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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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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那天清晨,曲和很早就醒了。商队里大多数人还没起,战爷身姿挺直站在帐篷外面,“吧嗒吧嗒”抽烟,看到她牵着马过来,脸上露出一点惊讶来。

“曲姑娘这是要走了?”

“战叔早。”曲和笑了笑,“打扰你们了一晚,是该走了。“

老头子抖了抖烟斗,“你这样一个人可怎么行?老头子我昨晚就说了,曲姑娘不如同我们一起走?”

战爷一辈子在索塔格行走,识人无数,曲和只说要去索塔格,也没说是草原还是大漠,没说去哪边要去做什么。年轻的女子眼底隐约的忧愁,不经意地就往来路上瞥一眼,老头子砸吧着嘴想了想,这分明是跟家里赌气跑出来散心的小姑娘。

曲和自然不知道战爷想什么,只道:“多谢战叔,曲和要往西边去,跟战叔你们不同路呢。”

战爷心中暗惊,却也不好说什么。

曲和跟老头子道了别,在清冷的清晨里打马而去。

褐色头发的战爷看着年轻女子远去的背影,抽了口烟喃喃:“原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哩,老头子糊涂了,千祭哪里来的寻常人家?……”老头子摇着头,踱步回去准备将一帮年轻人喊醒,得抓紧时间赶路,兴许还赶得及家里新年里的头一顿饭呢。

岁末的索塔格草原,积雪覆盖,千里苍茫。曲和走了大半个早上,一回头,来路已经见不到草原边境的山林丘陵,风声呼啸,四野平旷,又是阴云漫天的坏天气,这样转上两圈,肯定会迷路。

曲和向来不大认得清方向。从前在含仓崖的时候,九叔布的那个红梅花海阵法,子桑只用了两年就破了,她却足足花了十来年才跌跌撞撞走得出来,后边还时不时地会在里边犯迷糊。更不用说院子后边的千觅梅花阵,她到如今都还得有人陪着才能去,实在没人陪了,腾蛇或者白鸽也行。

含苍崖上的飞禽走兽都比她认得路。

腾蛇依然没醒,曲和猜着,它估计是要睡到夏季了。如今偶尔会帮着她指路的,是那双白鸽。

慕容岐到底是不放心小徒弟,特别是她那个认不清方向的毛病。女孩子性子执拗还心软,慕容岐越想越担心,第二天早上就抓了白鸽放出来。

两只白鸽难得有机会飞出来,欢喜得不行。

曲和见到鸽子的时候还以为含仓崖有什么消息了,说不上是焦急还是恐惧,惊得手不住地抖,掐得白鸽拼命拍翅膀。结果拧开鸽子脚上的银管揭开纸张一看,好么,慕容岐几次落笔又几度踌躇,最后一把摔开笔给小徒弟寄了张白纸过来。

曲和愣了愣,想到师傅和九叔是否用了特殊的墨水是否另有深意是否对她失望至无言以对……等等,好半天都心思不定,后来才明白过来,师傅大概就是让白鸽来给她指路的,顿时哭笑不得。

于是曲和离开含仓崖以后,每天都有白鸽从含仓崖飞过来,有时候是师傅的只言片语,字写得最多的时候也就“慎思慎行”之类。后来九叔知道了,看不下去慕容岐的方式,正式接手这件事,偶尔会给她写些索塔格的详细情形,哪些异族不能惹,什么地方不能走之类的,三五天一次。

第一次接到信时,曲和不知道要在回信里写什么,竟然将白纸原封不动装回银管,鸽子都飞出去老远曲和才想起来,师傅看到这白纸估计是要气死的。无奈怎么打呼哨鸽子也不回头,曲和欲哭无泪。

后来,九叔算着她的路程开始给她梳理索塔格的环境,只字不提含仓崖的事,曲和终于也找到回信的方式,写一些自己路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平铺直叙——双方都很默契地不提及她的不告而别。

曲和在草原上走了一天,一直到天黑也没再见到一个人,雪又下起来,年轻的女子只找到一个牧民丢弃的毡房,看了看天色,矮身钻了进去。

说是毡房,其实已经破败不堪,大半边都被积雪埋住了,毡房里边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有。但好歹足够她对付一晚了。

曲和心疼马匹,谁知道晚上会下多大的雪,让马匹在外面风吹雪打站一晚这种事,她是绝对做不到的,又出去拉着马进了毡房。

塌了的毡房很低,马匹自觉卧到角落里,甩着尾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

曲和跟它对视片刻,无奈:“我上哪去给你找青草树叶啊,我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大雪天的。”

枣红色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将脑袋搭在前蹄上,又黑又亮的眼睛委屈得不行。

曲和郁闷,“怎么会有你这样爱撒娇的马?跟小白它俩是一家的么,你明明就是我在山下顺手牵来的啊。”

