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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十三章 两仪·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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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玦,此次铜陵关一战,多谢了。”颜止为慕玦斟好一杯,递给他,再为自己斟好一杯。这燕都的酒和铜陵关的比起来自然大不一样,大抵是要滤上三遍再馏出来,因而酒色清似水,酒香也醇如饴。说是千红,却实在品不出百花的滋味。

“我先干为敬,你酒量不好,便随意吧。”颜止说罢,便很是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足够把慕玦给气死。

慕玦不着痕迹地翻了一个白眼,酒量不好?呵……手中的杯盏一翻,也就一杯下肚,连眉头都未曾一皱。

“还有我娘的事……也多谢你了,我倒是没想到你跟她还有些交集。”颜止提起筷子,巡视了一番菜色,只觉得这些长得不像人吃的的东西是在难以下筷,只得胡乱夹了一些到自己的碗中,一边又道:“不过既然已经是一同上过战场的,你我二人便是兄弟,我娘便是你娘,你代我孝敬她也是应该的。”

慕玦闻言先是颇为惊奇地一挑眉,转而便有些啼笑皆非,歪着头看了颜止两眼。若真要是论相貌论品性论地位论权力,她颜止的的确确够得上能跟他称兄道弟甚至作结拜兄弟也不为过,可谁叫她不论怎样也还是女儿之身,那这兄弟还是别想了……不过你娘就是我娘……这个说不定还是可以实现的。

颜止见着慕玦不说话颇有些奇怪,便斜眸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厮满脸慎重的思考之色,没什么不妥,便给自己斟了一杯,在慕玦面前微抬,算作示意,一仰头就又倒肚子里了。这千红说是风月楼最烈的酒,但颜止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两杯下来眼神依旧冷静清澈的很,只是微微自嘲地一笑,道:“在这之后,我娘也怕是还要你多多照拂了。”

慕玦取过另一壶酒,给自己满上,听着颜止的这句话有些不对,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返回,微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在这之后……不准备留在燕都么?”

颜止摆了摆手,总算是沾了点燕都的风雅,吃饭不再像是要跟狼抢食,而是细嚼慢咽起来,顿了很久才道:“我留在燕都做什么?整天来风月楼花天酒地么?”手上的瓷筷在碗沿轻敲两声,又道:“燕都……走得久了,也就没什么念想了,更何况我娘已经把自己安置的很好了,我也不必担心她一人在颜府如何如何,那普陀寺人多,总也有个照顾的。”

“打算去哪儿?”慕玦不知道是不是在边关吃粗了的缘故,现在看着眼前这些东西,竟然是半点不想往嘴里送,只抬手抿了口酒,细尝之下,这千红竟是会回苦的。

“铜陵已经告了一段落,早便听说白漠的蛮夷厉害得很,也是时候去瞧瞧了。”颜止把那不过她一个手掌大的酒壶在手中晃了晃,里头的酒水晃出声来,竟是没剩下太多。

门上有着轻叩之声响起,侍女移步进来,那又沉又大的托案竟在那样纤细的皓腕之上站住了。这回上的是热菜,羹羹汤汤都冒着白烟,总算是把这逐渐僵硬的气氛暖下了不少。颜止又要了些酒,顺便打赏一二。

慕玦抿了抿唇,那好看的红色只是白了一白,旋即又在唇上汇聚,甚至更诱人了几分。伸出另一手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早便料到了……秦念鸢剃度出家,以她的脾气,在燕都是不会多留的。

颜止伸筷夹了大约是幼禽之类的肉食,那表皮被烘得酥脆,颜色又上得刚好,配上软和雪白的面皮和青瓜一道吃,外头可蘸卤肉酱或蟹黄油。颜止自然是不稀罕什么面皮青瓜,只把肉随意地往嘴里一塞,道:“韩子胥对我说过了,你一个好好的靖安王吃饱了撑了硬是要从燕都这等地方跑去铜陵,八成是和那皇位要牵扯上关系的。现在四方的局势大致上要安定下来了,西边无战事,东南有于老头把守着,海寇也翻不起什么浪,南边前阵子发了什么疫病,现在也没心力惦记着齐佑,只差个白漠还有些骚动。”

“你现在立了功,皇帝的意思也有些偏向了,再安分个一两年,没有什么好愁的。”颜止漫不经心地取过一盅海参,用勺子喝着,道:“既然是兄弟,我自然是向着你的,什么狗屁皇后二皇子要冲着你来,有我给你在前头挡刀。”

慕玦只微垂着眸子,酒一口又一口地下肚,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壶也就空了,只得放在一边。原本去铜陵也就是这个意思,秦念鸢那头为的自然也是颜止的好感,颜止手上的四十万将士和她的名号还有她头顶上颜非的名号,在朝中的官位虽然不是最高,但分量绝对数一数二。只是从前她们颜家从来不插手东宫之事,边上的势力太过干净,这才让老大和老二都铩羽而归。他若是不亲自动身去铜陵,恐怕这辈子也都别想得到颜止的支持。

可是人总是很奇怪的,现在给人家这么明明白白地提出来了,他反倒没有半点高兴的意味,只是张口道:“你可还记得两年前你在议政殿所说的话?咸绪今日对我提起了。”

“平息了西戎,就交兵给朝廷么?”颜止的面容没有丝毫讶异,她娘的信里写的也是明明白白,又道:“你是怕到时候真的乱起来,我手下没有兵?”

