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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五章 冰生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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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入二刻

铜陵关三面环山,山脉皆成东西走向,因而这山谷里头的夜风格外大,又因为多沙石少草木的缘故,太阳只刚一落山,关前就骤然冷了下来。

此时那偌大的校场已经空荡一片,光秃秃的土地给那凄风一吹,除了差那么两嗓子的狼嚎,以及最外头围了圈一人高的围墙之外,和荒原也没什么区别。

将士们此刻要么还在吃晚饭,要么已经跑到膳堂后头或是营区南面的深井边上冲澡,有些动作快点的,已经在自个儿的营帐前生起了火堆,早早躲里头休息去了。

那绵延了近十里的营区此刻也陆陆续续亮堂了起来,一丛又一丛红焰伴着清脆的噼啪声响和那木头的香气,似乎驱走了夜的苦寒,顺带还有一日的疲乏。跳跃的红光落在泛黄的营帐之上,似乎绽开了一束又一束的映山红。

“嘶——颜将军这也太狠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给折腾的散架了。”

“你别说,老子那袋黄豆沙包,现在都给踢成黄豆粉了。”

“有我惨?我今儿个躲棍子慢了些,给抽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别乱叫了,还不赶紧的滚去睡觉,明儿个只会更累。也不知道西戎的小崽子到底什么时候打过来……”

“看将军那架势也怕是快了,也好,老子还得回乡找媳妇儿呢……”

“去去去,就你那猪头脸,谁家小娘子要跟你?”

颜止帐内

这铜陵关最豪华的营帐因为大的缘故,里头甚至还隔开了好几个小帐,分成了寝房、浴房、书房和外头最大的会客处,那几个副将和军师的营帐和这里一比简直穷酸的不成样子,又没有另设专门的议事处,因而平日这些个高层都是聚在颜止的营帐里搞搞谋划。

会客处内置了半人高的火炉,设了长桌、圈椅、书架甚至卧榻,最大手笔的还是正放在中间石案上的巨大沙盘,长约八尺,宽近五尺,上头精细地塑了铜陵关周边的山势地形,连每座山头的高度都严格按照比例换算下来,甚至小到山上的栈道、山脚的井眼和兵营里细细密密的小道。

只光光看上一眼,便也能料到这如此还原真实地貌的沙盘,是出自某位甚至是好几位大师的手笔。

而此刻的营帐里头,颜止、袁超、韩子胥、慕玦以及军师许平,都到了个齐全。

那火炉因为没有加够炭火的缘故只是半燃着,长案上点了五六支蜡烛,所以这帐内的光线不太充足,每个人面上的神情都看不太清晰,只能见着半张脸的轮廓,此刻团团围坐在长案边上,气氛颇有些诡异。

“许平,把你今日收到的消息说说吧。”颜止自然是坐在长案正对帐门的主位,左右则是袁超和韩子胥二人,此刻换了身浅色的蟹壳青长衫,并未束发,虽说仍是一身男儿打扮,但好歹也少了几分平日在玄刃军面前的残暴凌厉,显得颇为懒散。

“是,将军。”那许平坐在颜止的左下方,正对着慕玦的方向。应了声后便从怀中取出一张叠了三叠的细长纸条递给颜止,一边道:“今日午时收到前方探子的来信,西戎军队五日前已在岐山关集结,两日前由征东大将军章鸣山领军出关,目标直指铜陵。”

“有多少万军马?”颜止拿过那张纸条之后看都没看便顺手给了韩子胥,两手交叠置于桌案上,脊背却软塌塌地倚着,只差没翘个二郎腿,一边问道。

“将军,我们原先在军队里安插的眼线在半月前被抹掉了,剩余的探子只潜伏在岐山关,加上西戎这回的行事格外隐秘,所以没有精确的人数。”那许平回答道,面上浮现出些许忧色,顿了顿又道:“算上后勤,大概也会在二十四万上下。”

“眼线给除了?怎么没收到消息?”袁超一听这话便瞪大了眼,一拍桌案直嚷嚷道。

颜止也是皱了皱眉头,这近百的人手派出去已将近三年,按理说身份已经坐稳,不该这么容易给拔掉。

慕玦听了这话只是微微动了动,却仍旧是低头垂眉,好似没有在听一般。此刻也换下了那骚包的红衣,改穿了身翠蓝,虽说这颜色在周围一圈人的对比之下仍是亮眼的很,但总算少了那么几分浓艳,多了些清雅贵气。