刚说到小白,曲和就听到毡房外边一阵咕咕声,一个白色的影子嗖一下窜进来,站在毡房地上使劲抖了抖羽翼,抖下来一小撮雪花。

曲和没想到鸽子会这个时候飞来,明明早上才把雪儿放回去。

鸽子窝进她手心里叽叽咕咕,两只小爪子挠得掌心又痒又凉,曲和一只手展开信纸,上边是九叔苍劲的笔墨:“小和,往西途经大漠寨,为免生事端,宜绕道而走。若改变主意,可往北上,寻你戚叔。另,你刀法未成,外人面前不可显露,亦不可落下。留心鬼琴门。”

信末落着单单一个“九”字。

鬼琴门啊。

曲和在崭新的白纸上写下一个“好”字,又略略说了近日以来的沿路所见,将纸卷起来放进银管拴好。却见外边黑夜沉沉,风雪飒踏,小白歇在她的肩上蹭着她的脖子叽叽咕咕,一双黑豆似的眼睛跟枣红马一般,可怜兮兮。

年轻女子蓦地轻笑一声,拍着鸽子的翅膀,“好了,今晚雪这么大,明天再走罢。”

小白咕咕两声,飞到她包袱上蹦蹦跳跳,机灵得令人咋舌。

曲和走过去打开行装,找到早上商队塞给她的几个面饼,掰开一大半给了枣红马,小白见状立刻飞过去,站在马头面前啄食细碎的面饼。枣红马也不恼,慢腾腾嚼着面饼,大眼睛跟着蹦跶的白鸽转来转去。

曲和看一马一鸽子互动看得有趣,笑着笑着,神色却低落下去,翻出斗篷铺开睡下,一夜辗转。

草原上的雪夜异常喧嚣,曲和默然听着风雪声呼啸了整整一夜,又从那种喧嚣里感到了无以言喻的岑寂。

天明时分,风雪渐息,霞光万里,在这年末的最后一天,草原的天色终于放晴了。

曲和将鸽子放飞,回身把枣红马牵出来,发现鸽子歇在毡房顶上还没有飞走,于是将小白唤回来,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放回去。

鸽子盘旋了几圈飞远了,年轻的女子迎着清亮柔和的日光轻轻笑了笑。

“师傅,九叔,师哥,新年快乐。”

曲和上一次进大漠走的不是这边,当时慕容岐故意让她先北上一段距离才往西去,错开了大漠寨连绵十余里的驻地。这一次,曲和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取道草原南端,接到九叔的告诫时已经走了大半。

枣红马走了半天,突然就立起前蹄长声嘶鸣。

曲和原本坐在马背上心不在焉,这一下差点被甩下来,连忙抓紧了缰绳。

“怎么了?”

枣红马当然不可能回答她。马匹前蹄落下,猛地发力,在积满了雪的草原上狂奔起来。

迎面而来的风刮得人脸生疼,曲和埋下头,将斗篷的帽子拉起来,伸手握紧了挂在马上的短弩。主人心不在焉,连马匹都警觉到周遭环境的不对劲,风里传来紧绷的气息。

刚奔出去两、三里路,破空而来的尖锐声响让年轻女子脸色凝重,一把拉紧缰绳停住马。

打头的依然是箭矢,四面八方呈包围状,十六枝长箭瞬间而至。

曲和抿了抿唇,这些箭枝只是寻常弓箭,威力远不及当日大漠空城所用,女子身形不动,抽刀掷出,弯刀[十刹]划破风声,打了个转儿将箭枝尽数打落又回到主人手中。

曲和一手握着短弩拉住缰绳,一手拿着弯刀,看着陆续现身的人影,轻轻眯了眯眼,“原来是你们。”

十六个人,不远不近刚好将她围在中间。黑色长袍裹身,露出的脸庞冷漠瘦削,轮廓很深,面颊上是漠西人特有的被日光曝晒出来的墨红色印记。戴着尖尖的黑色帽子。

当初一直跟踪着她进入大漠的人。

黑衣人并不耽搁,包围圈一成就有八个人抽出兵器攻了上来,另外八个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弓,雪地上一时刀光剑影闪成一片。他们的武功并不高,但胜在人多,且配合默契,曲和又要护着马,一时半刻也脱身不得。好不容易击退了一批,另外八个又围了上来,曲和皱着眉,终于开始下杀手。

却听到一个声音:“晚了。你若是一开始就下杀手,又怎么会被缠住这么久。”

曲和击退几个人,闪身落在雪地上,阳光晴好的草原上,地面的雪花被刀剑之意激起还未落下,漫天的碎雪。

那个声音低沉阴冷,带着浓浓的讥诮之意,“隐刀余孽,竟然还心慈手软至此。慕容岐难道没有教过你,过度的心软是对自己的残忍么?”

曲和抬眼看去,只见苍茫的雪地里影影绰绰露出了不少人影。

为首那人一身墨绿色长袍,发须灰白,满脸褶皱,嘴角勾着嘲讽。他身后两排人影,清一色的墨绿长袍,其他人则是褐色衣着。

居然是鬼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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