慕玦摇摇头,面上没有半分笑意,只道:“玄刃军在你颜家手里走了十六年了,就算是收归了朝廷,你颜止一声令下,哪个还不是任你调动,咸绪担忧的正是这个。”

颜止笑出了声,“正好,他不是想让你来收我的权么,你就收吧,正好立了大功一件。”侍女这时候又上了足足六壶酒,颜止恰好取了一壶在手中把玩,道:“至于去白漠,我也只想清清心,手里有没有兵都不打紧,你就随意让我做个什么八千卫也就够了……”

“不必。”慕玦出言打断颜止的话,心下莫名地心浮气躁起来,觉得颜止这来来去去的,好像怎么也就抓不住,怎么也就定不了心,存不住人。但飞快地就已经有了决断,道:“玄刃军会跟你一起去白漠,只是白漠一行之后,就得收归朝廷。我会和咸绪请示,你不必担心。”

颜止顿了半晌,举起酒杯,开口道:“不愧是好兄弟,我就敬你一杯。”喝完了反而更清醒了似的,道:“也是,毕竟将来这皇位是你的,玄刃军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镇军大将军的位置,你可想好谁来接任?”

“你指韩子胥?”慕玦也丝毫不讶异,他早便看出来颜止的打算,一直都是把韩子胥当做下一任镇军大将军来对待的,而依他的行事谋断,再加上是从玄刃军里头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也的确担得起这个大任了。

“是。”颜止点了点头,觉得和慕玦这等脑子好使的人讲话就是怎么讲怎么对头,说到这里还不忘开个玩笑,道:“毕竟跟我吃了这么多苦,不给他个大将军做怎么好意思?至于袁超那小子,我是打算在风月楼里给他物色一个。”

慕玦的眼神霎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在青楼里给人家找媳妇儿?

“啧,你怎么还看不出来?”颜止皱了皱眉,有些嫌恶地看着慕玦,开口道:“白芍、紫苏和青黛原本都是好人家的闺女儿,我一早就把她们买下来了,只不过放在颜府怕我娘抄家伙弄死我,这会儿刚好许个给袁超,韩子胥要是这回还找不找媳妇儿也就许个给他。”颜止说着嘴巴一溜,道:“你要是也找不着媳妇儿,就分个给你,刚好了了个干净,我也好去白漠。”

慕玦的面色一僵,把手中的一杯酒浇下,打算平息平息自己迸开的些许怒气,只是这回换了酒,反而热辣了许多,一直烧到腹中。这便意味莫名地开口道:“你倒是考虑的好周到,那你可想过你自己?从白漠回来之后,你要去哪儿?”

“我嘛……等到齐佑太平,等你坐上了皇位,就没什么事儿可做了。那时候骑头小毛驴,天下百川都看个遍,就四海为家。老了以后随便寻个山头种种菜浇浇花修身养性颐养天年。”颜止喝了口酒,也发现这酒辛辣的很,微微呛了一口,竟然有酡红上脸,这会子谈到将来,自然是两眼发亮好不快意。当然,颜止的人生规划里,是不包括燕都,不包括慕玦的。

慕玦的胸口开始发闷,好像一口气硬生生梗住了一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这时候喝的比颜止还快,可就是没有像那天一样,一杯两杯三杯倒,一下子就找不着南北了,这时候甚至还身躯笔直眸色明朗,只是声线有些发哑,好像含着一口苦,问道:“怎么别人的婚事都给你料理妥当了,你自己却没给自己安排?”这话一出来,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了,竟像个深闺怨妇一般。

颜止哈哈一笑,原本就出色的五官一笑之下竟然是少了那么些英气,这时候的羊油蜡已经烧了大半了,但烛光仍旧是懒洋洋的昏黄之色,映在颜止的面上,头一次让人发现她是可以用眉眼纤长、笑靥如花来形容的。

“慕玦,你和我在一起也呆了这么几个月了吧,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颜止像喝水一般又灌了口酒,“莫说我想不想嫁的问题,就是这天底下,可有配得上我的男子?就是天皇老子也配不上!”颜止一说到嫁人这等事,仍是像上马打仗一般豪情冲天,口气不是一般的狂。

慕玦的脑子也不知道是给酒烧坏了还是怎么,眼睛只看着颜止,嘴巴一溜就蹦出来了一句话:“那你觉得我可配得上?”