“西戎军营里头把这事做的很干净,没露出风声,营外的探子也是因为许久没收到消息的缘故进去一查,这才发现给除掉了,等他们传书来的时候,已经是过去半个月。”许平叹了口气儿,一边道:“想来西戎那边是因为这次的出兵,才在军营里头大血洗了一番。”

韩子胥在听到这些话之前都没什么动静,此刻才转头看了许平一眼,片刻后默默地移开视线。

“我草他娘个西戎……”袁超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低声骂骂咧咧道。

“此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颜止眉间的褶皱却没有因为这一番话而消融,反倒更加深了,沉默一二后开口:“细作和探子之间的来往都固定在两日一次,从被除到被发现绝对不会超过三日,岐山关到铜陵关的飞鸽传书……几日来着?”

“最多两日。”韩子胥接过颜止的话头,“多出来的十天有三种可能,要么,是探子知情不报故意延误时间,那今日收到的消息便不可靠了;要么,是探子的消息被截获,眼下收到的,是第二封或是第三封,那么探子或许已经遇险;要么,就是铜陵关接手过这信的一路子人中有奸细……”

慕玦这时才缓缓抬起了头,把目光落在韩子胥身上来回扫视,那放肆的模样简直像个老变态。只是他满带玩味的眼里,却留了束余光给韩子胥身边的那人。

“好了,不管是哪种可能,现在都没有时间去追究。若今日的信上写的是真的,按照二四十万人的脚程来算,他们大概在何时抵达?”颜止挥了挥手,看起来颇为不耐烦地打断韩子胥的话,开口问道。

韩子胥被打断之后只是一个停顿,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边回答道:“若不作修整,就在今明日之内。”

“什么?今明两日?那也没这么快吧,一年前他们想用快攻,结果给我们将军一扎扎死了,这回应该会学聪明些,先找个营地驻扎下来再做进攻的打算。”袁超听前头疑似阴谋论的东西简直给听的头皮发麻,这会子才找了个缝缝开口道。

“或许吧。”许平点了点头。

“还有这次怎么只有二十四万人?去年可都来了三十万。”袁超听到军师的认可连脸上都乐开了花,又道。

“上回西戎惨败折损精兵十万有余,距今也不过一年半不到的时间,西戎想要调养过来绝非易事,如今能出军二十四万也是极限了。何况现在我们关内的驻军,除去后勤杂役,真正的将士离十八万还差上些。”许平开口回答。

袁超点点头,觉得很有些道理。韩子胥坐在他对面,仍旧是一脸冷漠。

“许平,他们若是要驻军,会驻在哪儿?”颜止站起身来,向帐中央的沙盘而去。

这铜陵关外有三山,皆为东西走向,最北的殷山,长一百二十二里,发于西戎而止于齐佑,以山地面积大,山脉走向蜿蜒,山势崎岖为特征。殷山南面与铜陵关相连,乃天险,非飞鸟而不能过也,从未失守。

中部有一山名岐,长七十八里,山势起伏,直指铜陵。岐山无草木,多玉石,以琈之玉为天下盛,历来多有两国矿脉之争。

南极有骆山,分南北两脉,北脉长六十五里,南脉长三百八十一里,两脉交于南越西戎两国边界,中有峡谷名曰阴阳界,其南脉多归于齐佑,是为齐佑南面国界。骆山为三山之首,峰顶积雪近百丈,多草木,多异兽,发大泽于此。

“将军,这十年内西戎曾犯铜陵三次,分别为咸绪十九年、咸绪二十四年和咸绪二十五年。”许平从位子上起身,向颜止所在的方向而来,后头还跟着个袁超。

韩子胥坐在原位上将那封信细细看了一遍,收入怀中之后才跟了过去。

慕玦则是起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咸绪十九年,西戎领军二十万,铜陵关内驻扎军队十四万,由前镇军大将军带兵。当时西戎选择从岐山和骆山北脉之间单线进攻,因为这条路地势较低平且多水源,驻扎地则避开了多野兽的骆山北脉,选择了较为平坦的岐山。”许平从边上取过一根木棍,在沙盘上缓缓指点道。

