会，“我觉得应该是更亲密的关系……”
方下巴走过来拍拍她的脑袋：“得了，你个丫头片子，看哪个男的正常过，人家亲兄弟你都不放过？”
大炮打开他的手：“你管我，找你的吃的去！”
她这一喊，顾奇才发现刚才进来的那几个陌生人，此时都在翻箱倒柜的找食物。虽然是经过他们允许进入的，但这架势，还是会令人想到土匪之类的坏人。
方下巴很善于察言观色，他注意到顾奇的不安，便过去和他说：“兄弟，怎么称呼？我叫方葫。”
“狐狸的狐？”顾奇脱口而出。
顾远川忍不住瞟了眼自己的倒霉哥哥，当真是无话可说。
“哈哈哈哈。”方葫干笑，“不是狐狸，是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葫，小兄弟，挺幽默啊！”
顾奇也尴尬的笑了笑，“我叫顾奇，奇怪的奇。”
“是蛮奇怪的。”方葫满脸坏笑，伸手同他握。
不喜欢自己哥哥被任何人碰的顾远川眼睁睁盯着方葫握着顾奇的手，握了约十几秒，他终于咳嗽。
“房子里太潮湿了，等会儿我们出去生火做饭，可以吗？”顾远川的话是对方葫说的，目光却流转到顾奇的手上。
顾奇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的肚子也饿了，“做饭吗，吃什么？”
顾远川盯了他几秒，回答：“不知道。”
？？？顾奇感受到了他莫名的怒气。
方葫在客厅里喊：“兄弟们，有没有找到能吃的东西？不管死的活的，都拿来瞧瞧！”
“啊，好饿，好想吃米和面，如果有红烧肉就更好了，不，白煮肉也可以！”大炮蹲在地板上，捧着脸，边幻想边掉口水。
“说的我更饿了。”顾奇小声说，“小川，好想吃火锅……”
顾远川对着他眨了几下眼睛，啥也没说，相当冷漠又冷酷。
顾奇：“……丫的。”就知道装！
没两分钟，五个男子分别拿着或扛着哈密瓜，活鱼，卷心菜，矿泉水下楼来报道。
矮个子的男子抱怨：“你们家怎么一点零食都没有？有钱人难道不吃方便面吗？”
顾奇：“吃是吃过的……”
“年纪大了，要养生。”顾远川抱着手臂，理所当然道。
众人：“……”年纪大个屁啊！少装成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