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格瑞塔是被一阵轰鸣声惊醒的。
她侧了侧头，发现那巨大的声响似乎并没有惊醒其他人，于是从沿着床边蹭下地，然后打了个响指，在自己眼前点出一点光亮。
所以那轰鸣应该是只有女巫能听到的声音，像是个信号。
她在泽维尔学校住了一个多月，布朗宁竟然什么动作也没有，经过占卜，她得到了自己母亲暂时安全的结果，于是本就心大的格瑞塔就更踏实了。在学校里和学生们同吃同住，像是本就生活在这里一样。
只是今晚的嗡鸣，打破了这份踏实。
格瑞塔没有走楼梯，她的宿舍离皮特罗的宿舍很近，如果有动作，对方会很快醒来。她听到女巫之间相互联络特有的轰鸣，把不速之客猜到了个□□分。
在女生蹲在窗台上，向下一跃时，地上骤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光阵，将下坠的格瑞塔稳稳接住。
那红光只是骤然一现，然后转瞬之间收缩成一个光点。
从光点之后，走出一个少女来。
那少女穿着黑色衣裤，淡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仿佛泛着盈盈白光，她有双金红色的瞳孔，像是猫一样，似乎能窥探一切，不过她眼神却不如格瑞塔那个黑猫母亲妩媚锐利，反而透着冷意。
“海伦。”格瑞塔扬起头，纱布上两个怪异滑稽的眼睛正对着金发少女。
“……这是谁给你画的？”那个叫海伦的少女问，“丑死了。”
“皮特，”格瑞塔直接交代了，“一个还不错的小弟弟。”
海伦露出了然的表情，挑了挑眉：“X战警的成员快银？我刚好知道他，他姐姐和我认识。”
格瑞塔知道自己这位朋友混迹在别的城市，凭着她的本事，认识一票超级英雄不是难事，于是摘下了纱布：“帮我看看眼睛，布朗宁家的人弄的。”
海伦动动手指，指尖发光，像是抚摸在了对方的眼皮上。
“这不就是普通的诅咒吗？当然可以解开，不过你拖得时间有点长了。”海伦咬着指甲，盯着对方血红的眼珠，“你自己可以做药水啊，为什么耽搁这么久？”
“我想报复布朗宁。”沉默了片刻，格瑞塔实话实说。
海伦一点也不意外，她勾起嘴角笑嘻嘻地说：“明白了，那我给你一瓶药水，你留着喝，可以延缓诅咒发作的。”
格瑞塔松了口气：“就知道你最靠谱。”
刚要开口再调戏对方两句，海伦忽然吞下了要说的话，勾起嘴角笑道：“有意思，有人来了。”
“谁？”格瑞塔警觉地从腰间拔出匕首。
海伦盯着眼前来人，挑了挑眉：“应该是你说的那个……不错的小弟弟吧？”
少年面无表情地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刚睡醒满怀着起床气的样子。发觉格瑞塔不见了，他速度那么快的人，竟然没有换上平日里的常服，而是穿着黑白格子的睡衣，直接循着女生一路上留下的光找到了他们。
“皮特？”格瑞塔有些惊讶，她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海伦，从你姐姐呆的那个地方来的。”
海伦露出一脸促狭的笑容：“你好啊，可爱的小弟弟。”
但似乎皮特罗并不是接受所有人如此称呼他，皱起眉，他没有回答海伦，而是淡淡地对格瑞塔说：“你没穿外衣，我把你外衣拿下来了。”
没几天就入冬了，女生只穿着薄薄的睡裙，光着腿站在外面。
她不怕冷，不过在皮特罗走上前，给她披上及脚踝的长风衣时，她还是真切感觉到了温暖。
被男生无视了，海伦却不生气，她在那边见过更多奇怪的人，对付这么一个毛小子还是游刃有余的。
“真体贴啊，”海伦笑嘻嘻地赞叹，“我只能自己在这儿挨冻了，真奇怪，还没有哪个男孩子见了我能直接无视掉呢。”
“你为什么大晚上来找她？”皮特罗仍然不直面对方的调戏，而是发问。
其实在女生进入泽维尔的一瞬间，X教授和凤凰女都感受到了，琴迅速知道了对方的来意，然后通知了皮特罗。虽然她的到来毫无恶意，但是男生仍然有些恼怒这个不速之客的扰人清梦。
海伦十分无奈，但看得出她存心逗眼前这位小弟弟，把实情扩大了十倍来叙述：“我接到你这位姐姐的求助，就赶快赶来了，可是你知道我可没有你们变种人的速度，紧赶慢赶，连饭都没吃，就来帮她了。”她啧啧惋惜道，“如果我能来得再早一些，格瑞塔她的眼睛也不会……”
果然，这句话成功让男生紧张起来。
“她的眼睛怎么了？！她说没事的啊。”
海伦看着对方，忍俊不禁：“她说没事就没事啊，她那是在骗你呢。”成功看到男生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海伦笑得更是灿烂，“不过有事也没关系，喝了我的药水就好了。”
说着，她从外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那玻璃瓶精致漂亮，里面是玫瑰色的澄澈液体。女生随便把瓶子一扔，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风一样冲过去接，然后满意地勾起嘴角：“你家这个小弟弟还真可爱。”
格瑞塔叹气：“你能不能不要再欺负他了？”
“和大龄青年谈恋爱谈久了嘛，难免会对新鲜血液感兴趣。”海伦伸伸懒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随便你，等我找到了妈妈，我们东区见。”格瑞塔说。
“好呀，啊对了，”海伦回头看着皮特罗，小年轻被她金红色的眼珠一看，登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用不用我向你姐姐带个好啊，小可爱。”
皮特罗摇摇头：“不用了，如果你的药水真的有用，我会谢谢你的。到时也可以见到我姐姐。”
海伦挑挑眉：“切，真没意思。”