颜止点点头,在许平最后所指的岐山南面的山脚处放了枚铜钱。

慕玦在一旁拿着火钳,往火炉里加了些木炭,一边听一边不太走心地拨着火。那火炉这才烧亮了起来,光影在沙盘上一弹一弹地跳动,莫名有些熏眼。

“咸绪二十四年,西戎兵分两路,一路十三万人从岐山和骆山之间进攻,一路二十万人从岐山和殷山之间进攻。当年的镇军大将军几乎剿灭了南线的军马,更追军五十里,把西戎逼进了殷山,最终……也是在殷山遭到不测。”许平说到这里,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下颜止,发现她面色如常,这才继续开口道:“而那时的驻地,仍是在岐山。”

颜止又将一枚铜钱放在岐山北面的山脚下。

袁超在一边摸了摸下巴,开口道:“第三次打就不用说了,就是咱们将军刚来的那场,那次我们四人都在铜陵,除了慕兄弟不在。”

咸绪二十五年,西戎军三十万,于岐山驻扎,深夜子时疾行三十里,欲快攻铜陵关……

颜止将第三枚铜钱叠在第二枚铜钱之上,岐山北面。

“三次都驻扎在岐山,西戎那群小崽子还真是对岐山肖想得很呐。”袁超搡了搡一边的韩子胥,问道:“你说他们这几年三番五次的来我们齐佑挑衅,是不是打着打仗的名号,实际上是去岐山偷玉石去了?”

韩子胥只是冷哼了一声,斜了袁超一眼。打仗得费多少钱,玉石就算再名贵就算偷尽了岐山又值多少钱?两者对比下来,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我就是开个玩笑……”袁超挠了挠脑袋,笑得正憨。好像这本来作战前夕分外严肃的氛围诶他这么一搅和,就全然像是在过家家了。

“那依军师所看,此次西戎会驻军何处?”颜止看着那沙盘内起伏的山峦,眯着眼问道。只是眼角的余光刚碰到那一身翠蓝,桃花眸灼灼的某个人之时,又飞快地转了开来。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这慕玦什么都没做错,可她看着就是满心不悦……好像是前世宿敌的宿怨一般。

“若是不出所料的话,应当还是驻军岐山。”许平开口答道。

“那进攻路线呢?”颜止只又自顾自地问了下去,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铜陵关前只有这两条路可走,驻扎之地若是定在岐山,要么北线,要么南线,要么两线同时进攻。”许平皱着眉看着那岐山的位置,缓缓说道。

韩子胥听完了这话,仍旧是板着一张脸的,视线也只落在下头,可那面上偏就是浮现了几分莫名的味道,似是讥嘲。

“有这么简单?”袁超听得直挠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倒也没错。”韩子胥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如果驻军岐山的话。

慕玦靠在沙盘的一边,只在嘴角带上一抹酥酥麻麻的笑意,眼底却像失了神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下已是时间紧迫,不知军师可有何对策?”似乎这屋里头五个人,就只有颜止和许平在一问一答。

“既然西戎的军队快到了,我们还是早些通知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免得打个措手不及。关外最好编排十支巡逻的小队,一有敌情就点燃狼烟。除此之外,也只能加强城楼上的巡逻,毕竟眼下的情报出了纰漏。”许平的面色也颇为苦恼,只想出了这么几个法子。

“袁超,你叫几个人下去通知吧,就说西戎的小崽子要打来了,别的东西一个屁都别放放,每个营帐都不要漏了。韩子胥,你把八千卫统领召到一起,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自乱阵脚。”颜止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的两人吩咐道。

“是。”袁超和韩子胥便领了命下去。

“许平,今日你也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若是还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颜止摆摆手遣他下去,一边转身往里头走。

慕玦听着还没赶他走,显得颇有些惊讶,转头确定了许平等人已经离去,这才乐滋滋地迈开步伐跟上颜止。

“慕副将,你听也听了,看也看了,可有什么想法?”颜止本想坐椅子上的,可碍于最近的椅子是反对着她的,她又懒得再往里走,便索性坐在了桌上,可就是这样,一双笔直的长腿还是拖着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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