“你嘛……”颜止是什么话都当真又什么话都不当真的,这会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慕玦,慎重地思考了片刻,便毫不遮掩地开口道,那长指无意识地在就酒壶上弹了两声,和着她说出的那句话,“你若是当上了皇帝,勉勉强强……还行吧。”那口气,似乎还是很不愿意承认似的。

不过真要论起来,慕玦将来,也就是那等容貌美艳手段凌厉的天皇老子,说是要配她一个没了兵的前镇军大将军,那是真不掉颜止的价的。

“不过么……我们既然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自然是不敢生生断了你的大好前程的。”颜止说出这话时的姿态仍然是嬉皮笑脸的,但左面却在烛光下映出了一片黯然的阴影,似乎是好几年前留下来的微苦的旧渍,生了霉的。“我爹死的那一年,我早也就算到了今天了,我颜止这辈子,只恨生错了男女,是断然没有可能做个妇人、相夫教子的。便也不去想了……”

慕玦面前的三壶酒已经空了,筷箸仍旧摆在那里,不曾动过分毫。那案几上的菜色还是很满,两人本来都是食量极大,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没有了一点胃口。案几是长方的,颜止坐在正对门的位置,慕玦坐在侧对门的位置,恰好挨着颜止的左手边。

他的手臂生的长,现下离得近,随手一捞就已经把颜止带到了怀中,只不过颜止的腰虽然也细,但这时候一个乱了神就浑身紧张起来,腰线绷直,和别的女子所谓的什么纤腰曼臀盈盈一握全然不同,她的腰抱起来是发硬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变得很近,颜止面上的红色原本还没消,这会子竟然更是消不掉了。这燕都的地方着实古怪,风月楼则是古怪中的古怪,之前在铜陵也好像是给他抱过的,但那时候颜止就丝毫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好像自己就是个有点长的麻袋,给提着扛着抱着都没什么区别。

但这时候慕玦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很近,连他微热的呼吸都感受得到,他那双桃花眸打从一开始就像是淬了剧毒的,越是毒就越是勾人,里头泛着盈盈的水光,涌着雪白的飞沫,熏了点点的桃红色,从那里头就能品出一副桃花潭水的春光图,那一颤不颤的睫毛很浓很密,轻轻地垂在她的眼前,就好像晃花了她的眼睛。

颜止忽然想到第一次和慕玦喝酒的时候,这厮也是像这样发起酒疯来,手上勒人的劲儿大得很,好容易才止住了。但是这一次,好像和那一次有些不同,这厮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很清醒,一点也不像是要准备发酒疯的样子……

颜止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觉得好像有人点了火折子去烧她的耳朵,现在两颊都滚烫了起来,脑子里头更是给煨成了一锅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玦刚把颜止抱在怀里的时候也有些乱了阵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反倒定了心有了眉目有了算计了。玄刃军么……颜氏么……放到哪儿都不如放到他身边安全。反正颜止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终生不嫁,要么只能嫁给他,那还不如两全其美,一直放身边好了……

慕玦想到这里,心下的郁结之气就一并消散了,眉眼弯弯心下畅快,只是颜止的觉悟好像还没有到他这个地步……

这个姿势和这个距离就太容易了,慕玦只需要微微侧过脸一低头,就刚好印在颜止的唇上。

你爷爷炸了!颜止简直给慕玦惊出一身热汗来,眼前一片血红之色。根本已经拎不清慕玦在做些什么了,但是看他的动作好像没有丝毫愧意丝毫心虚,颜止就又分不清是自己醉了还是慕玦疯了,还是两个人都在做梦。

慕玦也似乎感受到了颜止的震惊和一瞬间的呆滞,只不过她现在整个脸都和烫熟了似的红色更富有冲击力一些。原本还以为会整个人窜起来要给他一巴掌的,没想到只是这么给雷劈傻了一般愣在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慕玦忍不住轻轻笑起来,面上也带着一点粉红色,便更有些风流得意的样子。

其实颜止这样……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慕玦一边想着一边松开她,其实他也还不敢一下子就太……那个什么,生怕颜止一个乱窜从此就消失在大山大河之中再也见不着了,也只不过就是略长的一个轻吻。

“白漠,什么时候走?”慕玦贴在她的耳边,开口问道,口气俨然已经是所有物一般的叮咛。

颜止靠在慕玦身上慢慢慢慢地皱起眉头来,总算是想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想不懂为什么会发生,只得一边瞪着慕玦的脸想找出什么他被妖魔鬼怪附身的迹象,一边尽量快地爬起身来,好容易站稳之后就已经斜斜歪歪愣头愣脑地往门外冲去,临走前想起来慕玦刚才的问话,本来是想不回答的,但又还是不受控制地撂下一句:“……现在。”

慕玦看着颜止的动作,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把手肘抵在桌上,微倾了身子,慢慢地把唇抵在左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之上,莫名其妙地盯着那个大开的门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勾唇,移开视线笑了起来。

这次……还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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