说完，她随便挥了挥手，打个响指，忽然就隐匿在了黑暗中。
格瑞塔裹着大衣，知道女生已经离开了。
她刚要说话，就感觉到皮特罗已经凑近，然后抱起自己，直接顺着墙壁从大敞的窗户回到了房间内，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钟，十分干脆利落。
“你这是哪里交的朋友？”没了外人，皮特罗又恢复了那种嘴欠又贱兮兮的样子，“她这个药水可靠吗？”
“如果她不可靠，就没人可靠了。”格瑞塔脱下大衣，想要挂起来，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吹过，皮特罗已经帮她完成了一切。
男生不服气：“我可比她可靠多了。”
格瑞塔摸到男生手里的药水：“那你给我做一瓶药水啊。”说完她坐回床上，打开盖子一饮而尽。
皮特罗犹疑着说：“真的没问题吗？你就这么喝了？万一那女生是别的变种人变来骗你的怎么办……”
“那就是我倒霉了。”格瑞塔毫不在意。
片刻后，她睁开眼。
血红已经退去，但还是看不清。
皮特罗凑近，紧张地问：“能看到了吗？这是几？”
格瑞塔轻轻一笑：“不能。”
男生瞬间丧气。
他往地上一坐，恼怒地说：“我以为能让你看见呢！什么女巫啊还帮你，我看她比你差远了。”
女生惊讶于男生怎么随随便便得出了自己很厉害这个结论的？
她笑嘻嘻地伸出手，看着模模糊糊的轮廓，在男生银色的短发上拍了拍：“她的药水替我抑制住了诅咒，如果那些人再不来，我就只有去找他们了，可是这样难度就大多了。”
皮特罗坐在地板上，仰着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女生，把自己的手掌，轻轻地覆在了对方放在自己头顶上的那只手上。
格瑞塔一怔，想要把手收回来，却没能成功。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学着海伦的样子，凑近了对方。
皮特罗看着女生漂亮的五官在自己面前越放越大，一动不动，像是呆住了。
“拉着大姐姐的手干什么啊？小可爱。”
男生的脸腾得就红了，他迅速松开的自己的手，风一样跑到了门口。
“你再乱说，”他毫无底气地低声喊，“我去睡了！你……你自己盖好！”
如果格瑞塔能看见，那么她一定会惊讶于皮特罗面对自己时这层薄薄的脸皮，和刚才面对海伦时简直判若两人。
撇撇嘴，格瑞塔挥手关上门，一头倒在床上，睡了个人事不知。
将要入冬，又下了一场不小的雨。
雨后空气清冽冰冷，太阳出来后才驱散了寒冷。
城堡前绿茵茵的草地并没有因为天气转冷而变成枯黄，反而被雨水浸润的翠□□滴，成了厚实的草甸子，遥遥远远的铺进远方的树林里去了。
李千欢坐在木桌上，用两只脚的脚尖灵活地颠着一只五颜六色的羽毛毽子，而琴坐在她旁边，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格瑞塔不老实地从窗口翻出，落在地上的响动惊动了琴。
“不走大门？”琴笑眯眯地问，“你的眼睛可以看到了吗？”
格瑞塔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能，不过他们就在附近了，我能感觉到。”
琴用意念牵引着女生坐到自己身边。
“没关系，就等他们来。”
李千欢任何时间都是嘻嘻哈哈的，她把毽子踢来踢去，语气中充满不屑：“多猖狂的变种人才能来泽维尔找事？不怕万磁王突然出现吗？”
琴摇摇头：“我猜他没那么容易来学校里。”
格瑞塔有些好奇：“万磁王为什么不住在学校里？你们对战那个天启……他不是帮忙了吗？”
“他性格很奇怪啦。”李千欢解释，“好像不是很喜欢亲近人类，也不太喜欢亲近和人类关系好的变种人。”女孩子想了想，说：“不过他对教授还是不赖的，如果这里有危险，应该会来帮忙吧。”
“不知道他下次来的时候会不会认出皮特。”琴低低地说了句。
格瑞塔没有听清：“什么？”
琴惊讶地挑眉：“没事，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原来快银也不是什么都和他这个女巫姐姐说的啊。
一念至此，忽然感觉耳边风声一闪。
银色夹克衫的男孩子突然出现在三个人面前，一把抢走了李千欢玩儿的正在劲头上的彩色毽子，并且十分不矜持地吹了声口哨：“嘿哥们儿们，在干什么呢？”
“谁是你哥们儿？毽子还我！”李千欢伸手去抢，男生侧身一躲，毫不费力地躲开了。
皮特罗动作太快，亚裔女生完全不是对手，她气的跺跺脚：“你别逼我。”
说着，她竟然冲上去，对着男生挥了一拳。
这一拳稳准狠，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格斗运动员。
琴悠悠地看着两个人，一副欣赏好戏的表情。
皮特罗一点让着对方的意思都没有，左躲右闪，满脸戏谑的表情。
李千欢被气得满脸通红，她一招手，掌心渐渐聚集了能量。
“皮特，还给她吧。”格瑞塔听到了两个人动手的风声，于是单手托着腮说，“你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听到女生在喊自己，皮特罗冲李千欢做了个鬼脸，把毽子扔给她，自己小跑过来，直接坐在了格瑞塔的旁边：“是啊，就是闲的无聊呢，要不然我带你去市中心玩啊。”
李千欢用力拍了男生的肩膀一下：“你就欺负我。”
“不然我们一起出去玩？”男生笑嘻嘻地问，“反正看你们都很无聊。”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
格瑞塔骤然收敛了笑意。
“看来我们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